大楚小掌柜-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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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说甄建要出使襄阳的时候,侯青兰便带着小棒头连夜逃出了家门,前往襄阳,虽然知道襄阳十分危险,但她还是要去,她为了不让家里人找到,一路辛苦奔驰,到了这里提前等候甄建他们的使者队伍,就是为了跟甄建一起去襄阳。
廖延眯眼盯着二人看了片刻,缓缓道:“甄建已经回京城去了。”
侯青兰闻言一愣,随即蹙眉道:“不可能!他是副使!怎么可能回京城?”
“真的回京城去了。”许杰这时道,“廖大人有事让他回京城办,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侯青兰赶忙问:“他还会回来?”
廖延叹息道:“应该会吧。”其实他也没把握,要是甄建回去事情没处理好,被皇上给抓起来,那么肯定是回不来了。
侯青兰道:“那秦岚求大人带上我们,我们也要去襄阳,陪甄建一起出使敌营。”
“胡闹。”廖延皱眉摆手道,“敌营何等危险,无异于龙潭虎穴,怎可能让你们这些无关之人前去冒险,听本官一言,快快回家去吧!”
“我不回!”侯青兰倔强高叫,“我一定要去,求大人成全!”她说罢便“噗”地一声跪下,双目决绝地望向廖延,再次高声道,“求大人成全!”小棒头见侯青兰跪下了,她也跟着跪下,反正她是彻底把命卖给侯青兰了。
廖延顿时愣住了,此等烈血少年,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虽然他是为私情,不是为国家,但这种决绝的态度和不怕死的精神,还是让他叹服的,毕竟这是两个才十四五岁的少年。
许杰这时也劝道:“廖大人,不如就带上他们吧,他们看上去不像是有什么企图的人,待甄建回来,便知他们身份了。”
廖延犹豫了片刻,点头叹息一声,道:“你们都起来吧,老夫带你们去便是。”
“多谢大人!”侯青兰兴奋高叫,欢欢喜喜地和小棒头起身,牵马走到他们队伍里。
“王广!用马把断树拖开!”廖延回头朝王广说了一声,然后又压低声音道,“仔细盯好他们两个,在确定他们身份之前,不可大意。”
“是!”王广低头领命,开始带人牵马去拖拦在路上的断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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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建并不知道有人追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也逃过了一劫,这一次,他的运气真的非常好,他一路披星戴月,餐风饮露地赶往襄阳,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七天之后,已接近襄阳地界,他也终于追上了使者队伍。当廖延手持甄建递来的九万两金票时,激动得泪水直下,半百的老头哭得好似个孩子,抱着九万两金票,一边抹泪,一边低吟:“大楚有救了,大楚有救了……”
看到廖延这样,甄建真的很心酸,他多么想不管这个羸弱的大楚啊,但若是大楚灭了,整个国家将会沦为地狱,不得不管。
收整心情之后,廖延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来人,带秦岚和棒头过来。”
甄建闻言一惊,秦岚?棒头?难道是侯青兰和小棒头?
当侯青兰和小棒头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真的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她们两人居然跟来了。
侯青兰怕他说漏嘴,一见面就上来给他来了个大拥抱,同时激动大叫:“表哥,你终于来了,表哥。”
甄建肢体僵硬地抱住他,蹙眉在她耳畔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侯青兰狡黠一笑,也在他耳畔道:“我来找你呀,我是你的跟屁虫。”
以前侯青兰经常往甄建家跑,没事老是缠着他,甄建说她是自己的跟屁虫,没想到她居然跟来了这里,前面不远可就是襄阳了,那里驻扎了十万图勒大军啊。
这时,廖延上前道:“甄副使,你这位表弟当真是至情至性啊,前些日子截道拦住了我们,定要跟你去襄阳,而当时你不在,老夫就擅自做主,将他留下了。”
“多谢廖大人一路照顾舍弟。”甄建干笑两声,回头狠狠瞪了侯青兰一眼,然后道,“廖大人,我想跟舍弟叙叙旧。”
谁知廖延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现在出发,日落前应该能到敌营。”
“这……”甄建顿时好蛋疼,还想劝说侯青兰回去呢,队伍一启动,下一站就直接到襄阳城了。
“休想甩掉我!”侯青兰一把揽住甄建胳膊,笑得很欢实。
许杰和廖延见状对视了一眼,然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甄建心中一咯噔,他知道,这二人肯定误会自己是断背山了,他想要解释,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苦恼啊。
队伍启程,甄建骑马走在队伍的前头,侯青兰驱马在他旁边,甄建一路不断瞪她,压低声音怒道:“你简直胡闹!”
“我才没胡闹!”
“你爹知道你来找我吗?”
侯青兰扬头想了想,道:“应该……知道吧。”
“什么叫应该!完了完了,回去你爹不恨死我才怪!”
“没那么严重,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唉……”甄建无奈地望着她,有的时候他感觉侯青兰比自己还像个穿越者,这性子是真的很奇葩。
傍晚之时,队伍忽然停了下来,王广过来禀报:“廖大人,到了!”
廖延下了马车,只见前方一片土坡,挡住了视线,许杰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走,去看看。”廖延转头朝甄建和许杰说了声,带头走向那片陡坡,甄建也翻身下马,和许杰紧跟他身后。
登上土坡,朝北眺望,甄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125章:入敌营()
甄建站在高高的土坡上,朝北望去,只见十里外,一片偌大的城池坐落在浩荡汉水边,另外三面是宽阔的护城河,河水在阳光之下闪着亮光,仿若一条水晶带,将襄阳城保护在其中。而在护城河外,是大海一样的的军营,白色的帐篷东一簇,西一簇,宛若朵朵白云,密密麻麻,从东往西,笼罩近三十里里,离他们所在土坡最近的帐篷只有三里远。远处的汉水之上,无数船只在江中徘徊,足有数百之多,那是梁国的战船,襄樊二城之所以易守难攻,就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有汉水和护城河阻挡敌军脚步,而北方的游牧民族不擅水战,这几百艘小型的战船已经耗费了他们极大的精力,然而却收效甚微,甄建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古代打仗,原来场面和规模如此宏大,他感到阵阵头晕。
“梁人的骑队过来了!”廖延说了一声,果然看到一支骑队从梁军大营中出发,直朝他们这边飞驰而来,速度极快,虽然只有百人,但奔袭之时那股肃杀之气让人生畏。
许杰说了一句:“我们被发现了?”
“早就被发现了。”廖延淡笑道,“梁军的斥候肯定遍布襄阳境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我们能走到这里,是因为我们的队伍人少,他们根本懒得理我们。”
廖延说完便带着二人回到队伍中,在路上静静等待。
很快,梁人的骑队爬上了高坡,出现在他们面前,距离他们只有一里远的时候,骑队停下,一个身穿黑色甲胄的将军派人骑马上前,到达二十丈外,高声喝问:“来的是什么人?楚国的援兵吗?”
他们说的是楚语,因为匈奴和梁国这几十年都在学习大楚的文化,而且这两个国家有将近半数的百姓是楚人,所以楚语在他们国境内几乎成为了通用语言,就连他们国家的皇帝上朝,都用楚语,因为朝中也有很多官员是楚人。
“我去回话吧。”许杰说了声。
廖延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许杰向前走了十几步,高声答道:“我们是大楚皇帝派来的求和使者,携国书求见你们的大帅,我们满怀诚意而来,不想妄动刀兵,求察哈尔罕大帅不吝赐见!”
听到许杰的一番话,甄建不禁心酸,弱国无外交,楚国现在是弱国,使者与人交涉,低声下气地求别人见面,待会还要恬着脸求别人收礼,他感到很屈辱,然而却又很无奈,谁让你弱呢。
那个梁国的骑队领队冷然道:“我乃大梁狼师骁果营百夫长赤赫那郃,既然你们是楚国皇帝派来的使者,随我入营,待我通禀大帅之后,再做定夺。”
许杰回头看了一眼廖延,廖延点头,许杰高声回答:“好!我们跟你们走!”
赤赫那郃冷冷道:“你们在前面,我们在后面!”
廖延让下令,队伍前行,甄建对侯青兰还有小棒头说道:“要进梁国的军营了,你们紧跟在我身边,千万不可乱走,更不可乱说话,知道吗?”
“嗯!”两人齐齐点头,虽然侯青兰很皮,但这种时候,她可不敢乱来。
甄建翻身上马,随着队伍前行,侯青兰和小棒头驱马在他左右,他们的队伍和图勒的百人骑队擦肩而过,然而图勒骑队在他们后面前行,仿若赶羊的牧民。
下坡后行了三里远,进入图勒军大营,许杰偷偷地上前塞了一只钱袋给百夫长赤赫那郃,赤赫那郃先开始皱眉拒绝,但当许杰打开钱袋让他看一眼后,赤赫那郃顿时双眼放光,只见里面满满都是金珠,这一袋金珠,足有一百两,若兑换成银子,那就是两千多两白银,梁国经济远不如大楚发达,每年的国家财政收入不过三百万贯而已,几乎只是大楚的十分之一,赤赫那郃虽然是十夫长,但他每月军饷也就只有二两银子,就算立下军功,奖赏也不会超过一百两,他从军十五年,才攒了一千多两而已,而这一个钱袋,就已经完爆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他能不眼红吗。
赤赫那郃偷偷收过钱袋,塞入腰间,许杰笑眯眯道:“赤赫那郃将军,还请帮我们在大帅面前美言几句,我们是满怀着诚意而来的,我们的诚意……很大。”
他说诚意的时候,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圆,同时瞟了瞟他腰间的钱袋,那意思,傻子都能懂,这个诚意,肯定也是跟钱有关。
赤赫那郃顿时笑着点头道:“好,本将军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本将军一定会告诉大帅的。”
按照以往惯例,大帅吃肉,部将喝汤,从万夫长到百夫长,都有汤喝,因为百夫长是军营中最重要的基层干部,不分点汤给他们喝的话,他们会闹情绪,指不定出什么乱子,赤赫那郃是百夫长,刚好有资格参与喝汤,若是大帅收了楚人的“诚意”,他又能分到一点汤喝,至于大帅收不收诚意,那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他能做的,就是创造机会而已。
甄建远远地看着赤赫那郃由一开始板着脸到收了钱袋,再到后来的喜笑颜开,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果然财帛动人心,没有人不爱财,有钱能使鬼推磨,万年颠不破的真理。
赤赫那郃安排他们在营中住下,单独给他们弄了个军营,军营外全是梁国的人马戒备着,甄建来到主帐之中,廖延坐在主位。
甄建刚进来,许杰也进来了,廖延摊手道:“二位副使,坐!”
甄建和许杰一左一右坐下,廖延问道:“许副使,那赤赫那郃收了吗?”
“收了。”许杰微微一笑,道,“图勒人果然穷得厉害,赤赫那郃原本板着一副脸孔,看到钱袋中的金珠后,立刻喜笑颜开地收下了,还答应一定帮我好好转达他们的大帅。”
“唉……”廖延闻言并没有多少欢喜之色,反而长声叹道,“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也要如此低声下气地去向图勒人摇尾乞怜,简直是奇耻大辱,吾之无能,国之不幸。”
甄建赶忙道:“廖大人言重了,廖大人为了国家而忍辱负重,此等气节,旁人不懂,但甄建却敬佩万分。”
“许杰也是。”许杰拱手道,“此次出使,卑职已打定了主意,为了成功,即便图勒人让许某受胯下之辱,许某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廖延闻言面色一肃,看了看年轻的许杰,再看看更加年轻的甄建,忽然露出了些许笑容,满面欣慰道:“老夫做官也有二十七年了,这二十七年里,朝堂上奸贼当道,竖子横行,国家前程晦暗,看不见希望,你们二人年纪轻轻便能为国家挺身而出,老夫深感欣慰。”
廖延又道:“希望你们能够不忘初心,不要被朝堂上的污浊之气沾染,这样,大楚才能有希望。”
甄建拱手道:“廖大人一心为国,甄建敬佩,将来之事太过久远,如今咱们已深入敌营,不如商议一下如何谈判吧。”
“嗯。”廖延点头,望向甄建,道,“甄副使,离间计是你提出来的,你有何建议?”
甄建想了想,道:“廖大人,恕卑职斗胆,若是察哈尔罕肯见我们,卑职想要第一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