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臣-第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视谁为刍狗我管不着,但你伤害我的苏麻,那我就让你先变成刍狗。
明珠这时站起来,拉着伍次友的胳膊劝道:“伍公子,你喝醉了。”
伍次友没喝醉,而且他也不傻,傲物的人起码要恃才,他看不起明珠,但他知道明珠有利用价值,他深知明珠的优点,更知明珠家族的势力,先前明珠一直没有出声,此时又突然阻拦,这其中必有缘故,所以他假意挣扎两下,借势坐了下来。
陈恂又岂能放过他,你想战便战想逃便逃,天底下哪有这等美事。“伍公子为何退缩了?是不想听了还是不敢听了?”
第四十九章 双儿出走(四)()
伍次友骨子里的傲气比康熙还高,他又岂能容忍陈恂的挖苦,嗤笑一声。“不知道这位公子何来的不敢之说,不过骗人哭哭啼啼的一篇气短词而已,还真当自己成了文豪不成?”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伍次友这话就是在说陈恂没有英雄气概,说得再深点儿就是没有男儿气概。
陈恂哈哈干笑两声。“说得好,伍公子如果气不短的话可敢与在下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一个好字!你我找个公证之人,若我说出的下阙他说好,你输,他若说不好,我输。输的人只需在这里喝三杯酒,每喝完一杯学一声狗叫即可,全当做个小游戏,搏大家一笑。”陈恂说完满脸微笑看着伍次友。
要搁普通人断不会同意这种打赌,人家即然敢提出这样的赌约,必是对自己的词有十足把握。但伍次友不是普通人,他的傲气不允许他此时低头,尤其是此时陈恂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分明是料你小子也不敢赌的模样。
“赌可以,不过公证之人由我来选!”伍次友虽然放不下傲气,但他也有自己的应对办法。
胜负全在公证之人的一句话,所以他相信陈恂绝不会答应他提的要求,而后面他还会有话说。
陈恂只要说不同意,他就以自己初来京城,而对方是久居京城之人,你选的肯定是认识你的人,我信不过为借口将这事搅黄,我选人你不同意,你选人我也不同意,那就作罢好了。
计谋虽好但分用在谁身上,你算出第二步时别人已算到第三步甚至第四步,那什么计也会变成将计就计。
陈恂早料到伍次友会用这一招,所以不怕他不同意,至于对付这一招的办法他才懒得费脑子去想,他知道对方不管选谁自己都会赢,这是对纳兰容若《饮水词》的信任。
“就依你!”这三个字从陈恂口中说出,不光站在他身后的多隆和纨绔子弟们难以相信,就是整个百花堂里的客人也是惊讶不已,这是何等的自信,这个少年的自信从何而来?
伍次友一时间也愣住了,他被打个措手不及,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反将一军。他怎么就能同意?他为什么就能同意?伍次友在心里重复着这两句话,他不停的反问自己,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明珠坐在一边没有再吱声,这是他聪明的地方,他已经看出陈恂对伍次友的敌意,他虽然不知道陈恂的身份是什么,但身后能站着一名内穿黄马褂的御前侍卫,他就知道这个人惹不起,如果自己再有什么举动,说不定就会被对方记恨。
“明珠兄,你……”伍次友虽然没有找到答案,但他的戏还没谢幕,所以他还要硬着头皮演下去,为了不输得太惨,他只能厚着脸皮找到与自己同桌而坐的好友。
只可惜他的话还未说出,明珠便打断了他。“伍兄,小弟对诗词一向愚钝,请伍兄还是另选他人吧。”
陈恂暗赞一声,明珠的敏锐和入微就连他也自叹不如,若不是碰上康熙这样嫉贤妒能的千古一帝,他的生平会在历史中大放异彩。
伍次友眼中滑过一道阴戾,明珠置身事外的意图傻子都看得出来。
明珠不肯帮忙,还能选择谁?伍次友的目光直接落在柳明月的身上,看来只能凭借自己英俊的容颜来利用一下这个蠢女人了。
伍次友帅吗?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他不帅,苏麻也不会一见钟情喜欢上他。
可惜他的帅也只能骗骗像苏麻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皇宫里虽说也有勾心斗角,但谁敢对苏麻使?她可是孝庄的心肝宝贝开心果,捧着都还来不及。
而柳明月身边都是什么样的男人,哪个不是想尽各种办法手段,使尽各种奇谋异招只想与她**一刻的情场老手,别看柳明月实际年龄不大,但在男女实战交锋中已是一把老手,早就百炼成钢,金刚不坏,任你阳光普照,我自水泼不进。
“柳姑娘,可否为我们做个公证?”伍次友露出一个阳光帅气的笑容。
柳明月心中冷笑,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她妩媚的将耳边一丝乱发理顺,又羞涩的朝伍公子莞尔一笑。“承蒙伍公子看得起,明月从命就是。”
伍次友看得不由心中一动,这柳明月不光长得漂亮,看样子还有几分情趣,他却哪里想得到蛇蝎美人的传说,女人若是突然展现出她美的一面时,一定是在遮掩什么,通常在这美丽的背后,就是致命的毒药。
其实也不能怪柳明月歹毒,这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对弈,如果她没有这些心思,好像苏麻一样傻乎乎,下场只怕比苏麻还要惨,古往今来,不慎失足的青楼女子实在太多太多,**破财还算轻的,香消玉殒大有人在,就好像那杜十娘,没从良前何等风光,万千宠爱集一身,最后却落个人去财空,投江自尽!
伍次友自认柳明月已经痴迷自己而无法自拔,有她做公证人自己必胜,脸上重新恢复自信的笑容,温文而雅的朝陈恂拱手道:“公证之人已经找到,就请公子开始吧。”
陈恂看看柳明月,原本还有的一丝担心早已灰飞烟灭,从对方的脸上他只看到两个字,解脱!
柳明月当然解脱了,她已经成功将身上的麻烦转移给伍次友,此时的她只要考虑如何把这出戏演得再逼真一点,把自己那见不得光的心思隐得再深一点,至于让她去解救伍公子把麻烦重新揽上身的事,那是想也不要想。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下半阙的吟出没有上半阙时的震撼,这到不是下半阙不如上半阙,只因上半阙易于理解,才让更多人产生共鸣,而下阙多用典故,只有那些饱读诗书的秀才书生才能听得明白。
但这也不会失去人们的赞美,整整四波的赞美直接将伍次友打入地狱十八层,再也不能翻身。
第一波叫好的自然是跟随陈恂一起来的纨绔子弟们,他们不管明白还是不明白,先喊一声好再说。
第二波就是秀才书生们,他们在细细品味之后抚掌称赞,就连明珠都不由自主的赞扬一句,不过他赞完之后隐隐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这词好像与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第三波是学问不够大但银子够大的金主们,他们虽然明明听不懂,但自是不会告诉别人我听不懂,是以他们随波逐浪的也跟着一起喊起好来,反正随大流,无大错。
第四波就是柳明月,当陈恂将词吟完她就笑了,自己不用再费尽心思去遮掩,人家的词本来就好,她所要做的只是故作为难的赏给伍公子一个歉意的眼神即可。
“喂,姓伍的,愿赌服输,你不会想要赖帐吧!”
“四条腿的狗叫我听得多了,两条腿的还真没听过,今晚可要大开眼界喽!”
“乖,痛快的叫三声,我看像不像……”
下面的事不用陈恂去操心,他只要功成身退的坐下来静静看戏即可,纨绔子弟们平日无理还不饶人,更何况今日有理,说出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只怕伍次友再耽搁一会儿,他的长辈祖宗都要从坟地里爬出来找他了。
伍次友脸涨个通红,有心还嘴又知自己理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没孙悟空那本事,他瞥了一眼仿佛不认识他的明珠,心中暗自发下宏愿,有朝一日我出人头地,定要让你为今天的无情付出代价。
宏愿好发,狗难当,当他闭着眼睛喝完第一杯酒学完第一声狗叫时,耳中塞满耻笑声,当喝完第二杯叫完第二声时,耻笑声开始渗入脑海,第三声叫完后,耻笑声已经深入骨髓。
伍次友脸色铁青的睁开眼睛,入眼全是讥笑的脸孔,人们好像过年一般,一边大笑着谈论一边举杯共饮,百花堂里普天同庆。
“噗!噗!”接连两口血喷出,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稀奇的看着伍次友那张铁青加惨白的脸,心中升起同一个疑问,莫非周喻就是这样死的?
“吟诗作对本为消遣作乐,今日伍兄居然吟到呕出几十两血,可谓空前绝后,在下佩服佩服!”陈恂眼睛一亮,此情此景在记忆中实在太熟悉,伍次友啊伍次友,不是我要致你于死地,而是你这口血吐得实在太帅,我实在是忍不住啊!
“噗!”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伍次友嘴角挂着拉着粘儿的血丝,脸色惨白的好像一张白纸,再无刚才风度翩翩风流才子的模样,怨毒的看向陈恂,抬起手指了指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时,却是眼睛一翻昏倒在桌上。
陈恂不由得暗赞一声,好昏倒!昏倒的奥秘就在于可藏于表情之中,又可不分时间地点随时发作,就是御医来了也查不出病因,不愧为七大化解尴尬手段之首。哼,你小子到会捡地方,居然还昏在桌子上,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你是装的!
伍次友被人抬了出去,至于扔哪就不清楚了,眠月楼里的客人再看向陈恂时,已不知不觉带上谄媚的笑容,柳明月轻拍胸口心呼好险,如果没有那个自以为是的伍公子挡灾,只怕此时昏倒的就是自己了。
眠月楼一役,成为民间典故之一,典故的名字就叫作《捉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骚》。这个典故告诉人们英雄救美之前一定要三思,先掂清自己的份量,然后再搞清对手的份量,最后还要看清救的是美女还是美女蛇,不然结局未必就是美人以身相许,也可能是英雄吐血!
第五十章 双儿出走(五)()
京城,大丰胡同,陈府。
“邦!邦!邦!邦……”死一般寂静的大街上远远传来打更的声音,已是四更天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从天而降的雪片从鹅毛状变回柳絮状,但似乎下得更疾了,天地之间好像没入了无尽的星空,那一闪一闪的雪花就如繁星闪耀,在烛灯的照射下发出鳞光甲色。北风也小了许多,只偶尔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呼呼声,就如哭泣的女子在呜咽。
“我……我到了,你们……你们回……吧!”陈恂醉眼朦胧的抬头看看自家的府门,两笼大号的避风灯挂在门洞两边,上面写着陈府两个大字。
搀扶着陈恂的多隆一把拽过跟在身后的二指禅。“你扶一下,我去叫门。”
“放,放,放心……吧!”二指禅歪歪扭扭的接过陈恂胳膊,朝多隆比划一个胜利的手势。
“砰砰砰……”多隆快步走到府门前,使劲拍打着大门。
功夫不大,陈府门房福全提着灯笼将大门打开一条小缝,就着光亮看清是多隆,连忙将半扇大门全部打开。“小王爷,我家公子呢?”
多隆转身朝后面指指,却看到陈恂和二指禅早已瘫倒在雪地里,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拽着陈恂的胳膊,另外几个人正跌跌撞撞弯着腰摸索着陈恂的另一只胳膊,似乎是想把他拽起来。
“快,把公子扶进去。”福全朝身后招招手,六名护院跑出来,从人堆里将陈恂挖出来,架着朝院里走去。
“别,别走……啊,你……你们……谁啊?”被扒拉到一边的二指禅坐起身子试图抓住护院的裤子,可惜抓了个空,自己反而一头栽在雪里。
“小王爷,要不我和老爷禀报一声,你们就进府歇一晚吧?”福全好奇的看着多隆,他们都醉成这样,怎么这位小王爷一点事没有?
多隆摆摆手。“不用了,我们还是回营房了,不然你们也不得休息,代我像伯父伯母问好,我就不进去了。”
多隆转身下了台阶,朝还留下的两名护院抱抱拳。“麻烦两位帮着把他们扶起来……”
一行人摇摇晃晃相互搀扶着消失在雪夜中,隐约传来大着舌头的说话声。
“让你……你少喝……你……不听……”
“我……没醉……哎……你,你……站……稳点……”
“你……你扶着点……地……别晃……”
福全摇摇头重新关上府门。
两名护院架着陈恂直接来到后院,陈昌言夫妇早已睡下,陈廷敬的房中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