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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千古一臣-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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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多隆虎目一瞪就要发火。

    “多隆,淡定!”轿窗的布帘打开,陈恂的小脸露了出来,眯着眼睛在四名家丁的脸上扫了一遍。“记住你们说过的话。”

    四名家丁一瞅轿里坐的分明还是个孩子,更加不看在眼里。“吆喝,小崽子毛还没长齐就会说大话了,既然你要记住,我们就不妨再给你说一遍,立刻马上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本官懒得和你们废话,去拿着这根手杖交给你家老爷,就说我有狗屁要事找他!”陈恂点点头放下窗口布帘,一根手杖从轿帘里伸出来,多隆连忙躬身上前双手接过手杖。

    “你他娘……”三名家丁挽起袖子正要上前动手,却被另一名年纪稍长的家丁伸手拦住。

    那家丁细细打量着多隆手中看似普通的手杖,整根杖身被磨得油亮,已看不出是什么木料所制,但杖头扶手被雕成一只鸟的形状,这鸟无论怎么看都好像有些与众不同。

    “老刘,你干嘛呢?”剩下三名家丁见年长家丁瞧着手杖发呆,有些不耐烦的催问道。

    “你们先别动手,在这里等我。”老刘低声交待一句,双手从多隆手中接过手杖,捧着朝府里跑去。

    此时的索府后院卧房里,一中年男子坐在床边,守着床上的老者说着话。

    “父亲,您已经三个月未曾上朝,真的没事吗?”

    “哼,我上朝干嘛去?去看鳌拜的脸色吗?”

    “鳌拜现在势如中天,您要再不出面,只怕朝政就要被他一人把持了。”

    “唉,你还是没有经验,现在太皇太后和皇上一味纵容鳌拜,咱们为什么要出头?你知道上面抱着什么心思?冒然出头扰乱了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大计,反而会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咱们现在只要一个字,等!”

    中年男子张嘴还要再说些什么,屋外传来老刘的声音。“老爷,府外有人非要见您,还让拿这根手杖给您看。”

    “手杖?”索额图走出屋外,从老刘手中拿起手杖只看一眼,脸色陡变,慌忙改为双手捧着跑进屋中……

    府门外三名家丁与多隆大眼瞪着小眼,相互怒视着对方,陈恂坐在轿里被轿帘挡着全无动静,木盆大的太阳停在正当空,不遗余力发挥着它的光和热,大有为双方助威加油……汗的意思。

    其中一名家丁抹抹脑门上不停滴落的汗水,诅咒发誓道:“害老子在这里暴晒,一会儿哥几个别留手,要不把他的屎打出来,算他小兔崽子拉的干净!”

    正说着,府门里传来哗哗的脚步声,几名家丁脸上一喜,心道这一定是老刘把护院也叫来了,姜还是老的辣。

    “臣索额图恭迎大人!”一身官衣官帽穿戴整齐的中年男子跑下台阶扑通一声跪在轿前,在他身后上百名家丁,护院,丫环列队两排,齐齐跪下。

    三名护院虽然没搞明白发生什么事,但见家中二爷亲自出来跪迎,赶忙也跟着跪了下来。

    陈恂并没有出轿,只在轿中吩咐一声。“多隆,进府!”

    二人抬小轿摇摇晃晃从大门进入索府,索额图带着府中下人恭恭敬敬跟在后面。

    “老臣索尼叩见钦差大人!”小轿才进中院,索尼已经举着手杖跪候在院门处。

    “索大人快快平身。”轿未落稳,陈恂从轿中快步来到索尼身前,躬身将他扶起。陈恂没有理会索额图的跪拜是因为知道他将来会是自己的敌人,几十年后结党营私,煽动太子造反。但索尼不同,且不说索尼已经六十四岁高龄,就冲索尼对国家的忠心耿耿,就是个值得他尊敬的人。

    索尼起身才看清站在身前的竟然是一名少年,心下好奇,又一想皇上今年不过才十二岁,也就释然了,但还是细细打量一番猜测道:“老臣要是没猜错的话,大人是姓陈吧?”

    “索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一下子就猜中下官是谁。”陈恂脸现欣喜之色,心中却一阵无语。这索尼的样貌怎么和记忆中差那么多?看他长得尖嘴猴腮,瘦小枯干,再加上因为年纪大的原因佝偻着身子,头脸上又遍布白须白发,整个一只山中老猿成精,这长相只怕是刚刚突破殿前失仪的标准线吧?

    “不知陈大人此来可是带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懿旨?”索尼想着是你要带着圣旨懿旨什么的趁现在院里宽敞赶紧拿出来,别让我老头子呆会屋里院外来回跑。

    感叹一声人不可貌相的陈恂回头瞥了眼跪在后面的四名门房家丁。“下官可没什么狗屁要事要办,只是来巴结巴结索中堂。”

    索尼一愣,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陈恂回头的举动,隐约猜到几分,将捧在手中的手杖转身交与身后的管家,迈前一步瞪向四名门房家丁。“你们几个有眼无珠的奴才,如何冲撞陈大人了?还不从实说来!”

    陈恂乜斜了一眼索尼。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让他们再骂我一遍?

    四名家丁早已吓得抖如筛糠,闻言只是连连磕头。

    索尼其实早已知道自家门房平日的表现,而没有去管的原因就是索府还真需要这种人来守门,要真是换上好像哈三那样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主儿,自己可就得不着清静了。

    纵容归纵容,但出了事老爷断不会去为奴才扛着,索尼脸色一沉。“来啊,拉下去每人杖责五十,罚一年赏银,降一等!”

    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就好像那混进华府的华安,低等下人就是打杂的,高级下人就好像伴读小书童那样,再高级的自然是那美若天仙的秋香姐……咳,言归正传!

第二十四章 布局(五)() 
四名家丁在求饶声中被护院拖下去,虽喊得好像杀猪一样,但其实是做给陈恂看的,至于到了后面有没有那五十杖责又是另外一回事。作为一名合格的家丁,必须要有演戏的天赋,知道如何演能给主子,给客人最大的面子,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打死你也是活该。例如这四位,喊得就很情真意切,让人听后都要动了那侧隐之心,到后面自然不会再挨那五十杖责。至于罚银子降一等,说说而已,能在中堂府当下人的,尤其是门房这样重要的岗位,哪个不是沾点亲带点故的,真要论起辈来,这四位里面蹦出个索中堂舅老爷辈的也说不定。

    陈恂本没打算真的去和几名家丁过不去,只是想着让他们记住自己,打个预防针。难免下回再来索府身边有个把同僚同往,再闹这么一出面子可就丢大了。

    人家面子既然给了,咱也不能总揪着,陈恂不再理会家丁之事,直接扯回正题。“索大人,下官这次来是奉皇上和太皇太后的旨意前来探病的,不知道您老的病怎样了,可好些吗?”

    “要说老臣这个病呀……唉……那个……陈大人,屋里请,前些日子我一远房亲戚从福建捎来两斤顶级的雀舌,你有口福了……”索尼先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接着眼珠一转扯着陈恂朝厅堂走去,嘴中开始左顾而言他。

    一息两变,看来这个索尼和鳌拜属于一个级别的人物,怪不得能牵制住对方。陈恂心中分析着,脸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随着索尼来到厅堂。

    茶也喝了,口福也享了,索尼却绝口不提自己生病的事情,陈恂一瞧,得,我也别跟你这耗着了,康熙和孝庄还在宫里等我回话呢。当下轻咳一声。“索大人,皇上今年已经十二岁,龙性初成,太皇太后想给皇上纳妃,想起您有个孙女年纪和皇上刚好相仿,所以让我过来看看。如果方便,可否把她叫出来让下官见上一见,也好回去有个交待。”

    “这……”索尼转头看向索额图,父子俩来回来去递了几个眼神依然面现难色。

    陈恂心中不耐起来,赫舍里成为正宫皇后早已是内定之事,今日自己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这索尼实在墨迹,行与不行给句痛快话。“索大人,莫非有什么不方便?”

    索尼朝索额图使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来说。谁想索额图突然对桌上的茶杯有了兴趣,端在手中上下欣赏起杯子的色泽、花纹、品相,好像他手中拿着不再是个茶杯,而是上等的汝窑瓷器,至于父亲大人的眼色,只当作没看见。

    索尼无奈转回头朝陈恂尴尬的笑笑。“陈大人,是这样,老臣的这个孙女呃……长得吧,那个……有点奇特……”

    陈恂一时没明白索尼话里的意思,原本过场这种形式可有可无,如果索尼只说孙女不方便,也就作罢,可他偏偏说长相奇特,反而激起陈恂的好奇心,在他的记忆里,赫舍里虽无倾国倾城之貌,但也算对得起母仪天下这个称谓,这奇特又是从何说起?莫非长着三只眼睛?“索大人,俗话说奇人自有奇相,下官对相术也略有研究,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过奇人之相,今日还请索大人定要把您的孙女请来,满足下官这个愿望!”

    索尼微微皱眉。你小子怎么如此不识好歹?把我这开眼来了?再怎么说那也是老夫的亲孙女,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你还如此不知进退!转念又一想,罢了,也许人家是皇命难违,就让他见上一面也好有个交待,何必难为于他。自己说服自己后的索尼朝屋外吩咐道:“来啊,去请小姐过来。”

    厅堂里气氛融恰,索额图这时也对茶杯失去了兴趣,津津乐道的给陈恂讲着顶级雀舌茶的制作过程,例如采茶时不能用手采,要十四五岁处子之身的少女用嘴和香舌从茶树上衔下那顶尖的一片嫩芽,并要贴身放在胸口处保存……等等,只听得陈恂浮想联翩,端着那茶杯再也不肯放下,想一下啜一口,再想一下再啜一口,满脑子里都是那钟灵毓秀的农家少女站在茶山上的情景,人美景也美,少女伸出丁香小舌从茶树上衔下茶叶时那欲语还羞,霞飞双颊的赧然样子与那朴素典雅,娇艳欲滴的茶花遥相衬托,好一副少女采茶图。

    正在陈恂魂驰梦境之时,一名少女低着头从屋外进来,站在门口福了一礼。“赫舍里给爷爷,二叔请安,给大人请安!”

    “噗!”茶不醉人人自醉的陈恂目光下意识落在少女的脸上,当即一口茶水喷出,只呛得连连咳嗽不已。

    索额图又开始对茶怀生出了兴趣,端起杯子细细打量着。索尼只当没看见,让孙女平身后泰然自苦的问向陈恂。“陈大人,这就是我的孙女赫舍里,你看如何?”

    “索大人的孙女长得果然那个……那个有如花之相!”陈恂看着赫舍里,这还是那母仪天下的孝诚仁皇后吗?这分明就是记忆中的如花啊。五官倒还算得上眉清目秀,只可惜长在一张男人的脸上,青须须的嘴巴子,黑灿灿的脸盘子,陈恂目光不自觉朝赫舍里的胸前看去,只可惜隔着衣服看不到,无法得知那里有没有长着一巴掌宽的护心毛。

    “下去吧!”索尼挥挥手让赫舍里退去,对于陈恂的表现和“夸赞”已是司空见惯,莫说是个外人,就是自家亲戚见到孙女的模样也都会言不由衷的赞美两句,而像与众不同,别具一格,不同凡响这些词在自己这苦命的孙女身上听得最多,如花之相到是头回听到。

    陈恂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因为好奇心非要让人家出来见见,见到了又做出如此不礼貌的举动,不过看赫舍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估计也是早已习惯。“令孙女莫非是龙吟之体?”

    “龙吟之体是什么?”索尼眼睛一亮追问道。

    “呃!就是……”陈恂才想起这个词好像是几百年后才有。“就是女子错生男儿身的一种病症……”其实陈恂想说“二椅子”,但想想索尼一定还是不知道。

    “唉,我们也知道她这是一种病,带她瞧了无数大夫,连御医都来看过,药也吃了不少,可是根本无用……”索尼听到陈恂的解释后眼中亮起的希冀之光重新暗淡下去,这个诊断他在那些大夫御医嘴里听到太多次。

    陈恂在脑中大概翻了翻,随口问道:“令孙女这状态可是从十岁开始?”

    索尼不能确定的看向索额图,却见他还那里端详着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咳一声。索额图听到咳声抬起头,看见父亲正怒视着自己,慌忙放下茶杯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赫舍里几岁开始有的这个病症!”索尼没好气的重复一遍。

    “嗯,好像是三年前开始,应该是十岁左右!”索额图望着自己的脑门回忆道。

    “她是不是一次月……那个也没来过?”陈恂问出这句话后才发觉有些不妥,只得含糊过去。

    “哪个啊?”索额图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看向陈恂。

    索尼只气得一拍桌子。“蠢才,这都不懂,就是月事!”训斥完儿子,索尼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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