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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三国纵横之凉州辞-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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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以射人体为箭靶的巫术诅咒文化哪怕在时下也并不鲜见,特别是在边鄙之地依然流行,乌桓人厌恶对自家族人杀伐过重的公孙瓒,于是“乃画作瓚形,驰骑射之,中者咸称万岁”,做了一个他们厌恶的公孙瓒模样的人形靶子,用来练习驰射箭术,同时诅咒仇人和震慑部下。

    董黛久居临洮,身上多少也沾染了杂居的羌胡的习气,她今日就是要用这种古老血腥的射侯之礼来惩戒逃奴,震慑李儒、阎行等人,而射系在逃奴头上的皮弁而不是故意射人,也巧妙避开了汉家的法令,不是蓄意杀害奴隶竖寺。

    眼看李儒没有话说,暂时也找不到可以阻止她的理由,董黛不由得意地笑了几声,她紧接着又怒目看着那个还扑在地上痛哭求饶的逃奴,口中斥骂道:

    “死奴,还不头顶皮弁速速站起,若是你能站稳让我射上几箭,你这条贱命或许还能保住,倘若还在地上再哀嚎两声,莫非要我让人将你半埋入土,再万箭将你穿心射杀了!”

    在积威日久的董黛的威吓之下,扑倒在地的逃奴果然瞬间就不敢痛哭求饶,只能像待宰的鸡犬一般,低声地痛苦呻吟一两声之后,颤巍巍地站立起身,随即就有手持皮弁的扈从走到他的跟前,不由分说,粗暴地将皮弁系到了他的头上,他干瘦见骨的双手颤抖着捧住头上的皮弁,眼睛不敢去看娇艳欲滴却心狠手辣的董黛,转而用乞求的眼光望向同样立马站在场中的阎行。

    那直透内心的目光看得阎行心中一颤,这种目光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这是濒死之人眼中那种哀求乞活的最后光芒。

    董黛才不会在乎这条犹如草芥一般的逃奴性命,她娇艳的脸上带了几分不耐烦,看着逃奴颤巍巍地站立起来,她转而出言催促身边不远处同样立马站立的阎行。

    “姓阎的,莫要迂缓延时,本君女可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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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狠招() 
“姓阎的,莫要迂缓延时,本君女可要开始了!”

    董黛轻笑一声,她横了阎行一眼,计谋得逞地得意笑道:

    “这小小的皮弁可难容六支箭矢,你再迂缓,就必输无疑了,可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说完,董黛再不言语,她在马上微眯美眸,舒张细腰,双臂同时发力,张弓搭箭,瞄准了五十步开外那名逃奴头上的皮弁。

    逃奴眼中的泪光和乞求可不会换来董黛的丝毫犹豫,她轻叱一声,扣在指间的弓弦霎那之间松开,箭矢化作一道黑影窜了出去。

    “啊——”

    就在逃奴惊恐的叫喊声中,这一支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半扣在他头上的皮弁,而他只是抖了几抖,箭矢已经迅速贯穿了皮弁,恰到好处地射中并刹住去势,堪堪好留在了上面,仿佛是一开始就长在皮弁上面的一样。

    场中的多是军中的汉子,眼看董黛这一矢中的,虽然先前暗恼她的骄横无礼,但眼下也不由为董黛这一箭而惊呼、赞叹出声了,五十步开外能够一举射中逃奴头上的皮弁,这样的射术,这样对弓箭劲道的掌控程度,不敢说是神乎其技,但也算是弓箭手中的佼佼者了,更何况还是在马上射箭,虽然不是驰射,但也能够看出对方的骑术、射术的能耐了。

    关西诸郡,颇习兵事,自顷以来,数与羌战,妇女犹戴戟操矛,挟弓负矢。眼前这个董黛出身将校之家,饮食温饱优于常人,家将、部曲中又有经历沙场战事的老兵亲自指导骑术、射技,再加上她本人也是喜爱舞刀弄枪,纵马驰猎之人,所以虽年纪轻轻、又是女流之身,却真是有骄横的本钱。

    场上的观斗、助威的骑士、扈从大多数都为董黛这精湛的箭术惊叹叫绝,甚至已经有人在私底下窃窃私语这个初来乍到又招惹了董家君女的阎军候待会儿输了赌斗,真不知道要如何下场了,先前看这个董家君女跋扈娇蛮的作风,只怕还真是要折辱于女子、小人之手,就算能够得到李参军的求情担保,侥幸逃得一命,面子尽失、名声全无,日后在强者为尊的军中照样也混不下去了。

    阎行在马上看完对方射出的这一箭之后,同样也是眉头一皱,只不过他担心的却不是和场中其他人一样,眼前这个董家君女的箭术虽说是精湛,但和他相比还是差了不少,他惯用强弓长箭,加上神力过人,在射术可以说是稳稳压了女流之辈的董黛一筹,只是这个董家女刚刚这一箭的角度颇为刁钻,却不是瞄准了皮弁正中射的,而是从皮弁的偏侧面贯穿中箭的,有这样的箭术、力度掌控,却故意将箭微微射偏,这其中的用心狡诈,也是善射之人的阎行很快就看了出来。

    如果让她顺利将三箭射完,毫无疑问,这个皮弁可容其他箭矢射中的机会就会大大减少,且不论箭矢是否能够射中,单单就她射箭的刁钻角度来看,三箭过后,整个皮弁内部上中下各个位置都会被斜行的箭杆挡住大半。到那个时候,自己再来开弓射箭,力度掌控的难度就要大大翻倍。

    箭矢贯穿的力度过小,碰上其他箭矢箭杆的阻隔,只怕就不能贯穿皮弁,在名义上就输了赌斗。若是箭矢贯穿时的力道过大了,箭矢势头强劲,逃奴身体孱弱,一旦没有稳住皮弁的下围,难免就会让飞箭将半扣在头上的皮弁射飞出去,这样失了目标,一样要输了赌斗。

    对方如此工于心计,步步经营,给自己设下陷坑,阎行也不是一默守规矩的妄人,他立即也是屏气凝神,打起精神来,一边大声吼道:“君女好射艺,在下也献丑了”分散对方的精神,一边也快速搭建引弓,瞄准了五十步开外逃奴头上的皮弁,神色从容淡定,一经瞄准就松开弓弦,将箭矢稳稳地射了出去。

    “啊——”

    那逃奴一听见头上又有箭矢的破空声响起,他下意识又惊叫了一声,只是来得及感觉到头上微微一震,还没察觉到身上其它地方是否有疼痛出现,耳边就已经传入了如雷的惊呼、赞叹声!

    他抖索着双手往头上的皮弁一摸,惊奇地发现头上的皮弁上又多了一支箭矢,同样也是以刁钻的角度贯穿头上的皮弁,而且斜行的箭杆和上一根箭矢的箭杆一样交叉封锁了皮弁上部不大的空间。

    耳边如雷响起的惊呼声自然也是场中诸人发出的,他们看到这个初来乍到的阎君侯这一箭同样是精准射中了逃奴头上的皮弁,自然而然也为他们的这位同袍发出而来赞叹的声音,其中以阎兴、小隗等人的声音最大,甚至还有其他手下特意说起来昨夜里,阎行单骑率先踏阵,夜间一箭射中八十步开外的贼首,搅乱数百贼寇的阵型的事迹,因为都是底下的窃窃私语,也就无所顾忌,手下越说越兴奋,越说越神乎其神,一副阎行技高一筹、稳胜无疑的模样。

    李儒眉角微微舒张,眼中的光芒一闪即过,他没有说话,只是马脸上的皱纹动了动,伸手捋了捋颌下稀疏的胡须,静静看着场中的董黛如何结束这场她一手主导的闹剧。

    董黛自然能够听清场边众人传出来的惊呼、赞叹声,能够她下意识感觉这些声音的声响比前面还要大,就是有人刻意想要自己难堪的。她狠狠地扫视了场中的人一眼,又横了淡定从容的阎行一眼。

    她没想到自己自幼有名家指导、勤学苦练成就的一手好箭法竟在今日遇上了敌手,虽然她往日和部曲、家将较量射艺之时,她也看出有不少人事刻意要让着自己的,但她自身却没有因此得意忘形,自以为当真是技艺天下无双,反而是更加钻研苦练箭术,以寻求真正达到精湛之境地。

    可是今日李儒手下这个姓阎的,表面上看起来,不露声色,可实际也是一个有高强武艺傍身之辈,远远不可用对待寻常军中的粗鲁徒有勇力的武夫来看待他,而且他不仅箭术娴熟,心思同样缜密,一下子就看出自身的心机,迅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开始以刁钻的射击角度来挤压减少皮弁的空间。

    “倒是小看而来这个姓阎的了!”

    董黛在心中暗道,对阎行也生起了几分忌惮。她轻扭柳腰,微调了自己在马鞍上的位置,娇艳的脸上略带了几分煞气,同时眼中的冷芒也在刹那之间一闪而过,不为外人察觉。

    “不过既然你还妄想和我一较胜负,也就怪不得我出此狠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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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杀奴() 
“不过既然你还妄想和我一较胜负,也就怪不得我出此狠招了!”

    董黛在马山调整了一下姿势,在心中暗暗冷笑道。看到阎行再次弯弓搭箭,准备再次瞄准逃奴头上的皮弁,封锁己方箭矢贯穿的角度,她贝齿微露,双臂也是再次发力,开弓放箭,准备抢先阎行一步先行射击。

    只不过这一次董黛却是不会再和阎行一样以刁钻角度挤压箭矢贯穿皮弁的空间了,她特意将弓把高角度压低几分,将手中的箭矢对准皮弁下端,也不出声,径直松手,就在这一箭射了出去。

    “看箭!”

    等到箭矢脱弦而出之后,董黛方才出声,她看到阎行这个时候才松开弓弦,不由展容一笑,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再看场上,这个时候,两个人的箭矢已经一先一后已经射出,董黛这一次的箭矢是略微向下,犹如流星急坠,瞬间就从皮弁贯穿而过,锋锐的箭簇在贯穿了皮弁下端之后,余势未消,直接破开了逃奴的头颅!

    身材孱弱的逃奴这一次惊叫声过后,只觉一阵剧痛从头顶之上急速传遍全身,他面部瞬间也是扭曲变形,极其狰狞可怖,咽喉再发不出稍大点的声响,眼前一黑,身子径直往后就倒,另外一支箭矢恰好就擦着他头上往后倒下的皮弁飞了过去,余势很快就止住,落在了一丈多远的地方。

    “嘶——”场上一时间就传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刚刚这两支箭矢的角度同样刁钻,只不过射中的目的却是完全不一样。阎行的那一箭只是为了用刁钻角度去挤压对方箭矢贯穿的容身之处,而董黛这一箭,却是切切实实的夺命一箭。

    她弯弓急射的这一箭,来势汹汹,震慑人心,充分显示了她对弓箭射术掌握的娴熟程度和技艺的高超,同时也暴露出她睚眦必报、不择手段的个性。这一箭直接射中贯穿了皮弁,但同时也夺取了这个逃奴的性命。

    夺命杀人的目的很简单,仅仅是为了让阎行原本稳操胜券的一箭落空,让自己赢得这场赌斗,至于一条逃奴的性命,董黛看着那具倒地之后抽搐几下就不再动弹的躯体,面无表情,仿佛是在看一条死狗一样稀疏平常,在她眼里,这个胆敢违抗自己意志逃跑的家奴在一开始就是一具死尸了,现在他死在自己的箭下,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真有,也只会是自己因为手上间接沾惹低贱之人的鲜血,而感到恶心,仅此而已。

    看到董黛一箭抛射将逃奴贯穿射死,阎行收起弓箭,面色凝重,看着眼前这个容貌艳丽、杀了人之后还若无其事的董家女,口中发问道:

    “君女射杀逃奴,误我中的一矢,却不知要如何计较?”

    “哈哈,姓阎的,你箭术低微,就莫要尽扯些无用的借口,刚刚箭技较量孰优孰劣,已经分了出来,我且问你,我刚刚这一箭,可有违背之前赌斗的诺言,你这一箭,可又是射空了?”

    董黛柳眉轻挑,凤目圆睁,反过来出言质问阎行,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场上的众人闻言一噎,回顾她之前的话语——

    “此事简单,就按军中之法,于五十步开外立一鹄子,你我两人在马上各持弓箭,各自射上三箭,谁的箭矢射中得多,就算谁赢,如何,你可敢应战?”

    很显然,董黛的这一箭并没有违背之前赌斗之时的约定,至于射杀逃奴的罪责却不论是否在场的人有胆去追究,就算有,在临洮,董黛也有千百般手段可以逃避刑罚,她自然胆气充足,丝毫不惧。

    而阎行刚刚这一箭则明显是落空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射中就是没有射中,箭矢还插在逃奴尸体一丈多远的地上,而逃奴尸体的头上也只有三支箭矢,其中两支是董黛射出的,一支是阎行射中的,孰优孰劣确实是如董黛之言,一目了然。

    在场诸人有的若有所思,有的为阎行扭了一把汗,眼下董黛已经稳稳占据了优势,就算再射上第三箭,除非阎行能够绝地反击,像董黛一样不按套路射箭,否则以两人的箭术水平,就算是射中了,董黛同样也能够射中,阎行照样要输掉这场从一开始就危机四伏的赌斗。

    走回路旁的李儒看着董黛再一次扭转了局面,重新主导这一场由她一手掀起的闹剧,他神色阴晦,脸上的肌肉微微跳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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