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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吴策-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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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德既有两策,主公善用便是,吾知兵事,这政务之上,却是一塌糊涂。”郭嘉也不避讳,反之,你程昱政务再好,兵事上,自己能碾压你十几条街。

    程昱倒也不恼,主动朝着郭嘉微微拱手一拜,“方才,是吾失言,奉孝出身寒门,去博学多才,兵事一道,便是淮阴侯当年,也不过如此。”

    一时间,两人再次和好。

    曹孟德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喜色,能够看到两大谋臣和睦,对他而言,自然是再好不过。

    寿春,得了玉玺之后便一直谋划着进行下一步的袁术,想着下一步该出兵攻打谁。

    如今他手上有着一把利刃,那便是镇守在历阳的孙策。

    当然,如今案前呈放着的一张帛纸,却让他受了不小的惊吓。

    “主公。”堂下此刻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朝着袁术微微拱手一拜,“刘繇新得江东四郡,吾等虽可进兵北上,继续开拓基业,但历阳之兵,不可妄动,若是正如这信中所言,配合江东连胜士气,怕是吾军难以抵挡。”

    “长史所言甚是。”袁术深深地看了一眼杨弘,重重点头。

    “主公,刘繇老儿的招贤令,我等在淮南亦可发出,且主公可命人拦江设防,不许北上士人南下,那江东发放这招贤令,却是蛊惑人心之举。”

    “主簿之意,正是吾所想矣。”袁术又看了一眼阎象,心中已经是有了决断。

    一人之言,尚有疏漏,可他麾下两大谋臣之言加起来,怕是就天衣无缝了吧。

第63章 儒与名士() 
荆州,依山傍水而建的水镜山庄。

    “尚长今日前来,可是为避那刘荆州?”司马徽持持黑子先行,目光落在棋盘上,神色悠然。

    “非也。”庞德公白子紧随其后而落,两人这些年斗棋早已不知多少盘,胜负早已忘却,只是,这下棋的先几十手,却是早已了然于心。

    “此行可为那江东招贤令之事?”

    “然也。”

    “公欲何往?”

    “自然是秣陵一行。”

    “为何?”

    “观周天星斗,江东龙气,看六项民生,江东富强。”

    司马徽哑然失笑,伸手指了指庞德公,脸上满是饶有兴致的笑容,“怕还是心有不服吧。”

    “你我这般年纪,若是想追求功利,早已出仕,此行,却是为了一解心中所惑。”

    “此来,可是想邀我通往?”

    庞德公微微摇头,“只是告你一声,若是你我同去,怕是荆州与扬州间隙,兵祸之期不远矣。”

    “此去可有归期?”

    “三两月必回。”

    司马徽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东方,“吾观天象异变,东方恐有天子之气蒸腾,若是此去,江东文兴盛举,尚长乐不思荆,该当如何?”

    “吾庞氏一族,在劫难逃。”

    “你既已知晓,善。”司马徽放下一子,起身走回屋内。

    庞德公起身,朝他微微拱手一辑,转身出门。

    两日后,荆州襄阳刺史府。

    刘表猛地将手中竹简砸在眼前的长案之上,“庞尚长安敢背弃?”

    他几次三番亲自登门相邀此人出仕,却不想,他不曾答应,此番却是登船顺江南下,去了江东。

    “立即遣人知会江夏黄祖,拦截江中船只,定要将那庞尚长绑回来。”

    “主公息怒。”堂中几人,面色思忖之际,一人已经是起身一辑。

    “子柔有何见解?”刘表强行压抑住脸上的怒意,目光尽量柔和地看向蒯良。

    “庞德公乃荆州名士,堪称南州士之首,今日顺江东进江东,不过只身一人,他家中老弱妇孺全在,想来,只是因那江东文兴,刘奇小儿大放厥词所致,吾观,不出一两月,他必定归来。”

    刘表在堂中踱步来回,突然停下脚步,“也罢,那便听子柔之策,不过,那庞氏一族附近,得添些人手照看。”

    “喏。”

    “主公,扬州刺史刘繇,派人送来一封书信。”

    “刘正礼与吾素未深交,此番送信前来,却是为何?”刘表满脸疑惑之下,却已是大手一挥,“呈上来。”

    不多时,一封书信装在帛纸做的信封里面被呈了上来。

    “这纸……”刘表随意揉捏两下,面色微变,当他取出里面的帛纸之后,目光迅速落到内容上。

    “景升吾兄,北地一别,已有十余载,弟繇挂念已久。”

    刘表微微皱眉,感觉这人有些自来熟。

    随后,他见刘繇字里行间中,对他多有恭维,随后,又以七月中旬刘奇大婚为由,相邀他前往扬州一行,此外,信中结尾落笔:吾已遣快船十艘,献上江东财物,还望兄长笑纳。

    “久闻刘正礼此人乃汉室隽才,看来,世人诚不起欺吾矣。”刘表感叹莫名,“今刘繇得江东四郡,任会稽名士顾雍为豫章太守,命麾下大将蒋钦、周泰于鄱阳湖训练水军,内平会稽、吴郡、丹阳宗贼、山越,吾刚遣刘磐与黄汉升率军两万镇守攸县,却不想,他立即便派人登门送礼,这是何故?”

    “主公心里已然明了,刘繇已然有意结交吾荆州。”蒯良拱手一拜道。

    刘表面色阴晴不定,“吾荆州与江东素无恩怨,那刘繇长子刘奇,英勇善战,麾下部将勇猛,便是昔日孙文台部将黄盖、孙贲等人亦是饮恨疆场,他刘繇,为何需要讨好吾荆州?”

    “主公莫要妄自菲薄,吾荆州之兵,强于南北诸侯,主公坐拥荆州九郡,百姓安居乐业,兵精粮足,自然无惧天下诸侯,反倒是他们,须得畏惧吾等。”蒯越和蒯良交换一个眼神,迈步上前道。

    “主公,刘繇遣船十艘,满载帛纸和拓印书籍上千本,已在渡口交接。”这时,又有一人迈步入内,却是早年投靠刘表的伊籍。

    “帛纸?”刘表举着手上太过白皙轻薄的纸张,“可是此物?”

    “此物,被刘奇命为汉纸矣,不过,那船中押送的书籍,却是让吾喜爱不已,还请主公倒是,赏赐籍些许。”

    “这是自然,不过,须得将这些书籍尽快呈上来。”

    “喏。”

    眼见伊籍准备离去,刘表心中一动,“机伯且慢行,传讯之事,交由下吏即可,吾且问你,那刘繇派人传信,有以这等贵重之物相赠,意欲何为?”

    “无他,不过三者矣。”伊籍笑着举起三根手指。

    “愿闻其详。”刘表抬手一辑,面色郑重。

    伊籍走进堂中,笑着环视一眼堂中文武,“这其一嘛,便是江东新定,那刘繇上表天子,朝贡后却因功得了吴侯之位,加前将军,位列主公之上,他怕恼了主公,因此,遣人送信赠礼,以此赔罪。”

    话音刚落,眼见堂中众人尽皆陷入沉思,伊籍很是满意,当即举起第二根手指,“其二,江东知吾荆州民强文盛,却是想用此物,蛊惑吾荆州士族之心矣。”

    说着,他朝着刘表拱手一辑,“吾闻那刘奇亲手撰写招贤令,便是以此物与江东书院引诱南北士人前往,此乃连环计也。”

    “其三如何?”刘表已是信了大半,继续追问道。

    “这其三嘛,却是吾之揣度,不足为信。”

    “先生但讲无妨。”刘表展颜一笑,示意无碍。

    “那刘繇乃大汉宗室,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在外以宗室牧守一州者,主公、刘繇、刘璋尔,他刘繇渡江北来之际便恶了袁公路,与刘备、吕布等人素无交际,若不趁血脉亲近与主公交好,莫不是将自身陷入两面作战之势矣。”

    “此乃,纵横之术矣。”

    “善。”刘表重重点头,脸上笑容正盛,“机伯此言,甚合吾意,那帛纸拓印书籍,便赐予机伯百本。”

    “多谢主公。”伊籍连忙应承下来,速度贼快,唯恐刘表反悔。

第64章 刘表:此乃文兴重器矣() 
半日之后,几辆大车已是运着沉甸甸的汉纸拓印的书籍抵达刺史府。

    “主公,江东赠礼已至堂外。”一名小吏入内禀报道。

    “即刻呈上来。”刘表大手一挥,立即有十几名披甲军士将堂外的书籍用麻袋装着,扛入堂内。

    书籍刚一落地,刘表便上前察看,伸手随意从书堆中取了一本,“这表壳与那信封一般无二,僵硬无比,反倒是这文中夹杂的纸张,柔软、轻薄。”

    刘表环视一眼四周,眼见一众文臣早已激动不已,笑了笑,“此物甚众,尔等也一同上前一观吧。”

    “主公,此乃《七略》。”一旁,一名戴着儒冠的中年男子满脸激动的翻看着一本泛黄的书册,脸上激动之色越来越浓。

    “不仅《七略》,便是《东京赋》、《西京赋》、《子虚赋》、《上林赋》亦有。”蒯越亦是一直翻看着手上的这本书册,“字迹清晰,笔墨仿若新默,好一个汉纸,好一个拓印。”

    “有此汉纸和拓印之法,江东四郡,当为天下文兴之地也。”蒯良重重地叹了口气,深深地看着眼前的春秋,满脸凝重。

    “此物,当为文兴重器矣。”刘表满脸潮红,只觉一股热流涌向他的脑海,头皮一阵发麻。

    来回在堂中走动几步,他拿着手中一卷书册落座案后,“岂料江东竟有如此奇物。”

    “那刘正礼不是邀我前往江东嘛,此行,这汉纸与拓印之法,定要他交与吾荆州。”

    “主公不可。”一时间,堂下群臣纷纷急呼。

    刘表微微摆手示意,“吾并非要亲自前往江东,公悌,你为吾府中东曹掾,此番,你便与文聘将军乘船东进,替吾拜会吾那正礼贤弟吧。”

    “喏。”

    言罢,刘表一抬头,便迎上堂中一众文臣炙热无比的目光,他们的目光是不是停留在堂中这一堆书籍上,脸上的不舍和期待,刘表哪里看不出来。

    他轻叹一声,“这些书册,府内留下五百册,其余,全部赠予诸君吧。”

    “多谢主公。”一时间,堂中众人纷纷起身拜道。

    刘表面上努力挤出几分苦笑,心里却如同被割了一刀,心疼难耐。

    同一时间,江东秣陵刺史府。

    刘奇、蔡琰围坐石桌前。

    “女兄以为,吾以此书百卷,聘请荆州名士为师,可有人愿否?”

    蔡琰轻笑,“世有存粮万石者为乡里豪富,存书百卷者,为士族,此物轻便,易于携带,且字迹清晰,若是妥善保管,不易损毁,乃传家之宝,百卷相聘,世间名士,孰人不愿?”

    “吾欲昭告天下,凡愿将毕生所学,著书立说者,可来江东,吾请儒士百人,江东书院讲师票决,若能通过,即可拓印万卷,传遍天下。”

    蔡琰眼前一亮,随即娇笑,“此举,怕是那远在北海的康成公,亦会心动。”

    著书立说,毕生所学经典传留后世,让自己成为一家之长,流芳百世,几乎是历朝历代所有文人儒士一生所愿。刘奇这一诏令一旦昭告天下,蔡琰很难想象,会有多少文人儒士北来。

    “还有十余日,便是世弟婚期,今已有北来士族、荆州士人渡江而来,汇聚江东,世弟莫非,是想让他们观你大婚否?”

    “江东欲文兴之举,当引天下瞩目,此间吾大婚,必有刘表、袁术、吕布、刘备、曹操、天子等臣属前来相贺,正是大好时机也。”眼白,刘奇伸手握住了白玉柔夷。

    “世弟……”蔡琰面色一慌,小心翼翼地打量一眼四周,眼见并无旁人,立即放低了声音,“世弟不可,你与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界已有闲谈,今同在府中,岂可如此……若是让女子知晓,岂不是……”

    “无妨。”刘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吾终归会迎娶女兄的。”

    蔡琰小脸一红,立即将手抽离了刘奇的手掌,起身朝着屋内小跑。

    “女兄,你不是问吾,那日学了这么久的谱曲,可有长进么?”

    刘奇随手取出一支竹笛拿在嘴边,他前世里,乐器啥也不会,中学时候的竖笛倒是能记住几个音。

    他横拿着竹笛,吐气之际,笛声悠长。

    台阶上,蔡琰脚步一顿,背对着刘奇,满脸复杂,双耳却仔细聆听着此刻的笛音。

    她闭上眼,笛音清脆,忽而婉转空灵,忽而飘渺,如朱雀在她耳边清鸣,但她,渐渐地,竟是听懂了这一曲。

    《凤求凰》,是记叙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事迹的《凤求凰》。

    一曲作罢,蔡琰的双眼已经红透,她自河南归长安,心中凄苦有谁知,满心惆怅有何晓?

    刘奇是她的知己,亦是最能懂她之人。

    “司马相如有绿绮,女兄有焦尾,不知女兄可愿与吾同奏一曲。”眼见着蔡琰已经是颔首低泣,刘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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