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明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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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时的大同,别说军官占据一个空置的露台,就是军方想征用整个近仙楼,谁特么又敢说个不字!
楼内的众多锦衣公子隔窗瞥见露台上的五人,非常的不爽。那两个靠边坐的中年军官年纪虽大,却器宇不凡,而三个年轻军官个个都是身姿挺拔,雄姿英发,特别是中间那个拄着一杆大枪、身着战袍的少年军官,酷得不要不要的,这分明是在与他们这些风流公子比帅嘛,太特么伤人视觉了!
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西窗那边的窗帘拉开了一道细缝,数名佳丽隔窗偷窥露台上的年轻军官,其中赫然就有今日的花魁阚三娘!
阚三娘是谁?近仙楼里的头牌!无数慕名而至的公子哥儿想要赢得美人一顾,获得与她独处片刻的机会,那可是要哗啦啦花银子、苦兮兮搜肠刮肚作诗,在此打拼无数个日日夜夜才能侥幸轮得上的!今日阚三娘却完全放下了“女神”范,对窗外没花一文钱、没作一句诗的丘八大抛青眼,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硕大的东窗完全打开,露出了一群锦衣公子的面孔。
几名军官在近仙楼外当街烧烤设宴,不啻为天下奇闻,故而好奇的人们越聚越多,刘青与王越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面无表情,心中大概在猜测今天是否有眼瞎的大鱼意外上钩,而袁卬、裴云从未像今日这般放飞过自我,眼见围观的人群阵势十分壮观,甚至有多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远处,偶见车帘一动,似有星目朝这边扫来,二人顿时成了人来疯,时而嬉笑逗乐,时而摆个很酷的造型,嗨得不亦乐乎。
“咱们斗诗!”
来自近仙楼东窗内的这道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一群锦衣少年大概觉得比模样比酷都比不过少年军官,只能把挑战项目导入自己擅长的领域,看这样能否让对方露怯。
嘿,谁如此胆肥,敢与营兵千总叫板?袁卬、裴云厉目一扫,沉沉的瞪着东窗内的人影,也不出声,但楼内的公子哥们吓得不轻,纷纷扭头它顾,似在申明方才的叫板声并非出自己口。
“别在自己人面前逞强斗狠!”
卓轩低声劝止袁卬、裴云二人,然后淡淡一笑,平心静气的道:“诸位的诗才是否可与朝中饱学之士比肩?大明诗让唐,词让宋,曲让元,若无朝中饱学之士那般诗才,想必诸位一辈子也不会有一首诗词流传于世,既如此,又何必附庸风雅,徒增笑耳?”
哟呵,赤裸裸的鄙视啊!
东窗内一名中年人伸伸脖子,壮着胆子道:“阁下以为该比试何种才艺?”
卓轩嘿嘿一笑,“厨艺,这个非常实用。”
切,低俗!
粗鄙!
无聊!
东窗瞬间关闭,西窗窗帘那道打开的细缝也悄悄合上了。
围观的人们纷纷摇头,大概是觉得几名军官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比试厨艺简直就是自毁形象,不过,难得有这么一场热闹瞧,众人虽有些失望,却也不肯过早离去。
袁卬、裴云以为卓轩是来故意戏耍楼内一帮锦衣公子的,心中暗爽,袁卬兴奋的道:“等会卓兄弟会让他们当众出丑,是不是?嗯!”
卓轩一笑置之。
野猪肉很快烤熟了,香气四溢,六名士卒切下五大块送到台上,于是,台上人倒酒,举盏相邀,自顾自的喝酒吃肉,完全把周遭的观众当成了空气。
喝得兴起,卓轩记起一首现代歌曲的调子,临时填词,随口唱了起来。
“去岁堂前折柳,今夕天涯望月。
又逢鸿雁南归,锦书何处寻?
听窗外细语,惟有风声。
一腔幽思寄明月,明月千里照离人······”
手中无麦,就这么敞开喉咙清唱,却别有一番感伤的韵味,袁卬、裴云怔怔的望着卓轩,恍如活在梦里,四周喧闹的观众顿时安静下来,沉浸到了歌曲烘托的氛围之中。
近仙楼的东窗再次豁然开启。
这次东窗并不孤独,就在人们发愣的时候,西窗徐徐打开,一道婀娜的身姿映入卓轩的眼帘。
“能否请阁下楼内一叙?”
咦!
卓轩获阚三娘公开邀请,如此待遇不知要羡煞现场多少浪子,但见楼内楼外,许多人的表情混入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怎么办?没经验啊!就这么应邀进楼,年少有些不好意思嘛。袁卬、裴云,好兄弟,快劝我进楼,快催催我劝劝我呀!
第139章 久违的至味()
“卓兄弟,千万别进去,你的英名万不可毁于一旦,须得慎之再慎啊!”
“卓兄弟,军官擅闯风月楼,轻则杖责,重则······据说哪个部位犯事就惩罚哪里。”
割JJ?劳资没想走那么远啊,这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有这么恐吓兄弟的么!
卓轩瞪了两名仁兄一眼,定睛望向西窗口的阚三娘。只看得清上半身,朝云近香髻,白底浅色碎花襦裙,将那张瓜子脸衬托的格外俏脸,粉嫩的皮肤好像吹弹可破······
绝色美女一枚!
碰见美女蚀骨销魂的眼神,突然发觉,这样的眼神显得太专业,好像并非情出自然,故而不会为某个男人所独享·····问问自己的内心,似乎并不怎么激动,甚至也没有······心动。
于是,卓轩含笑摇头。
这就拒绝了啊?楼内的锦衣公子郁闷得要死,自己求上门去恐怕难得占到花魁半点便宜,人家倒好,连花魁倒贴上门的便宜也不占,邪门了!
台上的卓轩在缓缓摇头,台下的观众并非人人都在犯疑,人丛中有那么几个衣着不俗的人却在徐徐点头。
这是一个装逼的时代,正人君子举世难求,伪君子可登大雅之堂,真小人大概只能充当市井泼皮无赖的角色,除此之外难有容身之地。没办法,做不了正人君子,那就装得正儿八经,总是不会吃亏的。
士大夫若公然出入烟花柳巷,便是触犯《大明律》,被人参了,很容易丢官,面临牢狱之灾,名声也会臭大街,但关在家里或择个隐秘的地方办诗宴,一边狎妓一边饮酒赋诗,那叫风雅,可见,许多事不是不能做,而是要背着世人去做。
在那些徐徐点头者看来,台上的卓轩与其他两名少年军官一样,其当街烧烤的行为堪称惊世骇俗,可再怎么荒诞,其行为好像总有边界,比如,他拒绝了阚三娘的邀请,态度看似勉强,却比“正人君子”的义正辞严更能让人信服。
袁卬、裴云方才劝阻卓轩进楼时那叫一个言之凿凿、情之切切哟,可此刻他们的眼睛很不老实,总往西窗那边瞟。
“别偷窥人家,当心回家挨爷爷暴揍!”,卓轩伸出双手,将身旁的两颗脑袋推转向,悄声吩咐道:“快起身奉承奉承我,把我的名头叫响亮一点,不必吝惜好听的词!”言毕扫了东窗内和台下观众一眼,心想既然是演戏,就得将戏份演足,把自己的身价拔高一点总不会是坏事。
袁卬、裴云不明就里,闻言愣了片刻,好在卓轩的语意并不深奥,二人也喜欢当众表演,当即笑嘻嘻起身,冲卓轩施礼。
“哟,这不是卓兄弟么,久仰久仰,初次见面,还望兄弟多多包涵。”
“呃,卓兄弟,原来是你!失敬失敬。”
日你爷爷!咱们三人热闹了这么久,到现在搞得好像是刚刚才认识似的,你们自己信么?还卓兄弟,这名头响亮么?这都什么人啊,尽是些苕货!
卓轩气得不轻,要不是伤脚碍事,非起身踢二人一顿不可。
西窗口的阚三娘并未离去,仍站在那里,一副幽幽怨怨的样子,“阁下方才的歌声不算悦耳,却也动听,尤其是词······新鲜,远胜过坊间被唱滥了老曲。”
卓轩没有搭话,心中在想,世间才情出众的女子大概都属于多愁善感类型的吧,要么伤春,要么悲秋,再就是病酒,总沉浸在伤感的世界里。
“我知道阁下是谁,那天南门外一战,我曾乔装登上城楼,离瓮城极近,瞧得真切。阁下便是那个枪挑虏酋的卓英雄!”
卓英雄?卓郎?卓千总?
台下的观众先是惊诧,继而兴奋的往前涌,不少人想都不想就朝卓轩施礼。
“原来是卓英雄卓千总啊!”
“卓千总威武!”
近仙楼的西窗口呼啦啦一下子挤满了十几张粉面,东窗那边,锦衣公子和一帮中年大叔收起了他们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纷纷挤到窗边,争睹卓轩的风采。
卓轩瞥瞥袁卬、裴云,抛去一个鄙夷的眼神,看看,人家一个卖笑女子如此善解人意,再看看你俩,都被你们的爷爷管教成了什么熊样?苕货!
然后拄着大枪起身,冲周遭的观众抱拳回礼。
起身容易复坐难,卓轩方弯腰,就被脚底的痛感镇住了,扭头朝袁卬、裴云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见两货正一个劲的冲底下的观众抱拳回礼,搞得好像他们才是众人瞩目的主角似的。
给劳资滚一边去!
左脚踢出,右脚就撑不住了,卓轩侧身便倒,幸亏刘青、王越瞧出了端倪早有防备,双双抢过来搀住卓轩,扶他落座,卓轩顺势把枪杆一推,袁卬的屁股挨了一撞,终于从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台下一名青衫老者,面色清癯,六十多岁的样子,前出一步问道:“莫非卓千总身上有伤?”
“练兵时崴了脚,数日后即可痊愈。”
“那便好,那便好。”
火候已到,十罐雉鸡炖松茸,每罐一只雉鸡、五斤松茸,文火细炖至此时,扑鼻的香味端的是十分诱人,但见袁卬、裴云直耸鼻子,刘青、王越好像也在暗中咽口水。
闻着熟悉的香味,卓轩口水泛滥,去年山中那锅汤给他留下了难忘的记忆,如今相同的汤又将摆在面前,只须嗅嗅气味,就觉得这便是人生的终极享受。
哒哒哒······
西街那边传来一阵蹄声,居高望去,依稀可见郭登和一帮侍卫的身影,郭登驻马,直直的望着这边。
袁卬、裴云大感紧张,拼命垂头,恨不得钻进膳案底下。
袁卬惶恐的道:“卓兄弟,这回玩出大事来了,咱们这算不算胡闹啊?军纪森严,郭总兵会不会拿咱们立威?哎哟,屁股痛!”
卓轩没事人似的笑笑,“放心,郭总兵应该看不见咱们。”
他都在看咱们了,还说看不见?我······信了你的邪!
袁卬、裴云当然不信,不过,片刻后他们惊讶的发现,郭登真的策马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在与身边的侍卫从容交谈,大约是在讲诸如“今日天气这么好,为何街上十分冷清,不见一个人影啦”之类的话。
嘿,邪门了!
第140章 行百步者半九十()
卓轩让袁卬、裴云的六名部属送一罐雉鸡炖松茸至台上,留下五罐,另四罐中六人合吃一罐,分头送走三罐,一罐送卓轩家中给柳家兄妹和舒展鸿享用,一罐送给袁澈、裴竑二老,另一罐送给郭嫣,算作慰劳,顺便让林峰、吕良跟着尝尝鲜。
不料裴云听说林峰、吕良也能吃到山珍,很不乐意,不敢说林峰,就拿吕良说事:“三小姐练兵辛苦,慰劳慰劳她也是应该的,可吕良凭什么吃白食?”
卓轩懒得多话,“他长得比你俩帅。”
揭开瓦罐的盖子,诱人的气味让袁卬、裴云的大脑瞬间短路,二人清空一切杂念,拿起碗各舀满满一碗汤,落座后,袁卬急不可耐的尝了口汤水,突然目光闪亮,嘴角激动的颤栗化作一道波纹,一直荡漾至耳边,然后就是好一阵嘿嘿嘿的傻笑。
裴云的反应更为夸张,吃下一口松茸夹雉鸡肉,双眼圆睁,直接挺椅子上,身体瞬间僵化了。
卓轩朝刘青、王越招招手,二人也不客气,端着碗过来取汤,顺便帮卓轩舀了一碗。
接下来,大家开始埋头朵颐,生猛进食的夸张吃相令现场观众目瞪口呆,也让他们口水直流。
“太好吃了!”袁卬含着满嘴的食物开叫,一手端起酒盏,“来,卓兄弟,咱们五人饮尽盏中酒!”
“喝!”
饮尽一盏酒,裴云笑道:“卓兄弟,咱们今天能足足吃上六罐雉鸡炖松茸,此生无憾矣!”
卓轩白了裴云一眼,“少废话,吃完一罐再说!”
一向话少的王越看看周遭的观众,啧啧叹道:“这雉鸡炖松茸堪称世间珍馐,平生尝过一次,便会视天下美食为粪土!”
卓轩朝王越投去激赏的一瞥。
近仙楼内的客人闻言有些不服,可弥漫而来的诱人气味是万分真实的,一名锦衣公子忍不住分辩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