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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抗战之断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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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很满意冢田刚才的反析推断,更满意他对于缉拿凶手的信心。既然有如此厉害的手下,那自己就没必要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忍受寒风和异味了,宫本扔下这句话以后,便转身离开了。

    鬼子大佐也跟着离开了,不过他在离开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冢田的肩膀,还轻声说了句:“有机会的话我会向将军请求,我的联队里少一个你这样的大队长。”

    宫本一走,原本围在现场的鬼子军官、伪军军官和汉奸都很快散去,原本嘈杂的现场立刻变的安静起来。

    冢田很喜欢这种感觉,对于眼前的这两具尸体,他没有哪怕是一丝丝的惋惜,甚至恨不得躺在地上的是两具皇军军官的尸体,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擒获凶手,自己所立的功劳会比现在更大。

    简单的调派人手和布置后,冢田便回到了俱乐部里面,小野还在傻兮兮地排查凶手,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对于这样一个同僚,他有的只是鄙夷和无视,他也深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远远地将他甩下。

第33章 雨夹雪() 
只短短的一会儿,冢田分派出去的人手都回来了。

    江萍来时穿的那件大衣不出意外的被找到,被一个军曹拿在了手里;另一个军曹则是领着一个穿着厨师服的胖子来到了冢田面前,向他汇报:“报告队长,这是俱乐部的厨师,经他指认,刺伤张桑的刀正是他厨房里用来剔骨割肉用的。”

    “刀是谁拿的?”冢田的中国话很熟练,他这是在问那个厨师。

    “太君……我不知道啊,若不是这位……太君去厨房,我……我都不知道……丢了一把……这样的刀。”胖厨师很焦虑也很害怕,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

    “他说的是真的吗?”冢田这次问的是军曹,用的自然是日语。

    “应该是的,因为今晚的庆功会,厨房的人一直在准备食材,我去的时候他们都还在工作,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们应该都不知道,这把刀应该是有人趁着他们忙乱的时候,偷偷拿走的。”军曹如实地汇报了自己的调查。

    “做的很好,可以让他下去了。”冢田夸奖了军曹一句。

    “报告队长,属下发现了一个人,他全程目击了凶案的发生。”另外一个军曹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目击者,他在哪?”冢田眼睛一亮,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立刻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推测的正确与否,这对他接下来的行动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

    一个穿着俱乐部工作制服的中年人被一个鬼子士兵用枪赶着过来了,看他畏惧的样子,似乎极不情愿,若是吴小七在现场,一眼就会认出这人正是员工通道的那个警卫。

    “太君,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求求您放我回去吧。”

    冢田尚未发问,这货便抢先开口了,看他脸上焦虑和恐惧的表情,似乎是真不知情。

    “他?”

    冢田疑惑地看向那个向他汇报的军曹。

    “报告队长,这人是后门的守卫,我亲耳听见他在人群里炫耀,说他看到一男一女杀了张桑胡桑。”军曹一边回答冢田的话,一边走向那警卫,狠狠两个耳刮子打在他的脸上,末了还取下身后士兵三八大盖上的刺刀,顶在了他的喉管上,口里还骂着“八嗄牙怒”。

    那警卫几乎要瘫倒在地上,两条腿像筛子一般抖动,幅度之大极为少见,显然已经惊恐到了极点。

    冢田很是惊讶,这人明明已极极为恐惧,可竟然还能说出话,腿打摆子成这样也未摔倒,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你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看见的说出来,我确保没人会伤害你。”冢田开口了。

    “太君,我不敢说呀,他们会杀了我的。”

    这句话一出,冢田便明白了,这人确实是目击者,只是担心遭到报复才不肯讲。

    “哼,你若不说我也会杀你。”冢田冷笑了一声,他没心情也没时间更没心趣去安慰开导这货,淡淡的一句话出口,就让那警卫几乎陷入了绝望。

    “给你三个数,如果不说,马上杀了你。”冢田这不是威胁,他会说到做到,虽然他自己不屑于杀一个卑微的老百姓,可是倘若让他动怒了,当真不会吝啬枪里的一颗子弹。

    “太君我说,我说!”

    冢田的一句话似乎比顶在喉咙上的刺刀还管用,这货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看的全都说了出来,并且指认了把吴小七招进俱乐部做工的管事,甚至还把江萍和吴小七的逃跑方向给指了出来。

    冢田很得意,他验证了自己的推断,对于能亲手擒获那两个杀人者的信心也更足了。

    “军犬还要多久才能到?”

    验证了自己的判断之后,冢田便没有心思再听那个被拎出来的俱乐部管事的解释,也没兴趣去看搜出来的吴小七留在俱乐部的那身衣服,他眼里全是即将要抓获杀人男女的兴奋。

    “报告队长,秋田君早就已经到了,两条军犬也在门口等候。”身边一个军曹回答。

    “带上这些衣服,还有他,出发。”

    冢田自己也像是只闻到血腥味的狼狗,他猛地起身,指着那个仍在瑟瑟发抖的警卫说道。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上开始飘起了小雨,雨里还夹杂着小粒冰雹似的雪头子,像一粒粒小小珍珠似地在地上滚动然后融化消失。

    冢田披着件雨衣打着手电筒,不紧不慢地跟着打头的两个皇军士兵,他们人手牵着一只身形庞大的狼犬,人有雨衣穿着倒是还好,两只狼狗却是在这风雪中淋着吹着,本来油亮的皮毛现在全都黏塌着,就像是两只丧家犬一般,尽管它们仍在努力嗅闻着,但是似乎显得很迷茫。

    又冷又湿,连狗都受不了,何况是人,跟在冢田身后的鬼子兵们尽管都有颇多怨言,可严格的军纪使得他们都老老实实地跟着。

    雨水终于是从雨衣的空隙渗进了冢田的衣服,冰冷冷湿漉漉地让他很是不舒服,看着两条在风雨雪中颤抖却仍尽力嗅闻的军犬,忽然间让他有种于心不忍的感觉,他知道今晚的行动可能要无疾而终了,这恶劣天气的天气,雨雪若是再继续下去,狼狗最终还是会失去追踪的味源。

    冢田很不甘,可又能有什么办法,谁知道这场风雪会这样突如而至呢,也只能叹这两个凶手命好运气好。

    正要命令收队,却突然看到两只狼狗不约而同地停在了一处,死命地嗅着,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冢田精神一振,连忙急行了几步,来到了狼狗打转的地方。他原本以为这两只军犬是发现了什么,可自己走到跟前,用手电筒一照,只看到地上散落的几颗细小尖锐的石子,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现。

    冢田原本的兴奋立刻变成了丧气,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后,无奈地下达了收队的命令。

    倒是那两只军犬似乎有些不舍,被鬼子兵拉走的时候,还嗷嗷地叫着。

    黑暗中没有人发现,石子前方不远处有几点血迹正随着雨水飘散。

    这里正是江萍扎破脚掌的地方,如果不是这场雨夹雪,两只狼犬肯定会循迹追踪到她的住处,或许这就是天意,雨夹雪将她和小七留在路上的所有踪迹和气息都清洗的干干净净。

第34章 梦、雪() 
江萍是从梦中惊醒的,梦里面自己和小七被一堆鬼子团团围住,为首的鬼子举刀劈向小七的时候,就被吓醒了。

    伸手一摸额头,发现居然全都是汗,这种情况在自己身上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她还记得上次做噩梦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情,那时自己刚刚从军统的特训基地出来,刚刚步入这个职业,第一次执行任务后做了整夜奇奇怪怪的梦,也是像现在这样被吓醒的。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是个菜鸟,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可现在,作为一个老地下工作者,再做这样的梦,是绝对不可以的。

    江萍还记得,罗书记和自己说过一个真实的例子,我党一个非常优秀的打入敌人心脏的特工,在传递一份极为重要的情报当天晚上,因为说了一句梦话:把茶叶交给矿工(原话是把茶叶交给克公)。结果就因为这一句梦话被有心人听到,导致我党的这位优秀特工被俘,连带着来取茶叶的同志和送走茶叶的同志一起被抓,给党组织非常严重的损失。

    自听完老罗说过这个真实的案例以后,江萍是真的连梦都不敢做,有时没有睡意时,她并不强迫自己睡觉,因为她知道这样子的睡眠大脑并不会彻底放松休息,肯定会做梦,所以她会想方设法把自己折腾累。这几年她不敢喝酒,不敢在外面过夜,就是担心自己会做要命的梦,会说出一句半句致命的梦话。

    这些办法着实行之有效,记忆中这两年自己也确实没有再作过梦,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会被梦吓醒,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后,江萍发现自己胸口也湿了一小片,背后也是湿漉漉的,显然身上也出了不少的汗。自己这是怎么啦?江萍苦笑着自己问自己,这样的异常难道只因为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吗?不是,江萍自我否定着,她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个梦,一个不愿触及的梦,一个算不上是梦的梦,那个梦承载着她的欢乐,也承载着她的痛苦,而更多的是承载着那一晚刻骨铭心的恐惧。

    习惯性地走到了窗前,透过窗上那道永远不曾关紧的缝隙,江萍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她像个小女孩一般兴奋地推开了窗户。

    鹅毛般的大雪还在沸沸扬扬地下着,将整个省城装扮成粉装玉砌的世界,屋顶上、道路上、菜园里、树梢上都被雪花铺满,似乎都已经披上了洁白的衣裳。

    江萍爱雪、痴雪,甚至有时会把自己比作是雪,她常常幻想自己前生就是一片雪花,从天而降随风飘扬,圣洁高贵。

    双手从窗口伸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片掉落的雪花,待到它慢慢融化成为一滴水珠时,她又再度将手伸了出去,重新捧回一片雪花。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江萍觉着仿佛自己就是手掌心中的这片雪花,即使是再晶莹剔透,终究会变成那滴水珠。

    江萍的眼神开始有些矇眬,她想自己的家人了。

    家人就是藏在她心底深处的那个梦,在这个梦里,家乡也时常下这样的大雪,甚至比这雪还要大还要白。

    那时的自己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是母亲的心头肉,是兄长宠爱的宝贝,他们会在搂着自己看雪,会在院里堆起一个大雪人,会做一个雪橇让自己尽情的玩耍,会带自己到冰封的江面上凿出一个洞,然后捕上几条肥美的大鱼,晚上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火炕上,喝着鲜美的鱼汤,好怀念那些简单美好的日子呀!陷入回忆中的江萍脸上的笑是那么的甜,那么的美。

    可是很快这发自内心的笑就消失了,她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思绪也回到了不愿触及的某一天,天杀的鬼子来了,他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父亲和哥哥为了保护母亲和自己,都死在了鬼子的刺刀之下,茫茫大雪中,母亲领着自己逃了出来,从家乡小城逃到了省城,又从省城逃到了北平,后来为了生计母亲又带着自己到了天津。

    城市越大就越冷漠,两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若想生存下去,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出卖自己。

    母亲自然是不忍自己小小年纪就去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东西,她将自己安顿在一间几近坍塌的破屋子,然后毅然走进了街上那间最大的挂着几盏红灯笼的房子。那一夜也是下着大雪,好冷好冷,卷缩在破屋的脚落,年幼的自己恐惧的几近绝望,生怕母亲会一去不返。

    整整一夜,江萍记得很清楚,整整一夜自己都没敢合眼,恐惧、寒冷、饥饿像一个个恶魔似地轮番来欺凌,自己就像茫茫大海中一条失去风帆的小船,随时都有被掀翻的可能。

    早上的时候母亲回来了,她带回了救命的食物,也带来让娘俩安身的钱,直到几年以后,江萍才清楚,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出身清白人家的母亲,那天晚上毅然走进了青楼,她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出卖了自己的心。

    那一晚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一晚刻骨铭心的恐惧,江萍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这样的恐惧,可是没想到今日再度出现了,而原因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或许是自母亲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自己失去所有亲情后,这个少年让自己再度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因为害怕会失去,所以才会如此的恐惧吧,江萍找了个自我安慰的借口,可实际上她很清楚,这不是借口,这就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为什么会冒着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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