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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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高一矮,一个跛了一条腿的矮壮汉子,一个脸上有疤的瘦高个。
两人都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破皮袄,脸上黑黝黝的,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洗脸了,和其他流民并无二致。
只是跛子腰间别着一把带鞘短刀。
这两位看见李春,眼睛顿时一亮,都没点犹豫,上来就拦住了李春的去路。
就像饿狼看见了羊羔般,都没说什么话,只绕着圈的打量李春。
他们眼中透露着无穷的恶意的目光李春浑身发麻。
若是没有李破的嘱咐,李春还能逞强一下,但李破嘱咐在先,李春犹豫了一下,调头便跑。
两个家伙也没追,只是恶形恶状的笑了起来。
看着奔跑的小家伙,两个人都很满意,营地中已经有很多日子没见到这么欢实的小家伙了。
而在他们看来,能跑的这么快,四肢健全,又在十岁左右的娃子,那就是跑着的一堆铜子。。。。。。。。
“走,去那边儿瞧瞧,又有新来的了。”
瘦高个一马当先,跟着李春的足迹往南走。
他们不怕人跑了,这营地就是牢笼,只要进来了,再跑又能跑到哪儿去?
跛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跟在瘦高个身后笑道:“这个年岁的娃子,娘亲不定也在,呵呵,这次你可不能跟俺抢了啊。。。。。。”
丰收在即,瘦高个心情很不错,“抢什么抢,咱们兄弟,谁先谁后,还不都是一样?你还能独吞怎的?”
两人笑的猥琐,跛子却有点担心,“别是个病怏怏的婆娘才好。”
“被想那么多了,一会儿去趟人市,跟张大郎说说,看能卖个什么价钱,这样的娃子,少了两贯,想都不用想。”
“要不。。。。。咱们等等胖婶,她那边给的一直都要高些。。。。。。。”
贩卖流民,这两位还真是好汉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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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凶狠()
晚间,黑乎乎,并散发着难闻气味儿的茅草屋中。
一高一矮两位好汉歪在自己铺的草垫子上,一边嚼着从一个流民那里抢来的面饼,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张大郎怎么说?”
“那厮说了,一大一小,给四贯钱,多了的话,他一个子都不出。。。。。。。”
“黑心肠的东西,哪天非剁下他的狗头下酒。”
“唉,要我说啊,四贯也不少了,等再攒一些,明春出了这里,也够咱们在城里逍遥一些时日了。”
“鬼才知道明年是个什么样子,听胖婶说,城里的粮价是一天一变,不定等咱们出去,辛辛苦苦一个冬天的积蓄,还不够在胖婶的楼子里睡一晚的呢。”
说实话,两个人都有点失望。。。。。。。。。
虽说一大一小两个娃子能多赚一些,但远不如有个小娘子搂着叫人舒坦。
“想要将人弄去人市,要多费些手脚了,那个大点的娃子,瞅人冷飕飕的,强来可能不成啊。”
“切,多大点的娃子,还能翻了天去?”
“嗯,那就等明日里去一趟,要是能将人劝到人市,也不用费那许多功夫了,若是不成,咱们就明晚动手,将人绑了背过去。”
“不等胖婶了?她那楼子里缺小厮。。。。。。”
“等什么等,这大冷天儿的,鬼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过来。”
商量已定,两个人荤腥不忌的说笑了起来,黑暗中,尽都是两个人猥琐至极的笑声。
而这两位,都属于上无片瓦遮头,下无立足之地的江湖亡命,他们的话题,除了早年间的威风事,其他也就逃不脱女人了。
他们如果入了城,也就能在市井之间和混混儿厮混,属于大隋社会架构下面,极为低贱的一群人。
而他们两个的年岁也决定了,给人当刀客,护个镖,杀个人之类的活计,已经都轮不到他们的头上了。
用朝不保夕来形容他们的境遇,一点也不为过。
但就是这样两个人,在流民营地中却可以决定旁人的生死。
只是这一天,他们两个人的好运也算是到头了。
两个人正百无聊赖的说笑着,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忘记冬夜里恼人的寒冷。
就在这样一个时候,从不曾响过的破木门响起了敲门声。
两个人止住话头,愣了愣神。
敲门声不绝,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
“谁呀。。。。。”
片刻之后,瘦高个才不情不愿的起来,一边问着,一边缩着肩膀去开门。
虽说他们对于流民营地中的其他人而言,是万万不能招惹的恶人,但对他们二人来说,流民营地中,什么都不太顺眼如意,只是这里却是最为安全的所在,不会有人敢于对他们二人不利。
所以明明有些古怪,但两个人都没多少警觉,只是有点奇怪,什么人会来敲他们的门。
没人回答,敲门声停了下,却又响起。
瘦高个有些愤怒的打开门,准备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门前确实有人在,黑乎乎的人影,映在瘦高个的眸子中,黑暗中,一双眸子闪闪发光,见到瘦高个开门,他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笑了笑。
瘦高个在那双眸子中察觉到了危险,本能扬了扬头,张嘴欲呼。
但对方闪电般一拳,击打在他喉咙上,凸起的指节,和瘦高个的喉结亲密接触了一下,隐隐传出一声脆响,将瘦高个的一声惊叫完全憋在了喉咙里。
瘦高个的眼睛猛的睁大到极限,脸上扭曲着,捂住喉咙,咯咯作响,脸色迅转紫红,接着便是苍白如死。
当他想要后退或者栽倒在地的时候,一只满是裂口的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没让他倒地,推着他进了草屋,顺手关上了门。
来的自然是李破。
李破探头瞧了瞧,屋子里黑乎乎的,但还是能借助从屋顶孔洞中漏下来的月光,看清另外一个人的身形。
只这一会儿工夫,瘦高个身子已经逐渐软了下来,眼珠儿完全翻成了白色,嘴角滴下的是混合着血液的涎液。
他那一下,已经击碎了瘦高个的喉结,彻底夺走了他的生机。
因为发生的太快,从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凶险的跛子,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更想不到,只因为他们两个远远张望了对方几眼,就让对方当晚便寻了过来,下了这样的毒手。
即便他们的人生中充满了这样那样的纷争和罪恶,但如此凶狠的人物,他们从不曾遇到过。
跛子半靠着屋柱,茫然的看着瘦高个退进来,还不时发出些奇怪的响动,然后。。。。。。
他便惊恐了起来,山野怪闻中的那些故事,一个个浮现在他眼前。
“鬼。。。。。。。鬼上身?”
不过,李破并没有留给他过多的想象空间和时间。
李破一松手,瘦高个终于软倒在了地上,死鱼一样的眼睛,全都是眼白,仰着头对着屋顶落下来的月光,配合着他嘴角流出来的浊物,看上去诡异而又可怖。
李破像山间的羚羊一般,轻巧的越过瘦高个的尸体,两步一垫,飞越而起。
处于恐惧中的跛子根本没能站起身来,只是本能抓起手边儿的短刀,拔刀。
但刀刃才拔出一半儿,李破一膝盖已经撞在他胸口上。
吭哧一声,跛子胸口剧痛,立马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他身后的柱子,支撑着他没有倒下,却也让他失去了挣扎的机会。
柱子咔嚓一声断了,李破狠狠下挫,同时随手将倒下的柱子击出老远。
断掉的木茬在大力挤压下,一下扎入跛子的腰间。
呃呃叫着的跛子,被痛的立即一挺身。
李破死死压住他的胸口他动弹不得。
凶光毕露的双眸,毫不掩饰的对垂死的跛子对视着,眼瞅着对方的眼睛,渐渐失去神彩,这才慢慢站起身来。
动静有点大了,旁边的几间茅屋都有着声响传来,显然发觉了这里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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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埋尸()
李破并不惊慌。
流民营地其实就是个封闭的世界,外人不愿进来,里面的人也别想出去。
这里没什么路见不平的好汉,也不会有操闲心,看热闹的闲人。
于是,他很快的打量了一下塌了半边的草屋,随即走过去,将瘦高个的尸体拖过来,摞在跛子的身上。
拿起跛子的胳膊,圈住瘦高个的脖子。
简单的内讧而至于同归于尽的凶案现场,也就布置的差不多了。
当然,这经不起断案老手的推敲,但谁会为两个流民的生死劳师动众呢?
草草布置了一下,李破这才弯腰捡起跛子的短刀,抽出来看了看。
很奇特的一种刀具。
很短,从刀把到刀尖,估摸也就三尺左右,比隋军制式兵刃短了足有尺许。
做工和粗糙,但比从草原上带回来的那把短刃要好上许多,这说明大隋的铸造工艺,实在非是草原部族可以比拟。
这才正常,不管中原帝国处于怎样一个时期,在工艺方面,对北边都有着压倒性的优势的。
这是一把私铸的短刀,因为李破在寨子里看过也使用过几个老军的武器,他们的刀具上,都刻有铸匠的名字以及官府的火印。
而这种私铸的刀具,做工上肯定比不上隋军制式兵刃。
但两个流民身上就带着利刃,也只能说明,大隋私铸兵器已经泛滥到了一定的程度。
李破不会去想那么多,他只是把玩了一下这把短刀。
短刀从刀把向前延展开来短刃的中间部分看上去很宽,而到了刀锋部,又突然细窄了下来,斜锋如剑。
于是,这把短刀也就具备了劈砍也刺击两种。
归刀入鞘,顺手插入自己腰间。
他又在草棚里找了一会儿,两个贼厮既然做的是那等营生,自然不会没钱。
虽然黑洞洞的,但李破还是很快找到了两个家伙的私藏。
在两个人的铺位之下,土很松软。。。。。。。
李破没再多呆,这个时候挖洞肯定不成,只能等事情过去,再悄悄的来寻宝了。
李破不慌不忙的溜回了自家草屋,静待天明。
李春还没睡,见李破裹着寒风回来。
没等李破进来,立马跳起身冲了过来,一下抱住李破的腰。
“大哥,你可回来了。。。。。”
李破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什么呢,进去,睡觉。”
一夜无话,李破大早晨起来,直等到喝了马邑城特有的稀粥,还没什么动静,不由有些埋怨,这马邑城中的官僚气息怎的如此重法,死了两个人,竟然到了这个时候也没点动静出来。
这与他的想象有着很大的偏差。
实际上,直到午后,罗三才进了流民营地。
这孩子也是命苦,挖坑埋人的活计,好像都让他给包了。
根本没什么衙役过来勘察现场,只罗三一个在那倒了半边的破草屋转了一圈,就给这次凶杀下了定义。
两个家伙大半夜的互殴而死。
不过李破气闷的是,作为朋友,罗三要求李破跟他一起去挖坑埋人。
这还不算,罗三还得意洋洋的从那间破草屋中挖出了两罐子铜钱,有了这笔意外之财,罗三絮叨着说过两日请李破喝酒。
让李破恨不能敲破这小子的脑袋。
不过,这也是李破自入了马邑城以来,第一次走出马邑城门。
而且,这次他还看到了守卫城门的其他几个兵卒。
歪瓜裂枣的不用一一细述,这是一伍五个人,缺员一人,两个在城头瞭望,就呆在城头上的箭楼里,两个在城下看城门。
加上山羊胡,一共五个人整。
山羊胡姓魏,伍长姓尉迟。
这个伍长的名字在李破听来,那可是如雷贯耳。
尉迟恭,字敬德,应该是鲜卑后裔,当然,也有可能是随了鲜卑姓的汉人,谁知道呢?
日后位列公侯的尉迟敬德,现在只是个苦哈哈的城门小卒而已,被罗士信黑厮黑厮的叫着,一点脾气也没有。
李破也没大惊小怪,马邑郡丞现在还是李靖呢,尉迟恭又算神马?
一朝风云际会,这些人都会乘势而起,但现在嘛,也不过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
李破也没那个心思去攀龙附会,冬天的寒风,差不多已经湮灭了他一切的热情,他现在只盼望着,春天能到的早些。
到底是死了两个人,尉迟伍长将他那可怜巴巴的几个手下叫到一处,叮嘱了一圈,人死了也就完了,何况死的还是个流民,别要出去乱说什么。
至于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