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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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转念一想,这到底不是一件生死攸关的事情。
想起那些一起度过的艰难日子,山中篝火旁边,大雪中,村落里的废墟,雪中一路跋涉前行,流民营地中的那间草屋,一幕幕的画面,从李破脑海总划过。
李破嘴角微微撇了撇,他从不会承认自己心软,却只心想,嗯,女娃也不错,小棉袄嘛。
但身后这位抽抽搭搭的哭开了,一边哭还一边嘟囔,“大哥。。。。。。真不是小春有心骗你,你别不要小春,他们都说女娃生了没用,不然娘也不会抛下小春一个。。。。。呜呜呜。。。。。。。”
李破的嘴已经咧开了,嘴里的味道全是苦的,要说从捡了这孩子回来,就没见她哭过,这会听声音,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难道说,从男娃变成女娃之后,性子也来了个大变样?
李破听不下去了,回身就是一巴掌拍在李春脑袋上,“没出息,赶紧给我滚出去,一会叫你再进来。”
第31章规矩()
这一晚,李破睡的很不踏实。
屋子里就算没有生火,也比草屋强上许多,房间里,更是被褥,他也疲乏至极,所以,这本来应该是很美好的一个夜晚。
但没了那一层泥垢护身,耳边也没有寒风呼啸,他竟是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了。
当然,他不会承认,之前颇有点惊悚的一幕,是他心烦意乱的根源所在。
李春就睡在他对面的一张小床上,开始时还抽搭了几声,到是没敢跟他说话,不过现在小呼噜却已经打了起来,听听就知道,睡的格外的香。
这也让李破很不满意,熊孩子,心到不小。。。。。。。
朦朦胧胧间,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天亮。
晃了晃脑袋,没觉着神清气爽,到也没有腰酸背痛腿抽筋,他身体底子着实不错,这些年来不断打磨,到也没白费了功夫。
只是几年下来,苦日子过惯了,现在竟然有点不适应了。
你就是个吃苦受累的命儿,李破嘀咕了一句,神智渐清,不由自主的朝对面的床上看过去,上面已经没人了,到了叠了几件干净衣物在上面,一看就知道,是以前那些人留下来的。。。。。。。。。
李破打着哈欠,三下五除二,穿了上身。
自然有些不合身,不过御寒是足够了,还有一双看上去不错的靴子。
穿上之后,李破无奈的发现,他娘的,靴子竟然大了很多,不跟脚儿。
这死孩子,最好能会点针线活儿,不然的话,以后往死了打。
推开门往外走,一抬头,李破吓了一跳。
在屋里没听到什么动静,还以为人都在自己屋里呆着,没想到,黑压压一片人,都聚在大屋中间。
他一出来,简直就是万众瞩目啊。
然后呼啦啦一下,拜倒了一地,乱七八糟的声音,顿时全部涌入了耳朵。
孩子开始放了声,大人开始说话,乱糟糟的一个早晨也就开始了。
“趁着今天人齐,我给大伙儿先定个规矩吧。”
李破也没客气,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还有男有女,有的是一家子,有的则是孤零零一个,在流民营地里,人们没那个精力去折腾,但现在住到了一个屋檐下,乱糟糟的下去可不成。
于是,声音立即又神奇的没了。
“第一,不要李公,恩公的乱叫了,传出去让人笑话不说,还可能惹官非,以后就叫我大郎,或者李大,李大郎都行,咱们这些人命苦,没那么多的讲究啊。”
“第二,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但我这人最听不得家长里短的事情,低头干活,抬头看路,少说多做,才是做人的道理,我李破眼里不揉沙子,谁要是觉着这日子过的太安闲,非要生事,不如回草屋里冻着去。”
“第三,这人市是个什么地方,大伙儿肯定清楚,管好了孩子老婆,别让人牵了去,到时候谁都没辙。”
“当然了,咱们不惹事,但也绝对不能怕事,谁要是故意上来招惹咱们,这一屋子人的安宁,就算动刀子杀人,咱们也要弄出个太平来。”
“反正,吃糠咽菜,忍饥挨冻的日子我李大郎是过够了,谁要是害怕,现在就可以回去,那边就是苦了些,却绝对平安,嘿嘿。。。。。”
“而且,来到这里,别跟那些闲汉勾搭,咱们这些人,流落至此,险些丧了性命,不定就是上辈子没干什么好事,这辈子再损阴德,下辈子说不准就成畜生了。”
“第四,要看个长远了,明年要上籍,天知道给咱们弄个什么户籍,所以,以后赚了银钱,咱们得存下来,我这里有个打算,现在不是提的时候。”
“要是有人觉着自己辛苦一场,却剩不下什么,不满意了,现在就提出来,也算个好聚好散,如果现在不说,那到了用钱的时候,我可不听你废话。”
“再有,别邋里邋遢的,一屋子人住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屋子里就有了病气,咱还想多活些日子,娶妻生子呢。”
“好了,就说这么多,都记清楚了吧?”
记不清楚也不行,从草屋里搬过来,住了一晚之后,谁也就没想着回去了。
现在李破说话,在这些人里估计比皇帝老子当面都管用。
见人都在点头,看着有点眼晕,就是没个人吱声,李破不满意了,一拍桌子,大声问道:“都听清楚了吗?”
听着战战兢兢的回答,李破有点丧气,多好的规矩啊,怎么就没人知道赞上几句来听听呢?
“昨天求人拉来的那些东西都看到了吧,今天要都洗干净,洗的要仔细,入口的东西,绝对不能马虎。。。。。。。”
说到这儿,李破却是瞟见自己的手,冻的都是口子,结疤的没结疤的,几乎已经看不见原来的皮肤颜色了,心中不由一动。
才想起来,把这茬给忘了。
这样的手,去洗下水,纯属找死,洗完了,一双手也不用要了。
然后,就是排排坐,都伸出一双手来给李破检查。
一看之下,李破也有点心酸,竟然只有一个瘦小的女人,手上还完好,还是因为生孩子没多久。。。。。。
娃已经被冻死了,丈夫也没了,上面剩下个公公,下面剩下个半大丫头,基本上等于是家破人亡。
丫头挺懂事,将母亲照顾的不错。
然后。。。。。。。就是李春,李春被他照顾的也不错,在流民营地里,虽说多数时候都处于饥饿状态,但没怎么挨冻。
所以,这活计,只能是她们两个的了。
一大一小干的都挺卖力,大的不用说,被生活已经折磨的没了一点脾气,就指望着姑娘能嫁个好人家了。
至于李春,正是需要表现的时候,做给大哥看呢。
李破则指挥着其他人,帮忙提水换水,又在后面院子里,用院子里的石头,弄个简陋的火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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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羊杂()
赚钱,必须得赚钱。
这是李破在千辛万苦的弄到落脚之地后,最直接也最迫切的一个想法。
在流民营地,有钱你也花不出去,但到了人市这边,没钱你是寸步难行。
羊杂碎,和羊杂汤,放在后来,那是地道的美味。
而且,制作工艺也极为简单,也没什么秘方可言。
这也是李破唯一能想到的,既不用花费银钱,又能满足这么多张嘴巴的吃食了。
因为现如今,除了饿极了的人,一般没人去会去动脏器的心思。
但要赚钱,靠这个恐怕不成。
但赚钱的事情,已经摆在了面前。
看着架在火上的怪模怪样的“大锅”,李破无奈的想着。
这东西还是从屋子厨房里弄出来的,已经锈迹斑斑,弄干净出来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其实,这怎么看也不能叫锅,应该是鼎,但没有足,流民中有人认得,李破才知道,这东西差不多应该叫镬。
铜制,锅身厚厚的,表面很粗糙,也很费柴禾。
李破毫不犹豫的将屋子里那张大桌子拆了,不行的话,人市里还有片小树林,几颗老树,带人去砍了,估计现在也没人敢言声。
几个男人陪着李破围了一圈,眼睛都盯在大锅上,他们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煮出来,到底能不能吃,味道怎么样。
换了两锅的水,折腾的李破都是满头大汗,才算羊杂碎的制作过程。
羊杂碎已经切碎了,飘在水里,花花绿绿的,蒸煮的味道极其难闻,围在锅旁边的几个男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那是被熏的。
当然,作为流民的他们,再难闻的味道也已经闻过了,不至于有太多的不良反应。
李破开始往里面不停的添加佐料。
这其实也就是李破觉着不得不赚钱的原因所在了,牛羊的下水不要钱不假,但佐料它必须要钱啊。
这一次,托了李二的福,没费那番精神,但以后肯定就不成了。
烟气也很大,熏的李破直流眼泪。
最终,觉着差不多了,李破一坐倒在地,顺手又习惯性的扇了李春一巴掌。
“看清楚了啊,这一锅下来,没什么秘诀,就是一样,葱姜蒜要放足了,汤一定要浓,若是再有些辣味儿,其实更好,但咱们没有,只能靠这些东西凑合,所以味道要重,才能掩住其中的膻气。”
李春摆弄着红肿不堪的双手,不停在李破眼前晃悠,头却连连点着。
其他男人听了半截,都自动的远离这两兄弟,因为怎么听,都好像是家学,李大郎行事磊落,但他们却不能忘恩负义,偷学人家的本事。
“主料呢,以羊的肠,肝,肺为主,牛不成,太粗,非要弄的话,费料太多。”
“这东西做出来,和肉食差不多,顶饿,但一定要弄的干净,不然的话,味道太差不说,还容易让人生病。”
“如果配上面饼,会更美味。。。。。。”
从男娃变成女娃,这教学方向一下也变了,不过说着说着,李破也是口舌生津,不停的咽着唾沫。
“大哥。。。。。。咱们今天没去领粥。”
“能自己吃饱穿暖,干嘛去求人施舍?记住了啊,伸手要的东西,吃着不香不说,还要不到什么好东西。”
李破脸上渐渐肃然李春好生害怕,缩了缩肩膀,不住的点头,心里却在嘀咕,其实小春就是想说肚子饿了嘛,干嘛这么吓人?
李破哼哼两声,略微有了那么点满足感,孩子的价值观要从小抓起啊。。。。。。
这顿饭,从早忙到晚,一屋子人都是饥肠辘辘,不过却没人再敢提去领粥的事情。
天色近晚,李破终于觉着差不多了。
说起来,还是家伙什不太趁手,不然的话,绝对费不了这许多时候。
而做一顿美味的杂碎,也需要熬制,直到汤汁彻底入味才行。
其中最的是,老汤,第一次费手脚,后来也就不会如此了,把汤留下来,越熬越浓,就可以作为汤底来使用了。
一起锅,味道还是不太好闻。
但没办法,肉食这东西,靠的就是佐料。。。。。
于是,大屋里聚了一屋子的人,有席地而坐的,有站着的,有蹲着的,满屋子唏哩呼噜的声音,像进了猪圈一样。
碗不够用,什么器具就都用上了。
杂碎这东西,谈不上什么卖相,没吃过的人,闻着那股味道,其实食欲也不会太大。
但对于饿到现在的流民来说,却一点不适也没有,各个吃的香甜。
李破也不例外,只是在吃第二碗的时候,终于觉察出,这滋味,远远谈不上什么美味,入口嚼起来,口感到是不错,不由又有点怀念起草原上的那个寨子了。
敲门声响了有一阵儿,屋子里的人才听见。
开门一瞧,把开门的女人吓了一跳,外面站着五六个汉子,各个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打头的一位,头发花白,岁数不小,但脸上的神情,却好像家里死了人一般。
往屋里探了探头,这位先就一捂鼻子,味道实在够冲,再瞧见一屋子的人,脸上肌肉又抽动了一下。
女人缩回了屋子,男人立马放下碗筷,围了上来。
不管老小,这一瞬间,都充满了捍卫自己领地的决心和悲壮。
但事情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李破上来一打问,才知道,这人是人市里的巡市,其实和坊间里长里正什么的差不多。
今天这间大屋里,人进人出,倒出了不少血水脏物,后来大屋后院又是黑烟滚滚,加上是这样的一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