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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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国家大事,与他李破没一个铜子的关系。
现在,他不用人陪了,他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在人市上,没什么人再来打他的主意。
这都是拜命案所赐,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人市上还有人来往,但实际上商家却已经换了一茬。
很多屋宅,都贴着郡丞府的封条。
之前人市上有头有脸的汉子,大多都在马邑大狱里蹲着呢,什么时候放出来,就要看太爷的心情了。
显然,如今太爷的心情很不好。。。。。。。
在人市上转了一圈,再也看不到横着走路的闲汉,也看不见手握短刃,斜眼瞅人的所谓刀客,人走路都是贴着墙根儿的。
这里战战兢兢的气氛李破很高兴。
人市这样的地方,若无大事发生,凭他一个两眼一抹黑的流民,是无法立足的。
现在这个样子,对于本乡本土的商家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但对于李破而言,却是形势大好。
不过,现在他还需要做一件事。
第27章求情()
城门口的门房里,年轻的税官再次见到了李破。
税官觉得,很长日子没见这个比较奇特的小子了。
而李破也觉得几天不见,税官变化不小,因为门房被税官占了,以前还有个伍长在,现在就税官一个人,后来才知道,税官干脆将新来的伍长也赶去了箭楼。
现在的城门口,就税官说了算。
李破见到税官的时候,税官正在门房里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饮。
酒肯定换了,菜也不再那么简陋。
总的来说,变化真的不小。
不过,税官对李破的态度,依旧没变,冷冷淡淡的。
李破自己也还是那个样子,堆着笑脸,微躬着身躯,尽显恭敬状,心里却在腹诽,这门房又不是什么洞天福地人留恋不去,这个家伙怎么就不愿意走了呢?
“又有什么事了?”
税官一边饮着酒,一边淡淡的问,一句话,却说的李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在心里琢磨下了措辞,才小心的道:“人市出了命案,您应该听说了吧?”
税官眉头立即皱了皱,十七条人命的血案,发生的地方,离城门口又这么近,他怎么会没有听说。
不光听说了,他还知道,案子结的很快不假,但波及到的人和事,却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之外。
他甚至知道,郡府上下主官,都被郡太爷骂了个狗血喷头。
若此案发生的早上一些,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波及整个马邑的大搜捕,会有许多人因此倒霉,绝不会像如今这般,快刀斩乱麻的将大案压了下来。
不过,这案子不小,还发生在城北人市,却跟他这个城门税官关系不大。
而且他隐隐有些高兴的是,那位白冠了个李姓的功曹,现在还在外间游乐,回来之后,一定会目瞪口呆,焦头烂额之下,足够他消受一段日子的了。
这些事,他自然不会跟在流民解释。
“此事于你何干?难道你知道凶手为谁不成?”
李破心道,我不但知道凶手是谁,而且惹的急了,还能宰了你个狗东西。
嘴上却陪笑道:“小人哪里会知道那些好汉的去处?小人。。。。。来见您,是想跟您讨个情,想在人市寻在安身所在的。。。。。。”
“您也知道,小人流落到此,性命堪忧,小人现在只想于马邑城中,找一处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带着弟弟活下来。”
“人市那边空出了许多的房子,如此闲置,小人看着有些心疼。。。。。。嘿嘿,但小人不敢强占。。。。。。”
没什么太大的交情,就来求人,尴尬之处在所难免。
至于给人的好处嘛,李破觉着不说为妙,就看着税官的做派,他也给不出让人心动的好处。
实际上,来找税官说话,李破也想了很久了。
进人市寻个营生,现在不算太难,难处在于,能找个落脚的地方,那流民营地的茅草屋,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过,要想在人市上占一间屋子,想来想去,还就得找这位,就算是尉迟,刘伍长什么的愿意帮忙,也不好用。
税官不由自主的乐了,看了李破一眼,到也没想太多,只是觉着这人瞧着挺机灵的,现在怎么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呢?
这事在他看来,还真就不算什么大事儿郡府的人解个封条,住进几个人去,轻而易举也就办了。
但话说回来了,你来求我,求的着吗?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快逼到绝路上的人,自然烧香的就都成佛祖了。
这他才算是想对了,李破来这里,也就抱着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的主意,不管他答不答应,先试试再说。
税官只是稍露轻蔑之意,李破就知道,这人怕是指望不上了。。。。。。。
不过,税官抿了口酒,却是点了点头道:“此易事尔,你也给我做件事。”
李破眨巴了下眼睛,却没多少犹豫,躬身道:“您救小人兄弟性命,赴汤蹈火,小人也在所不辞。”
税官轻轻皱了下眉,礼节上的细节他有点不舒服,别说流民,就算郡府中官儿小点,受了他的好处,也当磕头道谢,眼前这小子,却好像从来没见他弯下过膝盖。。。。。。
而且,这说的话。。。。。。让他再次对李破的出身感到些狐疑。
不过,最终他还是摆了摆手,懒懒的道:“去吧,选好了地方,到我这里说一声,哼,也不让你赴汤蹈火,过两天,我会派人去寻你。”
之后,再无旁话,李破也就心满意足的出了门房。
至于给人家做什么事,李破也不太在乎,到了马邑,已经有十九条人命背在了身上,还有什么事比杀人夺命更难的呢?
只要自家性命无忧,管他呢。
这天晚上,李破再次走进门房,很快就高兴的出来了。
第二天午时过后,他又去了门房一趟。
于是,第三天一大早,李破带着李春,又叫上两个流民,大摇大摆的进了人市。
四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家伙,走在人市的街面上,很是引人注目。
如果放在往常,定有人上去恶声恶气的打问,很可能会连拉带踹的将人弄到自家店面里售卖。
这样的人进了人市,不就是明摆着的人羊吗?
但现在,风波刚过,却没人敢这么做了,街边有三两闲汉,也都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家伙走过,不愿上去强拉生意了。
于是,这几位在人市上平安无事的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那间发生过凶案的大屋前面。
令人震惊的是,当头那个半大娃子,上去一把就撕掉了官府的封条,像进自己家一样,推开沉重的大门,带人就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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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阿草看了风雨哈佛路,接着又看了心灵捕手,蒙娜丽莎的微笑,看完几部影片,觉着不管人们怎么评价东西方的教育制度,只说影片本身,里面虽然有着艺术加工的成份在,但却已经足以打动人心了。
回想一下自己的学生生涯,却是苍白的令自己惭愧,直到大学毕业,其实也没形成值得说一说的思想,甚至连思想这两个词,都无法提及,直到三十多岁的现在,人生观世界观才略微成型,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第28章凶宅()
大屋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凶宅。
十七个人死在一处,冤魂缠绕,不是凶宅胜似凶宅。
不过对于李破来说,屋中的味道,却比当晚强了不知多少。
屋中自然狼藉一片,而当日他也有意弄的血腥一些,所以,大片大片干涸了的血迹,依旧留存在屋中各处。
不过屋中的气息很清爽,只飘着淡淡的霉味,这才应该是一间屋子正常的味道。
两个三十多岁的流民,瑟瑟缩缩的进了屋子,这是他们的正常姿态,能够充分显示他们卑微的身份。
当然,现在还夹杂了些恐惧,也许,没有李破领着,他们宁愿回去住自己的草屋,也不会在这里多呆哪怕一刻。
李春也没好多少,佛教盛行的地方,鬼怪之说,早已深入人心,没有这些,佛陀们也就无法展现自己的光明。
这孩子紧紧抓着李破的袖口,恨不能将他破烂的衣袖整个拽下来。
“大哥。。。。。。大哥怎么选了这间屋子,若是有人来索命。。。。。。”
自从得知大哥选了这间屋子之后,的欣喜都没了踪影,这话也不知在李破耳边嘟囔了多少遍了。
啪叽,李春脑袋上挨了一下。
“鬼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人。。。。。。咱们住进来,是鬼他也得给腾地方。”
实际上,李破要这间大屋,除了这间屋子地方够大,后面还有院子之外,也存着想看看税官到底有多大本事的意思。
没想到,昨晚人家就给了准话,这只能说明,别看人家现在在看城门,但人家和尉迟,罗三,刘伍长那些苦哈哈可都不一样。
权力这个东西的大小,从来看的是能办多大的事情。
这里刚刚发生了血案,结案也没几天,人家就能让人住进来,这就是本事,根子不知有多硬朗呢。
不过,李破也没想太多,现在的他,也没办法想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收拾收拾,把熬不住的人都接过来,那边也不能空了,谁过来谁留下,你们自己商量,反正有了这处地方,大家就都能活下来了。。。。。。”
一听这话,其他两个汉子眼眶立马红了。
也没什么废话,干活吧。
于是,在马邑人市中的人们眼中,这处死气沉沉,俨然凶地的大屋,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本来,很多人还存着看热闹的心思,估算着多少时候,会有人过来,将这些胆大包天的乞儿拖出来,一顿毒打,然后带走治罪。
不想,一直到了晚上,也没人去管。
有的问了问两位巡市,也有的去问了问人市的签书,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般,大屋换主人了,换的是谁,又有怎样的来历,自己去问。
实际上,这几位人市的小吏,也奇怪着呢,什么人这么大的本事,如此血案,刚刚结案,就能占人家财。
当然,这事也算不得稀奇。
张大郎定的罪名可不小,家中资财,全部充公。
从官府手中,接管罪民家产的事情,再平常不过,说不定,过些时候,张大郎那些人的家眷,也会出现在人市上。
当然,这回他们自家也就成了商货了。
令人惊奇的是,旁边流民营地的流民,开始稀稀拉拉的进了人市,直接来到大屋这里,孩子哭,大人叫的,将大屋这里,弄成了人市一景。
开始还有人猜测着,或者是城里哪位善人,盘下了大屋,悯流民之苦他们暂住于此,顺便也消消宅子里的凶煞之气。
甚至于再阴暗些的,则想着过不了多少时候,这些流民也就成了这个商家的人羊了。
不过,不管旁人怎么想,这间屋子和后面的院子却都被流民占据了。
大屋收拾了一遍,十几个房间,都有了住户,加上后面的几件房子,足够将流民营地的人们都安置下来。
只是营地中那些茅草屋中,还都住着人罢了。
这个时候,流民们却是不再管什么凶宅不凶宅的了,天气越来越是寒冷,能在这样一个时候,有个地方安居,将烈烈寒风挡在外面,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地狱,也能闯一闯了。。。。。。。。
等人们稍一安稳,李破又赶着他们开始烧起了热水,因为屋子里的味道又开始浑浊了起来。
虽说李破身上一直臭烘烘的,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味道,但如今情形不一样了,在李破想来,应该稍微追求一下生活的质量了。
洗澡,洗衣服,不管多破烂,都要弄的干净些。
这一天,流民们几乎没干别的,污水倒了一盆又一盆,好在这年头没说喝水也要钱,不然的话,只这一天的用水量,就能让李破去坐牢。
中午的时候,去领粥。
到了如今,吃的该怎么解决,也就成李破面临的最大一个难题了。
还得求人,没办法,一穷二白,难啊。
这天午时,李破领着李春,要了一碗粥,在施粥的几个小吏眼中,像往常一样,靠坐在粥锅不远处,一边烤火,一边喝粥,喝完了,可以再领一碗。
这样的特殊待遇,他已经享受了有一段日子了。
只是今天,喝完了粥的李破凑到了一个小吏边儿上,笑着道:“张二哥辛苦。”
这个张二,就是这里的一个小头目,是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