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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君汉-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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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吴国建康石头城,一个三旬男子明明鬓发青幽,整个人却形容枯槁,咳嗽连连,竟是憋闷得气喘吁吁,面色潮红。

    “值此乱世,孤本欲奋发图强,效法大父,父亲那般建立不世之业,一统天下,可是如今孤就行将作古,儿女尚幼,如之奈何,哎!”

    一声叹息,道尽无尽悲愤与惋惜,同时还有深深的忧虑。

    ……

    第一更来了,大家在哪儿,快来接住啊,不然掉地上了!不说了,先去把报告赶完,该死的报告,我去!

第六十一章 邓艾有虑() 
“启奏陛下,濮丞相和左将军求见!”

    内侍那喑哑的声音传来,孙休急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整理一番衣衫后才虚弱道:

    “咳咳,宣他们进来!”

    丞相濮阳兴和左将军先后次第而进,远远听闻孙休的咳嗽,张布不禁皱了皱浓眉,面色有些犹豫。

    “臣濮阳兴(张布)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两人虽然着急于关注孙休的病况,但是礼不可废,所以还是老实立身拱手称祝。

    “咳咳,免礼,两位爱卿近坐些。”

    见到孙休如此虚弱,濮阳兴清瘦的脸上一阵担忧,轻声问道:

    “陛下身体近来好些否,老臣们甚是挂念。”

    孙休勉强一笑,软软地摆了摆手,然后径直道:

    “爱卿前来,定是有要事禀奏,但说无妨,咳咳!”

    濮阳兴看向张布,张布先是不愿,但是来了不说又有欺君之嫌,拱手迟疑道:

    “启奏陛下,边军斥候来报,具言说魏国正在大造飞舸楼船,传言来年就要全面攻吴,却该如何是好?”

    孙休虽然虚弱,神智却是异常清醒,灵睿的眼珠一转,看向一旁默然的濮阳兴,开口问道:

    “子元以为此事当如何?”

    濮阳兴知道孙休颇有才智,也不邀功急答,只是平淡道:

    “启奏陛下,老臣所思于陛下一致,然则陛下喘吁,老臣斗胆,魏国此举虚也!”

    孙休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言,张布先是一愣,再一想,也觉有异,深知却不知其理。

    “魏国所图者,弱蜀耳,如此拙劣之计,唯乳牙小儿方行之,不若秦谋赵国矣!”

    张布还想再言,但想到孙休虚弱,稍后亦可问询濮阳兴,才压下好奇,静静垂手而默然。

    南方的秋天并不算清寒,然此时的殿内却是有一股清冷,从几人心底升起。

    “子元,恭羽,孤时日不多矣,然百年之后,孤甚是忧虑,哎!”

    听到这话,张布急忙道:

    “陛下正值壮年,龙精虎猛,此番不过是些许小疾,安能如此丧气?”

    “呵呵,咳咳咳……”

    孙休原本是被张布的假谎言语激笑,奈何突然气堵胸闷,竟是一阵艰难喘息,脸色再度潮红。

    “陛下!”

    濮阳兴连忙上前轻拍那瘦骨脊背,顿感一阵膈应传至手心,心里更是一阵悲怀。

    “呼……”

    许久孙休才出得气,却是不敢再做剧烈反应,看着这两个忠心老臣,不禁眼角湿润。

    “子元,恭羽,孤欲让两爱卿辅佐箪儿理政,务求保住这祖宗基业,有两位爱卿扶持,孤放心!”

    濮阳兴两人大惊,这是提前在为新君铺路,虽然他们不愿承认,但是孙休这顽疾太医无可治,不知何时就将驾崩,也不争论,郑重跪在地上,道:

    “陛下放心,老臣定当极尽所能,万死不辞!”

    “哈哈,好,有劳爱卿了!咳咳……”

    看着孙休在宫女的服侍下躺下,虽出得大殿,咳嗽依旧久不停歇,两位也满是无奈和伤感。

    “乌程令万彧,见过濮丞相,左将军!”

    出得宫外,便见一个机警的男子上前拜见,两人也颇知万彧,濮阳兴收敛感伤,回了一礼道:

    “原来是文彬,却不知这是要何往?”

    男子依旧一躬,诚挚道:

    “乌程侯偶得茯苓山宝,正在配药熬制汤药,着属下前来探访陛下可是睡了,唯恐打扰歇息,罪过大焉!”

    张布也被这衷情打动,感叹道:

    “乌程侯难得有此心,吾辈老臣深感羞愧!”

    在万彧的口中,孙皓是那个有情有义,谦逊贤明的存在,竟让濮阳兴和张布一阵赞赏。

    秋过东来,隆冬厚雪,瑞雪兆丰年,一看便知来年风调雨顺,富足百姓也是喜颜欢笑,跟那雪相得益彰。

    然而,三国没有一个国家大肆举行庆贺,不说其他,吴国孙休病情越来越重,最后竟是经常晕昏,吴国被厚厚愁云笼罩。

    魏国此时也无暇顾及,钟会草草挨过大寒,便急忙踏上行程,却是为军粮做筹划,而那老女人太后由于钟会不在,又变得踌躇迟疑,担惊受怕起来。

    蜀国也好不到哪去,多年战乱对蜀国打击无疑是最大的,隆冬本是好时节,富贵之人早早在院楼帘户上盖上厚重皮毛,屋内燃起熊熊火炭,暖意让人心醉。

    而普通民众则无此等境遇,窝在薄被里瑟瑟发抖,脸上还有除不尽的菜色,眼里满是迷茫,来年好过,但是这个冬天也得挨过去啊!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何况一个冬天乎?

    “来来来,本王教尔等捕鱼之法,有肉不吃,浪费何哉?”

    这声音真是一身薄衫的刘谌,初春刚过,他就将那厚重碍事的皮毛大鼇甩在一边,拿着粗制滥造的简陋渔网带着兵士朝着沓中旁边的白水去捕鱼了。

    虽然网洞颇大,但蜀中将士不通渔事,竟是让这鱼自然长大,几人张网淘过,网中竟是出现几条鱼鳞白亮,肚大肥圆的鱼,在那奋力摆欢。

    “哇!真的有诶,平日怎么没发现?”

    兵士一阵好奇,很多人连忙下水帮忙捕鱼。

    刘谌见到果然有鱼,顿时露出笑颜,又连忙吩咐另外一些人去那旷野中去找寻刚刚冒出头来的野菜,他要做一顿鲜鱼汤,给大家补补身体。

    长安郡,将军行营内。

    “士载,本将让汝查视粮草筹备情况,可有充足之量?”

    邓士载,即邓艾,此时只有三十余岁,举手投足已是老重成熟,只见他拱手道:

    “启禀将军,长安一地筹集数十万兵马粮草颇为困难,粮官遣使已经去洛阳奏报了,不日将会回复,看看是否能从幽冀几州运粮。”

    哪知钟会眉头一皱,他也从邓艾的语气中知道,此事恐怕难成。

    原因很简单,第一,此时开春,百姓忙于春种,没有民力来运粮。其二,除了关中和凉州兵将系自己这边,其余大部已经被司马昭控制,司马昭肯定不会让钟会太过顺利行事。

    “哎!原本打算春后发动猛然一击,拿下关中,再兵逼剑阁,说不得能一扣而下,如今只得待到夏后收获了。”

    邓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失礼数地拱手而退,却是径直回府将自己关在门内,谁也不见。

    他近日颇觉心事不宁,却终查无所迹,正在此时,听闻一个卜卦道士颇为灵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去了。

    先问此次行事(伐蜀)功绩如何?

    卜卦者一番捣鼓两个木卦,答曰:

    “无功而返!”

    再问旦夕祸福,卜卦者答道:

    “天机不可泄露!”

    无奈,他只得出得门去,却是依稀听得卜卦者喃喃自语:

    “奇怪也哉,无卦无相,龟甲龟裂,却是为何?”

    听到这话,邓艾心里更加沉重了,原本他就是司马昭一派,也知道钟会与司马昭貌合神离,且钟会好功善妒,难免不会刁难与他。

    “想我邓艾起于苦旅,功勋点粒皆是血汗挣得,如今却是陷入这般泥沼,却是如何是好?”

    邓艾何许人也,虽然心有悲切,瞬间又调整过来,喃喃道:

    “也罢,钟会尚稳重,与吾颇有歧义,何不分路而行?”

    ……

    这一张写得如何千叶就不说了,但是千叶要说的是,钟会伐蜀,定是刘谌带来的最大转折,大家尽请期待!

第六十二章 阳谋() 
时过六月,骄阳渐起,空气中多了一丝躁动,连带着地上的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升朝!”

    内侍总管那阴阳之音打断了与晋公套近乎的百官,众人虽然心有不喜,只得陪笑道:

    “晋公,您请!”

    司马昭虽身有暗疾,表面依旧是那般伟岸威武,不过那绿豆小眼溜溜转动,却是分外破坏形象。

    百官跟随司马昭鱼贯而入,有几个人却是落在后面,显然对众阿谀奉承的官员十分不满。

    “食君俸禄,却甘愿做他人马前犬,于兽禽何异?哼!”

    一个身着紫色袍服,显得很是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臣工。

    “诶!太尉此言差矣,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说话的是相国参军刘寔(shi,三声),而他口中的太尉,则正是太尉王祥。

    晋公司马昭都早早立在首位,刘寔和王祥以及邓敦才迤逦而至,让司马昭很是不虞。

    “哼!”

    闷鼻一冷哼,其中冷意和不满人尽能觉。

    “太后到!陛下到!”

    魏帝曹奂时年十七,尚未加冠,所以暂时由太后和晋公司马昭共同辅政。

    “众位爱卿,可有所奏?”

    青稚的声音,懒懒无气。

    “启奏陛下,今日朝议,乃是为讨论镇西将军钟会伐蜀之事,还请陛下下诏才是!”

    晋公自恃身份,也不拱手,在殿前环视一眼,直视曹奂高声道。

    “陛下,臣反对!”

    一个雄浑高亢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直接否决了司马昭的话,不仅司马昭脸色阴沉,许多晋公一派的人也对其怒目而视。

    太后见到乃是自己一派,左将军邓敦,知道其误会此次伐蜀乃是司马昭决议之事,连忙向其使眼色,就连刘寔和王祥也连忙拉其衣袖。

    哪知邓敦不但不惧,反而像是得到了鼓励,甩开袖子上前道:

    “禀太后,陛下,此时伐蜀着实不智。须知蜀将姜维屡犯中原,我军死伤甚多,自保已是艰难,如何能出此昏招?”

    “大胆!伐蜀乃是兴仁义之师,攻伐无道之主,如何算得昏招,来人呐,给孤将这胡言乱纪的混账拉出去,斩首!”

    终于,本就对后党敌视许久的司马昭终于找到机会爆发了,话音落下,就有四个铁甲卫士上来。

    “等等,左将军本是好意,还望晋公放他一命!”

    说话的是王祥,身体挡住侍卫,却是想救下同仁。

    “是极,左将军虽有过,然大战将起,却是要斩大将,实在不妥!”

    刘寔也连忙出来阻止,但说话的就他们两个,太后虽然想出言,奈何畏惧司马昭的咄咄逼人之势,在那里沉默着。

    “此獠乱国之大事,阻天下一统,实在该死,侍卫,还不快动手!”

    侍卫得令,顿时鼓起勇气,直接将王祥扒开,架起邓敦就往外拖,此时邓敦才看出来司马昭是要他死,顿时大急,吼道:

    “司马昭,贼子如此霸道,还妄图国器,汝定会不得好死!”

    “汝不得好死……”

    声音逐渐远去,紧接着一声惨叫,一个头颅被端上大殿。

    司马昭一脚将铜盘踹开,带血的头颅滚了好远,鲜血飞溅,百官无不低头缄口。

    “陛下,臣请让镇西将军钟会总领军伐蜀,请陛下批准。”

    王祥虽然心存恐惧,更记得太后的交代,连忙奏道。惊惧得颤抖的年轻皇帝看了看旁边的太后,见其点头,只得压着惊惧道:

    “准奏!”

    司马昭见两人一唱一和,眉头不禁一皱,眼神后瞟,其意很显然,卫瓘得令,也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将军邓艾征战十数载,功勋卓著,恳请加封其为征西将军,协助钟会伐蜀。”

    “这……”

    曹奂又看太后,却见其四顾无暇,迟疑半晌,当碰触到司马昭那眼睛,呼吸一滞,连忙道:

    “准,准奏!”

    之后整个朝堂变成了司马昭的独角舞台,钟会的出师一切都是其口出,记录官录下,王祥刘寔见到太后退缩,顿时没了底气,只得默然地看着司马昭指手画脚。

    朝会结束,刘寔和王祥自己走出,浑然不顾司马昭其人,也不理太后,脸上满是失望。

    “伯玉,此次汝走一趟传诏如何?”

    司马昭笑着看向卫瓘,询问道,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态。

    卫瓘显然很是惊喜,表面却是笑着拱手淡然道:

    “敢不从命,伯玉定会完成任务!”

    两人相视一笑,显然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独留旁边一班不明所以的官员强颜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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