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如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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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面面相觑,太史慈犹豫了一下,抱拳道:“主公,当时我们中军和右翼并没乱,兵力上我们还有优势,虽然孙策可以击溃我军,但是他的损失也不见得能有多小。孙策只有1万兵马,就算在这里打败了主公,秣陵还有1万兵马,之后还有吴郡、会稽、柴桑,长沙。孙策他只怕是舍不得和我们硬拼。”
刘繇危险的眯着眼睛,脸色黑的像锅底,声音低沉到让人发寒:“你是说,他孙策凭着那点兵马就想要打下整个江东,我刘繇根本不值得他硬拼。莫非他想不费一兵一卒就灭掉了我刘繇不成?”
诸将噤若寒蝉。刘繇气极,一拳重重的锤在书案上:“孙策小儿,竟敢如此小看我,可恨!可恨!下次,我就用这1万兵马和你正面决战,灭掉你的1万兵马,看你还如何嚣张!”
这时,一士卒走进帐内,被刘繇狠狠瞪了一眼,吓得腿肚子都软了,想起要禀报的事情,只得硬着头皮道:“禀,禀报主公,大小姐带着几百人马押运了些酒肉前来慰劳军士,现在已经到了军营外。”
······
刘繇军营门口,几百人守着一辆辆装满酒肉的大车,静静的等候。一个芊芊少女,脸色带着忧虑,直到看见了刘繇走了出来,才微笑着应了上去。
刘繇慈爱的看着少女,摸着少女的头发,温柔的说道:“月绮,这里是战场,哪里是你女儿家该来的地方。慰劳军士的事情让手下的人送东西过来就行了,何必亲自走一趟。”
刘月绮轻轻擦了下额头的细汗,作为太守的女儿,她却不像其他女子一样娇贵,自小就学习了一身武艺,懂些行军布阵之术,刘繇时常暗恼,为何她不是男儿身。
刘月绮看着自己的父亲,目光中透着光:“爹,我押运酒肉来的路上,撞见了一伙人从林子里钻出来,看到我们马上又钻了回去。”
刘繇气恼:“现在山贼真是剿不胜剿,杀了一波又冒出一波,莫非我这里打着仗,他们还敢劫这路上的补给?”
“不是山贼!”
“不是山贼?”刘繇疑惑地看着女儿。
“他们穿着士卒的皮甲,手上的兵器也是统一的,像是一支探路的斥候。”
刘繇沉下脸来。
······
黄昏下的林子里,鸟儿都被惊得飞了起来。一队队士卒从林子里走了出来,骂骂咧咧的走向军营方向。
“可累死老子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人啊?”
“就是,我看就是些逃窜的山贼吧,孙策军怎么可能跑到我们后面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老兵劝道。
“芜湖港全是我们的驻军,孙策军怎么可能从我们眼皮底下跑到我们后面?要是从别的地方来,只能是百里外的虎林港了,可是这一百里地全是深山老林,大军从那里过来就更加不可能了。”
“唉,可是军令不可违。”老兵叹了一口气。
“哼,我看主公是被孙策打怕了吧,疑神疑鬼的。”
“噤声!”老兵连忙捂住那人的嘴巴。
就这样,刘繇军在山林里搜了3天。
“主公,不能这样!”张英和樊能等几人来到大帐中见了刘繇。
樊能说道:“这几日,别说孙策军士卒,也个人影都没找到。如果是孙策派来偷袭我们后方的军队,至少要在2千人以上。这么大一批兵马,绝不可能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过去。而最近的虎林港,也离此上百里,中间都是深山老林,方向难辨、虎豹横行,怎么可能有大军从这里过来。”
刘繇犹豫了起来。没错,刚听到女儿的话时,刘繇吓了一跳,急忙就下令搜查起来,可是现在细细想来,完全没有道理,孙策军不过是些残兵败将,加上换来的兵马和刚刚组建数月的新兵拼凑而成,他敢分兵去冒这个险?
知父莫若女,刘月绮一看刘繇的神色便知道他动摇了,急忙道:“父亲,那是我亲眼所见,那些人绝不是什么山贼,他们有统一的衣甲和兵器,训练有素,我看得出他们是一支精锐的斥候。说不定他们真是从虎林港穿过深山老林过来的呢!”
张英犹豫了一下,也不好开口反驳小姐,只得附到刘繇耳边道:“主公,士卒们早已怨声载道,还有些对主公不好的传言,说,说主公被孙策打怕了,疑神疑鬼。再说了,小姐是个女儿家,也不一定分得清普通士卒和精兵的区别。”
刘月绮倒是耳朵尖,听得一字不漏,也不说话,只是眼睛狠狠瞪向张英。
张英暗暗叫苦,我只是实话实说啊,真的是实话实说啊。
奈何自己还是待罪之身,可不能再得罪小姐,张英急的满头大汗,忽然一拍脑门,急急说道:“会不会是吴郡严白虎派人过来探查主公和孙策交战的消息,结果被小姐撞见,连忙退走了?”
众人一愣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错,这样解释才合理。
不过刘月绮总觉有些不对,她无法忘记那些士卒的眼神,仿佛发现猎物的猎人一般,她心神不宁看向刘繇:“爹,你相信我!”
刘繇黑着脸:“这事就到此为止。已经搜了3天了,都没有发现一丝线索,看来是张英说对了。你太疑神疑鬼了,再这样下去就动摇军心了。月绮,你离家时间也过太久了,你母亲该担心了,回去吧。”
“爹!”月绮还要继续劝说。
“下去!”
······
月绮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军营门口,看到一人追了上来,大喜过望,不过待那人走近了,月绮又失望的低下头:“子义,怎么是你?”
太史慈尴尬道:“主公让我送送小姐。”
“为什么爹就是不相信我!”月绮气恼,眼睛直视着太史慈道,“子义,你也不信吗?”
太史慈被月绮盯着,顿时乱了方寸,红着脸说道:“可是没有搜出来啊。”
月绮顿时变成了泄了气的气球,咬着嘴唇,仍然固执的看向太史慈:“相信我!他们肯定是孙策的精锐部队,若是放着不管,爹爹肯定有危险!”
她是那么的无助,又是那么的固执。
太史慈看着这样的月绮,忽然平静了下来,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坚持?”
月绮哽咽道:“那还用问吗?那是我爹,我怎能不管他?拜托了,子义,相信我,帮我。”
太史慈目光闪烁不定,思绪千转。
有什么办法能让主公相信吗?不,主公相信了,又能怎样?
初战败北,士气低沉,说是找孙策伏兵,结果数天来一无所获,士卒们怨声载道,真要继续下去,只怕孙策还没再攻过来,我们自己已经大乱了。
可若小姐所料成真,这样下去定然不行。
退?主公肯退吗?为了不知道有没有的伏兵,放弃芜湖?
太史慈这才惊觉,这是奇策,若是不发现,那孙策军就可以在背后捅刀子。这也是阳谋,发现了,只要抓不住这支部队,他就依然是把尖刀,刺进你的软肋里。
何等大胆、狂妄!冷汗打湿了太史慈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太史慈才终于下定决心:“大小姐,你在这等等,我回去跟主公说护送你回去,咱们回秣陵,搬救兵!”
第三十章 进攻!()
分兵奇袭,这是周瑜提出的方案。
在我军人数占劣势的情况下提出分兵,而且分出去的还是孙策军的主力部队,虎啸营。仅用7千人去迎击刘繇,首战不仅要胜,而且必须避免正面交战,不然7千对1万5的差距必然会让刘繇发现我军的虚实。
在季书看来,这是天马行空的大胆设想,自信到了顶点的狂妄之举。
初次见面时,周瑜留给季书的印象是谦和有礼,骨子里透着一股读书人的书卷气,性格方面有些拘束,倒是有些像刚出来工作的大学生,让季书平生几分亲切。
很难想象,这样大胆的计划是出自他的手笔。
当周瑜有些不自信,甚至怯懦地提出这个计划时,季书不由从心中感叹,果然不愧是历史上那个火烧赤壁的周郎啊。
孙策采用了他的计策。
出航后,孙策把麾下3千精锐虎啸营都交给了季书。
虎啸营现在还完全是由一直追随孙坚征战的江东老卒组成,他们有许多人就是江东各个地区的猎户,钻林子完全可以依仗他们。早在计划之初,周瑜就找他们了解过情况,判断计划的可行性。
而事实上,之所以拖了三个月才发动对江东的作战,不仅是为了训练新兵,完成最后的整编,也是为了等待秋末冬初,蚊蛇减少,尽量避免在深山行军的非战斗减员。
果然,从虎林港登陆,在熟悉这一带山林的士卒们的带领下,季书领军顺利穿过了上百里的深山,来到了芜湖港后方。
时间已经接近了正午。
炎炎的烈日给这清冷的深山带来了微微暖意。一条小溪蜿蜒了数座大山,延伸到了一个山谷里,山谷里郁郁葱葱。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季书的眼睛上,让他感觉格外刺眼。他低下头,转身看向身后走来的两人:“情况怎么样?”
“先生,他们今天没有再搜山。”许屠累得满头大汗,坐到季书身旁抱怨道,“这山路可真不好走,你们倒是躲在这里逍遥了,可苦了我们这些斥候,每天来回跑。”
季书闻言斜着眼睛看向许屠,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带人去探路撞见了刘繇的人?害我们又退了回来。”
许屠脸色一红,尴尬道:“那是意外!意外!这刚钻出林,哪想到刚好遇到运送辎重的人马,我们每支斥候队又只有十人,根本吃不下他们。”
“这怎么能怪许屠呢?”说话的是黄月英,此刻她一身精致的戎装俏立在季书身旁。
“我们在山里行军这么久,许屠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方向,让我们终于能赶在计划之前赶到芜湖港附近。照我看,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再说,世事无常,战场之上也是千变万化,有些许意外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绵延的山林几百里地,三千人躲在里面找起来就好比大海捞针。哼,就算刘繇发现了我们又能怎样?”
“大敌当前,刘繇找不到我们的踪迹还坚持搜山的话,很快军中就会有些流言,造成军心浮动。不战自乱!”
“现在,刘繇已经骑虎难下了,除非他有壮士断腕的勇气,舍弃芜湖港。”
“可仅凭辎重部队发现一支斥候的情报,刘繇有这样的魄力吗?现在,他既然已经停止搜山了,只怕是把我们当做山贼或者江东其他诸侯的探子了吧。”
这身戎装怕还是姐姐帮选的吧,季书心中哀叹,仿佛可以看到轻语俏皮地对他眨眼睛。
黄月英是在穿越山林的途中被季书发现的,她早早使出惯用的伎俩,女扮男装,在许屠等人的掩护下混入了军中,可惜女子的身体素质到底比男子的差一些,即使她咬牙坚持也还是露了马脚。
季书翻翻白眼,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让月英一个女子就这样回去了,看着月英,他抱怨道:“这到底是战场,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担心呢?”
月英轻咬嘴唇,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秀气的小驽,说道:“你放心,我能保护自己,不会拖后腿的,你不用担心我。”
连弩?诸葛连弩?
季书急急跟月英要了过来细看,月英有些小开心,讲解到:“这把弩一次可以并排放三支箭上去,只要摇动这里就可以把箭矢接连射出去。不用上弦,只要摇杆就行,既不用我费力,填装也快,就算交战中偶尔有几个冲破前军过来,我凭这把弩也足以自保了,你不用担心我的。”
果然是黄月英发明的吗?
不过还是不完善,季书手中拿着这把诸葛连弩的雏形,怔怔地看着月英。
月英却以为季书在瞪她,心虚的缩缩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动起来:“你怎么不喜欢呢,我觉得挺好的。有它在,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啊。”
季书回过神来,微微点头,把弩还给了月英,这才发现月英的手上有很多细细的小伤口,他一把抓住月英的手不放,怔住了。
仿佛可以看到,深夜里,一个少女静静地赶制着一把小驽,然后捧着完成好的作品志得意满地睡在桌案上。
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女,季书感觉她每次行事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让自己又是惊喜,又是心疼,他鬼使神差地抱住了月英,轻轻一吻。
季书愣住了,抱着月英僵在那里,而月英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还没回过神来。
身后传来细碎的声响,这是许屠匆匆转身离去。季书和月英两人像受惊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