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明-第7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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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这趟出征的距离太过遥远,黄台吉甚至想要把乌真超哈部队也带出来,看看这只花费了他大量金钱的火炮部队,到底能够带给他多大的惊喜。
索尼从明军大营出使回来之后,黄台吉就听取了他在明军大营看到的景象,并令图纳和索尼一起研究如何进攻这样修建防御设施的营地。
图纳虽然不想替黄台吉效力,不过在训练这只火器营的过程中,他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当黄台吉想要起用什么人时,的确会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有被重用的感受。如果不是之前图纳忍受过,黄台吉是怎么帮助叔叔抢夺父亲留给他的遗产,他也许还真会萌发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不过现在么,图纳知道黄台吉如此待他,还是看上了他在陆军军官学校受训的经历,希望能够借用他的这段经历来了解,明军所谓的新式陆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罢了。因此图纳对于这只火器营的训练并不算怎么上心,只是他身边既有李国翰这样的黄台吉亲信监视,又有李思礼这等刚刚投靠后金没多久,正想要积极表现的明将,这火器营的训练倒也是慢慢进入了正轨。
图纳还真没想到,这火器营才刚刚成型,黄台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这只部队的成色了。了解到自己将要和火器营一起上战场之后,图纳立刻对自己的生命高度负责了起来,他和索尼仔细的研究了数日明军大营的情况,又对斥候每日进行的情况汇报进行了一定的分析。
之后图纳便向黄台吉汇报,认为明军的大营在现在的条件下并不容易进攻,除非有乌真超哈部队的大炮清除营地之前的障碍。
黄台吉听完了图纳和索尼两人的解释后,脸色倒也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平静的对两人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当年父汗起兵时,辽阳、沈阳都是高墙深壕,哪座城池比眼前这座营地好打了,结果这两座城池不还是被父汗一鼓而下了么。
古人说的好,夫战,勇气也。打一打再放弃和打都不打就放弃,这就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种做事态度。你们打过了,再来和我说打不下去要放弃,那我总算是知道你们已经努力过了。打都不打,就说打不了,我女真人何时变得如此懦弱不堪了?未战而先怯,你们是真觉得军中没有军法了么”
在黄台吉的训斥下,图纳和索尼不敢再做辩驳,于是便老实的退下去砍伐木头修建楯车和其他攻城器械去了。
楯车战术同样是努尔哈赤从明军这边学去的,以三寸以上的松木板竖立在活动的车驾上,然后外覆生牛皮和铁皮各一层,号称:小砖石击之不动,大砖石击之滚下,柴火掷之不焚。以之作为军队前锋遮蔽远程武器的射杀,可谓威力无穷。
努尔哈赤进攻开原、铁岭的作战中,就使用改进过的楯车参与攻城,成功将士兵掩护至城下。到达城下的旗军或者挖墙脚损坏城墙,或者架设云梯登上城墙,最终二城先后沦陷。在之后的天启元年,努尔哈赤率军攻占沈阳,楯车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也得亏后金所立大营靠近大青山,因此修建楯车所需的木头倒是可以轻易满足。只是营中的工匠数目不多,一日最多也就制成…具上下而已。
当黄台吉要求他们出动时,索尼和图纳也不过才堪堪修了具楯车。这些楯车虽然有些粗制滥造,但是木板的厚度却超过了旧楯车的厚度。以图纳的感觉,即便是自家的火绳枪恐怕也难以在近距离击破这些楯车。
汉军火器营,正白旗,巴林、扎鲁特两部七千人,便是黄台吉交给索尼和图纳的人手。当然黄台吉也没要求他们一定要打开对面明军大营的大门,只是要求他们尽可能的探明明军大营内的军队人数和分布状况。
色本带着扎鲁特部4人在前,为索尼和图纳扫清进攻道路上的障碍,当然也包括哪些如苍蝇一般烦躁的明军斥候侦骑。
色布腾和满珠习礼率巴林部人跟随正白旗甲喇额真希福殿后,而图纳将带着汉军火器营和具楯车居中。楯车基本以每人配辆,由名选锋推着楯车走在最前方。
其实只要有一线可能,图纳都不希望直接进攻明军的营地,而是想要将明军引诱出营野战。但是,明军显然也想试验一下自己营地前这些防御设施究竟有没有效果,能够起多大的效果,因此在被色本带着扎鲁特骑兵驱散了阵前的斥候轻骑后,便守住了营门不再出击了。
明军西面的大营,其实就是乌兰察布河西岸到老虎山之间这一段。而营地前的防御阵线,却还要越过老虎山直达西面的丘陵地带,将卧龙山和老虎山的通道也遮蔽在了后方。西面大营有两个大门和三道小门,一道大门就在老虎山下,另一道大门则靠近乌兰察布河,剩下的三道小门就在两道大门之间。
图纳选择进攻方向时,几乎下意识的远离了老虎山附近,选择了邻近乌兰察布河大门的西侧一公里长的防线进行进攻。扎鲁特部骑兵分守两翼,巴林部压阵,李国翰和李思礼各带一千汉军分左右两队进攻。
当图纳下令对明军大营发起进攻时,也正是另一个战场,恩格德尔改变方向,掉头迎向明军中路有所行动的骑兵队伍之时。
第381章 后金的试探进攻二()
对于许都、杨畏知这一批和皇帝出行的见习士官生来说,他们在乡下闲人的口中和学校的书本上,都曾经描绘过战争的模样,不过今天他们终于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去记录下一场真正的战争了。
不过很显然,真正的战争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荡气回肠,而对面的敌军将士除了女真人之外,其他人穿的就像是个乞丐,显然这些依附于后金的蒙古人,平日里并没有从后金那里获得多少生活物资。
当然,后金自己也没多少物资,后金自己所需要的生活物资也要去明人那里购买。赏赐给蒙古诸部的那点物资,估计都被各部的首领所拦截了。不过明人这边可不一样,不提江南这个财货丰足的地方,光是京津唐兴起的各种产业,已经可以置办出足够的物资同塞外的蒙古诸部交易了。
由于皇帝已经为各部的首领、那颜、军队和普通牧民分好了物资分配比例,因此归顺于明国的右翼蒙古将士,日常穿着和所用之物,已经明显好过了从前。
看着这些既不高大也不威武的蒙古骑士,和他们笨拙的用马背上背负的草包去填补明军大营外围第一道浅壕的动作,实在是让守在第一道土墙前的明军将士们紧张不起来。
应对后金军出击的这一公里防线,明军在第一道土墙前安排了一个火枪营700人,和300名移民自卫军。虽说总参谋已经开始用燧发枪更替军中的火绳枪,但西北这边并不是优先替换的序列,因此火枪营中新式燧发枪只占了三分之一,其他人使用的都还是将被淘汰的火绳枪。移民自卫军使用的武器,正是军中淘汰下去的火绳枪。
好不容易等待那些蒙古骑士将浅壕填出了数十条通道,接下来便是看那些汉军艰难的将楯车三个一组的推过浅壕来。
应该来说,当后金将士跨过浅壕之后,就已经将自己暴露在土墙后的明军火枪射程之内了,不过指挥这段防线的营长张青石并没有发出射击的命令,因此第一排的火枪手只能安静的蹲在土墙后方瞄准着。
当张青石观察到,在三分之一的楯车成功渡过浅壕后,便自动遮蔽了浅壕上的通道,好掩护身后的汉军继续推动楯车过壕,这也使得原本小心翼翼的汉军大多集结到了浅壕的通道附近。
于是他便回头对着营墙上的传令兵做了一个手势,随着这名传令兵的转身比划,很快营墙后面便响起了一声雷鸣,接着一枚黑乎乎的铁球看似缓慢的越过了营墙、铁丝网然后是最外围的浅壕和后金汉军的头顶,在草地上的空白区域砸了个坑,接着又跳了两三下。这边的土大多为沙壤土;土质疏松、因此炮弹很容易跳起,而不是像黏土那样一砸一个坑。
这是一枚三斤炮的炮弹,也就是一个比成年人拳头稍大的铁球,球的表面并不十分光滑,还有些气孔。这枚炮弹的出现,先是让发现它的汉军士兵迟疑了一刻,不过很快他们便在上官的呵斥中继续推动起楯车来了,毕竟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炮弹,是引发不了任何人的恐惧的。
不过很快又有炮弹连续从明军大营营墙后方向他们射出,这一次他们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除了一枚炮弹落进了浅壕内的泥水中,另外两枚炮弹分别击中了浅壕通道上和浅壕后方的汉军士兵中,这立刻便夺去了2人的性命,顺便造成了另外三人的伤亡。
就在浅壕两侧的汉军士兵陷入了混乱时,图纳已经反应了过来,他立刻督促李国翰和李思礼压着这些汉军过河,并大声的对这些士兵们喊道:“不要乱,不要慌,明军的炮弹只能打击到这条壕沟附近,只要你们尽快冲过壕沟,冲到那两道铁丝网下,炮弹就落不到你们身上了”
图纳的判断显然是对的,随着明军火炮的不断轰鸣,落下的炮弹或小如拳头,或大如香瓜,擦过人身顿时就是一条残肢飞起,落在楯车正面的牛皮上倒还好,若是落在木质表面顿时就砸起了木刺伤及附近的人员。
但这些炮弹正如图纳所言,也就落在浅壕左近而已。一旦冲过了浅壕20步,临近铁丝网附近时,炮弹就打不中他们了。
不过在这样慌乱的冲锋中,过河的楯车还不到一半的数量,除了被推到浅壕内的七、八具楯车外,剩下的二十多具楯车正被横七竖八的丢在了浅壕这边。
这些楯车每具大约4…5米宽,每三具就能组成一道15米左右宽度的临时防御,以保护进攻的射手。现在已经推到铁丝网前的三十多具楯车,起码也能制造出十来个进攻点了。
图纳觉得,接下来只要砍断那些铁丝网,就能迫使那些明军的火枪手放弃在营外的防御阵地了。
然而令图纳没有预料到的是,铁丝网不是那种旧式的木栅栏,只要接近后就能拿着斧子轻易的砍出一个通道来,这些铁丝悬空难以受力,且还带有一定的弹性,再加上对面明军在这么近距离的射击干扰,很快汉军们就被压制在楯车后冒不出头来了。
虽然也有一些汉军冒险冲出楯车和明军展开了对射,但是这些表现的最为勇敢的汉军士兵,往往就是最快丧失生命的。因为明军并没有采取个体的瞄准射击,而是采用了以军官为指挥,几十人为一组的齐射。
明军士兵似乎毫不担忧自己的*储备,也不关心自己的子弹能否射穿后金将士推到最前方的楯车,只要有着军官的指令,他们就能永无止境的射击下去,就好像他们现在不是在战场,而是在进行每三日一次的例行射击训练一般。
明军士兵也许是习惯了这样的射击,但是对于后金将士来说,这样被动挨打的作战方式还是第一次。他们迟迟无法突破铁丝网,而明军士兵即便射不穿楯车,也不肯停下射击。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流弹,不时的夺去了楯车边缘士兵的性命,这实在是一场再糟糕不过的战斗。
然而更让人感到担心的是,楯车并非如后金将士那么想象的牢不可摧。在这种距离上的射击,其实着弹点分布的并不会很离谱,因此在正面的牛皮被打烂之后,躲在楯车后方的汉军士兵就听到了心惊胆战的子弹钻入木头的声音,天知道什么时候子弹会穿透这层木板。
看着汉军进攻的受阻,图纳不得不另想他策,他一边和索尼商议,让他去指挥正白旗分出300弓箭手上前压制住明人的火枪手,又命令扎鲁特、巴林两部各出几队骑士,上前用皮索将前方铁丝网的木桩拔出,以方便汉军在上面弄出几个缺口来。
图纳的应对还是相当合适的,精准度和射速都要高于火枪的弓箭,很快便给明军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并不得不撤退了两个防守区域。
而蒙古骑兵趁着这个机会上前,在明军撤离的防区利用马力拔出了数十个木桩,制造出了两个可供进攻的缺口。
不过就在这些正白旗弓箭手掩护这些汉军推动楯车继续前进时,蒙古骑兵们也继续拔出缺口两侧的木桩,试图建立更大的进攻通道时,他们对面的营墙突然被推倒,露出了两门修长炮身的加农炮。
后金军队和这两门火炮的距离大约不会超过80米,就在那些正白旗的弓箭手反应过来,试图避开对面大炮的炮口时,对面的火炮已经开始轰鸣了。
正对着两门大炮前面锥形范围内的上百人,迅速被一种恐怖的武器所撕裂了,在一种恐怖的呼啸声后,不管是楯车、人体还是马匹,都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