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宋武功-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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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姻缘恶姻缘,只得邮亭一夜眠,别神仙。琵琶拨尽相思泪,知音少。待得鸾胶续断弦,是何年?”一曲《风光好》依旧在传唱,真是但年陶谷写给给女秦弱兰的一首词作。
辰源穿梭在夜幕中,并没有听着这些靡靡之音,此处巷口巷尾并没有人经过,一般府邸的门前都有下人在门口守卫,但也不好公然闯入。
走后门,辰源一想,便绕道后院墙角边,从后腰掏出一个“抓手探”,随即将此物抛到墙上,待固定好,便顺着绳索攀爬上去。
韩府的后院非常大,比辰源想象的要大,幸亏有地形描绘图,可是夜幕下,倒也院内的情形。
他走到屋檐下,前面的那间房子内,灯光还亮着,按照地形图所显示,那处便是韩熙载的书房偏房一带了。
里面的烛火还亮着,辰源在纸糊的窗子上掏出一个肉眼可见的小洞,顺着目光而去,里面一人峨冠博带,束着儒巾,正在桌子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他探查了一会儿,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屋外是管家么?”那人似乎已经知道外面有动静,他转过头,往门的方向
辰源见此机会,一把推门而入。
“你是何人?”那人见到一个黑衣蒙面人入内,战战兢兢,手中的笔落在地上。
“休要动作。”
辰源从袖口掏出一块木牌,那人见到此木牌,便道:“阁下是从开封来的?”
“正是。”辰源接着道,“想必你就是韩熙载韩夫子。”
“正是。”既然认识,韩熙载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战栗,他又问道,“不知你家公子有何事吩咐我?”
“我家公子道,你家国主想必早就知道宋唐之间必有一战,至于其胜败结局,亦已在预料之中。”
“哦。”
韩熙载对朝廷之事还是了解的,李煜即位之时,正值淮南败后,国库空虚,朝廷内外惊慌失措,仍然希望维持和平,于是李煜遂采纳门下侍郎陈乔内史舍人张洎的建议,奉行“外示威服,内缮甲兵”的策略,表面上对宋廷恭礼有加,却暗中募兵备战。
如今李煜在南唐水寨战船,布列江岸,形成防线,又在内地城池,修缮加固;金陵城内,积聚大批粮草,以备坚守。为解决军费问题,他鼓励豪民富商出钱买*官,企图以重兵屯守长江中下游南岸各战略要点,准备以经年持久的坚守防御把宋军拖疲拖垮,迫使宋朝默认南唐偏安一方的局面,于是他遂闭口不言。
辰源反诘道:“我想问的是,夫子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这……”韩熙载被面前的蒙面男子给怔住了,他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有一点,公子能否保全我的家人?”
“韩夫子的家人,我家公子自然会尽力搭救,韩夫子莫非不相信我家公子的能力。只不过现在韩夫子还得呆在江宁府,你的家人也是。”
“我不敢怀疑公子的能力,方才不过是出口一问。”
老狐狸,不就是怕连累家人么,辰源心中想到,他接着道:“那便好,我这里有份少主信函,今晚上门要亲自交给夫子你的。”辰源已经在搜寻衣兜内的信函,还是很恭敬地交给韩熙载过目。
“信?”韩熙载接过信函,撕去火漆,取出便来。
辰源已经坐在右手的位子上,熙载。
韩熙载候一阵心惊肉跳,这计划虽然并不是对付唐国的,可是也把唐国彻底推向了宋国这边,如今天下大势,不就是分久必合么……
韩熙载已经将信函这时候辰源道:“夫子,我们行事有个规矩,就是不得留下只言片字,这封信夫子后,就把它烧了为妙。”
“哦?”韩熙载怔了一下,旋即明白此道理,他找过一个火盆,取出火折子,片刻屋内便开始亮堂起来,随即火盆内一阵青烟,便只有灰烬了。
韩熙载从座位上起身,随即对着辰源行了一礼,“你家公子交待之事,我一定亲自完成,不会食言,也请你家公子妥善保护我家人。”
辰源见此,也惶恐地行了一礼去,“我家少主不是个食言之人,夫子家人我会派堂内属下暗中护卫,夫子尽管放心便是,若金殿上夫子不幸触怒龙颜,我等也会尽力施救的,也请夫子信守承诺。”
“有劳了。”
“过重了。”辰源站直身子,旋即又道,“如今天色已晚,我便不得逗留了,事情既已交待完,告辞。”
“慢送。”
韩府内,韩熙载方才也知道了魏王此行派人前来的目的,不过他心中依旧是起伏万分,不过从天下大势考虑,他认为此事他必当要做。
韩熙载书房内,昏黄的灯火还在闪耀,他来到书桌前,取出一方石砚,随即取出石墨,就水慢慢研磨着,过了一会儿,墨汁已经有了,他即取出笔架上的小毛笔,铺开松纸,斟酌一二,便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自己的一番见解。当韩熙载写完奏疏后,接下去他便等候时机,亲自呈送面圣。
辰源已经离开了韩府,从秦淮河经过之时,这里依旧繁华,这时候花船上有几个衣衫不整的公子哥儿,歪歪斜斜地下来,嘴唇上唇印犹在。
辰源倒是没有注意,往别院赶去,只是在一条乌衣巷巷口,他这刚要迈腿,脚下不知道被甚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刚要离开,却见一人拉住他的大腿,嘴里断断续续道,“救……救命我……”
原来路上躺着个人,辰源立即扯下面巾,见到一人蓬头垢面,他检查了一下,那人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伤,衣衫上下全部被撕扯碎了,也不知受了多大的罪。他当下二话不说,立即背起此人,往别院而去。
夜幕深深,已经二更了,到了别院一间房内,他将这人放在床上,稍微整理了一下这人的衣着,此人面相英俊,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受伤。
随即辰立即起身找杨畅去城中寻一个大夫。如今二更天,杨畅立即命人去城东,找刘大夫过来。
房间内,刘大夫正在诊脉,“此人受了一定的内伤,像是被人打过一般,幸好你们发现的及时,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我这就开个药方,你们按照药方去药铺抓药去。”
“有劳刘大夫了。”
辰源起身送别刘大夫,杨畅已经站在床前打量此人,此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从衣衫上是个文弱书生,只是他尚且不知此人身份,一直让他待在此处,恐怕做事也不牢靠。
杨畅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辰源已经入了房间,见杨畅一直盯着那人后又己。
这时候杨畅问道:“今夜之事你能说一下么?”
辰源便将送信回来的路上发现此人详细说了一下,杨畅默不作声。
“恐怕要等他醒过来之后,才能问清楚此人的身份。”
昏黄烛光下,那人躺在床上,眼睛一直闭着。
……
第九十章 身份()
第二日正午,那人悠悠然醒了过来,片刻之后又陷入了沉睡中,夜晚,喂过药后,那人方才再次醒了过来。
“这是哪儿?”那人见到辰源后,开口便问道。
“这是我家,昨夜我在乌衣巷口见到你受了伤,躺在地上没有人施救。”辰源见那人醒了过来,便道,“却不知你家住在何处,只好将你送到这里。”
“多谢兄台相救。”那人欲要抬起头,磕头拜谢,却不料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顿时浑身疼痛感袭来。
“你有伤在身,就不必如此了。”辰源见他身上都是伤,接着问道,“不过你究竟得罪了何人,竟然出手将你打成这般?”
“这……小生平生素无得罪他人,只是……”那人抬起头,思忖了片刻,又道,“小生初来这金陵城,是来进京赶考的,这几日便仗着腹中才学,自荐去了大将军的府上欲陈述当今天下局势,只是后来那皇甫继勋听了小生一番话后,便以‘妖言惑众’直接命左右裨将将我轰出府邸,小生无处可去,只得借宿客栈,昨夜在秦淮河畔游玩,经过乌衣巷口之时,忽闻一恶霸欺凌一小娘子,小生虽然不才,却是见不惯这欺凌妇孺的行径,便出手相助。谁知那衙内自知坏了他的好事,便命左右几个小厮扈从,一上来就动手。”那人说道这里叹了口气,“想必那小娘子已经遭了毒手了吧。”
“我经过之时,却并无见到一个小娘子。“辰源说道这里,叹了口气。
“唉。“那人苦笑着。
“打你那人究竟是谁?”辰源人,见他满眼皆为愤恨。
“这……”那人知道对方有权有势,得罪不起,可是他心中依旧是愤恨无奈,便对辰源道,“那衙内自称是唐国大将军皇甫继勋侄子皇甫绍杰。”
辰源瞟了他一眼,他从杨畅那儿略有耳闻,知道一些关于皇甫绍杰的事,便道:“这……这个我也早有所耳闻,这皇甫绍杰不过是江宁府中一个纨绔公子哥儿,自仗着自家叔叔皇甫继勋大将军的身份,在京城中为非作歹,欺凌老弱妇孺,却被包庇,实乃京城中一大恶人。”
“当年皇甫晖在清流关一战后,便被周军俘虏,死于周军阵中,唐国先主李璟思及皇甫晖功勋,便赏赐了皇甫一族,皇甫继勋不过因为仗着其父皇甫晖的功绩才执掌一军,如今国主李煜又封了皇甫继勋大将军,直接主掌唐**务,皇甫继勋此人常常暴打士卒,虐待下属,在军中以及百姓中并无好名声,如今小生怕是惹了皇甫家叔侄二人了,料想日后这仕途估计……”那人叹了口气,并不气馁,而是恶狠狠道,“这样的人非得好好教训不可。”
“唔。”人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辰源心道,片刻之后,他问道,“对了,你在京城附近有亲戚朋友么?不知如何称呼?”
“兄台,小生并不是江宁府人士,而是池州人士。小字樊若水,字叔清,不过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落魄书生罢了。”他自嘲道。
原来此人叫樊若水,不过辰源并不知道这是少主他们要找的人,所以他倒是没有在意他叫甚么。
“小生多谢兄台相救,此恩必当重谢,多谢恩公。”
“不必如此,你且先安心躺在床上休息养伤,其他事暂不考虑。”
樊若水躺在床上,他心中还在想着其他事情。
夜已深了,辰源吩咐下人好好照顾樊若水,接着便关上门,出了房门,他便去杨畅那儿了。
杨畅此刻尚未休息,他也听说那人已经醒了过来,因为身份特殊而且要隐蔽自己的身份,他并未前去探望,不过也料想着辰源应该过来告知一二。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进来吧。”
辰源敲门后,便推门而入,踱步到了杨畅面前,不急不慢道:“杨舵主,我已经将知晓那人的身份了,此人名叫樊若水,字叔清,家住池州,是个进京赶考的士子,却不料得罪了皇甫继勋的侄子皇甫绍杰,昨日见到他浑身上下都是伤时,正是皇甫绍杰下的手。”
辰源就把这件事情一一说了一下。
“樊若水”杨畅听见辰源提到这个名字,他似乎在那儿见过,他想了一阵,忽然记起主上杨濛在信函中提到过此人的名讳,“你确定他叫樊若水么?”
“这个……属下倒是没有听错,此人确实叫樊若水啊。”辰源见杨畅如此激动,便反问道,“不知杨舵主为何有此一问?”
杨畅正脸对着辰源,一一道:“我曾经在主上的信函中听过此人的名讳,不过此人年纪轻轻,不过是个士子罢了,为何会引起主上以及少主的,这点我倒是怎么也想不清楚,不过为保万一,我还是立即去信一份到开封。”杨畅有些搞不清楚这个问题,当初他并只调查了此人不过是个普通士子,其他也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
“属下认为主上少主行事并不会随心布置,他们自然有他们的道理,这段日子,樊若水此人会一直住在此处,我们也好在此期间一一查清他的底细,此人究竟如何,到时候便知一二了。”
“此事交给你了。”杨畅知道辰源的性格,便叮嘱道,“不过这皇甫继勋毕竟为唐国大将军,不过是一介粗鄙武夫,自仗着身份而已,而他那侄儿皇甫绍杰仗着皇甫家族受李煜的恩宠,便为非作歹,鱼肉乡里,辰源你若出手可以好好教训他侄儿一番。”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也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杨畅说完,便起身去了书房,书写信函去了。
“樊若水,字叔清,祖父原居长安,父樊潜,任南唐汉阳石埭二县令,遂移住池州……”杨畅喃喃道。
夜深了,辰源也返身回房间歇息去了。
而在这半个月内,樊若水的伤也在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