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怀王-第46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襄成君以为自己比鄂君高贵呢,还是认为鄂君自轻,不该结交越人。
这究竟是你襄成君看不起我庄辛,以同我庄辛交好为耻,还是我庄辛羞辱于你。
亦或者,襄成君以为我庄氏地位低下,以同庄氏之人交好为耻,庄氏之人不配与你交好。”
襄成君一听,顿时一滞,接着在心中大骂庄辛无耻。那鄂君子皙好男风,他对此可是深恶痛绝,鄂君子皙跟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庄氏与他襄成君一脉本来就有过节,若是仅仅只是庄氏,即便庄氏有庄辛这个上大夫,还有庄蹻这个军中重将,但他也不会怕了。
但是,这庄辛竟然还将鄂君给扯了进来。
鄂君一脉可是楚国极其富有的家族,而且甚得楚王信任,他怎么敢轻易得罪鄂君。
本来潘君安陵君这两家就够他头疼,如果再加上庄氏,甚至鄂君一脉,那他襄成君还怎么报仇,未来襄成君一脉还怎么在楚国混下去。
一时间,襄成君看着庄辛久久不语。
第九百零六章 招祸避祸()
“哐当”一声巨响,熊槐将一尊铜壶狠狠砸在地上。
接着,熊槐依旧不解气的破口大骂道:“庄辛这个混蛋,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
刚刚熊槐得知庄辛在码头上,众目睽睽之下,强词夺理,用一套歪理邪说逼着襄疾跟他握手,顿时气坏了。
因为太子的缘故,熊槐本来就担心襄疾脱离他的庇护,可能会狠狠的遭到打击。
为此,熊槐昨日刻意为襄疾造势,希望太子以及太子身边那些人能有有所顾忌,不会立即对襄疾展开强大的攻势,以致襄疾来不及适应。
结果倒好,昨日他刚刚造势警告了那些人,这才过了一天,今天上午,襄疾就遭遇到人生的第一个重大挫折与羞辱。
而且这羞辱还是跟他兄长之死,家族被屠戮密切相关。
这哪里是在打击襄疾,这分明是在打他这个楚王的脸啊!
而且打脸还打得这么快,这么狠,这么猝不及防。
不过,熊槐更担心是,襄疾是否能从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若是他迈不过这道坎,襄疾可能就这么废了。
只是,襄疾跟庄辛握手之后,就立即坐船前往房县了。
现在,熊槐就算想要看看襄疾,或者开解安慰一下都不行了。
一想到这,熊槐顿时对庄辛恨得咬牙切齿。
顿了顿,理了理气,待气理顺,熊槐这才冷冷的道:“不想,变局还没有开始,这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使者战战兢兢的走进殿中,小心翼翼的禀报道:“大王,上大夫庄辛回到郢都,因之前大王吩咐,让他回来后直接来见大王。故,上大夫已经在宫外等候大王召见。”
“庄辛,呵呵!”熊槐冷冷一笑。
之前熊槐让庄辛来找他,目的是想了解一下叶郡的状况,以便进行决定何时进行下一步动作。
但是,现在,熊槐一想起庄辛,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庄辛既然来了,也不能不见。
想着,熊槐迅速收拢心思,应道:“传!”
“唯。”
不久后,庄辛走了进来。
礼毕。
熊槐坐在王位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庄辛,良久不语。
而庄辛一脸平静的坐在下方,静静的等待着楚王的垂询。
良久,熊槐见庄辛始终面不改色,然后开口问道:“贤卿,这次与将军交接是否顺利?”
“回大王,一切顺利。”庄辛立即拱手应道。
“好,如此就好。”熊槐点了点头,然后风平浪静的道:“既然如此,那贤卿就退下吧,回去好好休息。”
“这···”庄辛顿时惊疑地看着楚王。
楚王让他回到郢都后第一时间入宫,不久是有要事垂询吗?
结果,他来到宫中,见到楚王,楚王就这么轻飘飘的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让他回去休息。
叙旧没有,关于叶郡的情况也没问,对他接下来的任命也没有···
看来楚王比他想象的更加生气。
想着,庄辛停顿了一下,深呼吸了两口气,这才拱手应道:“唯。”
当天夜里,庄辛府上,庄辛坐在一个亭中,一手拿壶一手拿杯,自酌自饮着。
突然,府上传来一阵喧哗,接着,身穿铠甲的庄蹻匆匆走了过来。
庄蹻来到庄辛面前,见庄辛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禁有些急道:“兄长,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喝酒,你可知你今天做了什么。”
庄辛闻言,悠然的看了庄蹻一眼,然后将酒杯中的酒全部喝下,接着笑了笑道:“为兄今日才会到郢都,哪里能干什么事?”
庄蹻一怔,以为庄辛不知其中深浅,急道:“兄长,小弟听说兄长进入回来时遇到了襄成君,并且还和他握手了。”
“不错,确有此事,为兄见襄成君貌美,心中一动,就与他握手了。”
“大祸临头矣!兄长一向不好男风,为何今日如此冲动?兄长可知那襄成君是楚王亲自抚养成人的,昨日楚王还亲自为他主持冠礼,对他可是喜爱异常。”
“知道!”
“知···道?”庄蹻眉毛顿时一挑。
他本以为庄辛刚刚从叶郡回来,不了解郢都详情,这才有冲动之举,不想,庄辛是知道的。
这···
庄蹻诧异的看着庄辛,心中充满着疑惑。
“兄长既然知道这事,那兄长为何还强逼襄成君与你握手,兄长这不是在为自己招致祸患吗?”
庄辛闻言,顿时哈哈大笑。
接着,庄辛叹了一口气,然后示意庄蹻坐在自己对面,接着,先给庄蹻满上一杯,再给自己满上一杯,最后一饮而尽。
“贤弟有所不知,愚兄此举不是在招祸,而是在避祸啊。”
“避祸?!”庄蹻心中疑惑更甚,不知庄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庄蹻奇怪的看过来,庄辛先是摇头四望,见左近没有人影,这才开口道:“贤弟,你可知眼下天下的局势。”
庄蹻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小弟略知一二,自从燕国向齐国献地臣服后,齐国已经解决了后顾之忧,并已经统合东部以及联合秦国,对我楚国形成包围之势。虽然目前各国还算安稳,但是,各国联合伐楚的行动可谓紧锣密鼓,一场大战即将爆发啊。”
说到这,庄蹻奇怪的看着庄辛道:“兄长,虽然我楚国外部形势不容乐观,但是大王英明,令尹贤能,大王与令尹早就开始调整北面的防线,以应对各国。这次大王让兄长从叶郡归来,让精通兵事的将军昭滑去叶郡,不就是对未来的防范吗?
而且,兄长回到郢都,远离战场,无需率军出征,需要避什么祸?”
庄辛摇了摇头道:“各国来袭,自然与愚兄没有多少关系,但是,国中呢?我楚国之患不在国外而在国内,而愚兄的灾祸,也就是与此有关。”
“国内?”庄蹻一怔,想起郢都暗地里的谣言,迟疑的道:“兄长是说···”
“不错,愚兄就是在避这场灾祸。”庄辛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九百零七章 兄弟分家()
接着,庄辛一脸沉重的解释道:“自从二十年前大王伐秦失利后,大王就有意变法,于是,十几年前,大王让屈原唐昧开始了变法。但是,那一次大王失败了。
其后,大王驱逐屈原,将屈原赶到了襄阳。那一次,大家本以为大王已经放弃了变法,却没想到,大王却是在为下一次变法做准备。
如今,屈原以襄阳核心,进行变法试验,而襄阳的变法成功后,大王进一步将襄阳的经验推广到汉北三郡。”
说到这,庄辛脸色变得难看的道:“愚兄这些年在叶郡担任郡守,亲眼所见,新法之下,所有的贵族都失去了对百姓的统治权,各地百姓,所有的权力都归于地方郡县。
原本,各地贵族可以征召百姓为自己修建府邸,修建庄园,让百姓为自己打战。穷困之时,还可以提高赋税,直接向百姓征收钱粮。尤其是,治下百姓立功,功劳全归贵族所有。
但是,新法之下,这些都没有了。
修建府邸,需要自己掏钱请人,府上钱粮紧缺,也无法提高向百姓加税应急。没有自己的私军,就无法获取部下的功劳,想要获取功劳,就只能自己上阵搏杀。
若是不想用命去拼搏,那就只能坐吃山空。要知道,江东的新法,贵族若是没有足够的功勋,爵位传承之时,要削减一等。
新法如此酷烈,各地贵族岂能答应。
愚兄虽然愚钝,但是也能看得出来,随着新法的不断深入,随着新法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各地贵族,以及朝中的勋贵,一定会反抗大王的。”
说到这,庄辛十分懊悔的道:“很不幸,愚兄在叶郡担任郡守几年,根据左徒的策略,在叶郡进行布局,更加不幸的是,愚兄还在叶郡处置了一些当地的贵族。
如今愚兄的身体上,已经打上了新法的烙印,一旦楚国大乱,各地贵族群起反抗,愚兄也不知道新法能否取得胜利。
一旦大王失败,参与变法的人,必然身死族灭。愚兄死不足惜,但是一想到会牵连到庄氏,愚兄就寝食难安啊!”
庄蹻听着庄辛的述说,脸色同样变得沉重。
接着,庄蹻想了想,迟疑的道:“兄长,大王布局了十几年,这才决定开始变法,想来大王与左徒,肯定是有所预料的,并且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兄长是不是太过悲观了。”
“贤弟,不是我悲观,而是愚兄实在乐观不起来。”庄辛摇头叹道:“若是仅仅只是国中内乱,愚兄肯定会跟楚王站在一起。毕竟,我庄氏虽然也是公室,但是也没落了多年。按照现在的制度,我庄氏想要再次崛起,实在太过艰难。
而新法正是我庄氏崛起的一条重要途径。
可是···”
庄辛突然压低了声音道:“贤弟,愚兄担心那些人见无法阻止大王,为了自己的利益,会跟各国联系,内外勾结,另立新君啊。”
庄蹻一听,猛然大喝一声:“他们敢?”
“他们怎么不敢?”庄辛冷笑道:“贤弟也不想想,天下各国,无论是齐国,还是秦国,还是三晋,亦或者我们楚国,哪个国家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贤弟难道忘了,吴起是怎么死的。”
“这···这···唉···”庄蹻长长一叹,然后拿起身前的酒杯,然后一口气全都灌了下去,然后猛然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此刻,庄蹻心中烦乱不已,他是通过立下战功,这才获得现在的地位。
想当初,他家中落寞,手中并无多少私兵,以致在军中混了多年,都没混出一个头来。直到在灭越一战中展露头角,这才走入楚王的眼中,并委以为将。
楚国现在的用人制度,庄蹻十分不喜,他总是认为,就凭他的才华,若不是之前手中实力不足,他早就混出头了,哪里还会在军中蹉跎多年。
想想那个景阳,就因为出身景氏,就因为景氏实力强大,所以一出道就是将军之职,而且还镇守淮阴多年,能跟齐国名将匡章对持。
而他呢?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才能不下于景阳,甚至犹有过之。但是,就因为庄氏实力不足,他至今也没有做过主将,或者独自统兵坐镇一方。
每每想到这,他对楚国的现在用人制度痛恨不已,恨不得楚王立即开战变法,然后以才用人。
想到这,庄蹻脸色难看的看着庄辛道:“兄长,难道大王就没有胜算吗?”
庄辛本想摇头,但一想起汉北三郡来,想起楚王的手段与坚忍,顿时沉默了。
良久,才摇头道:“不知道,愚兄愚钝,大王与左徒都是心智过人之人,失败一次后卷土重来,必然是准备的。可是,如果内外勾结,大王半个楚国对抗整个天下,胜负难料啊。”
“胜负难料!”庄蹻冷冷一笑:“兄长,小弟一直都坚信,胜利是努力出来的。”
“贤弟说的不错,胜利的确是努力出来的,但是,万一失败了呢?”
“所以兄长无视了大王的知遇之恩,置这些年大王对兄长的提拔而不顾。刻意羞辱大王所喜爱的,而与太子有仇怨的襄成君,目的就是趁机背弃大王,提前在太子身上下注。”
“不,不是为兄要背弃大王,而是庄氏不能将赌注全都压在一边,否则,一旦事败,庄氏如何在楚国中立足。要知道,现在庄氏的希望都在我们兄弟二人身上,若是你我二人全都失败,那么未来的楚国,还是有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