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怀王-第4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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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丰下定决心的时候,江东的其他有地的商人,经过几日的思考后,同样也做出了选择。
有的继续开垦荒地,以耕地获爵,准备脱离商籍,有的则是直接向官方请命,请入商籍。无论何种选择,在他们看来,都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随着商人稳定下来,重新开始打开店铺做买卖,一场刚刚露出苗头的危机,顿时化解于无形。
随着法令深入各地,逐渐获得豪强商人的支持,再加上江东的贵族在种种顾虑之下,不敢有所异动。
于是,法令在楚国的强制推动下,在唐昧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一月之期到来,各地豪强纷纷将自己的田产上报,并如愿获得楚国的爵位。
至此,江东的变法初步完成。
会稽宫中。
唐昧兴高采烈的将各地的情况一一禀报完,然后拱手道:“大王,如今江东变法已成,各地传来的消息,江东百姓都在传唱大王的仁德,赞美大王的德行。”
说着,唐昧笑道:“如果一月之前,在分田给百姓之时,各地百姓都在将大王与越王勾践比,那么想在,整个越地的百姓群臣,都在传说大王神明如大禹,是越王勾践远远比不上的。”
接着,唐昧伏地一拜:“大王,臣以为,经过两月的努力,现在越地已经归附,只需稳定数年,那越地便不再我楚国的忧患之地,而将成为我楚国又一块根基之所。”
熊槐闻言笑了笑:“贤卿此时说这话还太早了,要想看看百姓群臣是否真的心悦诚服,寡人以为还得试一试才知道。”
“试一试!”唐昧一愣,若有所思的道:“大王是说查地以及人口。”
熊槐点了点头,露出戏谑之色道:“不错,这两个月来,寡人一直都在施恩百姓,但是,要想越人彻底心服,单独想要靠恩惠,这还不够。寡人以为,现在是时候树立国家与律法的威严了。”
说着,熊槐态度一正,立即下令道:“传诏,从明日开始,在整个江东之内彻查登记的人口,严查所有百姓群臣,是否有少报漏报隐秘人口与耕地的问题。
清查人口以伍为单位,一经发现隐瞒人口,有爵位的剥夺爵位,并抄没家产,族人贬为普通百姓,前往上虞垦荒。没有爵位的,抄没家产,全家贬到洞庭垦荒。
同伍之人,知而不报,有罪,普通百姓罚做苦役三月,有爵位的直接剥夺爵位,免除苦役之罚。所在之伍,伍长有罪,剥夺爵位,并免去伍长一职。
同时,为鼓励百姓告奸,举报者乃同伍之人,免罪,非同伍之人,便可获得被举报者一半的家产。同时,为防止百姓随意举报,凡诬告者,坐反。”
说到这,熊槐一脸慎重的看着唐昧:“贤卿,关于清查土地的问题,不能仅依靠各地县府,县府的实力太过弱小,这次寡人带来的八万楚军,寡人让柱国配合你,暂时全都交给贤卿任用,寡人要知道整个江东所有的土地,耕地,山地,沼泽,河谷,塘湖等等,但凡九地,都要彻查清楚。
还有,那些散居在山林沼泽之中的人,无论是越国遗民还是野人,只要没有被登记在户的,都可抓捕为奴,抓捕者有功,赐一金。”
唐昧一脸肃然地应道:“臣领命。”
一个月后,当楚王再次下诏,整个江东再次为之沸腾。
有隐匿人口想要躲避劳役偷逃人口税的被举报的,也有在山间河谷隐匿耕地,打算偷税漏税却被发觉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总体来说,因为因赐爵的缘故,隐瞒耕地的人少,隐匿人口的人多。
但无论何种情形,已经发现或者被人举报,全都受到了重罚,有爵者全都以爵抵罪,无爵者被发配垦荒,连同伍的人都被牵连罚做苦役。
一时间严打之法弥漫江东各地,所有人都在警惕着自己身边的人,即是防备他们告发自己,也防止他们牵连自己,当然也准备发一笔横财。
但无论如何,这一次的严打,极大的展现了楚王与律法的威严。虽然也让江东百姓一度出现恐慌,但也却在控制范围之内,而且也并没有引起江东百姓的怨恨。
正所谓以法罪人,杀罚虽重,其人不怨。
第八百五十六章 齐王崩上()
另一边,江东的种种情形,也已经开始向四周传播,波及到楚国各处,又传到各国哪里。
而距离江东最近的地方,无疑就是东海之上的岛屿。
东海之上,岛屿密布,而且岛上也不乏其人,这些人以部落为单位,航海为业打渔为生,因与吴人越人皆有所不同,故统称为外越人。
海外数十里处的一座十里大小的海岛上,密密麻麻散步着许多木居,其岛的最中心处有一处明显有别于其他木居的房子,其更加高大坚固。
此时,房中,吕瑕从一个探子手中接过从越地传来的情报,脸色苍白的打开一看,一看完,顿时面无血色,僵直许久。
直到手中的帛书突然从手中跌落,这才突然伏在案上嚎啕痛哭道:“呜呜呜···臣有负大王所托,越国完了···越国完了···”
吕琅见状,轻轻将帛书捡起,见帛书所写的内容,同样脸色微微一变。
这帛书上所写的,正是这一段时间,楚王下诏彻查人口土地的消息。
见此,吕琅立即冲还在大哭的吕瑕问道:“兄长,楚人在我越国欺压百姓群臣,此时此刻,还需兄长拿主意才是。”
吕瑕闻言,直起腰来,一边流泪一边反问道:“拿主意,拿什么注意,私藏土地,隐秘人口,这是我越国也无法解决的顽疾,现在楚王以此抓捕我越国百姓豪杰群臣,并大行连坐之法,面对如此酷烈之举,整个江东的群臣百姓,全都因为楚王之前的分地赐爵之举,而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异动。
面对楚吏到来,不是带路就是告密,所有被抓捕的对象,全都束手就缚。如此种种,不就是说明楚王已经掌控越地了吗?”
说着,吕瑕再次痛哭道:“越国这次是真的完了,真的完了,复国无望,再也不能复国了。”
吕琅闻言,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兄长,越国彻底完了,那大王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们安排在各岛的士卒怎么办,还有我们劫掠而来的百姓怎么办?”
吕瑕闻言,顿时收住哭声,止住眼泪,接着向屋外的天空眺望许久,然后才开口道:“走,离开这里,越国已经被楚人收服,用不了几年,江东的百姓就将全都变成楚人,而不复吴人越人。那时,我们这里距离江东太近,迟早会被楚人发觉。”
说着,吕瑕哀叹道:“我们早就应该走了,几月前,楚王杀戮江东贵族后,没有将土地百姓赐给楚国贵族,而是直接分给越地的百姓时,我们就该走了。只不过,当时我心中还有一点奢望,这才停留至今。如今···”
吕瑕摇了摇头:“趁着现在还是冬季,北风正大,我们带着大王去南方,去南越。”
吕琅一怔,轻轻囔囔道:“南越···”
······
另一边,齐国临淄。
此时,齐太子地跪坐在齐王床前,面有忧色,一字一顿的读着江东传来的,关于楚王彻查江东人口土地的情报。
齐王静静的躺在床上,用厚厚的被子仅仅的裹着自己,口中喘着粗气,仿佛那厚厚的丝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样。
但,即便是身上盖了几层丝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是他却没有感到丝被带给他的温暖,相反,他此时还觉得很冷。
齐王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很早就知道了,最起码去年之时,他处理国事之时,就隐隐感到力不从心。
但是,相国储子突然病重,无法处理国事,太子地治国经验不足,他也只能勉力坚持。
此时,齐王感觉自己就像那耗尽灯油的灯,已经油尽灯枯,但是为了发出光热,只能燃烧灯芯,以尽最后的努力。
唯一令齐王欣慰的是,他的太子地,聪慧过人,这几个月来,处理国事也没有多少差错。
但是,此时他完全顾不上那厚重的丝被,只是静静的听着太子地口中的情报。
听完之后,齐王皱了皱眉,将这几个月楚王在越国所做的事情全都回想了数遍,然后长长一叹。
接着,齐王看着近前的太子,问道:“太子,这一份情报,你怎么看?”
太子地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齐王,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道:“父王,儿臣以为越国完了,彻底复国无望了。”
齐王闻言不置可否,继续问道:“还有呢?”
太子地闻言,又看了看齐王,无法从齐王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只能继续道:“父王,既然越地已经闹不出什么动静,而且江东距离齐国太远,我齐国鞭长莫及,不能直接干预。
故而,儿臣以为,与其让章子将军继续屯兵清河,引发齐楚两国敌意,莫不如让章子将军归来,以缓和齐楚两国关系。”
“不错,见微知著。”齐王笑了笑,然后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太子地一怔,自己该说的都说了,怎么会还有。
想着,太子地向齐王拱手一拜:“父王,儿臣愚钝,请父王明示。”
齐王闻言笑道:“我儿聪慧,不输他人。但是,太子方才之言,乃是臣子之言,不是国君之言,所以,为父常说,太子乃是国之储君,未来要继承齐国国君之位,虽然现在还未即位,但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要以一国之主来看问题,而不是臣子。”
说着,齐王笑道:“太子,你可知道为父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想到了什么?”
太子地一愣,想了想,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
齐王见状,叹道:“为父想起了当年灭燕的盛况。”
“灭燕。”太子地一怔,然后从齐王脸上发现遗憾之色,思路一转,瞬间反应过来。
他的父王听到楚王在越国所作所为后,肯定在心中悔恨当年灭燕之后用错了策略。
当年齐国灭燕,本得到了燕人的支持,数十万齐军仅仅用了短短的五十天,就完成了灭亡燕国的壮举,可谓风光一时。
可惜,当时的数十万齐军,非但没有安抚燕国百姓群臣,反而操之过急,立即开始对燕国贵族进行清洗,引得燕人降而复叛,整个燕国烽烟四起,然后几十万齐军在燕地到处镇压燕人的叛乱。
正是因为当时大量齐军被牵制在燕国,以至于齐国不得不借助宋国的力量抵挡各国大军。
结果宋军一叛,齐国顿时一溃千里。
而现在楚国在越地的消息传来,同样都是灭国,同样都是到处劫掠杀戮,但越国却没有到处反抗,反而逐渐稳定下来。
想着,太子地焕然大悟道:“父王是说当年灭燕之后,若是没有急着对燕国贵族下手,而是先拉拢燕地百姓,分化燕国百姓与贵族的关系,再对燕国贵族动手,燕国的情况必然会截然不同。”
第八百五十七章 齐王崩中()
齐王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太子地见状,疑惑的道“父王的意思是?”
齐王开口道“为父所想到的不仅仅只是这些,更重要却是楚王在江东的变革,给为父打开了一条新思路。同时,也让为父意识到,为父不如楚王远矣。”
太子地“···”
齐王此时自顾自的道“十几年前,为父即位之初,初见楚王之时,本以为楚王不过尔尔,只是依仗他父王打败了我父王,仗着楚国实力比齐国强,这才能在六国会聚中占据盟主之位。其后楚王在伐秦一战中,以及回国后在楚国的变法,无不显示出楚王的寻常。
即便是各国伐齐之后,为父被那个寻常的楚王欺压近十年,为父也没改变自己的看法。”
说着,齐王露出不屑的笑容。
太子地“···”
齐王笑了笑后,又感叹道“但是,寡人却忘了,人不仅会变,而且也会成长的。正如楚王,当年的楚王远不如为父,但是,现在的楚王,其治国手段却远超寡人。
如果说灭越之时仅仅只是凸显楚王的阴险,那六国伐楚就表明了楚王的坚韧,而这次越地的变法,就足以说明楚王的耐心与手段,足以玩弄天下人。
现在寡人与楚王一比,则不如远矣。”
说着,齐王一脸沉重的道“太子,当年魏秦两国先后变法,崛起于各国之中。各国明知魏秦两国之法能复国强兵,更有利于与他国征战,可是为何各国却没有仿效?”
“这···”太子地想起齐国的种种,心有猜测,但看了看齐王,却摇了摇头“儿臣愚钝。”
齐王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