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皇朝-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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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玉少年心性,按捺不住好奇心,跑过去把王韶的“兵器”拿来,拆开一看,却是一把形状特异,铁身木柄的怪异兵器。
“这是甚么?”
王韶见亲兵们都起来了,笑道:“此乃洪祥式步枪!”
杨怀玉更是皱眉,不解地说道:“这是枪?没有开锋,如何能杀敌?”
王韶拔出腰间的匕首,如同变戏法一般,把匕首挂在步枪的枪口上,然后卡住。杨怀玉大开眼界:“这样的枪,我第一次见,倒是巧妙的紧,就是短了些,在马上不好杀敌。若是步战的话,又不能砍,看似巧妙,实无大用……”
听着杨怀玉的评价,王韶不置可否,神秘一笑道:“步枪之妙用,何止于此?小将军尽管拭目以待!”说罢,把匕首取下,插回腰间剑鞘里,“我们走罢,莫误了出兵时机!”
杨怀玉满怀疑窦地领着王韶他们走了,但心里对王韶的不屑有添了几分。看王韶的模样,似书生多过将军,如此文弱之人,想来正是撞了大运才能把十万契丹大军打败的。
他们远去之后,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才从一棵繁茂的大树上跳下来,喃喃地说道:“吓坏我了,原来这什么统领这般文弱啊!还是兄长他们武艺高些,此去讨伐辽国,也不知能否平安回来。佛祖请保佑爹爹和兄长们,保佑他们得胜后平安归来……不,平安归来就行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百里奔袭()
杨怀玉顶着寒风,带着王韶二十余人走到了马厩里,命亲兵牵出几匹骏马,说道:“统领,此去凶险,若是马力不及,恐有所不测……”
王韶的亲兵听了,脸上都露出了不满之意。好在王韶连忙说道:“小将军好意,我是知晓的。这些马,一看便知是良驹。刀兵乃凶器,祸福谁能测?若能马革裹尸,为大顺拼尽最后一丝心力,便是我之心愿,何怨之有?”
杨怀玉原本对王韶有些不屑,现在听了这话,却觉得极其对他的脾气,一时间也豪气大发道:“看鹿死谁手,尚不得知。契丹人亦没有三头六臂,一枪穿胸,一样会毙于马下。我等汉家大好儿郎,又岂会畏惧如此狄夷?”
王韶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曾说过,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要在战术重视敌人。契丹人中也是有能人的,我等要小心为上……”
杨怀玉听了这话,很是不以为然。原先还对王韶的感观好转了点,现在又觉得他有些过于谨慎了。要知道他的父亲杨文广是出了名的爱打硬仗,所以他的风格也一路秉承杨文广,喜欢硬打硬拼。平日里杨怀玉最瞧不起这等爱耍阴谋诡计的人,兵法上不是说,以奇胜,以正合吗?“奇”只能胜一时,而“正”却能把敌人彻底歼灭。里面的差别,大家都是明白的。说真的,若不是有小皇帝的明确旨意,杨怀玉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地奔袭。
王韶见杨怀玉不以为然的样子,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也只能叹息一声。看杨怀玉的模样,想必是弓马娴熟,可若只有勇力,没有谋略,不过一将罢了,永远做不到帅。王韶开始打起自己小算盘了:“此役过后,定要向陛下推荐此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帅才就这般毁了啊……”
一行人没有再多说话,默默地在杨怀玉的带领下,翻身上马往城外疾驰而去。此刻奉圣州已然下了戒严令,这便是老将的经验了。杨文广知道,自己去偷袭,也要防止别人来偷袭自己。要知道,杨家一家大小可是全在奉圣州里面的。要是被人反过来偷袭了,杨家几百号人岂不是陷入狼手之中?
听得身后马蹄声响起,杨文广稍稍勒转马头,便见到了当先一人是自己的小儿子。待到他策马到跟前,便对杨怀玉身后的王韶说道:“王统领,既然陛下让你来宣旨,定是要你领兵。兵符在此,王统领凭此自可号令奉圣州五万兵马……”
王韶连忙说道:“老将军,陛下是要我来宣旨的,可没说要我领兵!老将军战功彪炳,大顺朝中谁人不知?我王韶有何德何能,能擅越老将军而号令三军?”
杨文广原本也是客气话,奉圣州的骄兵悍将,莫说王韶了,便是枢密使来了,也不一定听令。王韶知进退,自是再好不过。“既然如此,仲容也就不推却了。”杨文广抛下这句话后,大声喝道:“军机稍纵即逝,我等须得日夜兼程,明日午时要赶赴太子山前五里地,可否做到?”
那两万士卒听了,虽在冷风中,却还是大声回道:“能!”
“好,出征!”杨文广老当益壮,一马当先,疾驰而出。而后两万兵马紧随其后,王韶已然赶了几天路,这等强行军早就习惯了,亦没有什么大问题。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一个身着边军衣甲,身形纤瘦的小卒骑着一匹快马,混入了大军之中。三军都处于出征的兴奋中,根本没注意到一个人混进来了。这人还极其熟悉奉圣州的边军,居然演得天衣无缝,悄悄地跟在最后,竟无一人察觉。
而此刻在太子山中,耶律洪基正骑着马,顺着一行野兽的脚印在找着那大虫的踪迹。这半日以来,倒是猎到不少牝牡麃(狍子)、鹿、羚羊、野驴、羱羊、野猪、野鸭、天鹅、狼、狐、松鼠和熊之类的。至于大虫,连条虎毛都没见着。
跟随在耶律洪基御驾旁的耶律良,倒是很平淡。他早就知道所谓大虫,不过是皇太叔耶律重元杜撰出来,赚耶律洪基上当的罢了。不然连熊瞎子都能猎到的耶律洪基,在太子山转悠了半天,怎么会连老虎的踪迹都寻不到?
耶律洪基看着下了马的御帐亲骑,跨着罗圈腿在雪地之中寻觅,甚至趴在雪地里仔细观看,禁不住一阵叹息:“太宗曾言,‘朕之畋猎,非徒从乐,所以习武事也。’今日朕观之,唯有御帐亲骑尚有强军模样,而宫帐军,怕是不及太祖、太宗之时多矣。”
耶律良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所言极是,我大辽立国之前,便是‘有事则以攻战为务,间暇则畋渔为生。其富以马,其强以兵。’如今安逸了下来,勇士们确实不及以往了。如此下去,恐有祸患。且不说女真、室韦等,便是汉人,似乎也强悍了些许。依臣之见,非是汉人便强了,而是我们契丹人便弱了……”
耶律洪基初闻此言,有些恼怒。但听后,他知道耶律良不过是阐述一个事实罢了。确实,自辽兴宗以来,辽国开始学习汉人重视农耕了,因为这种有时猎获多、有时猎获少的不稳定的渔猎生产,已退居次要地位。而渔猎的减少,则令越来越多的契丹人不懂得骑马,不懂得挽弓,如此一来,契丹人全民皆兵的优点便被抵消掉了。或许这便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区别所在吧。
耶律洪基不想深入去谈这个话题,辽国太大了,要想养得起越来越多的人口,围牧和农耕是必然的选择。至于强军这个方面,用人数抵消便是了,汉人不也是这么做的?
想到这,耶律洪基转移话题道:“南院同知,你说皇太叔会看穿我们的布置吗?”
耶律良皱眉说道:“宫帐军距滦河行宫尚有五里,距太子山尚有十余里,而陛下身旁只有三千余御帐亲骑。要是皇太叔还能忍得住,那便是……”
听了这话,耶律洪基别过头去,看着皑皑积雪,突然说道:“若是皇太叔已然设好伏击了呢?”
耶律良笑道:“陛下亦不用担心,不过十余里距离,宫帐军只需一个时辰便能赶到。再者,陛下不是安插了两万宫帐军在左近吗?若是陛下不放心,大可再调几万宫帐军过来,这样便万无一失了……”
耶律洪基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明日便调兵吧。”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继续说道,“天色已晚,让儿郎们在这守着吧,朕先回行宫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重元之乱()
滦河行宫十里开外,是皇太叔耶律重元的屯营。“屯营”是契丹人环车结营,群聚而居的住地。因为契丹人的习惯,便是行军打仗,也是这样的营帐,所以契丹话里把营帐叫屯营。
“父帅,这可是大好时机啊,为何我们不挥军而上,一举把那耶律洪基抓起,逼他退位?父帅!”
耶律涅鲁古在营帐中,大声地咆哮道。
“闭嘴,蠢驴,你怕别人不知道吗!”耶律重元没好气地说道,“你没看出来,这是耶律洪基在试探我们吗!”
耶律涅鲁古奇道:“试探,难道……”
“哼,耶律洪基身旁那个耶律良,乃是我那好哥哥封的敦睦宫使,明摆着是萧挞里那个贱人的奴才。耶律洪基能走到今天,没有萧挞里,他有这个能耐?换句话说,有耶律良在耶律洪基身旁,我们就无所遁形。说不定现在耶律洪基已经对我们生了疑心了!”
耶律涅鲁古还是有些不解:“可耶律洪基现在身旁只有三千的御帐亲骑啊,我们部族的勇士,还在太子山外十里地。要是我们动作够快,耶律洪基根本没办法逃出我们的包围圈!”
耶律重元斥道:“你懂甚么!探马的回报,你没听到吗!”
“探马的回报?”耶律涅鲁古突然想起来了,“父帅,你是说宫帐军的屯营里好似少了两万多人那条消息?是了,宫帐军少了两万人,定然是耶律良那老小子调去以防万一的。这老贼,忒的可恶,尽是坏了我们的好事!”
耶律重元叹了口气说道:“宫帐军乃是精锐,御帐亲骑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有十万宫帐军和三万御帐亲骑在,你我别想成事。除非耶律洪基自己犯了浑,我们才有机会。可这又谈何容易?这次谋事想来是不成了……”
耶律涅鲁古虽然权力欲大过自己的能力,但头脑也还是有的。他们这个屯营里,不过一万士卒,还有两千是奚人的猎夫,上不得战阵的。不管是从哪一个方向进攻,耶律洪基都有足够的护卫,想要谋反成功,谈何容易?
野心勃勃的皇太叔父子俩,在营帐里唉声叹气。郁闷的耶律涅鲁古更是唤来亲兵,拿来烈酒,喝了一个酩酊大醉……
翌日,耶律洪基再调了六万人马,连同三万御帐亲骑都派去了太子山。而耶律洪基则以昨日围猎劳累,呆在滦河行宫没有随军而出。这么大规模的调动,哪里瞒得过耶律重元?不到半个时辰,耶律重元便得到了消息。
“涅鲁古呢?”耶律重元得到消息后,一把扯过亲兵的衣襟,兴奋地问道。
“楚国王还在酣睡……”那亲兵战战兢兢地说道。
耶律重元怒道:“甚么时候了,还在睡?你去把他叫起来,要是不起来,给我淋他一盆冷水!”
那亲兵不敢违逆,冲去营帐去寻耶律涅鲁古了。
过了好一会,得到消息的耶律涅鲁古醉意全无地冲进中军营帐中,劈头就说道:“父帅,机会来了!”
耶律重元沉声说道:“且慢,再等一日,谁知道耶律洪基是不是在耍什么把戏?”
“父帅,都甚么时候了!要是明日耶律洪基又去太子山了,岂不是功亏一篑?”耶律涅鲁古油浇火燎一般,急不可耐地说道。
耶律重元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想必是耶律洪基寻了一日找不到老虎,心灰意冷,在行宫里面等着消息。几万人去搜寻太子山,不大的太子山只需一日便搜寻完了,那时耶律洪基回驾上京,他们岂不是又错失了一个机会?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更何况是谋朝篡位之事,本来便是火中取栗,瞻前顾后的,能成得了什么事!
想到这,耶律重元当机立断道:“萧胡睹说,滦河行宫周遭,只有三百人的侍卫亲军。若是我们领一万人直取行宫,在宫帐军到来之前拿下耶律洪基便成了。”
耶律涅鲁古一不做二不休地说道:“父帅,我们还有五万人马在太子山那边,是不是遣人去调过来?”
耶律重元思虑了一番,说道:“嗯,这样也好!”
他们父子二人合计完毕,立时便做出了断绝,耶律重元遣出一个心腹去调兵过来。而他们则尽起本部一万士卒,绕道直往滦河行宫而去。一路上遇到的宫帐军,耶律重元都用皇太叔的名头,以探看耶律洪基为借口蒙混了过去。
耶律洪基也没想到,就是这个临时的决定,让他陷入了人生中最窘迫的境地之中。此时滦河行宫外面,只有三百人的侍卫亲军,最近的御帐亲骑也只有七百人而已。区区一千人,如何抵挡得了来势汹汹的耶律重元父子?
耶律重元一路畅通无阻,唯有来到滦河行宫外碰到了御帐亲骑,才发现他们行踪可疑。
一名御帐亲骑的百夫长喝问道:“皇太叔,你拥兵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