啬夫记-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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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连连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这事已经是皇帝发的话,要推掉这差事,除非理由十足充分,否则哪怕是宁王,也得就范。
“所以我刚刚想了半天,他最大的可能性,只会用一种法子。”
于梁深吸一口气,鉴定的说道,“装病!”
裴度微微一怔,随即一拍大腿道,“没错,他只要病了,以不适合出远门为借口,就可以顺利推掉这差事,而且等送亲的人选被敲定后,他又可以立马好过来!”
“嗯,他应该会打这种算盘,当然,他手下那些智囊会做的更加滴水不漏。”,于梁先是点头,又摸着下巴嘲讽道,“那游德标被我整了两三次,此时绝对想好好报复一把,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裴度脸上顿时露出担忧之色,皱眉道,“既然如此,我们又如何应对?”
于梁摇摇头道,“身体是他宁王自己的,想病的话,我们又不能拦着。”
顿了顿,于梁神秘的笑笑道,“不过我还是很希望他病倒,越快越好。”
第697章 尸体的示威()
裴度有些不解,皱眉道,“可是他病倒了,我们做的这些事,不就成了无用功了么?”
说到一半时,裴度看着于梁意味深长的笑容,幡然醒悟道,“对呀!陛下正是因为生病才让宁王监国的,若宁王也病了,这监国的权利,自然也得转交给其他人才是!”
“你明白就好。”,于梁轻轻点头,摸着下巴道,“总之,咱们这一拳已经打出去了,就看宁王如何应对。”
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因为于梁知道,无论宁王如何应对,结果都一样……那些弥勒教徒还没有动手,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一天时间过去,蔚公主被赐婚的事已经搞得街头巷尾人人皆知,每个人都在猜测这位公主会什么时候被下嫁到于梁的地盘上去……似乎宁王送亲,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
当然,再一天过去后,事情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作为送亲的人选,宁王居然受伤了!
而且伤的不轻,必须得拄拐才能走路……据太医的诊断,居然是小腿骨折?!
于梁不得不佩服这哥们的忍耐力,为了不被调离京城,居然能活生生的敲断自己一条腿,换做是自己,绝对做不到。
他不怀疑这宁王是不是真的受伤,毕竟派出去给宁王诊断的,都是皇帝亲自挑选的御医……怕是除了治疗外,更多的是探查这位王爷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吧。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宁王上书一封,直言自己非常想给妹妹送亲,但力有未逮,只能含恨作罢。
而皇帝则批准了这个请求,要宁王安心养伤,暂时放下监国的权利,而宁王则干脆利落的说自己愿意拖着这条残病之躯继续为父王效劳,虽然不能走远路,但是每日坐马车上朝理政,却是没有问题的。
看看,这人厚颜无耻到了一定程度,那是相当可怕的,眼下宁王摆明了不肯出城又不肯放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当然,对于于梁而言,这种局面也没有出乎意料之外,甚至还有几分高兴……因为,周放那边通过隐秘渠道给自己传来了消息。
弥勒教的好手,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并且立刻开始着手行动!
这种将自家好手主动去送死的事,很难遇到,还是那句话,高手嘛,又不是大白菜,培养起来很精贵的……不过越是如此,效果便会越好。
苦肉计的精髓就在于要舍得玩弄自己人,玩得越狠越好,对于于梁而言,和弥勒教合伙干这种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反正双方连朋友都算不上,充其量各取所需。
所以在宁王宣布受伤的消息两天后,一条更具有爆炸性的事件瞬间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有人深夜潜入宫中行刺!
虽然宫中守卫第一时间解决了这伙贼人,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宁王!
这种风言风语犹如长了翅膀一样,几乎变流言为事实,甚至传出了宁王将会被剥夺王爷身份,贬为庶民的声音。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都陷入到了热议之中,将宁王更是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作为事件的始作俑者,于梁却没有半分高兴,尽管此招一出,他的确在表面上占据了上风……怕是宁王现在无论怎么应对,都会被人诟病到极点。
毕竟,他前脚宣布受伤,后脚皇帝就遇刺,再加上推脱送亲的事,很容易让人产生无数的联想……
但是,这事瞒得过天下人,却绝对瞒不过皇帝本人……这才是于梁最担心的地方。
上一次,宁王通过欺骗三公主,在皇帝的药中下毒,确有其事的事件,皇帝都忍住没有追究,此时单凭一些风言风语,那位睿智的主儿又怎么会拿宁王开刀不是?
更何况,以他的阅历,完全可以判断出这事件出自宁王之手的可能性并不大,那厮已经取得了监国的权利,就算急于更上一步,也不会在此时出如此昏招。
“于兄弟,宫中来人了!”
正当于梁坐在后院中当“思想者”时,裴度领着几个太监快步了走了过来,兴奋的打着招呼。
宫中的太监?……于梁抬眼看了看,是几个陌生的生面孔,并不是高太监那老熟人,不禁深吸一口气,隐隐预料到了什么。
“是于大人么?陛下有旨,宣于大人进宫一见。”
这些太监完全公事公办,木讷的脸上根本看不见任何表情。
“走吧。”,于梁淡淡点头,简单的对裴度交代几句后,随即便跟着他们出了门。
该来的总会来的,自己走出这步险棋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片刻后,他便到了内宫中,那些太监只管带路,很快的就走上了一条并不算宽阔的青石道路,两边是全副武装的宫廷守卫。
于梁眉毛微微一动,他也算是来过内宫几次的熟手了,立刻察觉到这条路并不通向御书房或者寝宫……
“于大人,陛下要大人先在此处看看。”
正在思付着时,前方带路的太监停下脚步,回头解释了一句,于梁这才打量了一下周围,心中豁然开朗。
前方不远处,地上还有未清洗赶紧的血迹,周边用白布盖着一些东西,随着阵阵臭味传过来,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尸体……还是刚死去不久的尸体!
很显然,这地方就是进宫行刺的人最后的场所……死亡的地方。
那么那些白布盖着的尸体,应该就是这些刺客的,有五六具之多,看来弥勒教的人为了逼真效果,也算是下了本钱了。
“于大人要不要凑近一点看?”,这些太监又出声问道。
“不用了,我怕血。”,于梁微微叹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他知道皇帝要自己来此处的意思,同时心中也越发的沉重。
或许,一个时辰后,他也会被一卷白布包裹着扔在这鬼地方。
“那么,还请大人继续跟我们走。”,这些太监也不勉强他,随即又迈开脚步在前面带路。
第698章 圣君一怒()
这一次,他们终于走向了通往御园的道路,一炷香时候,于梁便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陛下,臣于梁来了。”
说完这句话后,于梁便像是个规规矩矩的小孩子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着,眼观鼻,鼻观心,犹如雕像。
他实在有理由害怕,毕竟他已经从周围肃杀的气氛中,感受到了来自眼前这位君王的怒意……是真格的发怒,分分钟将他拉出去砍头的那种,他又没有九条命,自然异常珍惜这颗人头。
周围没有侍卫,甚至连服侍的太监都悄悄退了出去,偌大的御园中,只有他们二人在此,沉默得可怕,一根针掉在地上怕是都能听见。
良久之后,于梁耳边终于听到了一声微微叹息。
“你在找死……还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我不会将你怎么样?”
皇帝的声音异常平静,只是这短短一句话,却让于梁异常难受,他宁可被重重骂一顿。
只是这步棋是他自己走的,造成的后果自然也只能一力承当。
“臣不敢,臣只是想为陛下一个机会。”
所以于梁只能硬着头皮,沉声道,“宁王监国,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抛开臣的私人角度,从公允的立场来说,这位王爷都属于武功强于文治,或许在开拓期需要这样的君王,但眼下的大唐,却需要一个能稳中求进的领头人。”
这不是于梁第一次提出这个观点,他颔首道,“所以,必须拿掉宁王监国的权利。”
他的口吻带着强硬,似乎自己这么做天经地义……当然,皇帝的眼神中,杀机越来越明显。
很显然,于梁的话越俎代庖了,根本不是一个臣子应该有的态度。
“……陛下要杀臣的话,无异于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但陛下是否放心将大唐的位置交给宁王?”
于梁背后的汗毛竖起,也豁出去了,“没错,臣是在针对宁王,但反过来说,他连臣这一关都过不了,日后登上王位,会碰到更加难缠的对手。”
“很不幸的是,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并没有完美的解决臣的出手……换句话说,并不具备一个君王的手段。”
于梁咽了一口吐沫,抬头道,“所以臣认为,他还需要历练……或者,另寻良才!”
这话无异于将很多潜台词明显化,皇帝眼神中的怒意已经到了极点,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钟便会吩咐人将于梁乱棍打死。
只是在诡秘而紧张的气氛中,皇帝却渐渐压住了情绪,他看着于梁垂首的样子,一字一顿道,“你想断送我大唐的国运?”
“不!恰恰相反,臣在为大唐续命……以陛下的阅历,难道还看不出,以宁王那穷兵黩武又好大喜功的个性,会给大唐带来什么么?”
于梁同样抬头,看着他的样子,平静道,“刚不能久,强不能守,大唐的国力是强,但能不能稳胜突厥、吐蕃这些周围的强敌?”
“答案是,不一定……国与国的较量,不是一战一时就能决定胜负的,大唐并没有一战灭其国的实力,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利用不见血的刀子,一点点将这些国家蚕食掉。”
于梁咬了咬嘴唇,露出阴险的笑意,“其实这种法子,获取的利益比战争要大得多,就相当于一口将猎物吞下,还是时不时的割点肉慢慢品味,要知道,被割肉的猎物,可还是能恢复生长的,就相当于源源不断的了食物。”
他的说法并不深奥,哪怕不太聪明的人都能理解,更何况,眼前这位大爷,可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几个人之一。
“……你会为大唐考虑这么多?哼!”
只是于梁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并没有引起皇帝的的共鸣,反而让对方异常反感,毕竟,从于梁长期以来的表现来看,他这人是随时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陛下既然将公主下嫁给臣,臣便会站着大唐的角度考虑问题。”
于梁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纵然臣有私心,又能如何?大义在前,人心所向,不是臣一个人就能扭转的。”
他这话说的有些深奥,蕴含了几层意思,其中更是隐含了服软的态度,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道,“让蔚儿出面请求送亲的人,是你的主意?”
“是,臣答应蔚公主,会让她做大唐最自由的公主。”
于梁实话实说,“所以以此为条件,让她帮臣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哼,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将公主作为博弈的筹码,是不是朕在你眼中,也是如此?”
皇帝这话问得异常诛心,而且由不得于梁不回答。
“……不是,臣是以自己为筹码。”
当然,这话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无论理由再正当都不行……更何况,于梁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
所以他只能耍了一点点诡辩的手段,低声道,“臣作为陛下的棋子,本来就要为陛下出最好的局面来。”
“比如,现在!”
于梁深吸一口气道,“城中针对宁王的风声很大,他已经处于风暴漩涡之中,顺势拿下他监国的权利,是最好的时机。”
“你口口声声说拿掉宁王的监国权利,那么我问你,他不监国,谁来主持朝政?”
皇帝面容带着几丝讥讽和愤怒,出声道,“是要你于梁来么?”
“不,还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于梁当然想接手这权利,不过他知道对方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答应的话,他可以直接去死了。
“陛下为什么一定觉得只有宁王能选择?事实上,还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