啬夫记-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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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利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们要先赎罪……”，于梁自然而然的说道，不带丝毫表情，“念在你们背叛了突厥的份上，就用苦力代替吧……为期两个月，在我这里做苦力，我现在很需要人手。”
赫利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两个月？那就是说，要等到开春时候才放我们回去？你知道在冬天对一个部落意味着什么吗？若没有在开春之前找到合适的草场，便宣布这个部落从草原上除名！”
面对他的质问，于梁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我当然知道草场对于你们的重要性，而且还知道一旦同时看中了一块优质草场，两个本来没有仇恨的部落也可能拔刀相向。”
顿了顿，他诡异的笑道，“所以我才刻意将你们留在这里。”，他指了指那些被押解在河岸边上的俘虏道，“你们战死了大半精锐的部落好手，还敢去跟别人争草场么？别急着去送死嘛……”
“我们带着族人迁徙，草原那么大，总有一块适合我的地方。”，赫利寸步不让，还要再说什么，只是于梁却立刻冷笑道，“愚蠢！你要想恢复部落的实力，靠自然增长人口得何年马月去了。”
“你得直接吞并其他小部落！这草原上的冬天就是你最好的帮手，可不是所有的部落都有足够的给养过冬的，为了生存，他们会杀掉牛羊甚至战马充饥，这种时候，只要给他们物资，他们便能为你卖命。”
于梁这一席话直接让赫利愣住，这算是在教导他如何行事么？……他们明明是敌人不是！
“我跟你明说过，你这个部落算是我安排在突厥中的一个耳目，你发展的越好，对我便越有利，所以我不吝啬教你几招。”，于梁看着他错愕的脸色，晒然笑道，“我的建议可以很珍贵的……”
赫利一阵长久的沉默，然后才试探性的问道，“那么你准备如何帮我站稳脚跟？”
“物资！”，于梁并不卖关子，立刻给出了答案，“我说过，你们发展需要物资，我会给你们……当然，你不用谢谢我，因为羊毛产在羊身上。”
。。。
第62章 敢动我的人？（）
他见赫利还不明白，干脆说得更直白些，“你们部落有大量的牛羊，还有销制好的羊皮，这些我都可以拿到大唐内地去卖，赚取的银子再买来你们需要的物资，粮食盐巴和铁器等等，有了物资，你就有了发展的可能。；”
赫利听得眼前一亮，惊喜的说道，“而且这买卖还可以长期做下去，我能收集其他部落的羊皮，再交给你去倒卖，换取更多的物资！”
“孺子可教，你总算不笨。”，于梁莞尔笑道，“当然，你应该知道，这种行为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通敌的罪名。”
赫利尴尬的抽搐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也是你让我纳的另一种‘投名状’？”
“没错，否则光靠这区区一张血书，我还是不相信你。”，于梁大方的点点头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了我这边的物资供应，你的部落能飞速的发展起来，超过你父亲统领的全盛时期，说不定能直接被那些王庭中人看中也说不定。”
他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笑道，“与部落的兴盛比起来，个人的恩怨应该可以放在一边吧，我怎么看你也不是个玉石俱焚的人，那么我就提前祝咱们合作愉快。”
于梁伸出手，赫利愣了半响，这才伸出手与他握住，沉声道，“合作愉快……前提是，你说的都能做到的话！”
“我这人从来不吹牛，事实上，当两个月后，你们离开这里时，便能得到第一笔物资……”，于梁诡异的笑道，带着几分算无遗策的味道。
一场突厥人入侵的插曲终于谢幕，与往日在南岱乡留下满目疮痍相比，这一次，战火并没有带来任何影响……相反，还多了数百免费的“劳动力”。
别看这些突厥人只会牧羊，其实在鞭子的“教导”下，他们学起新手艺活来还是很快的……起码开山采石这种下力气又单调的活计，还是做得来了。
于梁并没有体恤这些人，他真的认为，作为战败者，赎罪是必须的……当那些工人看着这些往日不可一世的突厥人像是龟孙子一般被呼来喝去时，那种神气的神色绝对让人眼前一亮。
有些时候，土生土长的乡民并不缺乏狼性，只是缺少一头带领他们的头狼而已……对于南岱乡如此，对于整个大唐更是如此。
只是不久后，回到驻地的袁五郎便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宁王的手已经伸过来了。
事情并不复杂，袁五郎带兵出营并不符合规矩，而且最终还是走漏了风声，被上级逮住这个由头狠狠的批了一顿，说是要严重处理这事件……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上级便是宁王的手下。
于梁的居所中，当他听完袁五郎的亲卫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冷笑，“哼，我还没去找你麻烦，你居然敢动老子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身边，尉迟威带着三分愤怒，七分担忧的问道。
袁五郎的上司叫吕伯仟，官居中郎将，是边军中的实权派，也是有可能替代尉迟威位置的人选之一，当初正是此人传递来误导性的情报，才导致尉迟威冒进，可以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还能怎么办，解决掉他呗，无论是从帮老将军你报仇的角度，还是保住袁五郎的官位角度来说，这吕伯仟都必须清除掉。”，于梁耸着肩笑道，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尉迟威顿时愣住，低声提醒他道，“这人可是从四品的官员，你不要乱来。”
于梁怔了怔，立马猜到他会错了意，笑着摇头道，“你让我别刺杀他？开什么玩笑，我有那么没格调么？对付这种人，我会让他死得很有节奏感的……”
他狠辣的笑笑，随即对身边伺候的上官琳耳语几句，后者点头，出了屋门，片刻后便将阿史那赫利带了进来。
于梁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要你帮着做一件事，给我弄一份证词，以你父亲的名义。”
“……证词的内容。”，尽管微微有些错愕，但阿史那赫利依旧冷静的问道，只是详细的听完于梁要他写的内容时，整个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他实在很有理由是这幅表情，因为，于梁要他做一份伪证，证明吕伯仟与突厥人暗中勾结，出卖大唐边军的情报，陷害尉迟威！……这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事不是？
“……这证明我可以弄，不过不保证有用。”，赫利冷静下来后，沉声回复道。要知道，这作伪证也是个技术活，要七分真三分假才能骗得住人，要他凭空捏造事实，委实难了点。
于梁无所谓的点头道，“我只需要这么一份东西，内容别太离谱就行，两天之内给我。”
赫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很想问问于梁要做什么，只是他颇为识趣，领了命令后转身就走，目送他离开后，于梁这才笑着对尉迟威道，“其实这宁王对咱们发难未必是坏事，正好给我机会反将他一军，两天后，我会带着一些尉迟子弟离开这南岱乡去做谋划……”
“所以你是要老夫帮你打理此地的日常了？”，尉迟威没等他话说完便笑着接上，摸着胡须点头，“你尽管去就是，论起朝中谋略，你比我强多了……能将吕伯仟拉下马来最好，拜托了。”
说完这老将便拜服了一礼，于梁赶紧扶着他，笑道，“那干脆我将那姓吕的整的家破人亡，然后你将珊珊嫁给我得了。”
尉迟威哈哈大笑道，“免谈，想用那狗贼换我宝贝女儿，他还不值那个价钱……”
于梁也晒然笑笑，“也对，宁王手下的狗本来就是低劣货……当然，苍蝇再小也是肉，我可很缺钱呢。”，他眉宇间闪着得色，显然已经有了计较。
两日后，赫利果然如约送来了一份伪证，不得不说，这人做事也算认真的，当真备齐了往来书信，粗略看上去像模像样，仓促之间能做到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
第63章 再入长安（）
而于梁也没有闲着，他指挥一干尉迟子弟将收刮的各种战利品分类，挑选出其中的牛皮和羊皮等突厥特产，装了几十马车，又钦点了一只五十人队伍的随从，全部都是尉迟家武艺一流的子弟，人马整备完成后，这才顺着河流而下，绕道往内陆而行。；
他的目标直指长安城，一路上没有停留，几乎是全力赶路，不过眼看长安城在望时，却将速度慢了下来。
官道上，一行车马逶迤而行，包括于梁在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风尘之色，在往来的人流中异常显眼，再加上尉迟子弟每人皆带刀，一副杀伐之气更是惹得众人生畏。
于是尽管这官道上车马往来如织，挤得满满当当，但于梁这只车队周围，却空出了一大片。
没有挡路，他们一行人畅行无阻的到了城门边上，于梁要队伍暂且歇息，自己则找到跟在队伍最末尾一辆马车上的上官琳，细细打量之下，差点笑出声来。
上官琳绝对不是个懒散的姑娘，虽然被打入了贱籍，但是言行举止之间依旧满是上官家的礼仪……不过此时的她却毫无形象的叉腿坐在马车边上，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侧壁上，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没劲。
“我早说过，让你不用跟来的。”，于梁带着几分吝惜之情说道，他分明瞧见这姑娘俏脸都瘦了一圈，眼眶凹陷了不少。
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风吹日晒又雨淋的，男人尚且吃不消，更不用说这娇滴滴的大姑娘。
“我一定要跟着你，这是我的任务……”，上官琳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却坚定的说道。
于梁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这姑娘的意思……皇帝要她来“监视”自己，若今日自己再入长安，而她却不在，这本身就是一种失职。
“随便你吧，不过，若你还行的话，我的确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对你有很大的好处。”，于梁当然不是找她闲聊的，事实上，上次被她弄“舒服”后，两人见面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尽管上官琳无论是言语和举止都顺着他的意思，表现的像是乖媳妇似的，但是于梁完全能感受到这姑娘内心深处那深深的戒备之意……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爽约。
于梁自然不会辩解什么，他知道，要打破这姑娘的心结，最好的办法便是拿出实际成绩来……只要将她弟弟救出火海，还怕拿不下她么？
所以他看着上官琳的眼睛，又补充着笑道，“我会让你去亲自传递一份秘密情报。”
“哦？秘密情报！”，果然，上官琳顿时来了兴趣，似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能告诉我么？”
“那有什么不行的。”，于梁无所谓的笑笑，“核心就是两个字，邀功。”，顿了顿，他知道这姑娘没有理解，便干脆把话说得更加清楚些。
“本来我准备拿那些突厥人作为战功来领赏的，不过那样难免会招来突厥人的报复，我并不怕他们……当然，那是等咱们站稳脚跟以后，至于现在嘛，还是低调发财为妙。”
“所以咱们退而求其次，将这事秘而不宣，只告诉皇帝一人，就说咱们将赫利一族收买了，作为打入突厥内部的奸细，这也算是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务。”
听到此处时，上官琳有些回过神来，又小声道，“可是袁五郎不是说，宁王的人不是盯上他了么？”
“那又怎样？那吕伯仟会找茬子，咱们难道就不会了么？我到长安城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此……”，于梁显然丝毫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再狠辣的政治斗争他都见过，哪会在意这种小场面。
上官琳顿时不说话了，只是点头道，“那需要我做什么？”
于梁晒然一笑，拿出一份用火漆封好的密函，“用秘密渠道呈报给皇上，你应该有这个权限吧。”
上官琳接过密函，小心贴身藏好，然后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于梁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着从身上掏出十几两银子递给她，“然后你就去找间不错的客栈好好休息，将身体养得白白的，我不喜欢太瘦的女人，衣服脱光后，只能摸到排骨可不好。”
他的话将上官琳说得脸色瞬间绯红，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跳下车就走，于梁微笑看着她，默默数着一二三。
几秒钟后，上官琳果然转回来，羞赧的抿着嘴，于梁晒然笑笑，将银子塞在她手中道，“下次临走前先摸摸钱包……长安城里没钱可是寸步难行的。”
打发走这姑娘后，于梁才让队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