啬夫记-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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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硕之……这宁王手下的哈巴狗此时满脸怨毒的盯着纸面，那上面一片雪白，显然他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呵呵，终于要忍不住了么？
于梁看到对方颤抖的双手和发红的眼睛，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知道鱼儿要上钩了。
于梁决定再加一把火，他冷笑着昂着头，冲着面前的士子讥讽笑道，“平时一个个不学无术，现在知道后悔了么？”
这话羞得士子们面红耳赤，心中怒火也蹭蹭的往上冒，这考核官出言羞辱士子，还真是大唐的头一遭。
“于梁！你操控春闱，我们不服！”，猛然间，角落里传来了一声断喝，那张硕之愤然而起，手中毛笔啪的一声仍在地上，大吼道，“我们要面圣！”
有了他这带头，其他早就看于梁不顺眼的士子们也纷纷起哄的站了起来，考核官们拉都拉不住，高柔正要挺身而出，于梁一手将他拦住，淡然道，“不用，越多人闹腾越好。”
很快的，宁王派系的士子们便都掀桌而起，足足上百人之多，于梁冷冷的看着他们，哪能看不透对方的心思。
这些人准备孤注一掷了……反正一道题都不会做，干脆跟自己闹大，来个鱼死网破，说不定皇帝看到群情激奋，重新再考一次呢？
至于后果，在士子们看来，顶多浪费这次春闱的机会，而且法不责众，想必皇帝为了平息众怒，也只会罚于梁了事。
“哎，你们自己找死……”，于梁轻蔑的笑笑，喃喃自语，目送这些闹腾的士子往明礼寺大门闯，他根本没有阻拦对方的意思，因为他相信，这些人很快会回来的。
短短一分钟之后，大门口忽然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的，是一群慌慌张张的士子狼狈的跌跌撞撞跑来，为首一人，正是张硕之本人。
第373章 火烧断前程（）
他的脸上带着极度恐慌，那眼角的肌肉都在不自主的抽搐着，浑身上下跟打摆子一样……不止是他，其他士子们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后跑回来的几人，身上居然还带着血。
“于梁，你，你这……！”，考核官们惊呆了，他们可是知道于梁在门口布置了多少捕快，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当真动手，而且还如此不留情面。
“我说过，胆敢破坏春闱者，必有重罚！”，于梁冷冷的扫视着周围，表情极度冷峻，根本没有把士子的愤怒放在心上，“春闱期间，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明礼寺！”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句话，只是经过刚才的教训，无论是士子还是考核官们，都没有胆子去试试于梁的脾气和守在门口那些捕快们的快刀。
在他强势的镇压下，本来一些跃跃欲试，也准备闹腾起来的士子们立刻规规矩矩的坐好，不敢越雷池一步。
于梁眼看局势已经控制下来，这才朝着高柔微微颔首，后者越前而出，不由分说的指挥守在考场的捕快，将张硕之这些挑事的士子全部包围了起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面对捕快身上明晃晃的快刀，张硕之等人立刻怂了。“我们放弃这次考核的机会，我们要出去！”
士子们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哀求，于梁晒然笑笑，摸着下巴道，“你们没听我说么？你们已经违反了春闱的规矩，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太天真了……”
他看了看眼前这站着的一百来号士子，几乎占据了总考核士子的六成以上，而且目测全部都是宁王派系的人……这么好的机会，他要是再不动手，于梁得后悔得扇自己嘴巴子。
“诸位，将我们新定下的春闱考核规矩告诉他们。”，于梁阴笑着朝着早就目瞪口呆的考核官们点点头，后者顿时打了个激灵，吞吞吐吐的支吾着，半响吐不出一个字来。
永远剥夺春闱资格……这对士子们来说，几乎相当于判了死刑！
“咳咳，难道你们的记性都这么差么？”，于梁冷冷的看着考核官们，“还是你们准备食言而肥？既然你们自己都不遵守规矩，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考核官们的脸色纷纷涨得跟猪肝一样，于梁简直没有给他们半点商量的余地，甚至连拖延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毫不怀疑，若敢说一个不字，捕快们的快刀下一秒钟，对准的就不是士子，而是他们这些考核官。
几乎在一瞬间，考核官们都做出了决定，面面相觑几秒钟，毅然咬牙道，“胆敢违反春闱规矩者，永远剥夺春闱资格，绝不录用！”
此话一出，整个考场顿时鸦雀无声，不但是张硕之等人面如土色，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就连一直规规矩矩答题的卫曦梧等自己人都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于梁满意的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唯有一次性给投靠宁王的人一个深刻的教训，才会有以儆效尤的效果。
考核官们的回答在他意料之内，毕竟人都是有趋利避害本能的，在“死道友”和“死贫道”之中二选一的话，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人还真不多……起码于梁没有见过。
所以当张硕之等人按捺不住情绪站起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被宣判了死刑……这就是于梁对宁王的报复！
当然，至于他这么蛮横的动作会带来怎样的麻烦，那是以后才考虑的事情，在此时此刻的考场上，他就是天。
“来人，把这些人都关押起来，将他们身上的举人度牒都给我收缴了。”，于梁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干脆做得更狠辣，朝着高柔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后者会意，一言不发的指挥捕快们动手。
举人度牒，是朝廷颁发给过了乡试的士子的一种身份凭证，在眼下这个大唐朝，有了这玩意，便能享受不少的士族特权，比如见官不跪，免除兵役和缴纳米粮等等，可以说，比士子本人的命根子都重要。
张硕之等人哪里肯将这玩意交出来，纷纷拼命的保护着，不过高柔这等专业人士一旦放开了手脚，收拾区区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们，那简直是小菜一碟。
现场哭喊声一片，卫曦梧等人都侧目不忍直视同行之间的惨状，唯有于梁像是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心思哼着小曲。
片刻功夫之后，上百个士子度牒就被整整齐齐的放在了于梁面前，而伴随着的，是张硕之等人像是死猪一般倒在地上**着……捕快们并没有手下留情，对于胆敢反抗者，一律拳脚伺候。
“烧了……”，于梁冷漠的看了看这些度牒，深吸一口气，淡定的挥了挥手。
很快的，这些度牒便被浇上了火油，那熊熊烈火没要到三分钟，便将之付诸一炬……只剩下片片飘飞的纸灰。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答题呗，友情提醒你们一下，还有不到小半个时辰就要收卷了哦？”，于梁轻松的站在考场中，朝着呆若木鸡的卫曦梧等人瞪了瞪眼睛，后者才如梦方醒，勉强压住紊乱的心神，再次奋笔疾书起来。
经过这重大的变革，再也没有任何不开眼的士子敢来试试于梁的手段，纷纷规规矩矩的坐在座位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挨到了春闱结束，随着鸣钟一响，卫曦梧等人颤颤巍巍的将试卷交上来，等待着于梁发话。
“咳咳，诸位，还愣着干什么，接下来的步骤，你们比我熟悉。”，于梁重重咳嗽一声，将失魂落魄的考核官们注意力吸引过来，这些人面面相觑几眼后，机械的按照程序将士子们的试卷密封好，并在扉页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以证明试卷是有效的。
到了这一步，春闱算是正式结束……剩下工作便是将试卷送到内宫中，供皇上审阅之后，便开始阅卷工作，那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
第374章 面圣对峙（）
“很好，你们可以离开了。”，于梁淡淡一笑，随手吩咐捕快们将大门打开，只是半响都没有人敢都动弹。
“呵呵，都在恭候我先走么？那我就不客气了……”，于梁见自己积威居然如此之盛，莞尔一笑，顶着众人复杂的目光，施施然将密封好的试卷交到了宫中来的太监手上，吩咐捕快护送他们回宫之后，哈哈大笑的离开。
行出门外数十步后，高柔见于梁并没有回大理寺，不由得上前低声道，“于大人，裴大人摆下了酒席还等着大人你呢。”
“我知道。”，于梁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着，“不过我可不想吃饭吃到一半被人打扰，所以还是先将屁股上的屎擦完……”
这粗俗的语言让高柔足足愣了两秒钟，然后才默不作声的跟上，他眼力很好，赫然发现于梁行进的方向，好像是往皇宫去的。
于梁走得并不算快，甚至没有从最近的道路走，像是逛街一般，来来回回的绕着路，高柔没有大意，带着弟兄仅仅跟随在他身后，不敢再问于梁是何用意。
“嗯，差不多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于梁算了算时间，这才开始加快了步伐，片刻后便到了皇宫外围，正好看见宫门大开，一行禁卫和太监鱼贯而出。
“行了，你们不用跟着我了，回去让尉迟子弟过来等着便是。”，于梁晒然笑了笑，朝着高柔挥挥手吩咐一句，随即径直迎上了宫中出来的那些人。
他出现得极为突然，为首那太监差点吓了一跳，勒马驻定时，瞧见是于梁本尊，脸上顿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于大人，杂家……”，他话音还未落，于梁便无所谓的耸耸肩，颔首道，“没问题，将我绑进去。”
这太监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说话，对方便猜到了自己要说什么……这于梁果然是个神人！
“既然如此，于大人，得罪了。”，好在他反应还算快，轻轻告罪一声便朗声朝着周围的禁卫道，“将于梁绑起来，带到圣上面前发落。”
很快的，被五花大绑的于梁便在宫中禁卫的押送下，来到了皇帝的御书房中。
当然，他并没有瞧见皇帝本尊……视线完全被一群哭红了眼的士子和其他默不作声的考核官们挡完了。
此处御书房并不大，挤了将近三十号人左右显得满满当当，哭喊声不绝于耳，吵得人心头无比烦躁。
于梁冷笑一声，昂首迈步而入，朗声道，“于梁参见陛下。”
他这一嗓子声音并不大，但是却立刻让那些情绪激动的士子和考核官们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仿佛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一样。
于梁非常淡定，甚至还带着一丝轻松的感觉……他早就猜到了这些考核官们肯定不会服气，绝对要挑唆士子来进宫到皇帝面前来闹腾，以求此次考试作废的结果作废。
否则没有考核官的帮助，单凭这些士子们，怕是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来。
“于梁，你给朕进来！”，随着屋子里传来一声断喝，震得屋子里所有人都耳朵发麻，从这声音便听得出来，皇帝的火气显然不小。
考核官们看于梁的表情都带上了幸灾乐涡的味道，似乎在等待着他如何收场。
于梁默不作声的走进来，一直挺直胸膛，哪怕被绑得结结实实都没有弯下腰杆……他必须表现得铁骨铮铮的样子，看上去也比较帅气不是？
“……于梁，你可知罪？”，御书房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坐在上首的皇帝发话，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这位人君并没有停顿多久，很快便说出了一句让考核官们非常满意的开头。
“陛下，臣何罪之有？”，于梁故作茫然，表现得无比委屈，“为何要绑着臣？”
他的双眼大胆的直视皇帝，隔着冠冕，也恰好瞧见对方一双凌厉的眼神看着自己，面沉如水，没带丝毫表情，换做其他大臣瞧见这架势，估计当场得吓得屁滚尿流，不过于梁心中，却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本来他的确有些担心对方有卸磨杀驴的意思，不过显然这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皇帝的怒火，怕是有一半不是自己引起，而是被这些士子们弄来的。
要知道，作为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可以表现出礼贤下士的一面，甚至亲自去田里帮老农挥挥锄头种种地都行，但前提是……他乐意！
而眼下士子们的行为却绝对超乎了这个尺度，较真而言，竟然像是逼宫一样……谁跟他们权力随意进入内宫中面圣的？！
虽然碍于名声，皇帝不好直接将这些人撵出去，而且还得表现得“解民倒悬”一些，但是可以想象，他的内心，一定相当的不爽。
几乎在一瞬间，于梁便找准了今日破局的突破口，嘴角微微一咧，环视周围道，“陛下，是他们状告臣么？臣有话要说！”
“秋后问斩”还得吃一顿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