啬夫记-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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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七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事情关键所在，讶然道，“难怪石虎首领最近往这边加派了人手收集情报，也是为了找寻这些人的动向么？”
妈的，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不告诉哥哥我，你这丫头不够意思！
于梁暗骂一声，飞快的瞪了辰七一眼，这丫头倒是敏锐得很，不悦的回瞪着他，“是首领不让我说的，我这是看你自己猜到的才说出来，好心没好报，哼！”
“行行，过去的事就不说了，石虎还跟你说了什么？”，于梁不想跟她扯皮，又急声问道。
“……首领没说什么，哦，对了，最近好像有不少弟兄外出公干。”，辰七犹豫片刻后，还是吐露一些风声，于梁眉毛一扬，冷笑道，“原来如此，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嘛。”
辰七顿时眼前一亮，做好洗耳恭听的样子，于梁也不再含糊，直接切入正题道，“我怀疑宁王这次出京城，秘密带走了大量死士，至于这些人的动机和去向，暂时不敢肯定。”
以那王爷的野心和权利，能干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想要凭空猜出他的意图，除非是神仙下凡还差不多。
他顿了顿，又细细解释道，“今日去宁王府一行，疑点很多，首先是那府上的护卫力量比我想象的少，而且从实力来看，也不如以前打过交道的那一批，这便说明，宁王将府上精锐力量调派了出去。”
“当然，这可以用跟他随行护卫安全的理由来搪塞过去，但是你不要忘了，他宁王又不是去打仗，只是在边军巡查那么一圈，没必要带那么多的人。”
“而且他走后，按道理讲府上也应该有亲眷管事，然而今天接待我们的是游德标，将这位首席智囊留在京城，未必没有掩人耳目的意思。”
“最后，也是最主要的，今日游德标对我们刻意忍让，我几次挑衅他，他都没有动气，像是生怕激化矛盾一样……以他的身份，没有理由怕我，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不想惹麻烦。”
“那么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见过宁王的人怕麻烦？起码我没见过，所以我可以肯定，一定是宁王在外面图谋什么大事，而不希望后院起火，弄出事来让他分心。”
“这也正好解释得通为何我在春闱上独断专行，宁王派系的人反弹力量却不如想象中强的缘故，甚至连张硕之被打入大牢，他们都没有丝毫营救的苗头。”
于梁一口气说了半天，听得辰七眼睛都瞪直了，嗔目结舌反问道，“你只不过在宁王府待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得出了这么多结论？”
“谁叫我思路敏捷呢……”，于梁臭屁的自夸一句，还未等辰七翻白眼，便苦笑着道，“不过我还真猜不到宁王的真实目的，希望那位王爷暗中动用了这么多的力量，不是针对我。”
若是在“死贫道”和“死道友”二选一的话，于梁闭着眼睛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辰七白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话，一行人重新回到大理寺，于梁径直来到后堂，屁股还没坐稳，柳青青便轻身而入，禀告道，“东家，外面有个人相见你，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你帮我接待了便是呗，反正跟你谈也一样。”，于梁打了个哈切，非常不负责任的踢皮球。
柳青青无语的撇撇嘴，又好气又好笑道，“东家，若我能接待，还用得着跟你汇报么？……那人执意要见你本人才肯说话。”
“这么执着？是什么人。”，于梁这才有些重视起来，最近来求他的人多如牛毛，弄得他都不厌其烦了，否则也不会让柳青青做主。
“看上去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气色容貌都像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不过人还算精明。”，柳青青思付片刻后便给出了答案，她也算是阅历丰富了，简单的察言观色断然不会出错。
“……好，我见见他，为了保险起见，让辰七和尉迟子弟都在暗中护卫着。”，于梁兴趣又多了几分，决定看看这不速之客是何方神圣。
第367章 意外的情报（）
柳青青领命而去，片刻后便领着一个合中身材的人走了进来，于梁迅速的在对方身上打量几眼，顿时多了几分惊讶。
柳青青判断的没错，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大富人家……穿着或许会骗人，不过模样和气质却做不得假。
这人约莫四十出头，鬓角头发已白，额头上皱纹清晰可见，身材偏瘦，皮肤黝黑，但气色又不像是寻常庄稼人，一双眼睛异常明亮，看上去胸有沟壑，并非碌碌之辈。
于梁还在打量他的时候，这人已经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草民见过于大人。”
“不用客气，我也不是什么大人，和你一样，都属于草民阶级。”，于梁立刻笑着纠正他的话头，他知道现在不是高高在上的时候。
“于大人快人快语，草民佩服。”，这中年人感受到了他的友善之意，感激的笑笑，态度越发恭敬。
于梁请他入座，两人吃了半碗热茶后，于梁才放下杯子淡淡问道，“我该如何称呼阁下？”
“草民姓唐，父母粗鄙，自小便只有小名，不提也罢，我半辈子在北面黄河上打渔为生，承蒙一干同行弟兄看得起，都称我为唐老大，在下便斗胆，请县学的先生给起了个正式名字，唤作唐河生。”，这人很快的报上了字号，虽然说的话很短，但是蕴含的信息量非常大，听得于梁眼前一亮。
“原来是唐老板，幸会幸会。”，于梁颔首笑笑，偏着头道，“我就说最近运气不错，这不，刚刚回来就遇到了好朋友。”
这唐河生微微一愣，随即大喜道，“愧不敢当，草民何德何能，能和大人你交朋友。”
“扯淡，谁说朋友还要分等级的？咱们投缘，自然就是朋友，若不投缘，你就是王公大臣，我也一样不鸟。”，于梁晒然笑着，语气中带着深意，这唐河生似有所悟的点点头，拱手道，“谢大人抬举，草民感激不尽。”
他见于梁比自己还要沉得住气，就是不问自己为何而来，这份定力着实让人佩服，当下不敢拖延，接过话头道，“于大人，草民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但说无妨。”，于梁知道戏肉来了，长安城是关东腹地，而这唐河生千里迢迢从黄河中游而来，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要说的事绝对不简单。
“回大人，草民和一干弟兄在黄河上以打渔为生，不过这买卖养家糊口不容易，所以仗着手上有些渔船，偶尔也呛行跑跑运输。”，唐河生话锋一转，低声道，“所以严格来说，草民和大人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于梁听得一愣，随即猛然醒悟，拍掌道，“是了，以前柳青青运送了一批粮食从水路去南岱乡，为了隐蔽没有用商船，而是委托信得过的熟人化整为零，看来那人找的运输队伍，就是你们喽？”
唐河生没想到他思维如此敏捷，顿时佩服的点头道，“没错，正是草民，从那时起，草民便知道于大人是个好说话的东家，所以这次才斗胆冒险而来。”
“……前些日子，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商船沿河北上，看样子是往边境去的。”，唐河生顿了顿，神色古怪的继续说道。
“哦？还有这么奇怪的商船？”，于梁眉头一皱，理解了对方话中的意思。要知道，大唐与突厥还没有通商，商船逆流而上，完全是赔本买卖，除非傻子才这么干。
“没错，出于好奇，我们弟兄还暗中跟随一阵子，发现这船上装载的，并不是什么货物，而是……人！”，唐河生眼神闪闪烁烁，突然爆出一记猛料，“看方向，好像正是朝着大人的南岱乡去的……”
于梁豁然一惊，站起身来，长久以来聚集在心中的疑问顿时迎刃而解……他终于知道宁王的杀招放在什么地方了。
很显然，对方府上少了那么多死士，就是被这些秘密商船运送往南岱乡，至于理由，那也充足得很……来自突厥人的使节队伍，此时正好在自己的地盘附近，若是有什么闪失的话，自己的南岱乡可以从地图上除名了。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于梁罕见的背上冒汗，宁王这招玩的漂亮，他麾下死士去袭击突厥的使节队伍，若成功的话，大唐和突厥立马会进入战争状态，他宁王顺势就能拿到边境的军权。
而且突厥人的队伍是在自己地盘上被杀的，到时候他再来一个祸水东引，称是南岱乡保护不利，到时候自己怕是百口莫辩，妥妥的承担来自大唐和突厥两方面的压力。
“唐老板，你这消息太重要了，我非常感谢。”，于梁回过神来，郑重的朝着唐河生重重颔首，不得不说，这哥们简直像是上天派给自己报信的。
“哪里的话，能帮到大人，是草民的荣幸。”，这唐河生赶紧谦逊的摇头，于梁晒然一笑，也不再客套，“唐老板，你于我有恩，这人情我记下了，我这人一向秉持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态度，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再客气就是见外了。”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唐河生也放开了包袱，点头道，“大人，草民的确有些要求……草民知道大人的南岱乡建设得如火如荼，日后前途难以想象，所以想带着弟兄从中捞些好处，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他说完之后生怕于梁不答应，神色颇为紧张，哪想到抬头看时，却是于梁一张和善的笑脸，心情顿时松了一大半。
“不就是赚钱嘛，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于梁异常大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描淡写的点点头。
看人说话是交际的必修课，眼前这唐河生明显是跑江湖出生，若客客套套的反而生分，因此于梁言语间便带上了三分江湖气，大对此人的胃口。
“于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唐河生只觉得对方问也不问自己要干什么便答应下来，这无疑是天大的面子，当下一颗心也活络了起来，主动出声道，“于大人，草民也并非白拿白要，只觉得可以帮着大人跑跑运输，赚点脚程钱。”
第368章 河运（）
说罢他便细细的解释了起来，“大人那南岱乡三面环山，从最近的县城走，要翻好几座大山才能到地方，路途遥远不说，还全是山路，走一次骡马都得损失不少。”
“但是水路便不一样了，从黄河逆流而上的话，虽然绕些远路，但安全性要好得多。”
唐河生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眼见于梁在思索着自己的提议，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咬牙道，“只不过往南岱乡走水路，河道太窄，大船进不去，光靠小船又不顶事……”
“……所以你想我开阔河道，方便你们跑运输？”，于梁晒然一笑，突然接过了他的话头。
唐河生顿时一惊，怔了半响才重重拜服道，“大人真料事如神也。”
于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中迅速盘算起来，不得不说，这唐河生的眼力不错，胃口同样也不错。
他能看到南岱乡交通蔽塞的缺点这并不算稀奇，但是敢于在自己面前毛遂自荐，那还是需要一点勇气的……正常人听到他手下只有几十艘小渔船，怕是只会觉得这人在空手套白狼而已。
“我们可以合作！”，当然，于梁不是“正常人”，所以他仅仅思考了不到一分钟，便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先别高兴，我话还没说完。”，见对方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于梁轻笑一声，挥手道，“目前我那地盘百废待兴，用银子的地方很多，所以就算我有那个心思，暂时没有能力扩宽河道。”
于梁给出的这个结论让唐河生有些失望，不过他也是颇有头脑的人，主动退让道，“那也不妨，可以先用小船跑，只是没那么方便而已。”
“没错，这也是我要给你说的第二个事。”，于梁点点头，晒然道，“你手下那几十艘渔船用来干干兼职还行，正儿八经的跑运输完全不够看，所以你要揽下帮我运输物资的活计，首先便要扩大你的队伍……当然，资金的事不用你发愁，我会以贷款的形式给你。”
于梁歪着头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我可以先给你两万两银子，你拿这笔钱去招人买船，甚至连随行护卫都整备齐，规格要不亚于官府押运粮草的警戒程度……至于还款，你大可不必着急，每年从运输的费用上扣便是。”
“两，两万两银子？”，唐河生吓得一哆嗦，对于梁财大气粗的认识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你别以为很多，事实上，要不是手头不宽裕，我还觉得给的不够。”，于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男人嘛，野心要大，胃口也要大，你怎么不知道你唐老板十年以后，会成为黄河流域上的最大的船头子？”
唐河生被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