啬夫记-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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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奚落，馥公主虽然蠢莽也听了出来，眼神中又闪过一丝深深的怨毒之色，只是随即偷眼看向了皇帝，立刻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道，“父皇，我真的没说过这话。”
呵呵，这蠢姑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于梁晒然笑笑，很乐意看见她一步步将自己作死。
皇帝面上的怒气更胜，他最恨被人欺骗，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女儿。
“于梁，你说馥儿谈及了与突厥人和谈的事，有什么证据么？”，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利芒，突然朝着于梁问道。
“有！我起码有两个证人……其中一个也是你的女儿。”，于梁意味深长的眨眨眼，笑道，“要不殿下召见一下她们？一问便知。”
皇帝看了看于梁，又看了看缩在地上微微颤抖的馥公主，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片刻后，蔚公主和辰七被传召了进来，蔚公主看着跪在地上的自家姐妹，先是惊了一下，这才急忙向皇帝请安。
“拜见父皇。”，蔚公主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于梁偷眼看了看皇帝的神情，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明显能感到皇帝脸上闪过一丝陌生感，看来对蔚公主的音容样貌都快忘光了……子女一多，那些不受**的自然不大放在心上。
第301章 好个心机婊（）
“平身。”，皇帝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一个父亲应该有的慈爱，并没有立刻提及正事，而是问了问蔚公主一些生活上的家常，蔚公主一一回答了，双方闲谈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
“……我且问你，今日去崇馆求学，馥儿有没有下课后将你留住，说起了与突厥和谈的事？”
皇帝话锋一转，点到正题上，蔚公主一凛，看了看于梁和馥公主，心中思量片刻后，用力点了点头。
“父皇，她在诬陷我！”，馥公主顿时大急，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抱着皇帝的腿哭诉着。
“放开！”，皇帝瞪了她一眼，喝道，“你身为皇家子弟，却撒泼打滚，这成何体统？！”
他这一声断喝已经带上了厌恶之意，馥公主吓得身子一缩，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皇帝并没有搭理她，继续转头问辰七道，“你是石虎的手下？”
辰七和石虎同时点头，皇帝目光一凛道，“那么你跟在于梁身边，应该了解整件事的始末，是否如他所说的那样？”
辰七刚要回答，皇帝又开口道，“兹体事大，想好了再说。”
“……回陛下，馥公主的确提及了与突厥人和谈的事，我亲耳听见，没有半分虚言。”，辰七深吸一口气，无比镇定的说着，石虎也同时半跪下，禀告道，“陛下，辰七这孩子我了解，她不会说假话。”
皇帝默认不语，事情到了这份上，他哪里还不知道谁在说谎，目光顿时低垂下来，深深的看着馥公主，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道，“馥儿，你可知道，父皇最讨厌说谎的孩子！”
馥公主被吓得浑身直发抖，身子不停的抽搐着，突然脖子一挺，白眼一翻，居然晕了过去。
一行人顿时错愕起来，随即纷纷准备救人，辰七隔得最近，又是影卫的职责所在，当仁不让的抢先一步，按了按馥公主的脖颈，沉声道，“被吓晕了，需要立刻找太医。”
皇帝立刻点头同意了，石虎便吩咐书房外面的影卫行动，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便将馥公主抬了出去。
“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皇帝重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紧紧按着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疼。
这是个好机会！于梁眼睛顿时一亮，朝着蔚公主偷偷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紧张的走上前去，柔声道，“父皇，就让我给你按摩一下。”
说罢便轻手轻脚的靠上去，双手在皇帝的肩膀上轻轻拿捏着，一副孝女的样子。
“嗯，辛苦你了。”，片刻后，皇帝的面部神色终于松弛下来，赞许的看了蔚公主一眼，后者顿时欣喜的笑笑，更加尽心揉捏着。
于梁看火候已到，这才轻咳一声，上前一步道，“陛下，这泄露消息的事，还查么？”
“查！必须得查清楚，无论是谁走漏了风声，朕都不会轻易饶恕！”，皇帝顿时一怒，大拍桌子道，“石虎，等馥儿醒了，你们负责，一定要将事情的真相搞清楚。”
此话一出，包括于梁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惊，这影卫是什么机构，交给它们，不是默许采用一些非常手段逼供么。
这老头子，对待自己的亲女儿还真够狠的……于梁在肚子里诽谤一句，并没有劝阻的意思，反正他对那馥公主印象也不咋地。
“……父皇，或许馥姐也只是道听途说的呢，馥姐和我也只是一时无心之话，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让馥姐蒙受屈辱，我于心何安？”
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声轻轻响起，于梁定睛一看，却是蔚公主双目含泪，重重的跪在了皇帝面前哀求着。
呃，不是，馥公主那么欺负她，她却帮人求情，这种**的圣母可不常见。
于梁正暗自好笑，猛然意识到不对，那蔚公主都敢大着胆子让辰七来求自己，这份心机胆略可比那蠢货馥公主强多了，她这么做，肯定不是帮人求情那么简单。
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蔚公主，于梁深吸一口气，有些回过味来……这姑娘哪里是帮人求情，分明是在撇清关系！
以她在内宫举目无亲的窘境，今日若是得罪了馥公主，怕是日后铁定要面临对方疯狂的报复，所以才以退为进向皇帝求情，那么就算馥公主日后找她扯皮，也有正当理由应对。
好一个心机婊，就是出身差了些，若是能有三公主那般煊赫身世，怕是又要出一个历史上太平公主似的人中豪杰。
于梁心中转了转，看皇帝颇为意动的样子，嘴角一动，心道你这小姑娘都会做人情，老子又何必乱开罪人不是？
“陛下，馥公主才受了惊吓，此时见她交给石虎，恐怕不太好。”，于梁晒然一笑，上前一步禀告道。
“……国事为重，没有查清楚这事之前，朕寝食难安。”，皇帝微微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
于梁见状，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当下拱手道，“其实，要查清楚是不是馥公主如何知道和谈的事，也不一定要问她本人。”
“哦？此话怎讲？”，皇帝顿时来了兴趣，他知道于梁心思活络，肯定有了定计。
“当时馥公主身边还跟着两个侍女，以她出入崇馆都将这些侍女带在身边的架势来看，应该都是她的心腹，那么或许可以从这些侍女嘴巴里问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也说不定。”
于梁淡淡解释着，瞥了一眼石虎道，“好像他们里面，有些专门审讯情报的专家。”
皇帝顿时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利芒，冲着石虎吩咐道，“就按于梁说的办，将那两个侍女交给你们处理……不惜一切手段让她们说真话。”
于梁满意的笑笑，这个不惜一切手段可是大有章，他相信影卫的人放开了手脚逼供，估计还没几个人能受得了，更不用说区区两个侍女而已。
“那么，臣就告辞了。”，于梁知趣的拱手道，皇帝疲惫的挥挥手，没有留他。
第302章 新弟子（）
“谢于大人今日帮我解了围。”，只是他刚刚跨出门槛时，背后又传来了一个柔柔的声音，居然是蔚公主遥遥福了一礼。
这姑娘，又想干什么？……于梁眼睛微眯，能感受到这心机深沉的公主不只是感谢那么简单，只是当下没时间多想，晒然笑笑便告辞而去。
影卫在前方带路，于梁漫不经心的走着，还在想着刚才的事，那蔚公主临行前的道谢让他有些头疼……跟这种皇家公主打交道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能避免最好。
倒是辰七没有掩饰身形，一直跟在他后面，心情大好，双颊上甚至带着红晕，感觉像是要升天了一般。
“喂，你干脆笑出声来好了。”，于梁白了她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辰七这才尴尬的收敛了表情，深吸一口气，凑上前轻声道，“蔚公主难得与皇上见个面，她高兴，我就高兴。”
“是，是，什么都不如你那小**重要……”，于梁哼哼一声，没有再纠缠这话题，压低声音道，“天色不早了，跟我回崇馆去。”
“还去？可是石虎大人哪里……”，辰七一惊，本能的反问，话还没说出口，于梁便摇摇头道，“石虎是个聪明人，他做事不用咱们操心，他那边有了结果后，会给我一份详细的情报的。”
今日由头是于梁引起的，他自然有资格得到答案，毕竟和谈的事，他可是主要的负责人。
辰七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护在于梁身边，两人重新上了马车，在影卫的掩护下悄悄离开了皇宫。
再回到崇馆时，已经是申时三刻，太阳将要落山，学习了一天的孩童在仆人的接引下，纷纷坐上马车离开，整个崇馆显得空荡荡的，除了打杂扫地的小厮外，并没有其他人影。
所以于梁也没有必要再掩饰身形，让辰七打发走一干守卫后，便大摇大摆的在馆中大道上闲庭信步的走着，慢腾腾的朝着一处别院走去。
他隔得老远便看到了上官羿……这孩子正在收拾孩童写废的宣纸，一张一张的折叠好。
于梁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的动作，并没有立刻上前打扰，不得不说，这孩子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老成。
他表现得非常谨小慎微，那小小的脊梁一直弓着，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深思熟虑一般再行动，看上起异常缓慢。
这种人很少出错，懂得如何在危险的环境中保护自己……于梁在心中暗自评价着，心道就算上官琳不管这个弟弟，怕是单凭这小子的心性，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就能混出头来。
而凑巧的是，在自己的计划中，恰好有那么一个环节可以让这小子来做，对他而言，就是天大的机会……前提是，他肯豁出去跟自己干的话。
一念至此，于梁终于放下了继续观察的心思，轻轻咳嗽一声，这不大的声音立刻让上官羿警觉起来，他缓缓望向了这边，瞧见是于梁时，目光中顿时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你好。”，上官羿沉默了一下，有些局促的打着招呼。
“你若是觉得叫我大人别扭，可以叫我师傅……反正你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弟子。”，于梁瞧出了他的心思，淡淡说道。
两人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自然谈不上什么交情，上官羿的陌生感他完全能够理解，怕是抛开他姐姐那一层关系，于梁也不会选中这小子来执行自己的计划。
“……师傅。”，上官羿小声喊道，他无疑是个懂事的小子，既然于梁给了个“合适”的称呼，他自然照做。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我不介意提拔你一把，你很快便会知道做我的弟子是多么幸福的事……为了证明我说得没错，今天晚上便给你一个见面礼。”，于梁打了个响指，意味深长的淡淡说道。
“今天……晚上？！”，上官羿神色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事一般，脸色微微一变，身躯居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于梁见他知晓自己要做什么，莞尔一笑，也不多话，耸肩道，“我会在此亲自看着你有没有尽心办事，事实上，我完全可以隐藏在暗处等待答案，之所以现在先见你一面，只不过看在你姐姐的份上，她抓住了一个机会，所以脱离了贱籍，而你的机会，就在今天晚上。”
说罢也不等上官羿再开口，咧嘴笑道，“话尽于此，好自为之。”
于梁撂下这句话后便带着辰七转身离开，整个驻留过程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惹得辰七一阵好奇，走远了才鼓起声问道，“你专门过来，就是为了跟那小子闲聊几句？”
“有什么不行么？”，于梁见怪不怪的看了她一眼，眨眼笑道，“既然能几句话便将意思表达清楚，那干嘛还要长篇大论的。”
“可，可是他真的明白了？”，辰七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暗道她在旁边一直听着都一头雾水，那上官羿真懂了么……
“他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是不用交代得太清楚的……”，于梁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压低声音道，“事实上，上一次我来的时候，他便已经下定决心了，我这次专门来看他，并不是要交代他做什么事，而是想看看他的决心是否还在。”
于梁晒然笑笑，耸肩道，“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而他也没有让我失望，这就够了。”
辰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闭嘴不言，两人齐齐停下脚步，举目观望，崇馆中那栋影卫专属的高楼，已经历历在目。
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