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铸皇明-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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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谬赞了,而今芸娘已是蒲柳之姿,不足以当天王一赞。”
玉天王没有再说什么,他轻轻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的身体精壮而肌肉虬结,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而他的上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痕箭伤,让人惊叹此人身经百战之余不由得怀疑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历战之躯,英雄之体,我圣教第一武士玉天王果然名不虚传!”母亲总是能挠到一个男人的最痒处,不论这个痒处是在身体上还是在心里。
果然,即使是玉天王这样的男人,语气里也不由得露出几丝得色:“本座自十八岁出道以来,未尝有一月没有苦战,未尝有一月不曾手刃圣教敌人,而今身上刀伤七十八处,箭伤五十九处,其余细微伤痕,不可胜数!”
这些伤痕就是这个男人的功勋章,哪怕你讨厌他,憎恨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夸赞一句“硬汉子!”
王蔷突然想到,昨日那个男人坚持了一刻钟,而这玉天王功夫这么好,想来能坚持更长时间吧?
玉天王说完这句话,似乎是觉得火候正好,突然面对母亲,挺直了身子,沉声发令道:“给我含着。”
语义明确,不容抗拒。
王蔷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伸出她那红得好像秋日最美的枫叶一般的舌头,轻轻卷住某样东西,然后轻轻地含住。
她发出松鼠啃松果一般细碎的声响,这声音淫。靡而隐晦,加上正好被玉天王铁塔一样的躯体挡住,让王蔷有了种种联想。
王蔷不喜欢这样。
王蔷右手开始抚摸自己腰间的匕首,那硬硬的、锋利的刀刃。
刀刃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依靠。
玉天王发出一声满意的哼哼声,这声音让王蔷想起村里的那头老猪,每次孩子们去给他挠痒,他就会发出类这似的哼哼声。
这很有趣,但是这种事情照例是没有王蔷的份的,因为她是“婊。子”的女儿。
“芸娘,我纵横江湖二十多年,遇见的女人也不计其数,这才知道这高手和一般人的区别在哪。”玉天王很满意地说道:“仅仅是这前戏滋味就无穷,要是等到那——”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一声惨叫打断了他的陈述。
那是一声极惨极惨的惨叫,好像从地狱的最底层发出,一路经行过十八层地狱的每一层,带着每一层的悲痛和痛苦,最后一起汇集到那个人的喉头,然后一齐迸发而出。
真的很痛,这个王蔷可以作证,因为她似乎看到某个圆柱状的东西被母亲咬了下来。
“天王,芸娘为您服务,满意否?”母亲的嘴边残留着斑斑的血迹,这血迹在母亲洁白的脸蛋上好像冬日里的红梅,凄美、娇艳。
“贱婢,婊。子!”玉天王突然出手,他蒲扇一般的巨手带着怒气和多年修炼的内力骤然击发,狠狠地打在母亲的小腹上。
“砰”的一声响,母亲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打飞出去,这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她撞开了拦路的椅子,狠狠地敲击在木屋的墙上。
玉天王瘫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活像一只受了重伤的狼。在遭受了那样的伤害之后,他还能含恨出手已经是意志坚强了,而他现在因为剧烈的痛苦在地上不住翻滚。
他的面色恐怖,剧烈弓起好像一只虾米,面部肌肉抖动得是如此用力,甚至已经开始痉挛。
“啊,你这婊。子,果然是,果然是喂不熟——”他的痛苦是如此剧烈,以至于他根本说不出整句的话。
王蔷推开门,看都没有看躺在地上翻来滚去的玉天王,她跑到母亲身边,跪在地上,看见这个昔日美丽好像仙女的女人此刻已经容光尽失,脆弱衰败得好像一束枯草,而她的眉头紧皱,显然是因为痛苦巨大而难以承受。王蔷想要伸出手去触摸她,但是却生怕加剧了他的痛苦,是以只能尴尬地将手悬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这剧变让王蔷不知该如何处理是好,她的精力全部用在专精杀戮上,却从来没有想过该如何处理这种景象。
母亲看着王蔷,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慈爱和眷恋,她颤抖着,呻吟着,勉强自己从喉头里面挤出一句完整的话:“蔷儿,娘对不住你了,对,对不起,别恨娘。”
王蔷正要说话,却听见背后屋门被狠狠撞开了,她立刻回头,看到徐彪和虎老匆匆破门而入。
他们都是走老了江湖的,眼见屋内的情形,立刻将发生的事情猜了个**不离十。虎老跑到玉天王身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黄色的药粉洒在天王的受伤处。这种药粉味道强烈,让人闻了直欲作呕,但是却效果很好,眼见天王伤处的鲜血就停止了奔涌,而玉天王之前一直在苦苦支撑,眼见援兵抵达,马上因为极度的痛苦已经陷入了昏迷。
徐彪不懂医术,却大步走过来对着母亲喝骂道:“芸娘,天王这些年对你不薄,你所衣所食,所住所用都是天王赏赐的,你不思回报也就罢了,竟然恩将仇报,简直是狼心狗肺!”
母亲撇了撇嘴,低着头,没有回答,而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也让她倒抽一口凉气,显然痛苦至极。
徐彪见到母亲根本不屑于理他,顿时怒气勃发,他正要说话,却见虎老已经处理完了玉天王的伤口。虎老走到徐彪身边,表情阴森,语气低沉:“只怕是老朽昨日道破了天机啊!”
母亲闻言,脸色大变,瞪着一双美目,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再也不复之前的不屑。
王蔷有些奇怪,天机?
何谓天机?
第四十五章 POV:王蔷 终已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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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突然用力推了王蔷一下,力气是如此的大,以至于王蔷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踉踉跄跄地斜斜倒向门口。这让她非常惊讶,一向娇娇怯怯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有力?
“快走,快走,蔷儿快走!”母亲大声呼喊,声音凄厉好像一只夜枭。而她说完这句话后就剧烈地咳嗽,显然是伤了肺部,她咳得是这样的用力,这样的痛苦,以至于王蔷甚至可以想象她把肺部咳出来的景象。
“想走?走得了吗?”虎老不动声色地拦住大门,大声说道:“徐彪,这个小婊。子就是徐贼的亲生女儿,就是那败坏我圣教的徐贼的唯一后代!”
王蔷被推得倒在地上,她没有立刻起来,因为这里的两个人都还有战斗力,她不愿意正面和他们战斗。而虎老的话让她瞳孔收缩,心中怒气积蓄。
又是徐贼,又是那个徐贼,为什么他们只说“徐贼”,却不说“徐贼”究竟是谁?
而这个行将就木的死老头叫她“婊。子”,她最讨厌的称呼。
她用右手轻轻摸着腰间的匕首,这匕首藏得非常好,隐藏在一片布料之中,只要她不掏出来,就不会有人发现。
徐彪大踏步地向她走来,他大声呵骂着,带着不屑和鄙夷,但是却没有任何防备。想来,这样一个又瘦又无力的小女孩,让他生不起任何防备之心吧。
即使她是“徐贼”这个好像很重要的人的女儿。
“老子一般是不杀女人的,但是你既然是徐贼的孽种,老子就说不得大开杀戒了!”徐彪的声音粗重而粗暴,他瓮声瓮气地说话,大踏步地朝着他走来。
“解决了她!”虎老也没有任何防备,似乎在他看来王蔷也只有身份比较特殊,是不可能给他们两人造成任何伤害的。
“蔷儿快走,快走!”母亲说完这句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咳嗽声音极重又极痛苦,任何人都能听出来这是一个垂死的人的声音。
王蔷作出一副畏惧和惊恐的样子,她好像被吓住了,根本爬不起来,只是跌坐在地上,慢慢地向后挪动,但是她后面就是墙啊,所以她很快就被墙挡住了,以至于她向后移动的努力全部落空,成了徒劳。
“哼,真不愿意杀这样的小女孩。”徐彪带着几分不满地朝虎老说道,他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朝着王蔷抓来,而徐彪的脸还是朝着虎老的,他不耐烦地抱怨道:“兄弟我好歹也是三山五湖有名的英雄,要是给人家知道我干这种事——”
他的话没有说完,当然,他也永远没有机会说了。徐彪眼看着虎老露出惊恐和不可置信的表情,而当他察觉不妙,开始转头时,却只见到一阵气流快速涌动,带着一丝陈腐的死亡气息,飞掠过他的面庞。
寒光一闪而过,美丽无比,又致命无比,这种景象不常出现,但是王蔷也只需要这一闪现的美丽。
一刀,只有一刀,而她杀人也从来只需要一刀。
多于一刀,就等于死亡。
一抹鲜红色的血液因为血压的作用从腔子里面奔涌而出,它们就像海潮一样快速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曲线,然后准确无比地喷射到虎老的脸上。
虎老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去擦。
又是一道寒光。
王蔷用虎老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走回母亲身边。
母亲看着她的杰作,面露微笑,似乎早有预料:“娘赌对了”她用尽力气伸出手,轻轻拉住王蔷的手,两双手相互交错,一双洁白如玉,是母亲的,一双枯黄而布满老茧,是王蔷的。
“你是好样的,你没有丢你父亲的脸”母亲一开始是微笑,接着却是轻轻抽泣,似乎要将她所有的恐惧和后怕用这种方式表达出去。
“娘,你快死了。”王蔷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用这样一种冷静而不带任何感情的态度去和垂死的母亲说话,她本以为自己会哭泣,会狂怒,会崩溃,但是她却发现自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悲哀和恐惧。
是她根本就没有悲哀,还是这悲哀太过深重,太过浓稠,以至于她根本不敢将悲哀的闸门放开,生怕这海潮一般的悲哀毁灭了自己?
王蔷不知道。
“是啊,娘快死了,好遗憾啊。”母亲的脸色竟然慢慢红润了起来,她的手逐渐恢复了力量,她用手捧住王蔷的脸蛋,用自己的额头抵住王蔷的额头,用自己的鼻尖轻轻压住王蔷的鼻尖,她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王蔷甚至感觉都一阵阵的剧痛。
但是王蔷喜欢这种痛苦,这种痛苦让她可以记住母亲的存在。
她甚至希望这种痛苦可以永远持续下去。
她一点都不怕痛,但是她害怕失去痛苦的后果。
母亲的脸色红润,神色灵动,甚至比她之前还要美丽,还要动人,活像从天上落到凡尘的仙子。但是王蔷知道,这种美丽就像昙花的开放,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然后马上就会凋零衰落,带着无尽的遗憾和美丽向奈何桥走去。
“你知道吗,娘好后悔,好后悔以前没能多和你说几句话,你看,你长到十四岁,我还不知到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还不知道你以后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母亲的眼睛里面满是哀愁和伤感,她似乎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娘对得起了他,给他留下了个后代,却对不起你,你愿意原谅娘吗?”
喜欢?嫁人?原谅?
这三个词汇似乎从来没有在王蔷的世界里面出现过,她只知道如何使用匕首,如何杀死一只狼,如何不被其他森林猎手发现,至于喜欢一个人,嫁给一个人或者原谅一个人,她没有任何认知。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吗?母亲因为喜欢了一个人而最后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后悔,这岂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王蔷承认,除了杀人和杀动物,她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而这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喜欢男人,我也不想嫁人。”王蔷用疑惑的声音说道:“这些东西——很重要吗?”
“这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哪怕时间很短,哪怕只有一瞬,只要你曾经喜欢过一个人,爱过一个人,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母亲轻轻闭上眼,似乎在回味某种极其珍贵的东西,这种表情王蔷见过,村里的大户在丈量自己的土地,检查自己的粮仓时也会做出这样的神情,但是他长得很丑,而且这种“幸福”的剧烈程度也根本无法相比。
“但是我不喜欢人。”王蔷说完这句话,似乎觉得母亲会失望,于是轻轻不上了一句:“但是我喜欢你,这算不算?”
王蔷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母亲的,但是这种喜欢似乎又和男女之间的喜欢并不一样,但是以她的经历和阅历,她实在分辨不了其中的区别。
母亲的神色因为她的这句补充而彻底明丽和灿烂:“蔷儿,你真的,真的喜欢娘吗?”
“我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王蔷看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