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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再铸皇明-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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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几乎没有离愁别绪和儿女情长,对于他们来说,杀人,就像吃饭,被杀,就像喝水,没有什么神秘可言,也没什么的道理可讲。

    既然如此,那小爷的大枪就是小爷的道理,小爷拿枪和你们讲道理!

    女真人狠狠扑了上来,他们手里刀剑并举,嘴里呼喝着,朝着高宠的战马砍了过来。

    射人先射马,他们不好砍中高宠,但是若是砍倒了高宠的战马,他们就能更轻松地对付高宠了。

    “马儿啊,马儿!今天就靠你了!”一人一马好像心有灵犀一般,高宠稍稍用大腿蹭了一下马儿,这是他和马儿的暗号。

    一人一马在日久天长的时间里已经形成了近乎是心有灵犀的交流方式,他们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响鼻就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老马识途,马能通灵。

    马儿在空中飞跃,他夭矫的身形好像一条飞翔在空中的巨龙,难怪有人说马如龙,这冲天而起的战马,可不就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

    高宠手中枪出如电,一击,戳中一个女真人的头盔。这一枪力气很大,而头盔也不过是棉甲,挡一挡轻箭还有可能,对付带着马力的大枪则是不可能,这一枪彻底穿透了头盔,狠狠戳在女真人的头盖骨上,随后高宠双手一振,生生从他头上扯下一块头骨下来!

    “该死,没有戳中喉咙!”高宠暗骂一声,他这一招还没有运用纯熟,所以偏了一点,而头盖骨是人体最硬的地方,很容易伤到枪头的枪刃!

    该死的女真人,你们的命还没有小爷的枪头值钱!

    他随后又是一枪,这左右手之间的倒换如同画家绘画,又好像书圣写字,行云流水,不带烟火气,又好像滴水落地,自然而然。

    这一枪总算戳中喉咙,带起一阵血泉,溅在马匹身后,湿了一片土地,成了来年春草的肥料。

    呼吸间,三人,全死。

    干净利落,如同切瓜砍菜。

    高宠停住马儿,转头看向父亲,带着少年特有的骄傲大声说:“爹,你看我杀得好不好!我杀了三个,只用了三枪!”

    “这飞马枪用的不够纯熟!”父亲已经走了过来,他脸上噙着笑意,嘴上却严厉无比:“平时让你好好练,到了战场上不出错,你看你,从来不听我的话!”

    高宠有些失望,他眼睛里闪动着气愤和不解。

    “不过,杀得还不错,是你爹的好儿子!”父亲咧嘴一笑,又补了一句:“就这么杀,这才是我高家男儿!”(。)

第一百五十三章 POV:高宠 一夜迷失(爆更进度32/35)() 
父亲突然醒了,他嘟囔了一句,打断了高宠的思绪:“宠儿,还没睡着?”

    “没。”高宠闷闷地回答,他不怨父亲打断他的思绪,毕竟他刚才回忆的乃是人生中最值得骄傲、最让他回味不已的日子,这回忆有若烧刀子烈酒,让他沉醉不已,若是再回忆下去,滋味就不那么好了。

    “想起你娘了?”父亲叹了口气,他没再说话,从矮榻上坐起,自顾自地叹息着。

    这个在战场上赫赫威风,横扫千军的雄壮男儿,此刻也露出了男人脆弱的一面,则一面没有让高宠看不起父亲,反倒让他觉得这才是一个真实的人,一个活生生、有血肉、有情感的人,而不是女真人那样的杀戮机器。

    高宠沉默着,他没有回答父亲的问话,娘在他的回忆中只出现了一幕,就是那和娘别离,赶赴战场的一幕,他不是不愿意回忆别的场景,只是那别的场景难免会让他痛苦不堪,相比较起来,这个十六岁的英雄少年更愿意回忆持枪杀敌的疆场故事。

    疆场之上有血却无泪,回忆娘却只流泪不流血。

    比起流泪,他更愿意流血。

    “宠儿,这不怨你,真的不怨你,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呢”父亲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他似乎流泪了,那大滴大滴的水珠从男儿的虎目流淌出来,好像一颗颗玉石。

    “爹”高宠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该安慰父亲吗?可是他从来不会安慰人,他只会拿着大枪杀人,只会带着少年们和女真人决一死战;他该指责父亲吗?可是就是这个人带着剩下的人一路逃到山东,用尽所有的力气让所有人多少能够填饱肚子,他又能说什么呢?

    或许,要恨,就很那杀良冒功的辽军,要恨,就恨这命运的不公吧!

    只是,将人生中的一切痛苦全部推脱到命运身上,或许能够让自己内心有着片刻的安宁,只是午夜梦回,回忆那曾经的前尘往事的时候,又真的能够面对自己的内心吗?

    当高宠想起自己惨死在辽军刀下的母亲,想起那猝不及防之下被大肆砍杀的少年们,想起父亲拖着自己一路南下的情景,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如何面对那些逝者的灵魂呢?

    这苍茫人世,这红尘苦海,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呢?

    他们打败了后金军,杀败了女真人,却遭到同是大明子民的辽军的袭击,他们被看作是冒领战功的好靶子,他们的战马、兵器也都成了辽军的战利品,成了他们“浴血奋战”的赫赫战功!

    他们没有想到要防备,谁能想像,同是大明子民、同是皇帝赤子的一群人,竟然会为了区区战功和财物痛下杀手呢!

    欧阳平熬过了女真人,熬过了伤口发烧,熬过了饥饿,他跟着自己打败了女真人,却惨死在辽军刀下;怕黑的邹兵从胜利之后有了信心,再也不怕黑,但是却再也没能在睡着之后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体弱多病的臧成没有被病魔打败,没有被后金人的铁骨朵打败,却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这些敢于和后金人正面作战,这些敢于和辽军畏惧如虎的少年,就这么,可怜而没有价值地,死在了辽军的刀下。

    辽军,辽军,辽军!

    “啊——”高宠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发出沉沉的哀嚎,这哀嚎太可怕了——这简直不是人能够发出来的声音,这声音好像从九幽地狱里面散发出来一般,带着无限的绝望,无限的哀伤,无限的追悔,这声音让所有人听了之后都会质疑生命的意义——假如生命就是一场注定要毁灭的结局,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生命,生命,你究竟有什么意义!

    “宠儿,宠儿!”凶猛却忠厚的父亲不愿意打扰别人的睡眠,他用手扶住高宠,用力按揉着高宠的太阳穴,这样做可以使人感觉些微的安静,只是高宠的绝望却不是来自于身体,这绝望根植于他的过去,他的失落,他的命运之中,他因为过去而绝望,又因为过去的不可改变而越发绝望,这种痛苦又怎么能因为区区的按揉而得到缓解呢!

    痛至极点,哪怕是医道圣手也不可疗治,唯有时间,唯有时间可以将这伤口稍稍抚慰,但是这痛苦仍旧会潜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永远不能根除。

    这痛苦将随着他一道死亡,共同和这天地在末劫中化作劫灰,但是在这之前,痛苦将好像最忠诚的老狗一样伴随着他,和他一道,在这个滚滚红尘中彻底痛苦!

    或许,只有死,只有死后,才能够真正获得那永恒的安息吧。

    高宠喃喃自语。

    “宠儿!”父亲的声音稍稍加重了,他缓慢而又坚定地说:“宠儿,看着我,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我的错?”高宠喃喃自语,他慢慢重复着,“这不是我的错,这不是我的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是的,这不是我的错,连爹都不知道他们要动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他安静了下来,这让父亲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高宠随即又高声呼喊起来:“不,这就是我的错,这就是我的错!若是我那一夜睡得不那么死,我就能提前发现那群混蛋来袭;若是我提前猜到他们的打算,而他们的打算事后看又是那么的明显,那么的愚蠢,我怎么可能不会发现!若是我学到了爹十成十的本事,若是我有着项霸王的本事,若是我能像李元霸那样用八百斤的擂鼓瓮金锤,这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他大喊着,嘶吼着,也不管自己惊起了多少夜眠的旅人,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惊世骇俗,他愤怒地在地上打着滚,在地上蹦跳着,翻滚着,他巨大的力量让他好像一头蛮牛一样在地上横冲直撞,矮榻被他掀翻,油灯被他打碎,溺桶被他踢飞,流出一地的秽物,而他丝毫不觉得肮脏,反而越发兴奋!

    他霍然站了起来,大声吼叫:“是的,是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若是我,若是我能够武功天下无敌,就一定能杀光这群败类!都是我的错,我要杀回辽东去,杀回辽东去,杀回辽东去!”他睁着眼,从行李袋中抽出了长枪,这丈四长短,带有铁头,儿臂粗细,杀人如杀鸡,砍人如砍狗,杀了十几个女真人的大枪!

    “我要杀回辽东去,先杀辽军,后杀女真人,杀,杀,杀!”

    他双手持枪,在斗室内狂乱地挥舞着,虽然这房间小到仅仅容纳两个人居住,虽然这房间内一点人工光线都没有,仅有的一点月光也不足以照明,但是他却神奇地避开了父亲和墙壁,哪怕是在狂乱中,他也保持着超人的枪术和武功,这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点。

    手中一条枪,胸中一股气,小爷高宠,要杀遍天下狼心狗肺!

    他狂吼,他愤怒,他嘶吼,他要毁灭这没有人性的一切!

    “啪!”他的脸上挨了狠狠一巴掌,这一巴掌是如此的狠,一下子将他的脸抽得红肿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牙都有一些晃动。

    这肯定是父亲抽的,普天之下只有父亲才能有这么样的力气!

    高宠一愣,随即将枪丢在地上,狠狠地哭了起来。

    他哭泣很有特点,男儿流血不流泪,他不流泪,只是干嚎,这声音还特别大,震得墙壁簌簌作响,不知帮客栈主人震下来多少墙灰。

    他哭了不知道多久,但是父亲一直耐心地陪着他,坐在门口挡着前来责骂的客人,因为知道这个房间里住着一对辽东来的、杀过女真人的父子,所以客人们都不大敢来责问,偶尔来的也被父亲劝走了。叶虎儿他们也来了,但是父亲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也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口劝了几句就又回去了。

    他渐渐地停止了哭泣,这一是因为只嚎不哭其实是很累人的一件事情,二是他不愿意再吵醒客栈的客人。

    父亲看到他不再哭了,借来了一盏油灯和一些水,点亮了灯,关上了门,又坐在他的身边。

    父亲的面容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非常清楚,但是令高宠惊讶的是,父亲竟然一点都看不出生气的样子来。

    “爹”高宠有些不好意思地嗫喏着,他刚才闹了那么大的一通,眼下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

    “喝点水吧。”父亲慈爱地看着他,递给他一碗水。

    高宠把水一口气喝掉了,然后把碗还给父亲,低着头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不欠任何人的。”父亲摸了摸他的头,父亲的大手上布满老茧,但是这手却很温柔,充满了父亲的味道。这手虽然只是一只手,却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一样,让他感到可以依靠。

    是的,只要有父亲在,我就永远不会迷失。(。)

第一百五十三章 POV:高宠 父子对话(上)(爆更进度33/35)() 
高宠看着父亲,突然轻轻地问:“爹,我们该往哪里去?”

    我该往哪里去!这个问题高宠究竟是在问人间的去处,又还是在问人生的去处?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论是在人间抑或是在人生,都已经深深地迷路了。

    他曾经觉得可以凭手中一杆大枪、胸中一点忠义、胯下一匹骏马,保驾护国,在这个世道闯出一片事业来,他曾经觉得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困难,或许有艰险,或许有小人,但是自己终究可以取得最终的成功。在这期间或许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自己终究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却深深地疑惑了。

    他觉得有志者事竟成,可是假如这个世道根本不给他一个做事的平台,他觉得自己乃是大明子民,有义务为这个国家披肝沥胆,可是这个国家的军人,本应该守护百姓的军队却向着自己守护的人挥舞起了军刀,自己又该往何处去寻?

    当人生失去了方向,只怕不论往左还是往右,统统都是死路一条。

    父亲将油灯拿了过来,这昏暗的灯光根本不足以照亮这狭小的空间,但是仅有的一点光明却给高宠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感。

    或许,光明本身就有着这样一种魅力吧。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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