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之大唐-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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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四海居查看黑油的,听岳老汉说你回家了,所以来看看。”赵无敌柔声道。
沫儿看见他手中的香烛,眼圈儿一红,眼中立刻升起了一片氤氲水汽,蹲身福了一福,哽咽道:“奴谢过郎君了!”
别说他们俩还没有成亲,就算是正式做了夫妻,赵无敌既然是来拜祭沫儿父母的,这就不是闺房中的事情,沫儿自然要按照礼制拜谢。
沫儿把赵无敌让进了屋子里,靠墙一张矮榻,铺盖叠放整齐,用一大块帛布盖住,用来防止灰尘。
一张几案也是靠墙摆着,上面是两个瓦罐,擦拭得很干净,用白布包住了口部,不用说这就是沫儿爹娘的骨灰。
几案上面点着两根蜡烛,还有几支香插在一个装着糜子的瓦钵中,香烟袅袅升起,快到达屋顶的时候渐渐消散,唯余一股子淡香。
赵无敌将带来的香烛全都点燃,摆放在几案上面,然后,跪在地上对着两个瓦罐规规矩矩磕了几个头,沫儿也随之跪在一边相陪。
他磕完了头,又深深一揖,恭声道:“丈人,丈母,小子无缘得见二老,深以为憾!
今,小子赵无敌叩拜二老,向二老求娶沫儿,小子赵无敌要娶沫儿为妻。
今在二老面前立下誓言,天地为证,我赵无敌今生今世不负沫儿,若违此言,天地共弃之!”
“不要,郎君沫儿相信郎君。”沫儿伸出小手捂住赵无敌的嘴,不想让他发出毒誓。
人,无信不立,誓言可不是随随便便发的。别人相不相信老天爷的存在,赵无敌不知道,但他相信。
两世为人这样离奇而又诡异的事情,都能让他给碰到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赵无敌拉着沫儿的小手,柔声道:“沫儿,今天这样的求婚有点仓促,也很简陋,等回到扬州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沫儿眼圈泛红,两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哽咽着道:“只要能和郎君在一起,人家就已经心满意足。”
赵无敌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又对着沫儿父母的骨灰罐子作了一揖,道:“丈人,丈母,还请您二老在天之灵保佑我们,他年等沫儿有了孩子,我们会让一子过继到朱家,记在丈人的名下,继承丈人的香火,让二老四时八节香火不断,血食不绝。”
第112章 大手牵小手()
沫儿懵了。
她对自己的耳朵表示怀疑,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如梦似幻,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偏着小脑袋,呆呆地看着赵无敌,点漆似的眸子中全都是疑惑,期待着郎君能再说一遍。
赵无敌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石破天惊,沫儿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很正常,不过,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过继一个儿子给丈人家延续香火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儿子改姓朱,他就不是我儿子了?父子之间的血脉联系,岂是一个姓就能割断的。
“郎君,这怎么可以?你也是家中的独子”这次沫儿听清楚了,不过,却又把她给吓坏了。
一双弯月似的眼睛变成了圆月,鼻翼不停抽动,小巧的嘴巴里不断吐出“不可以”,却被赵无敌粗暴地捂住,并且“凶巴巴”地嚷嚷:“为什么不可以?丈人丈母把一个这么好的女儿给了我,我还给他们一个孙儿继承香火,我觉得还是我赚大了!
娘子,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你家夫君,如果你要感激你家夫君,以后你多生几个儿子不就行了。”
“呜呜郎君,你对沫儿太好了,你会把沫儿给宠坏的”沫儿把小脑袋伏在赵无敌的胳膊上,呜呜哭泣,眼泪中有伤感,有感激,有惊喜,也有慰藉。
天地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沫儿时断时续的呜咽声,以及他们的心跳声。
烛光摇曳,烛油断断续续地滴淌,一滴滴、斑驳如泪。
香烟袅袅,笔直地升起,在屋顶下渐渐散开,那一蓬烟雾慢慢的幻化如同人的脸,凝视着他们。
赵无敌怀疑那是不是沫儿的父母,听到了女儿的呼唤,于时空的缝隙中浮现,来看一眼女儿,还有他这个准女婿。
二老虽然已亡故多年,不过就是隔着一个时空,阴阳相隔无非就是一种形质的区别,血脉的牵引让他们还记得回家的路,时不时还能看一眼尘世中的牵挂。
他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这里是沫儿出生的地方,虽然简陋和寒酸,但却留下了沫儿最美好的回忆,以及她父母的痕迹。
他心中暗暗叹息,这一切即将湮灭在火中,什么也留不下。
时间如那窗缝间的阳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溜走,香火已燃尽,烟雾也已消散,就连那几根蜡烛都灭掉了,唯有泪痕几许。
沫儿倚在赵无敌的怀里,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声,这一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依相守,忘记了世间的流逝,人生的辛酸。
赵无敌把沫儿扶起来,柔声道:“沫儿,我们把二老带回营房,你再看看还要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起带走,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沫儿眉毛一挑,奇道:“郎君为什么这么说?我虽住在营房里,却不受军中约束,回来很方便的。”
赵无敌扶着沫儿的手臂,凝视着她弯月般的眼睛,沉声道:“沫儿,你听我说,五天后突厥默啜大可汗将带领十万铁骑攻打朔方城。
朔方城保不住了,大将军已经决定自明日起分批撤退,你跟着魏司马第一批走。
答应我,沫儿,一定要多听魏司马的话,不要任性,照顾好自己。”
“哦,郎君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郎君什么时候撤离?”这是军中大事,沫儿只是一个小娘子,她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赵无敌心中一阵挣扎,但还是选择了没有说出真相,有时候谎言并非都是恶意的欺骗,反而是一种善意的保护。
“沫儿,我随骑兵最后撤退,不要担心,你家夫君可是武艺高强,不说是万人敌,做个千人敌、百人敌还是差不多的。更何况,我还有青玉奴陪伴,只要我想走,天下间还有谁能追上。”赵无敌故作轻松地说道。
沫儿虽然对郎君不和她一起走,有点不开心,不过,郎君是军人,还是朔方城中最了不起的少年英雄,自然要担负更多的责任。
在这种时候,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可不能给郎君添乱。
赵无敌又叮嘱了一番,然后,又把岳老汉给的取钱凭证塞到了沫儿手里。
万一他真有什么不测,沫儿身边有些钱财也就多一份保障。不是他不相信秦怀玉的诺言,只是,到了那个时候秦怀玉恐怕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他用榻上铺着的布帛将装有二老骨灰的瓦罐包起来,背在身上,然后牵着沫儿的手走出了屋子。
沫儿在院中回首,眼中噙着泪,看着她的家,她出生的地方,想把这一切都烙印在心中。
过了好久,沫儿仰着小脸,闭着眼睛,却有两颗大滴的泪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滑动、滚落。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展颜一笑,道:“郎君,我们走吧!”
东南坊的道路上,一个少年,一个小娘子,两人执手走在夕阳下,夕阳如金,泼洒在他们的身上,在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
夕阳西下,薄暮升起,西边的远天还残留着几抹红霞。
朔方城中的运兵道两侧以及各地的营房区、伤兵营等,全都燃起了灯火,红艳艳的火焰,滚滚的黑烟,迎来了这个举城欢庆的夜晚。
黑油燃烧散发的烟味,还有浓郁的肉香,全都随风弥漫、扑鼻而来,让人在鼻子发痒的同时又食指大动,口中生津。
赵无敌牵着沫儿的手,两人走进了大将军行在,朝后院的营房走去,秦大山溜了过来,看着两人的模样,还有赵无敌背着的包裹,咧嘴问道:“你们俩这是唱的哪一出?莫不是要学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
沫儿脸红了,就连修长的脖子都红红一片,低下了螓首,一把甩开了赵无敌的手。
赵无敌却又把她的小手抓住,扭头对秦大山正色说道:“我们刚刚拜祭了二老,二老已经同意把沫儿许配给我,不信,你可以问二老。”
他用另一只手指指背后的包裹,示意秦大山去问。嘿嘿,我和沫儿可是通过了父母之命,天地为媒,名正言顺的夫妻,不就是牵个手吗?怕个逑!
第113章 山道中的溃兵()
秦大山一摸脑袋,“啪”,打了自己一耳光,然后,冲着二老的骨灰罐子一揖到地,道:“小子出言无状,还请二位见谅!”
秦大山恨自己太过孟浪,虽然他的年纪比沫儿爹娘小不了多少,但是死者为大,哪怕是你年纪比死者还要大,也不能冒犯英灵。
因此,秦大山才规规矩矩地施礼请罪,随后,他又对赵无敌道:“大将军今晚要在节帐宴请军中诸将,让你也参加,时间也差不多了,把二老送回去就来吧!”
赵无敌迟疑片刻,摇摇头道:“谢过大将军的厚爱,只是,请秦队正回禀大将军,今晚,我想陪着沫儿。”
“这不好吧!”秦大山道。
“就这样回禀大将军,我想大将军会明白的。”赵无敌笑笑,朝秦大山挥挥手,牵着沫儿朝营房走去。
“郎君,不要这样子”沫儿低声咕哝,却被赵无敌打断:“沫儿,今晚,就我们两个人,对了,还有二老,我们一家子说说心里话。今晚,赵无敌只属于沫儿。”
“疯了,疯了”秦大山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摇晃着大脑袋,走进节帐将赵无敌话回禀了大将军。
秦怀玉没有如秦大山所猜测的那样发怒,而是一脸的忧伤和不忍,好半晌方才挥挥手,道:“知道了。”
秦大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闭上,转身出了节帐,靠在门外的墙壁上面发呆。
是日,博望县,地处云州和代州交界处,属代州治下,掩映在群山之间,四野茫茫一片。
博望是个小县,不到两年前还是博望镇,是归元元年新近成立的下县,以博望镇为县治,并将周边群山之中的零散村落划来过来。
博望县虽小,人口不过万余,但它的地理位置却异常险要,卡在云、代之间的一条主要山道上,应该算是“兵家必争之地”。
不过,博望并非边城,前面还有整个云州作为屏障,在朝廷看来,突厥人是不可能威胁到这里,因此,并没有在这里驻军。
今日,一股骑兵总有数百人之多,自云州方向而来,一头闯进云代山道之中,马踏大地,隆隆蹄声滚滚而过,打破了山谷中的宁静,惊得两侧峭壁上的积雪都纷纷滑落。
这股骑兵衣甲褴褛,灰头灰脸,身上还有大片的血污,手中的长槊和横刀上面也沾满干涸的血迹。
人和马都很疲惫,大口地喷着白气,甚至,还有战马身上带着伤,卷起都伤口处血污都已冻结,隐隐泛黑。
这股骑兵没有打旗号,不过,从衣甲和武器上显示,他们是唐军,并非突厥人冒充的。
实际上,他们都是云州大都督武懿宗的部下,在被突厥大军围剿的时候突围出来的残兵败将。
当时大约有两千骑逃脱出来,不过,他们并非是朝一个方向逃窜,大多星散,而且,还有一些伤势较重的,最终没有熬过去。
这数百骑兵是在接近代州的时候渐渐聚拢的,一共五百多人,由于军中将校都聚拢在武懿宗身边,差不多被突厥人一网打尽。
这五百多骑兵里军职最高的只是一位旅帅,一个满脸虬髯的中年大汉刘刚,当仁不让地成了这群骑兵的头,带着他们逃进了通往代州的山道。
来到一处略微宽阔的谷地,人和马俱都疲惫不堪,而且,他们已经一口气进入山道五六十里,旅帅刘刚勒住战马,示意在此休整一番。
所有人都下了战马,从怀里掏出水袋喝了一口,又从战马背上的布袋子中摸出一把豆子,凑到战马的嘴边,让战马享用,还将水袋子给战马喂水。
他们在云州集结的时候是准备出战的,因为是防御的一方,有云州城作为依托,并没有携带丝毫食物和水。
谁料到出城以后直接被武懿宗带着跑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突厥人打得落花流水,好不容易才逃出一条小命,却面临着饿肚子的局面。
不过,这自然难不倒他们,活人怎么会被尿憋死?他们是溃兵,所谓溃兵之祸猛如匪,所过之处的村庄倒了大霉,连吃带喝再加上抢,把乡民祸害不轻。
好在他们还算是有点人性,记得自己是唐军将士,而眼前的也是唐人,才没有动刀子杀人,只不过是打断了几条腿,几十多根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