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之大唐-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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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桂脸皮紫涨,气吁吁地喝道:“胡说八道!气煞我也!娘子,你我夫妻相濡以沫,齐眉举案,难道在你心里某就是那种人吗?”
“这郎君倒不是,可你干嘛摆出一副死人脸?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哪怕是死了也落个明白鬼。”冯夫人道。
“哎大祸临头了!”冯桂未曾开口,先长叹一声,继而道:“是这样的,你那好女婿今夜杀了人了”
冯桂长吁短叹,将今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描述赵无敌得罪三武、废了番人和怒杀武厚行,至于喝花酒之类的,那是打死都不能说的。
冯夫人初听女婿杀了人,倒也没觉得什么了不得。他女婿可是安国县公,女帝钦封的大将军,而哪一个大将军不是杀人无数、血染征袍?没杀过人的大将军,算个屁的大将军。
可渐渐地觉得不对味了,因为她听到了死者是武氏族人,还是一个郡公,除此以外,女婿还得罪了一个国公和一个郡王以及他们的老爹,当朝权势滔天的魏王武承嗣和梁王武三思。
这可怎么是好?冯夫人也不由得暗自埋怨,女婿啊女婿,你也太能折腾了!你今夜这么一闹,可让我闺女怎么办?
眼见着还有十多天就要成亲了,而武厚行一事哪怕是武氏子弟今夜派人走驿道八百里加急将消息送回神都,然后由女帝定夺,再颁旨,最快没有一个月也传不到扬州。那么,闺女这亲事还要不要操办?
冯夫人心里是一团乱麻,堵得太难受,怔怔地看着月娥,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月娥连忙将小脸一绷,决然道:“阿娘,您可别打我的主意。女儿的心是郎君的,人也是郎君的,您要是想悔婚,那就当没生过女儿。女儿立马抹了脖子,死就要做老赵家的鬼魂。”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冯桂气得直哆嗦,花白胡须在风中凌乱,指着月娥喝道:“为父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君子重然诺,何况是儿女的亲事?漫说如今只是猜测,哪怕是他赵无敌被陛下定罪,牵连到为父头上,为父也不会后悔的。只不过,苦了你们娘俩了,哎”
冯桂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按照大周律,凡大谋逆者,将祸及九族,无一幸免。
九族者,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九族之内,成年男丁一律斩绝,妻女充为官奴婢,未成年男子或入宫为内侍,或流放岭南烟瘴之地。
赵无敌父祖已亡故,别无叔伯兄弟,父三族空无一人,想牵连都找不到对象。而常山赵氏与他这一支已分开百年之久,无法硬扯进去,而且,以常山赵氏这个庞然大物,也没人敢牵扯。
而他母亲是个孤女,自幼被老道捡来,不知家乡何处,哪里来的族人?
若是以女帝所言,赵无敌的母三族倒是有不少人丁,可女帝自身就在那母三族以内,岂能睁着眼睛往里跳?
没了父三族、母三族,就只剩下妻三族。而窈娘是大妇,妻三族自然落到她头上,可她和赵无敌差不多,娘家已寻不到半个人了,哪里有人头给女帝杀?
不过,在沫儿和月娥身上却存在变数,按照大周律,若是沫儿和月娥老老实实地做妾室,那么即便是赵无敌犯了多大的罪,也牵扯不到妾室的娘家。
因为妾室并非是嫁,而是买卖,花钱买的,和其娘家是一种交易,自然不需要负责任。
可如今沫儿和月娥分别被明旨封为四品和五品诰命夫人,同妾室就有了区别,但大周律规定了士族只能有一个正妻,那么二女到底是算妻还是妾,就看女帝的高兴了!
月娥到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她并不怕死,可牵连到父母却是她所不愿的。
她扑通一下跪倒尘埃,满脸泪水横流,期期艾艾地哭道:“阿爷,阿娘,都是女儿不好,让你们受到牵连阿爷,您将女儿逐出家门吧!”
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阿爷将她逐出家门。这样一来,她就成了月娥,而不是冯月娥,同老冯家就没有了关系,女帝的怒火也就撒不到冯家的头上。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冯桂一巴掌掴在月娥娇嫩的俏脸上,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指着月娥怒喝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二者不可兼得,舍身而取义也!
你个不孝女,竟要老父做那不义之事!”
冯桂对月娥疼爱万分,自小到大,不曾动过一个手指头,就连厉声呵斥都没有,而今竟用力掴了一巴掌,白皙的脸颊都肿了,露出清晰的指印,可见他是真的生气了!
常言道:“书生意气”,因意而动气,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头。
第642章 舍生取义()
冯桂是士子,虽出身寒门,但却饱读诗书,为人最是讲究忠孝礼义。
士子对气节看得最重,头可断、血可流,气节不能丢。只要心中有浩然正气在,哪怕是面对高举的屠刀,亦面不改色,大笑而终。
远的不说,就说十多年前的上官仪就是如此,一家子呼啦啦数十上百口被带到西市,面对着刽子手雪亮的长刀,该饮酒饮酒,该大笑大笑,没了正准备吟诵一首短头诗流传千古,却被刽子手提前下刀子打断了。
对于冯桂来说,嫁女一事几经波折,到头来却摊上了这么一摊烂事,可他却不后悔,没有怨天尤人,只怪自家命不好。
死,有什么了不起,一刀落下,也不过是走完了人间的路,踏上奈何桥,顺着黄泉路进入另一个世界而已。
而真要如月娥所说,公然将她给赶出家门,断绝了父女关系,那么他将永远活在世人的鄙视中,终日被口水淹没、被戳脊梁骨,那种滋味还不如死了。
打在儿身,疼在爹娘心中。
冯桂发完火,看到月娥那肿起的半边脸颊,一片紫色的肌肤中清晰地显露出五道指印,心中疼如刀绞。
冯夫人虽不惧丈夫,平日里对冯桂吆来喝去,可那不过是表象,是夫妻间的乐趣。一旦冯桂发怒,立马就变成低眉顺眼的小媳妇,不敢出声,也挨着月娥跪下,低着头,一起受训。
冯桂长叹一声,一甩大袖自去里屋休息。这是给冯夫人的暗示,他心疼闺女,但却抹不下老脸,只好躲起,好让老婆子给闺女疗伤。
“我的儿,这么肿成了这样?”冯夫人捧着月娥的脸,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心疼得不行,不住地嘟囔:“这可如何是好?万一留下了疤痕哎,老东西也忒狠了,竟然对自己闺女下这样的重手”
“阿娘,您不要埋怨阿爷,都是女儿的错,不该说出那绝情的话。”月娥强忍钻心的疼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着母亲。
就在此时,一直在外面守门的花三娘进来了,本是有事情禀报,可抬眼看见月娥的脸,不由得惊叫道:“小娘子,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月娥连忙用袖子遮住,撒了一个谎。
花三娘心里直嘀咕:“小娘子,你这慌撒的也太蹩脚了!还自己碰的?你得是碰到哪里才能伤成这样?还有五根清晰的指印,骗鬼都骗不到。”
她从月娥跪在地上的模样,以及屋子里没有见到阿郎的身影,已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由。
可这一猜,她是越发的奇怪了!阿郎对小娘子可是极为宠溺,就差将天上的月儿给她摘下来,而今却对小娘子下这般重手,太不可思议了!
“三娘,你急急慌慌进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冯夫人问道。
“哦,夫人,还真有要紧事情。”华三娘方才想起她进来的目的,道:“夫人,是咱家姑爷回来了,刚见过秦夫人就来给您二位请安来了。要说咱家这位姑爷可真是个急性子,月儿都挂上中天了,还要来看小娘子,就不能等到明日天亮”
花三娘嘀嘀咕咕,说个没完没了,可听在月娥耳中,却不啻于天雷滚滚,催人心魄。
赵无敌能深夜来看她,这份真情自是极好的,可问题是她如今这副模样,可怎么见人?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试问人世间哪一个女子不是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示在心上人面前?
昔日,汉武最宠爱的女人李娃,因病而憔悴不堪,在汉武来看望时以被蒙面,至死都不让汉武看最后一面。
李娃非绝情,而是不想让汉武看到她憔悴的模样,而要他记住她最美丽的时刻。
“阿娘,怎么办?快拦住他”月娥急得团团转,要母亲拦住赵无敌,可又觉得不妥,装病吧,太不吉利,可把她给难住了!
“丈人,丈母,小婿深夜来访,还请恕罪咦,月娥你的脸”赵无敌左等右等不见花三娘回话,想想也不是外人,便抬脚走了进来,可突然看到了月娥红肿的脸颊,一时之间把他给吓了一跳。
“你这人”月娥埋怨着,连忙将袖子举起,遮住了整个俏脸。
赵无敌不知此间发生了何事,不好动问原因。不过,那受伤的是他媳妇,替她疗伤总没有错吧?
“星乐,将孙老神仙给你的好药拿出来,给你小师娘抹上,手脚轻些,可别弄疼了她。”赵无敌身无长物,只好找星乐要药膏。
这丫头惯会装傻卖萌,既然与孙老神仙相遇,怎么可能放过老人家,再加上清风这个“内贼”,早就从孙老神仙哪里踅摸了好些药物。
星乐与月娥本就极好,三年未见,而今相遇,早就想来看她了。她见月娥受伤,本不等赵无敌吩咐,就掏出药瓶子上前来到月娥面前,可听叔叔师父这么一说,却不乐意了,撇着小嘴说道:“人家就是个笨手笨脚的丫头,可干不了细腻活,要不,叔叔师父,还是您亲自来给小师娘抹药,以免弄疼了小师娘哦。”
他们师徒俩真不讲究,人家还没有过门呢,外加阿娘就在眼前,你们却一口一个小师娘,可让人家怎么活?
月娥又羞又疼,拿眼狠狠地瞪他们俩。可这师徒俩觉悟太低,也见惯了风浪,对月娥的威胁才不在乎。
“咳咳,大半夜的,还劳烦安国县公来访,老夫真是不敢当啊!”冯桂冒了出来,言语之中的称谓颇为生分,看来老家伙心里的气还没有消。
“丈人,您这可是见外了,今夜本想让丈人尽兴,谁料到被一群臭虫给搅和了,真是扫兴。这样吧,明日小婿再设宴赔罪,就在这宅子里,也不请外人,就咱们一大家子,好好畅饮一天。”赵无敌也不以为意,嘻嘻哈哈地邀请。
“安国县公的这份胸襟啧啧,可真不是一般的宽广,老夫是大开眼界啊!”冯桂摇头晃脑,外加砸吧着嘴巴,尽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第643章 翁婿奏对()
冯桂挥手让妻女去月娥屋子里疗伤,自在一张胡椅上坐下,同时也请赵无敌坐下,隔着一张高脚云纹长几,并亲自执壶,倒了两杯清茶,给了赵无敌一杯,自己个端起一杯,先嗅了嗅茶香,接着小口抿了一口,赞了一声:“好茶!”
他将杯子放下,往后一靠,半躺在宽大的胡椅靠背上,两手搁在扶手上面,手指轻轻敲击,道:“还是安国县公会享受啊,这胡椅不错,能让人半躺半坐,格外舒坦。”
赵无敌来自大明,虽也是古武世家,可在大多数时间已彻底抛弃了跪坐,而改用了桌椅等物件。来到大唐以后,每日里都只能跪坐,对此他颇为诟病,故此在龙山府邸中做了一些改变。
跪坐是汉家苗裔的古老礼仪,渐渐成为了士族的象征,他也是世家中人,如今又身居高位,家中若全部改为桌椅,会被人笑话的。
其实,此时桌椅本就已传入中土,西域胡子开的店铺里就是桌椅,就是升斗小民家中也不例外。可他赵无敌即不是胡子,也不是升斗小民,用点胡人的桌椅都不能堂而皇之,也太憋屈了!
因此,在他位于龙山脚下月落湖畔的府邸中,前院会客之地一律采用席地而坐,而后院则按照他所改进的样式打造了全套的物件,包括桌、椅、床、几、案等,俱都是用上好的材料制成,而款式则都是数百年以后才有的,比胡子那粗鄙的物件也不知精美了多少倍。
赵六这小子曾多次去侯府,见识过这些物件,也猜到了赵无敌的喜好。因此,在替赵无敌购下这所宅子后修缮之际,自作主张地照猫画虎打造了一批,以至于整个府邸中都是这种物件,就连个席地而坐的地方都没有,让秦怀安和冯桂颇为不爽。
赵无敌十七岁为开国侯,二十岁为开国县公,而且并非是靠祖宗福荫而得来,也不是出身于皇族,这样的成就不仅是大周,就是纵观这段古史、自三皇五帝到如今,也不见有第二人。
这样一个创造了奇迹的新贵,背后又有一个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