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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我被苏军俘虏-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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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嫁给谁,无论怎么样,还不都是为了活着。

    她来到大队部,就进到了黄格辉的屋里。黄格辉见她来了,就问,“离开大队部,再也不见你过来了。”

    可玉秀并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站在他的对面,径直地问道,“黄格辉,我们从小在一起,也算是相互了解了,你实话说,我这人如何?”

    黄格辉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说,“你为何问起这话?”

    玉秀说,“你莫管,你只是回答我的话。”

    黄格辉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你。你是茶岭大队最清秀最纯洁的妹子。”

    玉秀说,“你这话当真?”

    黄格辉说,“我何时对你说过假话?”

    玉秀说,“那你就让你爹明天带着彩礼去我们家求亲。”说出这句话时,她自己都感到大大地吃了一惊。因为她从来都没想到要嫁给这位个头矮小其貌不扬的民办教师。

    黄格辉眼睛瞪得好大,说,“你这是要做么子事?”

    玉秀说,“没么子事,如果你爹明天不来求亲,我就嫁给良宝。”说完,便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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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上开遍映山红43。订亲宴之后() 
岭上开遍映山红(中篇)张宝同2016。1。2

    候文昌进到屋里,看到玉秀穿着崭新的红上衣,蓝裤子,白底黑帮的布鞋,正在堂屋与母亲收拾餐桌上的碗筷餐具,就想自己这个时间来这里,肯定是不受欢迎。

    候文昌来得的确不是时候。何家与黄家定亲的酒席才刚刚散去。别说是父母亲,就是队里的人也没有一个人会想到玉秀会要把自己嫁给黄格辉。本来,父母是坚决反对,因为黄家比何家还穷,而且黄格辉本人不但其貌不扬,也没有好大的本事,只是一个大队部的民办教师,没得一项能拿得出手。可是,玉秀已经表了态,说如果他们不同意,她就到死也不嫁人。黄家与何家都在一个生产队,抬头不见低头见,平时关系也不错,见女儿如此死硬,何家就只好把打掉的牙齿往肚子里咽,在黄家送来了彩礼过后,就耐着性子办了几桌定亲的酒席。

    这时,何家人都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得一人有好脸色。所以,候文昌似乎也看了出来。所以,他在门前站了好一会,见玉秀把身子朝向他,抬起头来看着他时,就朝着玉秀干干地笑了笑,说,“秀妹子,我来了。”

    父母见候文昌来了,都装作没看见一样地走开了。玉秀把靠在墙边的小桌朝屋中间拉了一下,语气冷冷地说,“坐吧。”然后,给候文昌倒了杯茶水,又继续一声不吭地扫着地。

    候文昌感觉受到了冷遇,就端起玉秀为他倒的茶水,一边慢慢地喝着,一边对玉秀说,“我已经分到了临江一中。”

    玉秀表情木然地说,“恭喜你。”

    见玉秀这种表情,候文昌感觉好是没趣,半天才说,“秀妹子,我是来跟你商量提亲的事。”

    玉秀坐在他的对面,语气阴沉地说,“你早做么子去了?没见这订婚酒宴才刚吃完?”

    候文昌眼睛瞪得好大,说,“我上次来你家不是说过,我要带父母上门提亲?”

    玉秀问,“你对谁说了?”

    候文昌说,“你们村里的人呀,你父母和你也都在场。”

    玉秀说,“你对他们说有何用?我父母还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候文昌沉默了好一会,说,“怎么搞出这种事?”

    玉秀反问道,“你说呢?”

    候文昌自己都不晓得如何回答,就问,“那伢子做么子事?”

    玉秀说,“在大队部教书。”

    候文昌说,“是民办教师?”

    玉秀说,“是的。”

    候文昌问,“家里蛮有钱?”

    玉秀摇摇头。

    候文昌就说,“人好有本事?”

    玉秀说,”只是一般。”

    听着这话,候文昌声调一下子抬高了好多,说,“还没得我的条件好,那你找的是么子亲?”

    玉秀说,“但他对我好实诚。”

    候文昌说,“说这话有么子意义?怕是你进到商店,说你好实诚,买东西就不要钱?”

    玉秀说,“他钱不多,但他舍得给我买东西。”

    候文昌问,“送的彩礼蛮多?”

    玉秀说,“也不蛮多。”

    候文昌说,“那你图个么子?”

    玉秀不想答话,脸就一直朝着门外看着。这让候文昌有些尴尬。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了好一会,候文昌突然说,“陈杰的女朋友跟别人结婚了。”

    玉秀一听,马上睁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为何?”

    候文昌说,“陈杰的女友为了留在省城,表面上与陈杰蛮好,暗中却与我们班的一位干部子弟在谈爱,因为他爸爸是在省委工作,有蛮大的权势。毕业的第二天,陈杰的女友与我们班里的那位同学结婚,两个班的同学都去参加了婚礼,只有陈杰一人没得去。可是,因为我们是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这次分配还是依照哪来哪去的原则,结果那妹子分到了湘西,那个干部子弟分到了邵阳,而陈杰却因为各方面都好出色,被留在了学校。”

    玉秀说,“那他的去处蛮好。”

    候文昌说,“岂至是蛮好,而是最好。虽然他是工农兵大学生,可他的英语比学校的有些教授水平都高。”

    玉秀说,“他是有蛮出色,他去公社当通讯报道员时,还不晓得通讯报道和简报信息是么子意思,可是,去了公社一个月,就在报纸上发表了好多文章。”

    候文昌说,“他好大的才华先不说,就是他那种刻苦学习和钻研的精神,一般人都比不得。”他接着又说,“你为何不去找他?他这人其实好重情呢。”

    想着自己今天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他。她凄然一笑说,“我虽然没得他有才华有本事,可我有志气,我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去找他。”

    候文昌摇了摇头,说,“你人虽是长得清秀,但脑筋好死,所以,你这人注定没得好日子过。”说着,便仰天长叹一声,从小凳上站起身来,连告辞的话也没说,就出了门,推着单车走了。

    听着候文昌的话,玉秀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她猛然想起了那天在美玲家见到陈杰的情景,当时,他的神色是那样地激动,他的声音是那样地轻柔。那哪是他真地要把她忘记的样子?分明是他还在深深地爱恋着她。她后悔那天晚上没有决定去美玲家,如果她决定要去美玲家与陈杰见面,把事情真像讲清,就不会这样仓促地要把自己嫁给黄格辉。只是,她当时根本不晓得陈杰的女朋友会离他而去。

    候文昌走过没多久,张金瑞就骑着车子来了。见到玉秀就说,“秀妹子,听黄老师说,你找我有事?”接着,就用讨好的口气说,“我已经两三个月没喝过酒了,也没吹过牛。你看我是不是进步蛮快?”

    玉秀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就从小凳上一起身,问道,“张金瑞,你给我说实话,我与陈杰的信件是不是让你截去了?”

    张金瑞听着这话,猛然一惊,但马上就说,“我没截你们的信。”

    玉秀向前一步,紧逼着他说,“我可是见到了陈杰,他说他给我来过几封信,我也给他去过几封信,可是,我们都从来没收到过回信。这个事实你如何解释?”

    张金瑞吱吱唔唔说,“这事我如何晓得?”

    玉秀又说,“我晓得你与陈杰为我打过架,可是,你也不能截取我们的信件。你晓得不,这可是违法行为。如何你现在不说实话,我明天就去县邮电局找你们的领导。到那时,只怕你这邮递员的工作要干不成了。”

    张金瑞马上哭丧着脸说,“你莫要去找领导,我说实话。我是把你们的信扣下了。因为我想让你死心,好与我相好。”

    玉秀问,“那些信呢?”

    张金瑞说,“我都烧了。”

    玉秀就说,“你走吧,以后再别让我见到你。”

    张金瑞连声说,“晓得晓得。”便赶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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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上开遍映山红44。恋人从天而降() 
岭上开遍映山红(中篇)张宝同2016。1。2

    再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过去都是盼着新年快快到来,可是今年,玉秀却对新年的到来怀有一种极度的恐惧。想着大年在一天天地临近,她心里就怦怦直跳,仿佛她正在往悬崖边上滑落。

    嫁给黄格辉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可是,现在冷静一想,又觉得当初的决定好草率好固执。这让她想起了候文昌临走时说她脑筋好死,今生注定没好日子过的那句话。这话还真是让他给言中了。

    本来,她可以选择候文昌。他在为人处世方面确实是吝啬小气,没得男人的气度,但从另一个角度也说明他好会过日子。他是国家正式教师,住在县城,每月还有三十多元的工资。这不晓得要比当农民要好上多少倍。可是,这趟车她又给错过了。

    错过了就错过了。人生从来就没得后悔药。玉秀坐在堂屋的小桌旁,一边心酸地回顾着过去,一边用一块白布绣着一幅“岭上开满映山红”的图画。这是那支《映山红》歌曲中的一句歌词,也是她过去一直憧憬的梦想。可这个梦想永远也实现不了了,她想把它绣在这块白布上,作为梦想破灭的一种哀思。

    这时,大门开了,她以为是母亲从外面回来了,也没在意,继续低头绣花。可是,那人象是朝着她面前走来。她一抬头,当即就惊呆了。她怕自己是在做梦,就把眼睛眨了眨,可是,眼前的一切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她从小凳上站了起来,激动地要哭了出来,“啊,是陈杰?”

    那人低着头站在她的面前,眼里似乎含泪,他轻声呼唤一般地说,“玉秀,我的玉秀!我要向你赔罪,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她见他还是留着那种中学生一样的发型,穿着那身他下队时穿的黄军装和蓝裤子,背着那只军用黄书包。这一些都让她感到是那样的亲切和眼熟,听着他亲切地呼叫着她的名字,一股暖流在全身沸腾。一阵激动,她好想一下扑在他的怀里,可是,她不能。她嘴唇颤抖着说,“你说你要带我离开这里?”

    “是的,”他把手里拎着的两包点心放在小桌上,说,“我已经给县一中的李校长打过电话了,他说只要我同意到县一中教学,他就把你安排到城关完小当老师。我们铁路工程处子校的齐校长也说了,只要我能回校任教,他马上把你安排到小学部。所以,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玉秀泪水一下从她眼眶里涌了出来。她摇了摇头,说,“可是,你来得太迟了。”

    陈杰一怔,就问,“为何?”

    玉秀一边抹着泪水,一边解释着说,“我与黄格辉已经定了婚,再过二十天,我们就要结婚了。”

    陈杰听着这话,象一尊泥塑一般呆立在那里。他低着头,眼睛里噙着泪水,痛心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晓得。早上,我在县城遇见白鸰,她对我说你为了能让我上大学,遭到了流言诽语,把名声搞得好臭,日子也过得好寒蝉好凄然。我一听这话,就马上打电话与李校长和齐校长联系,然后,就乘班车赶了过来。”

    玉秀听着这话,回想这两三年中所受到的委屈和难堪,心里一酸,哭道,“陈杰呀,陈杰,你晓得我这三年是如何过来的,外面人蔑视我,家里人嫌弃我,多少次我都想喝农药,不想活了,可是,我怕我一死,父母弟妹要伤心一辈子;我怕我一死,你一生都不会安宁。所以,我就咬着牙活着。陈杰呀,陈杰,你好是薄情寡义,忘恩负义,你把我,把我们家人害得好苦啊!”说到这里,她禁不住地放声痛哭起来。

    父母和弟妹已经进到屋里。父母站在门前吃惊地看着他们。弟妹显得不知所措。这时,何母搬起一把椅子放在陈杰的旁边,要他坐下。可陈杰不肯坐下,他拉住何母的胳膊,哭着解释说,“何妈,我不是薄情寡义,也不是忘恩负义,我真地好爱玉秀,可是,我从凤凰山水库回来时,有人对我说玉秀为了让我上大学,做了好丑的事情,我不相信,又问队里的人,他们也都是那样对我说。我把玉秀看得好清纯,好珍重,我就是不去上大学,也不想让她被人玷污。所以,我好痛心好生气,就不想再见到她。可是,今天早上,公社广播站的白鸰对我说,玉秀为了我,遭人造谣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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