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爱情安然无恙-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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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第一个是要走的男人打的,后面五个都是林安明。
她呼吸一滞,“你接了我的电话?!”声音不大却足够响亮。
纪则里握着门把的手一顿,泰然自若的回身,“刚刚确实是接了一个林先生的电话,不过对方什么都没说,我以为……”
程桉情绪一下崩溃,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手边的遥控器砸过去,“你以为是谁?你知道我刚刚分手,你知道我住在这里,你调查我却不知道他是谁?!纪则里!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傻?!”
她看了又看那几个未接电话,是张抒送她回来前一个小时打的。四个,他连续打了四个,说明还是介意的不是吗?
遥控器和墙壁撞击发出嘭的一声,有碎片从他脸上划过,纪则里收了笑,精致的五官这会儿透出摄人的危险,他大步走回客厅,停在打电话的女人面前。
程桉一遍一遍的回拨电话,那边一遍一遍的重复: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打电话的手突然被男人提起来,
“小安安,你这次是真的伤到我了。”
程桉闻声抬头,男人白皙的脸上一道细浅划口,是她刚刚扔遥控器造成的后果。
她张了张嘴想说他活该,但她好疲惫好疲惫,心脏一阵阵的收缩,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样,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
纪则里委身扶着她,眉头一皱,“那个男人就这么好?”
89。089:何女士……真是风韵犹存啊()
纪家大宅。
复古式的江南水榭庭院结合西方的雕花铁栏,内嵌一座豪华不失雅致的山庄别墅,这样精巧的设计和几乎完美的成品曾一度让当年的设计师古琦名声大噪。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场突然如其来的成名让这位年纪轻轻又才华横溢的女人卷入上层豪门纷争,成为当年纪俞两家联姻失败的唯一牺牲品。
惹眼的兰博基尼高速驶进纪家大门,一个帅气的摆尾,车轱辘摩擦着地面紧急刹车,车身稳稳停住在别墅门前,容貌精致的男人长腿从车上迈下来。
立马有佣人迎上前,接过他扔来的西装外套偿。
男人双手插袋,悠闲又大步的走进别墅大门。他家底殷实又是家中独子,自然就成了这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尖尖子。
而这位于他之上的自然就是现今纪家的掌权人纪老太爷撄。
远远看见老太爷的贴身管家,纪则里走过去,“和伯,我爷爷呢?”
他问着话,拿起旁边佣人路过端着的茶水,一口饮进,又将空杯放回去。
“老爷在楼上书房等少爷您呢。”和伯慈笑,恭敬的弯了弯身。
纪则里点头,知道和伯是跟了他爷爷一辈子的人,自然是最知晓他爷爷心思的。于是便多探了点底。
“爷爷这会儿心情如何?没有怪我耽误到这个时辰才回来吧?”
老太爷平常在商场雷霆手段,但一回到家里就变成了寻常老人。以前他在t大念书的时候常常就会因为放假没有第一时间回来看他而被生闷气,这次他离开三年一回来就去见了程桉,也不知道老太爷现在什么感想。
和伯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尽快上去。
纪则里沿着弯弯绕绕的楼梯上楼,正面遇上要下楼的女人,他夸张的呲了一声,双眸微眯含笑道:“何女士……真是风韵犹存啊!”
何天悦闻言脸色一变,冷静的看了眼左右,她伸手裹紧自己身上的丝绸睡衣,重声道:“则里,按规矩你该喊我一声妈。”
纪则里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浮起迷人笑意,他长腿往上走了两步与女人并肩。
微微侧头,居高临下,“我妈叫古琦,请问您是……?”
何天悦美目瞪着他,平日里强势的眼睛装了面前的男人这会儿竟不自觉软了下来,她叹了口气,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则里,我……”
纪则里最烦她这副满脸苦衷的模样。一只手捏住面前女人的下巴,而后抬起拉进自己。他凌冽的眸子仿佛能射出冰箭,“何女士,收起你这副下贱的面孔,你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我只会彻彻底底的毁掉你。”
他大手用力,直到听见何天悦吃痛的发声,这才冷笑的松手离去。
笃笃两声响,纪则里推门而进。
纪老太爷这会儿在案台上潜心写字,仿的是欧阳询的《心经》,落笔有力提笔有神,俨然一个大家风范。
“去哪儿了?”
笔尖沾墨的一会儿工夫,老太爷高声问道。
纪则里走进讨好的给他磨墨,知道他爷爷一向喜欢有朝气的年轻人,顺便就扬起一个阳光正气的笑,“看你未来孙媳妇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老人神色。
老太爷有半响没吭声,只是专心致志的写完最后一笔,手腕用力一收,他放下手中狼毫笔,这会儿才看向自家金孙。
“孙媳妇?大学那会儿的小丫头?”
纪则里眼尾一挑,这就是豪门的弊。他的一举一动,丝毫都逃不过面前这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的眼。
“爷爷知道她?”佯装着吃惊。
老太爷拄着身边的手拐从案台后面出来,闻言锐利的目光一扫,忽而就笑骂道:“小瘪三,就你这点花花肠子还能瞒的过爷爷我的眼?”
纪则里听着‘小瘪三’这三个字哭笑不得,但奈何对方是纪老太爷啊,也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老太爷沉默的走了两步坐到旁边的老式摇椅上,过了有一会儿,像是认同了,才缓缓说道:“小丫头怕是还不知道你底细,赶紧寻个机会说说,别到时候给吓跑了。”
谈话到这里,纪则里眼底一闪而过的狭促。
从他情窦初开伊始,身边的女人不断更替,更替的理由不是他厌烦了女人,而是女人都自动离开了他,但是很奇怪,偏偏程桉没有,程桉在他身边安安稳稳的呆了将近四年。
他有理由相信以往的那些女人都是被面前的老人遣走的,但是他猜不到为什么程桉可以留下来。这只能说明一点,程桉经过了他爷爷的认证,至于什么原因,他现在还不知道。
书房的门骤然打开,纪则里毫无意外的吓到了门口偷听的女人。
何天悦倒退两步,风情万种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纪则里瞥她一眼,唇角发出一声讥讽,他双手愉悦的枕到脑后,目不斜视的擦过女人的肩,而后慢条斯理的下楼,回房睡觉。
翌日清晨。
床头铃声大作,程桉滚了两圈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抓了手机一看,烦闷的接起来,“什么事?”
她语气很燥,那边的男人却好心情的呵了一声,“哟,起床气还是这么大。”
程桉昨晚又失眠了,所以这会儿实在困得紧,想着速战速决,“到底有没有事啊?没事我挂了。”
她的语气和大学的时候一模一样,只要一睡不饱,整个人都跟炸了毛的猫。
纪则里笑,许久不曾听到有女人这样急着挂他电话了,一时间心里居然痒痒的。他笑骂自己真是够受虐,嘴上却一本正经:“当然有事,很重要的事,出来开门。”
程桉被他‘出来开门’惊得整个人都醒了。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五十,不会吧,这么早就过来了?她迟疑的这一会儿时间里,外面的门传来两声震天响。
程桉急急忙忙的翻被子下床,甚至光着脚丫子就跑了出去,开门便是劈头盖脸的骂:“你没手吗?!为什么要用脚踢!”
还踢的这么大声,扰了街坊邻居被投诉的可都是她!
纪则里无辜的提了提手上的早餐,以示他真的没有空闲的手敲门,而后不由分说直接侧身钻进屋子里。
程桉气急败坏的跟在他身后,“那你是怎么打电话的?!”
高挑的男人这会儿摆放着清粥油条牛奶豆浆等等一系列产品,他手法熟练,抽空歪了歪脸,程桉这会儿才注意到他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突然就有股气憋在胸腔里出不来。
“乖,先去洗漱。”纪则里耐心的哄人。
程桉避开他投放过来的手,垂着眼睫进了房间,她换一件衣服,洗漱完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男人正在细心的帮他剥蛋壳,旁边的牛奶是明显热过的痕迹。
对方着实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程桉坐下来企图和男人好好的谈一谈。“纪则里……”
“想吃哪一种?皮蛋瘦肉还是小米南瓜?豆浆油条也行,要不然牛奶面包?任君选择。”
男人笑的如若春风拂面,一双眼睛柔情似水。程桉以前不知道多少次都陷在这双撩人的眼睛里,饶是现在没了当初的心境,但再面对这样的眼神她也始终有些于心不忍,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一顿早饭吃到九点,纪则里起身准备走,程桉目送他离开。反复几日都是如此,他买来早餐陪她吃完,而后又一句话不说的走,整个过程显得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纪则里,你明天不要再过来了。”
程桉收拾着桌上五花八门的早餐,他每次都买这么多,两个人根本就吃不完,纯属在糟蹋粮食。
男人用纸巾擦了擦嘴,笑道:“为什么?你不是吃的挺开心?”
程桉无声回头瞪他,“我现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天天吃你给我送的饭?”
男人狐疑问道:“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我不是你的业主你不是我的租户?难道我们不是同一所大学毕业?难道你不是我曾经的女朋友?”
程桉一咬牙,“你也说了是曾经!”
纪则里笑的灿烂,精致的脸突然凑近她,“我在追求你啊,小安安,你看不见吗?”
程桉没好气的一脚踩在他脚上,“我才刚刚失恋,你觉得我现在能接受你吗!”
男人倒吸一口气,却是极其认真的板正她的身体,“程桉,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忘记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投入另一段感情。”
长久的沉默。
她动摇了。
90。090:铃声乍起,吹散她一池春水()
这世间绝大部分的问而不答分为两种,一种是有难言之隐,一种多为心照不宣,纪则里深信此时程桉的沉默是因为后者。他了解面前的女人,不管谈恋爱的时候有多浓情蜜意,要是真的决定分手,那都是连根斩断的绝情撄。
就像他出国这么多年,她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有的女人看起来软弱可欺,但其实深谙感情之道,爱你的时候全心全意,放弃你的时候自然也是要全力以赴。
现在他提供一个治疗情伤的出口,她没有理由拒绝。
不留痕迹的将手肘搭在女人的肩膀上,“中午叫上张抒一起吃个饭?”
程桉低了低受重的肩膀,淡淡道:“好。”
手肘往下一陷,纪则里踉跄了一下无奈生笑,这个女人,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不过他没介意,拿了桌上的车钥匙,“一会儿过来接你。”
直到目送男人离开,程桉才深吸一口气倒在沙发上。脑子里的讯息很多很乱,和张抒一起吃饭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方在宣布自己的地位和主权,而她答应了。
身下的这张沙发,现在的这个位子,林安明曾经抱着她在这里耳鬓厮磨。她们热情的拥抱对方,用一种缠绵而温柔的方式。她赖在他怀里叽叽喳喳的说话,而他则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偶尔翻翻手上的书,两个人都将午后的时光拖得很慢,慢到还以为过完了这一生。
铃声乍起,吹散她一池春水。
“纪大少爷邀请我共进午餐,程小桉,这事你怎么看?”
那边张抒的语调不抑不扬,程桉却虚心的将腿盘到沙发上偿,
“唔,我觉得他就是真的想请你吃个午饭。”
张抒意味深长,“所以你已经知道他回来了?”
程桉:“……”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说。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团乱,近在咫尺的林安明一下又变成了她望而不得的远方,而原本身在天涯的纪则里却站在她面前口口声声的说要重新追求她。真真假假,这样看来,男人好像也是善变,只是他们更擅长在感情上转变态度。
程桉想着想着思绪一度飘远,直到张抒再次出声拉她回来。
“知道为什么我一边答应纪则里看着你,一边却又不插手你和林安明的事?程桉,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不一样,也没有谁比你更清楚自己爱谁。我只是想提醒你,纪则里的心思远比我们表面上看起来的要深,你如果真打算跟他搭伙吃饭,记得千万把握好尺度,别到头来自己吃了闷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