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征伐天下-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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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姚硕德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消息:河西军一改往日集中一处的乌龟流战术,开始分兵包围长安。
在他看来,河西军分兵十余处,其中必有薄弱点,甚至处处兵力单薄。
也就是说,强袭河西军的时机已然来临!
那么到底哪座军营才是姚硕德袭击目标呢?毫无疑问必是最中心、最大那一座。
姚硕德判断,那里应是河西军指挥中枢,也就是卫朔本人待的地方。
攻城拔寨或许非羌骑长项,但夜袭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让卫朔在睡梦中成为俘虏!这情形想想就让姚硕德激动不已。
好不容易等到破敌良机,终于让姚硕德放弃了原有谨慎,孤注一掷地派出了全部骑兵。
老天好像也格外照顾羌人,当夜忽然北风骤起,气温突降,乌云遮住了月亮。
所有羌人都认为,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河西军肯定早早躲进了帐篷中。
甚至连哨兵也不会如往常那样警觉,正该羌骑出击夜袭。
半夜时分,周围又黑又冷,羌骑悄无声息地飘近了河西军大营。
随着姚硕德一声令下,仿佛骤然刮起了龙卷风,山呼海啸般涌进了河西军营寨,目标直指卫朔本人!
然而当羌人满怀兴奋冲进河西军大营后,才愕然发现营内灯火通亮,却不见一兵一卒。
糟糕,上当啦!姚硕德暗叫一声不好,立即下令撤军,可惜为时已晚。
但见周围呐喊声四起,漫天火箭飞舞,事先遗留的易燃物,连同军帐、木寨均被点燃。
这是河西军故意所为,当然是不愿意秦军凭寨据守,所以不惜放火烧了自家营寨。
夜色中,姚硕德只能感觉到河西军无数,几乎四面包围了羌骑。
战鼓咚咚、号角连连,河西军于黑暗中放出要命的弩箭,杀得羌骑人喊马嘶。
现在众胡虏早不去想偷袭,一心只想杀出重围。
可惜河西军好不容易围住了羌骑,怎会容他们轻易逃脱?
不多时,除了少数精锐外,其余羌骑已然溃乱。
而那些精锐曾随姚硕德多次险象环生,哪怕到了今日这地步,他们依然保持镇定。
他们一不突围,二不求战,勒紧战马静等着主帅姚硕德下令。
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羌骑,姚硕德心里阵阵发苦: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当伏兵四起那一刻,姚硕德就知道大势已去。
看了看身边千余精锐,姚硕德牙关一咬道:随我来。
他一马当先,横刺突向东方,千余精骑护着主将拼命向前,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忽然传来一片喊杀声,前后左右鼓声大作,喊杀声震天,不知有多少周军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包围杀来。
瞬间万箭齐发,羌骑一片片栽倒,姚硕德措手不及,连中数箭,惨叫一声翻身落马。
第471章 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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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硕德虽才气盖关陇,但却屡战屡败,非能力不足也,实则势屈力竭,大势如此。”
“而后秦再没人能比得上他,今其兵败身死,我军取长安将易如反掌。”
“此战过后,后秦再也不足为虑。”
大战过后许久,卫朔依然兴奋不已,连声夸道:“道济深通兵法,有韩、白之才也!”
由于檀道济巧妙布局,河西军以最小代价聚歼了三万羌骑,并击杀了姚硕德。
扫清了这最后一块绊脚石后,再也没有人能阻挡河西收复关陇。
一时间,关中震动,关陇世家再敢怠慢、犹豫,纷纷前往河西大营拜见大都护。
接下来,卫朔一直忙着会见关陇世家、投降官员,并好言一一安抚众人。
不久,在各官员、世家大族宣扬下,大都护卫朔敬贤爱士、仁爱百姓名号传遍关陇。
这一举措,在河西初入关中时,对稳定各地局势,起到不可低估作用。
这天,卫朔在大营内接见了关中世家代表杜坦、韦道福两人。
按说长安早被戒严,外人应很难出入,但对世家而言,没什么不可能。
甚至借前些日子,后秦收缴各家私兵期间,世家已暗中控制住了长安北门。
因此,对普通人难以逾越的城墙,在世家子弟看来,出入犹如自家一样方便。
此次韦、杜两人出城秘密拜访大都护,主要是代表关陇世家献诚意。
同时,他俩还要将前段时间所作所为向大都护讲明,省得将来被牵连。
“非是我等愿勾结胡虏,实在是情势所迫,且为日后计,不得不与胡虏虚与委蛇。”
“这一点还请大都护多多谅解,为表达诚意,我等世家愿奉迎大都护入长安。”
听了杜坦、韦道福解释,卫朔微微颔首,以示理解众人心意。
关陇世家倒戈在意料之中,不过,对方竟成功控制了部分城防,倒有些出乎他预料。
原本他以为,关陇世家将跟胡虏两败俱伤,河西过来只需收拾残局罢了。
而今看来,世家力量远比想象中强大。
不过,眼下还不急着解决世家问题,消灭胡虏余孽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这儿,他笑着对杜坦道:“若能助河西顺利拿下长安,尔等功莫大焉!”
“朔早听闻万昌有济世之才,不知可愿屈就某之秘书郎?”
“这这是真的?”杜坦大喜过望,急忙跪下道:“臣愿为主公效力。”
“好!这长安城内一切事务,朔就拜托给万昌、道福。”
“待日后平定关陇、收复长安,我再给两位庆功。”
“请大都护放心,臣等一定把一个完整长安交到主公手上。”
杜坦、韦道福离去后,崔宏、姜纪、郭逸等人走了进来,向卫朔汇报最新军情。
他接过军报一看,才发现上面竟全是捷报。
其中王仲德已成功拿下武关、蓝田县等长安以东、以南郡县,而李暠包围了霸城。
至于姜飞则顺利拿下陈仓、大散关等长安以西、以南要隘。
至此,在渭南大战结束后数日内,河西已收复了除长安、霸城以外全部郡县。
“如今大局已定,朔准备给城内姚泓送去一份大礼,希望他喜欢。”
自河西进兵关中以来,一路势如破竹,连续攻占渭水两岸大片领土。
尽管还未攻占长安,但后秦灭亡命运已不可避免。
本来后秦上下把扭转败局希望,全寄托在了陇西王姚硕德身上。
然而渭水南岸一战,彻底破灭了众人全部幻想。
若非长安城门紧闭,官员、百姓无法出城,恐怕大家早跑光了。
皇宫内,姚泓坐在那儿仿佛石化了一样,已有半柱香功夫没动一下。
近来由于忧心国事,姚泓身心疲惫,眼窝深陷,布满血丝,脸上满是憔悴之色。
宫女、内侍们看到这一幕,全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丁点响动。
如今形势日益恶劣,太子愈发喜怒无常,谁也不敢触其霉头。
忽然,一内侍匆匆来到姚泓身边,低声道:“殿下,河西使者求见。”
“嗯?河西人?他们来干嘛?劝降吗?”姚泓面色难看道。
“不是,而是是送送礼来了。”来人吞吞吐吐道。
“送礼?送什么礼?让他进来说话。”
不一会儿,却见一年轻人昂首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满脸倦容的姚泓,拱手道:“奉大都护之命,将陇西王遗体送还贵国。”
说着来人一挥手,只见两名健壮男子抬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
幸好眼下天气不热,不然这会儿尸体早腐烂了。
姚泓只觉心中一阵剧痛,眼中露出无限伤感。
姚硕德效忠后秦三代君王,屡立战功,威名赫赫,没想到也战死在河西手上。
“大都护让在下转告天王以及太子,陇西王不愧羌人名将,为羌族战斗到最后一刻。”
“然天命如此,个人再不甘心也挡不住煌煌大势!”
“日后何去何从,还请天王以及太子慎重选择。”
姚泓默默点头,忽然间沉重的压力像山一样向他压来,好似要喘不过气来。
在河西使者离开不久,接到消息的朝廷重臣纷纷赶了过来。
一看到姚硕德尸体,众人如遭雷击,各个如坐针毡,一筹莫展。
太子姚泓黯然失神地叹道:“唉!难道我们真的没办法战胜河西军?难道我大秦真的气数已尽?”
他的话刚落音,站在他身旁的几位重臣忍不住扑簌簌落泪。
忽然,太尉姚旻双目怒睁,长缨请战道:“殿下不可泄气,若实在没别的办法,臣愿领兵出城与河西决一死战。”
姚晃摇摇头,苦笑道:“连陇西王都不是卫朔对手,你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一败涂地?”
“那丞相说咋办,难不成真举手向河西投降?”
投降这是近来频频出现一个词,无数人都曾或明或暗地向姚泓表露过此意。
夜深人静之际,姚泓也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想了许多,想到先辈创业何其艰难,想到自己登基后内忧外患。
哪怕在凉爽宜人的春夜,姚泓也常常夜不能寐
眼下的时局已容不得他多想了,必须在投降、自杀和战死之间做出选择。
不过,这事并非他一人可定,必须先征得其父姚兴同意。
虽然姚兴早已不理事,可他毕竟是后秦名义上君主,如此大事怎能不经对方同意?
“即使要投降,也得先禀报父王,诸位且先回去,容本宫先面见父王。”
大部分朝臣听了太子想法后,悄悄松了口气,毕竟不是人人愿意配上身家性命。
唯太尉姚旻悲戚道:“纵然举手投降,恐也难免一死,不如自裁。”
说完这句话后,姚旻再不理会众人,悲怆地离开了皇宫,而后在家举火自焚。
姚旻之死并未掀起多大波澜,除了一部分自知难逃厄运的胡虏步其后尘外,大部分人继续该干嘛干嘛。
此时,愤恚成疾的尹纬正因病不能料理军国大事,在家休养。
昔日饱满的天庭,今已完全干瘪下去,枯瘦的脸显得黯然无光,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尹纬的病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气的。
但凡姚兴振作一些,尹纬也不至于积忧成疾,再也没有好转的可能和希望。
尹纬知道自己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不久将撒手尘寰。
也深信后秦王朝将像他的病一样,终将销声匿迹,灰飞烟灭。
当姚旻、姚硕德先后死讯传来,感同身受的尹纬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只有一行行眼泪不断顺着脸庞淌下。
忽然好似有东西卡主了喉咙,让尹纬半晌喘不过气来。
他费力地挣扎起身,看着皇宫方向,带着无限内疚地说:“先帝,臣辜负了您的重托,死也不瞑目。”
话没说完,人就像断线的风筝,栽倒床上,气绝身亡。
姚旻自焚、尹纬病逝让后秦上下一个个如丧考妣,姚泓更是捶胸顿足。
他泪如泉涌,悲恸失声道:“尹卿一死,大秦痛失柱石。”
第472章 佛陀姚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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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灭苻登前后,天王姚兴称得上是年轻有为。
尤其在恢复民生经济、整顿国内秩序上,姚兴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
即位之初,他对内整顿吏治,抚恤贫民,选拔贤才,精简法令。
一时之间,关中大治,后秦国力也蒸蒸日上。
只可惜这种大好局面并未持续很久,平阳惨败改变了姚兴。
让他从一个勤政爱民的君王,变成了一个虔诚的佛陀。
这天晚上,姚兴又在恶梦中度过了一个可怕的夜晚。
也不知怎的,从当年上郡之败后,他总是不断做着各种梦境,其中有吉有凶。
尽管佛经上说一切梦境都不过是“颠倒梦想”,但他总是禁不住对某些梦特别在意。
很多时候,姚兴还会凭着那些颠倒之梦,来判断朝廷事务和未来祸福。
尽管梦境一次次破灭,希望一次次渺茫,但他还是期待着一些梦变成现实。
这一次走进他梦中者,则是父亲姚苌。
姚苌还是那么勇武,那么让人敬畏。
父亲姚苌迈着大步,向他气势汹汹走来,身上铠甲叶片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咦?父亲您怎么来了?孩儿都好久没看到你了,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我为何在这里难得你不清楚吗?”姚苌冷笑道。
姚兴的确不清楚,他只是奇怪,他好久都不见父亲了。
其实,不光是姚苌,除几位佛教高僧外,包括朝臣、儿子、妻子,他也很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