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征伐天下-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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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也无需为河东担忧,只要将来顺利灭掉西燕,河东、平阳两地早晚还是河西的。”
“放心,朔有的是耐心!”
“道和,你猜接下来姚兴会用兵何处?”
“若臣所料不错,姚兴会将兵峰指向中原一带。”
“中原虽然已被大晋收复,然由于距离江东遥远,使得朝廷控制力量薄弱。”
“只要后秦打一两个胜仗,很有可能收复司州大片领土。”
“算了,这些咱们暂时还管不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第297章 北魏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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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西上下忙着鲸吞并州时,魏燕之间纷争也渐趋白热化。
与河西暗中结盟后,拓跋珪自觉底气十足,遂不再对后燕唯唯诺诺,公开拒绝向后燕提供战马。
而慕容垂得知此消息后,勃然大怒,当即将拓跋觚扣在中山,留为人质。
至此,魏燕之间盟约已是名存实亡。
只因双方皆有顾忌,才一时半会儿没有公开宣布断盟。
虽然太子慕容宝、赵王慕容麟等后燕宗室皆叫嚣着征讨盛乐,教训教训拓跋珪。
但慕容垂却没失去理智,果断地拒绝众人要求,没有冒然出兵。
慕容垂的确对拓跋珪拒绝进贡战马恼火,可他也知道目前征讨北魏不现实。
先不说北魏已控制了漠南草原,战略回旋余地大增,且骑兵力量又远远超过了后燕。
即便后燕倾尽国力去打这一仗,也不一定有把握获胜。
万一不幸失败,对后燕而言不啻于一场灭顶之灾。
除了北魏实力强劲外,后燕国内也有诸多问题。
首当其中者,还是国内人心不稳。
这点在台壁之战后,显得尤为明显。
而之所以人心不稳,更深层次的问题在于后燕百姓生活艰难。
慕容垂称帝以来,后燕几乎每天都在征战中度过,国力再雄厚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何况后燕家底并不丰厚,民生、政治等方面建设,远远落后于北魏、河西,甚至连后秦也有所不如。
以前慕容垂年富力强,自持燕兵强盛,各种问题全被接连捷报掩盖。
可如今对外战事失利,唯一一个盟友又倒戈,慕容垂这才发现,后燕上下已是隐患丛生。
之前他向北魏索要战马,便是想借北魏之力缓和一下国内矛盾。
不料,最终遭到拓跋珪拒绝。
既然北魏已指望不上,西燕又过于弱小,让慕容垂将目光对准了南边富饶又虚弱的东晋。
之所以选择看似更为强大的东晋,而不是刚刚与燕国断交的北魏。
是因为在北方几大政权中,北魏经过几年潜心发展,实力大增,只因十分低调,外人才瞧不出其虚实。
反观东晋,虽然淝水之战后成为天下霸主,可因内耗严重,早不复之前盛名。
且谢安、谢玄、桓石虔等病逝后,朝堂上下再已无栋梁之才,正好用来扩张以填补后燕不足。
于是,不经意间,后燕、后秦北方两大强国均筹谋对东晋开战,两场大战似乎已不可避免。
……
后秦、后燕蠢蠢欲动,不可能瞒过有心人。
北魏上下更是洞若观火,甚至有人提议偷袭河北,但最终被拓跋珪拒绝。
眼下后燕实力依旧强大,且慕容垂还算英明,不可能没有防备。
“大王,今慕容垂威名赫赫,不仅我魏国为其所迫,西燕也面临灭国之危。”
“当下之计,莫若西联河西,南联西燕,许以平分后燕之利,诱使两国联合发兵讨燕。”
“嗯,不错!洪龙所献之策,以眼前局势而论,实乃上上之选。”
与麾下计议已定,拓跋珪当即遣安同、许谦为使,分别前往姑臧、长子。
拓跋珪是一个野心大到要吞并天下的君主,而北魏若想一统天下,自然不可能蜗居代地。
只要向南扩张,便注定与慕容垂发生冲突。
以前拓跋珪有自知之明,知道惹不起慕容垂。
然现在不一样啦,北魏实力大增,后燕被严重削弱,慕容垂也不复当年之勇。
这些都让拓跋珪有了吞燕之心,不过鉴于后燕实力依旧强大,他只能选择联合他国共谋后燕。
而拓跋珪如此急于南征,除了战略上考虑外,还跟他察觉到慕容垂对北魏有了敌意有关。
种种迹象表明,后燕已开始忌惮北魏强大。
之前慕容垂索要战马,筹集物资是一方面,其中也未必没有试探之意。
可以想见,以慕容垂之能,恐怕早已看出北魏上下勃勃雄心。
估计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厚待北魏,甚至不能排除未来其亲征盛乐之可能。
所以拓跋珪立马意识到,魏燕之间很快将会爆发战争!
既然冲突不能避免,拓跋珪自然想主动出击,趁着慕容垂南下时偷袭后燕。
……
安同抵达河西,见了卫朔后,行了兄弟邦国使者见君之礼。
宋繇代卫朔回礼,然后便问安同此来所为何事。
安同故意夸张道:“听闻大都护喜欢生意人,今日在下奉魏王之命前来,专为跟大都护谈一桩大买卖!”
卫朔、刘穆之、宋繇等皆非简单人物,哪里会上当?
只见刘穆之冷笑一声道:“哼,什么买卖?怕是请河西出兵,助你魏国对抗慕容垂吧。”
安同此行肩负重任,更清楚北魏急需联合河西,故面对刘穆之嘲讽之言,他不以为意。
“此言差矣,我大魏尚有精兵强将三十万,足以纵横天下,又何惧慕容垂?!”
刘穆之淡淡道:“在下听闻,眼下慕容垂正在筹集兵马南下,据说是为了来年征讨北魏劫掠粮草、物资。”
“既然魏国如此强悍,尔又来河西作甚?不如回去请魏王整顿兵马准备与慕容垂决一死战吧。”
安同身形一顿,脸上尴尬一闪而过,朗声道:“看来诸位对局势十分了解,既如此在下也不兜圈子了!”
“不错,眼下我大魏的确有存亡之危,但如今慕容垂势大,河西与北魏算得上是唇齿相依。”
“毕竟一旦我魏国为慕容垂所并,敢问大都护,河西还能独存么?”
“即便慕容垂暂时无力远征凉州,可面对近在咫尺的河套又岂能无动于衷?”
“特使杞人忧天啦,今河西掩有朔凉沙秦四州之地,兵多将广。”
“即便慕容垂灭亡北魏,亦奈何不了我河西。”
安同看了刘穆之一眼,行了一礼问:“不知先生是何人?为何上次我来时没见过阁下?”
“安使者,他叫刘穆之,是朔新进招揽的人才,如今位居将军府右司马之职。”
“道和刚加入河西不久,你没见过也很正常。”
安同冲卫朔拱了拱手,又瞥了一眼刘穆之,撇嘴道:“原本在下以为,刘司马既入了大都护法眼,应该是身怀经天纬地之才,不料今日听了阁下刚刚一番言论,才发现竟是一鼠目寸光之徒!”
刘穆之闻言大怒,正要呵斥,卫朔已先一步斥道:“大胆!你一介弱邦小国使臣,怎敢当众污蔑我河西大臣?!”
“尔切莫以为是外来使者,本都护便杀不得你!”
安同行了一礼,诚意道歉道:“大都护且熄雷霆之怒,在下有一言相告。”
“你既有话,容你道来,然若说不出个所以然,纵然是你魏国使臣,我也绝不轻饶!”
“今慕容垂虽年迈,然虎威雄心犹在,中原、河北大部已归后燕。”
“假使再让慕容垂平定代地、漠南草原,届时后燕将兼备草原之雄与中原之富。”
“敢问大都护,以河西一隅,能敌秦燕联手一击否?”
此言一出,卫朔故意做出一副悚然不安的样子。
安同见状,趁机又道:“更别说慕容垂又有名将之称,当世鲜有敌手。”
“若不趁其南征时,联手出兵覆灭后燕,待慕容垂出征归来,便是盛乐陷落之时。”
“一俟盛乐陷落之后,大都护还能在河西逍遥称制么?”
“由此可见,北魏之于河西,实乃唇亡齿寒也!故联军灭燕,势在必行。”
“慕容垂欲先南后北,无疑是天赐良机也。”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卫朔故意动容道:“安大人所言极是,可……可你应该知道,河西不与后燕相邻,怎助贵国一臂之力?”
“难道贵国愿意借道给河西?”
对此,安同胸有成竹道:“大都护莫担忧,魏王对此早有对策!”
“在我来姑臧之前,魏王已派许谦许大人出使西燕,并商讨借道问题。”
第298章 互相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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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借道西燕?不是贵国吗?慕容永能答应借道吗?”
安同忍不住翻翻眼皮,暗自腹议不已。
在他看来,大都护卫朔总想借道北魏,摆明了没安好心。
幸好北魏对此早有对策,准备让西燕借道给河西,却不知此举正中河西下怀。
“西燕乃穷邦弱国,若无你我双方庇护,恐慕容永早身首异处。”
“他如何敢拒绝河西与北魏联合要求?除非……”
“啊?这样啊……可行吗?”
“怎么不可行?只要河西与北魏达成一致,慕容永有的选吗?”
说完安同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显然他压根儿没考虑过慕容永感受。
别看卫朔仍是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
他深知,不管是拓跋珪还是慕容永,都担心河西来个假途灭虢,不然拓跋珪也不会让西燕借道。
之前卫朔一直在演戏给安同看,生怕太主动了引起别人怀疑。
如今借道一事由北魏提出,将来慕容永再怀疑,也怀疑不到河西头上。
……
安同在河西紧锣密鼓,许谦也没闲着。
他一到长子,见到慕容永后,即向西燕陈述三方联合讨燕之意。
三大割据势力当中,唯慕容永受慕容垂威胁最大。
因此一听三方联合讨燕,他立即点头答应下来。
但当许谦提出让河西军借道而过时,慕容永犹豫了,遂召集幕僚商议。
“许谦此来,乃是邀我兴师讨燕。”
“据其所言,魏王拓跋珪业已决定起兵,集三家之力,共灭后燕,不知众卿家以为如何?”
慕容永话音刚落,便遭到尚书郎鲍遵极力反对。
“敢问大王,魏王拓跋珪用兵之能可比得上慕容垂?”
“远远不如。”
“北魏以代地一隅之地,比今日慕容垂坐拥河北、幽燕等膏腴之所,其势又如何?”
“恐有所不如。”
“台壁之败,可让慕容垂元气大伤?”
“没有,对慕容垂而言仅仅是小挫而已,尚无法让后燕伤筋动骨。”
“这不就结了?!”
}后燕虽有台壁之败,然其国势仍强于北魏,加上我西燕也顶多是与后燕持平。”
“至于河西,其与后燕千里隔绝,战时只能借道而过,又能发挥多少作用?”
“如此一来,就算加上小半个河西,又何足以覆灭后燕?”
“冒然出兵万一失利,必将引来后燕报复,不若赶走魏使,闭关自守,最为妥当。”
秘书监李先却不赞同鲍遵之意,反倒力主出兵。
“鲍大人此言差矣!”
“今日魏王之所以敢起兵,在于慕容垂有南征青徐之意。”
“若此事确然,便是千载难逢之良机。”
鲍遵不以为然道:“慕容垂南征,不过是道听途说,目前尚无确信。”
“就算是真的,慕容垂统兵南下之后,冀北、幽州一线驻兵不一定会南调。”
“再加上慕容农、慕容麟等后燕名将驻守,便是三家齐动,也未必能成大事。”
“今好不容易恢复和平,实不宜再兴兵事。”
“万一惹来后燕报复,到时又该如何防范?”
接下来众大臣群言纷纷,或说可应,或说不可应,各有各的道理,只有中书侍郎张腾尚未发表意见。
见慕容永问起,张腾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起来。
“两燕本为兄弟之国,今后燕将有大难,大王即便不出兵助之,又岂能落井下石?”
张腾这一句话,顿时引来一阵口诛笔伐。
唯慕容永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散朝之后,慕容永秘密将张腾召进王宫。
“张卿不是一向主张对后燕强硬,为何刚刚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
张腾躬身请罪道:“大王莫怪,臣所言论皆为陛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