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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寒门栋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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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顺德呵呵几声笑,道,“走了!”

    说罢,坐上了那无篷软轿,两个健仆抬起轿子,慢悠悠的离开。

    说起来陈家出读书人,明朝读书人的地位又很高,岳家自然不会甘落下风。这些年来,岳家遍请名师到家中教授子弟们读书。要说岳家子弟在读书方面下的功夫要比陈家大的多,但不幸的是岳家子弟却屡试不中,后辈中连个秀才都没出过。

    “穷搬家,富挪坟。”这些年岳家的祖坟都不知道挪了多少个地方,怎奈仍然于事无补。岳家对陈家能出读书人是羡慕嫉妒恨到了极点。

    后辈子弟中没有有功名之人,这一直是岳家老太爷心里的大痛。

    今日一个穷家小子竟然让陈家的读书人丢尽了颜面,岳顺德高兴到了极点。至于周致输掉会去他家为仆,吞没周家的八亩田地,那哪里有让陈家颜面尽失让他心里舒坦。

    该!就应该这样,看你陈家以后还如何抬得起头来。呵呵……哈哈哈……

    对了,那周家小子从未蒙学,却识得一千个字,这……这小崽子头脑可够灵光,有点儿道道啊。一个贫穷之家若是出了有功名之人,那我岳家……

    想到这里,岳顺德的脸色很快阴沉如水,两只老眼旋即眯了起来。

    此时的陈文举慢慢后退,这就要溜走,周致早就瞥着他,哪能让他走脱,大声喝道,“陈文举,你我都有契约在手,岳家老太爷又是证人,不知你打算作何处理?”

    “哼!你……今晚我派人给你家犁地种麦。”声音细弱蚊鸣。

    言罢,再也不做停留,低着头快速离开。那小厮狗旺儿急急的跟上,“三少爷等等我,三少爷等等我”哈巴狗似的紧跟在后,两人好一副狼狈之相。

    乡民们在陈文举走后才敢出声,他们看周致的眼神充满了不解和崇拜。窃窃私语道,“周家小子真识得一千个字哩,真是神了,只是在门外听听夫子授课就能识字,周家小子头脑可是够灵光哩,简直是聪明绝顶!”

    王鼎一直站在那里,一双晶亮的眼睛凝望着周致,他其实看的出来,周致对那千字文很熟悉,磕磕绊绊的念出只不过是在故意逗弄陈文举而已。

    他暗暗道,这周家小子哪里是头脑灵光那么简单,单单从今日他的布局来看,先是设套,而后激将,最后是借势,看似险胜,实则完胜。就这份心机,可是十分不简单啊!

    嗯!孺子可教也。

第5章 五口之家() 
秋末的黄昏来的总是很快,晚霞消退之后,袅袅的炊烟和灰白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天地间就变成了银灰色。

    周致肩上扛着锹,缓缓迈着步子朝村口走去。此时周致的心情很愉悦,今天晚上,陈文举就会派人用耕牛犁完周致家的八亩田,并且还会给种上麦。既让周致省下了力气,同时也省下了麦种。八亩田的麦种差不多要三石,有了省下来的这三石麦,想来周致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周致想,今日和陈文举在田间打赌,说不准现在家里还不会有人知道。一家五口人,老爹动弹不得,娘亲要随时伺候老爹,自然都出不得门。姐姐在家除了做饭外,还要帮着晾晒稻谷,舂米,忙的一刻不得闲,自然也无暇分身。至于小弟嘛,他还是个小孩子,自然不会跑到田间去。

    家里若是知道自己今日有了这样的好事,会是怎么样呢?……只怕的是这样的好事自己觉得是好事,那便宜老爹却以为是祸事,不敢承受呐。

    想到了这里,周致暗自苦笑一下。

    不管怎么说,家还是必须要回的,周致加快脚步进了村子。

    说起来白岳村很有特点,南富北穷。村里一条贯穿东西的大路将白岳村一分为二,路南居住的是以岳家和陈家为首的六七户富足人家,都有像样的宅子。尤其是岳家和陈家,两家都是一样的朱红大门,青砖垒砌的高大瓦房,两家宅院占地差不多都有上百亩的样子,甚是阔豪。

    路北居住的则是穷苦人家,有三百余户,大部分都是蓬门陋户,断壁残垣,破败不堪,一副没有朝气景象。

    周致家在白岳村东北角上,周家世代单传,到了周致爹爹这一代才生了两个儿子,在白岳村属于独门小户。四间低矮土坯房,常年雨水冲刷,墙壁上沟壑纵横,很有点儿年代久远的样子。这四间正房的前面大约半亩见方之地算是院落了,没有院墙。在院落西侧,建有一间更加低矮的茅草屋,用来堆放杂物,算是柴房。院落东侧则是一块菜地,此时菜地里种上了白菜和萝卜,绿油油的长势倒是不错。

    房屋后面长有几株榆树和柳树,此时树叶已经泛黄,被晚风一吹,飒飒作响,不时飘落几叶。

    左邻右舍都是和周致家住宅相近的农家,有的像周致家有几亩田地,有的干脆就没有了田地,成为岳家或是陈家的佃户。

    周致进院将锹放进柴房后,在院里轻轻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回来就进屋吧。”屋内旋即传出娘亲柔和,但含有丝丝慌乱的声音。

    周致并没有注意到娘亲的声音和往日有什么不同,在屋外洗手后就打算随后进屋。至于今日在田间打赌之事,周致因担心老爹不敢承受,还不想尽早说出,这种事能瞒得了几时算几时吧。

    未等进屋,小弟突然从屋内跑出来。小弟叫周少成,才刚满六岁,他的身体一直不很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这个弟弟脑子很灵光,对周致也非常尊敬,很讨周致的喜欢。

    小弟周少成此时小脸有些苍白,有些惶恐,好像是受了惊吓的模样。他上前用一只小手急急拉住周致,低声道,“哥哥,爹爹刚才骂你了,他正在发火,哥哥还是先不要进屋去。”

    周致的老爹名叫周铁,年愈四十,生的健壮魁梧,身材结实,是标准的北方庄稼汉。周铁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对周致呵斥训诫。不过周铁在外面始终老实本分,胆小怕事,逆来顺受,很少与人争执,对白岳村的富户更是躲的远远的,从来不敢招惹他们。说起来周致对这个便宜老爹的印象并不是太好。

    不过老爹像其他农人一样,还是非常勤劳的。若不是前几日因搬运稻谷不慎扭了腰动弹不得,老爹是一定会下田翻整田地,很晚才会归家的。

    周致暗暗想道,看来老爹八成是听说了自己今日打赌之事,他果然不敢承受,怕陈家会报复。

    好在他现在动弹不得,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这样一想,周致在屋外稍稍迟疑了一下,便朝小弟周少成微微一笑,而后迈步进屋。

    进屋便是灶屋,也是饭间。姐姐系着一条粗布围裙正在灶前忙碌。在屋中靠后的位置摆放着一张低矮饭桌,饭桌上已经有几个刚刚烙出来的黄米和高粱面混合而成的饼子。周致进来,她朝周致看了一眼,脸上难掩几分担忧之色。

    周致的姐姐叫周绿云,长周致一岁,今年十六,面目虽然不是很白皙,但很秀气,是一个美丽贤惠的女子。

    若说这个家里对待周致最好的,应该是姐姐周绿云了。

    “小致,你先坐在那里稍等,饭马上就熟了。”周绿云指着饭桌前一个小凳小声说道,看样子是生怕惊动了里屋的老爹。

    果然,周绿云的话音未落,里屋便传来老爹周铁暴戾的声音,“哼!你这逆子还有胆子回来,进屋来。”

    周致镇定心神,不慌不忙的进到了里屋。

    周铁正斜躺在炕头,显然这几天的疼痛折磨让这个北方庄稼汉面容有些憔悴,不过此时他的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正凶巴巴的瞪着周致。母亲周何氏站在炕下,手里端着一碗白水,正要递给周铁。

    母亲周何氏是一个勤劳淳朴的北方农家女人,虽刚刚三十五岁,但因长期操劳着这个穷苦之家,双鬓隐约可见花白之色。母亲对她的三个儿女从来都是慈爱有加,周致对母亲感情一直不错。

    “孩儿他爹,喝口水,不要动怒,先听小致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说道。

    “说什么说?邻家李婶儿不是早就说的很清楚吗,今日这逆子和陈三少爷打赌,赢了陈三少爷,让陈家为我们家耕田种麦。哼,这下惹上了陈家,我们家以后的日子还有的过吗?”周铁怒声道。

    “爹爹,那陈文举欺人太甚,孩儿咽不下这口气才教训了他。今日孩儿和陈文举打赌,是有契约在的,而且岳家老太爷是证人,陈家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爹爹,在孩儿想来,这是一件好事。您现在下不得地,八亩田只靠孩儿一个人翻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想来一定会误了农时种不上麦了。这下那陈文举给我们家犁地种麦,我们家还省下来麦种子,日子也会好过不少。”周致皱着眉头说道。

    “听听,孩儿她娘你听听,这逆子还说的头头是道,这分明是不知死活,要气死我呀。”周铁的火气更旺,吼道。

    以前的周致在周铁跟前从来都是逆来顺受,老爹周铁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敢顶撞半句。可今日周致竟理直气壮的开始顶撞,周铁哪里还受得了。

    周铁挣扎着身体,这就要扬手打周致。不料这一动弹,腰际一阵钻心的疼痛,便又无奈的将手放下。此时他的一张黑脸早已气的通红发紫,呼呼的喘着粗气。

    “小致,还不给你爹爹说好话。你可知今日你闯下多大的祸事?那陈家白白的给咱们家耕田种麦,他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岂会善罢甘休?

    小致,你爹已经想好了,让你快些抓上两只鸡去陈家赔礼道歉,我们家不敢劳烦陈家犁地种麦,今日你和陈三少爷打赌全当是一次玩闹,请陈家一定要宽恕则个。”娘亲一脸担忧,急急说道。

第6章 兵来将挡() 
周致这具躯体融合了两个人的记忆,他对陈家骄横霸道的情况是有了解的。以前的周致是和老爹周铁一样的胆小怕事,老实本分之人。可现在的周致却是有一副傲骨,在他看来,人活着绝不能以卑微懦弱面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陈家只不过是色厉内苒的东西,难道有几个钱就可以蛮横无理,欺人太甚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周致生存的基本原则。

    本来打赌是赢了的,这下还要抓上两只鸡去陈家赔礼道歉,哪里有这样的道理?的确,周致家是养着几只鸡,可家里人却是连鸡蛋都没舍得吃过一枚。鸡蛋是用来卖了银钱,换些油盐的。

    这样一想,周致脖子一梗,道,“爹,娘,孩儿不去。陈文举输了,我有契约在,他们家必须要给我们家耕田种麦。”

    “你……逆子呀,真是逆子,孩儿他娘,打他,给我狠狠打他,看他还敢嘴硬,还敢不听吩咐。”周铁继续吼道。

    母亲周何氏怎么舍得打周致,此时她一脸愁苦,看了一眼周致,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致,你这孩子越大越不听吩咐了,还是听你爹的吩咐,快快去吧。我们家惹不起陈家,他们这次可能会给我们家耕田种麦,但他们日后一定会报复的。我们一个穷苦人家惹上了陈家,那是会招来灭顶之灾的。

    孩儿呀,难道你忘了两年前李大银家的祸事了吗?”

    母亲周何氏说到这里,不由得脸色惶恐,就是连一旁正在发怒的周铁也不禁色变,双目之中闪烁恐惧之色。

    就在两年前,白岳村的农人李大银因为小儿子被陈家的狗咬了,便气愤之下偷偷一棍子打死了那条狗。结果,陈家知晓后便不依不饶,要李大银赔偿十亩良田。那十亩良田是李大银家的全部田产,失去了这十亩良田,李大银一家人便是衣食无着,难以活命。

    一条狗怎么能值得了十亩良田,李大银实在无法接受,便请人写了状子,一纸讼状将陈家告到了庆都县衙。本以为县太爷会为自己主持一个公道。可悲的是县太爷不但判李大银要赔偿陈家十亩良田,还把李大银家的宅院判给了陈家。只在几天之内,因为一条狗,李大银一家就成了无家可归,无田可种的流民。两年过去,李大银一家现在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想起李大银家的遭遇,周致心里更是气愤不已。微微皱着眉头,不再说话。

    周何氏见周致不吭声了,就接着说道,“小致,快去吧。我们没有别的法子,你不按你爹的吩咐这样去做,难道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本以为周致有了悔改之意,不料周致却又说道,“爹,娘,孩儿不是李大银,孩儿不怕陈家。陈家若是想报复我们,那就让他们只管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天下还是有王法的。爹,娘,恕孩儿不孝,孩儿不去。”

    眼见周致今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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