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妖庭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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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闻言也是大笑:“陈大人说笑了,莫说是一壶普通至极的苦茶,便是更好的仙茶,只要孙某有,大人随时都可品尝,只要提前吩咐一声便是。”
银甲摆手道:“莫要说什么吩咐之言,只要先生到时不要嫌我烦便好!呵呵呵……”
“大人说笑了,莫说……”白袍正要再说却突的面露惊容,红彤彤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手中茶碗不住颤抖,碗中茶水不住荡漾。
银甲见状不由得也是一惊,忙道:“先生这是……”
“禁制破了……”白袍如丢了魂一般失声轻呼。
“啪”的一声,茶碗落地,茶水溅开,沁鼻的香气弥漫开来。
…………………………
遮目的荒草如烟云般突然消散,只剩下满地的枯骨碎石。
风也变得肆虐了起来,‘呜呜’声不绝于耳。
在生死之间徘徊过的众妖们慢慢站起身,望着前方突然变幻的景致,绝望的脸上渐渐升起了笑容。
禁止破了,灵力恢复了。
众妖细细感受,丝丝灵气在几个呼吸间便钻进了自己的身体,滋润着干涸的机能,虽还很微弱,但确确实实是灵气,而且在渐渐变的浓郁。
“前方的妖孽听着!束手就擒可免一死,若不然格杀勿论!”一声高喊自不远处传来,打断了众妖们的思绪,也将他们面临的真正处境再次摆在了面前。
之前满眼的齐胸荒草因禁制被破而变成了平地,一队大约有百人上下的天兵手持刀兵站在不远处,个个面容冰冷不带感情。
在天兵队伍之后是两个老头,银甲,白袍,目光凝视,面露疑惑。
白袍扫视了群妖一遍,目光最后落到了老狐身上,而后双眼微眯,吞在袖子中的双手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在他看来,整个妖群中也就老狐狸这样俢为与年龄的老妖能堪破自己的禁制,可却完全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办到的,要知道他这禁制乃是自一篇上古残卷中整理出来的,其中三百六十个阵眼,只有一个才是真的,即便自己也是要一一排查方能找到,可耗费的时日至少月余,而对方却只用了七日,七日时间便破了自己都要一个月才能破的禁制,如此怎能不让平日号称“茶禁双绝”的他感到迷惘与困惑。
他又哪里知道,杨觉远拥有的超常感应叫做'神识'。
人族练气以纳灵,筑基以培元,金丹而成阴神法体,达元婴练就阳神成就散仙之位。
妖族却以启灵为初,开启灵智,超脱兽类思维。而后化横骨以激活上古血脉,练妖丹以化人形,聚妖魂以成妖王之尊。
这'神识'便是在第三步时,身体与灵魂达到一定层次之后才能出现和施展的。
如此神通莫说破这区区残破的‘锁灵’阵,即便是完全的也是照样破得。
白袍老者并不知道这些,更不会认为对面的妖群里有达到大妖境界的存在,若是那样又岂会被困在劳罚场?只当是老狐狸懂得某种秘法,能参破这禁制。
凝视片刻后转身对身旁的银甲老者道:“那只老狐我比较感兴趣,若有可能留下活口,孙某定会记下这份人情!”说完又看向妖群,只是眼中除了老狐狸的身影外再无其他。
在他看来眼前这群妖怪只不过是一群待宰的兽类罢了,天兵一出手片刻便会杀个干净。
银甲老者闻言微微一愣,不明白眼前这位为何会对一只老狐狸感性趣,但心底却是一阵欣喜,自己职务虽比对方高上一些,但人家可是阵禁大家,阵禁师的人情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更何况这种名家的人情?而自己只需留下一只妖怪的性命,举手之劳而已。
心中高兴,面带笑容道:“先生客气了,此小事尔!”
言罢面容一正对身前已做好准备的天兵队道:“动手!”声音低沉冰冷。
“诺……”整齐响亮的诺声被轻风吹动,穿过枯骨碎石,回荡在整个乱葬岗,天兵纷纷亮出兵器,踏着枯骨碎石,向着众妖压近。
此时众妖也已经发现了前方的天兵队,先是一阵慌乱,后在老狐狸的提醒后才发现对方才不足百人,便安静下来,纷纷奋力的吸收灵气滋养自身回复体力,准备这最后一战。
老狐狸站在白犀牛高大的身躯旁,双眼微眯,似凝视前方天兵又似在思考,两条长长的白眉毛不时抖动一下。
天兵疾速推近,众妖却在原地不动,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甚至都能看清对方的样貌,有些燥热的风微扬,吹起了天兵盔顶的红缨也吹动了众妖身上的毛发。
老狐狸双眼突然圆睁,右手向前一指,大声道:“是生是死就在此时,冲……”
“吼……”震天的狂吼自妖群中响起。
各类妖怪纷纷化为本体,或跑或蹦或爬,扬着蹄子,晃着爪子,如钢铁洪流一般碾压着前方的荒草向天兵队冲去。
只是片刻,妖群与天兵队便相撞到了一起。
血水飞测,残尸乱舞。
天兵们仗着手中灵器收割着身前妖类的生命。
群妖们用自身强大的修为与力量撕扯着身前天兵的身躯。
天兵们起初的队形片刻便被冲散,落单的天兵变成了群妖的目标。
一个天兵一刀将身前的一条青蛇精砍死却又被身后的一只猿猴扯掉了脑袋。
一只猎狗刚将一个天兵咬断了喉咙却又被另一个天兵一刀拦腰截断。
生与死只是瞬间的事,甚至连死亡的方式自己都没弄清楚便已进了地府入了轮回。
银甲老者站在出口边,凝望着前方的撕杀战场,脸色早已惨白,连身躯都有些颤抖。
他怎么也没能想到,这些在劳罚场被折磨了这么多年的妖怪竟然还能这样凶悍,那种嗜血的眼神与忘死的搏杀即便是自己都感到心悸。
转身看向已经身似筛糠,脸上几无血色的白袍孙阵师,有些难堪的道:“要不先生先离开这里吧!”
孙阵师被他的说话惊声吓的一个激灵,而后带着慌恐的眼神看向银甲老者,有些迟疑的道:“我……我先离开?”
他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坏了,更是把之前想到捉到老狐狸的事吓到了脑后。
身为阵禁师什么时侯面对过这种凶残的厮杀?往往是一个阵法禁制将对方困住便算完了,当然也有以杀伐为主的杀阵与灭禁,但那并不是他的擅长,他所擅长的只是‘困’。
银甲老者又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战场,天兵已经折损大半,妖群也倒下了半数。
天兵们虽然依旧奋力的挥着手中灵器,可那节节后退的队形已经证明此时的他们只不过是强弩之末,败退已成定局,队形已散,斗志已失,又拿什么去战胜眼前的妖群?
可若真的将这群妖孽放了,罪则谁能担的起?
又看了眼孙阵师,沉思片刻道:“孙先生先走吧!这里剩下的事我料理便好了!”
白袍急忙连声道谢,转身便向出口走去,只是那步伐慌乱几欲跌倒。
第七章 逃下界()
散了阵型的天兵便如同散沙一般,根本就难以抵挡愤死求生的群妖。
在付出六七十条生命之后便纷纷退了下来,银甲老者也已无奈,摆了摆手,率领残兵退出了出口。
群妖一见出口没了阻拦,各个兴奋的摇头晃脑,吼叫连连。扬蹄翻爪冲了出去。
杨觉远也是十分激动,在这没日没夜的当‘劳改’早就当够了,如今这个‘重新做人’哦不!‘从新做兽’的机会摆在面前,哪里还考虑其他,随着妖群就往出口处狂奔。
出口如一团白雾之墙,阻挡着内外的视线,群妖‘轰’的撞向白墙,使得白雾不停翻翻滚,可白雾只是白雾,并没能起到白墙的作用,如何翻滚也没能阻挡住群妖的脚步。
杨觉远穿过了出口,可外面除了满眼的白雾什么都看不清、看不见。
刚走出两步便感觉脚下一空,整个身体直坠了下去,耳边更是传来声声因惊恐不安而发出的吼叫。
下坠的速度很快,却没有那种高空跳落的压力感,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只是感觉周边白雾外的景致光暗变换不停。
不知下坠了多久,似过了好几天又或是只有片刻,根本无法分辨时间空间的概念。
“嘭”一声轻响,整个身体似碰到了一层薄薄的阻隔,任何很轻松的穿过,可大脑却如同遭受了一次重击,‘嗡’的一声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
地仙界,罗云山,紫云阁。
“啪……”茶碗摔的粉碎。
彩陶青花的茶碗,整个地仙界不超过五个,乃是百年前西王母召开蟠桃大会时赠与罗云仙的,后因云罗仙对下属陈百强十分欣赏便舍爱赐给了他。
陈百强很生气,很恼怒,后果自然很严重。
茶碗摔了便摔了,大不了到罗云仙那请罪就是,整个天界谁不知道罗云仙对他的器重?可若是脑袋掉了可就完了,到哪也是白搭,只有入那轮回,生成鸡鸭猫狗便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了。
而这个能让他担心掉脑袋的大事,便是劳罚场灭杀行动竟然有一百来个妖怪跑下界了!
有些古铜色的方脸已经泛起了血色,这是愤怒到极点才会出现的反应。
颚下的胡须都好似因为无法发泄的怒火而不停的抖动。
陈百强身后跪着一个身着银甲的老者,正式堵在劳罚场出口姓陈的那个老头,
此时早就没了当时的威风,而是不住客磕头,口中还不断的说着所谓的事情原委。
自然是号称'茶阵双绝'的孙阵师浪得虚名,所摆设的禁制根本没用,自己率领数百天兵奋力撕杀,终因人数相差太多而败下阵来,可数千的妖怪也被自己杀的只剩下百十来个,虽逃下界去,却也形不成气候之类的话语。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身上弄的都是伤,连脸上都有一条长长的刀伤,结合他痛苦的表情,当真像极了一个勇焊之将。
陈百强却根本没有理会他所做的一切,更懒得搭理他,这一长段的话语中有几句是真的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自己这个远方挂拐的侄儿是个什么秉性自是清楚的。
“正恩!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可对任何人再提起,所有知情者全给个警告,若是漏了半点风声……”沉思了片刻,一咬牙狠声道:“诛九族!”
银甲老者陈正恩正在那哭天抹泪,假意难过,被这最后三个字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倒了好半天气才算缓过来,眨着老眼盯着比自己年轻的远方挂拐叔叔,吧了吧嘴,低声应了一句。
陈百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看着面前吓得满脸是汗的陈正恩,暗骂废物,对其摆了摆手。
陈正恩如蒙大赦,急忙起身,刚要后退,却再次被叫住。
陈百强想了想:“私下秘密派几队天兵下去,找到他们,就地格杀,万不可让他们活着将这里的一切说出去。”
“诺!”陈正恩单膝跪倒,抱拳当胸,然后转身离开紫云阁,动作标准精确,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沓。哪里还有身负重伤,几欲命死的模样。
陈百强暗叹了一声,若不是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自己何必要管这些闲亲烂故,当真都是烂泥难扶。
自桌案下方拿出一块腰牌,方形,材质莫辩,光晕流转其上,水蓝色字迹雕于正中,[天河]。
轻轻抚摸,双目微眯,口中低喃,“绝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去天河。”
……………………
风,有些燥热,却又带着些许草木味道。
不大,轻拂着,像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杨觉远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暖暖的,很舒服。
他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像泡在大大的浴池中,身体的每一个细泡都好似在兴奋的欢呼、歌唱。
可这种美好却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打断。
抖了抖嘴边的虎须,缓缓睁开了眼。
蔚蓝天空,几朵云彩浮动,太阳西垂,映出了半天的红霞。
爬起身,一片荒草,齐膝高,绿黄相杂的生长着。
一片森林立在不远处,黑压压,甚是茂密。
几个妖怪,围在一起,撕扯抢夺一只棕熊,棕熊早已死翘翘了,被撕扯的血淋淋的,看着让人恶心,血腥味就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杨觉远用力地摇了摇头,脸色木讷的来回张望了一阵,心底泛起波澜。
“这是哪?”似在自问,又似在问别人,可却没人回答。
“诶!小老虎,快来啊,再不来可没了!”一头猎豹精见杨觉远醒了,热情的招唤起来,手中还抓着一根满是血肉的骨头。
这帮家伙简直就是野兽,不!他们本就是野兽,要不怎么什么都能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