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妖庭录-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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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屠杀正式开始了,无数的天兵手持各式灵器自后面追逐绞杀,无数刚刚躲过斩仙之光的妖怪转眼便变为亡魂。
鲜血与残肢断臂飞舞,头颅与碎尸脏器翻腾。
如果说之前的劳罚场是练狱,那么,此时的它便是修罗场,血色漫天,亡魂遍地。
整个劳罚场十余个出口,无数尸骸堆集,无数的妖类用它们的鲜血与生命证明着[此路不通]。
无边的杀戮与震天的哭号充斥着整片天地,连昏迷在角落的杨觉远都被这震心的声音与颤动惊醒。
睁开眼,望着天空中久违的蓝色,眼中却尽是迷茫。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在那个世界也经常做的梦,梦里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吵吵杂杂听不清楚,好似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层迷雾遮挡,可他使尽浑身力气也无法穿过那层迷雾,看清梦中的世界。
伸手摸了摸眉心,那里有一颗痣,隐于毛发间,手却能清晰的摸触到,与那个世界的他一样,生在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大小。
轻揉了揉,他能感觉到那里散发出来的温暖,轻轻的,柔柔的,很舒服,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有过这种感觉,只是如今才被找到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虎!快跑啊!再愣一会儿就没命了!”一个尖锐的叫喊声将杨觉远从迷茫的思绪中拉回来。
抬眼望去,无数妖类拼命狂奔,嘶吼。如无边的洪流扬着飞尘,夯砸着大地。
一只黑红相杂的大老鼠与一头浑身雪白的老狐狸坐在一头白犀牛背上向着他跑了过来。
杨觉远认识,杂毛和白犀牛,都是与他一起被捉进来的,而老狐狸便牛了,据说是劳罚场的老人了,不知来了多少岁月,就连那些残暴的天兵在他面前都会收敛很多,有几次他被打,若不是老狐狸出面阻止,恐怕早就没命活了。
“愣什么呢?快跑?”老狐狸与杂毛白犀牛已经到了他的身边,见他还没动连忙有些急的喊了一句。
“哦,哦,跑”杨觉远这才有些迟顿的应了声,而后转身随着他俩跑去。
跑了几步,见身边的妖越来越多而且速度很快,大都超了过去。
“嗷……”大吼一声化为本体形态。
丈长的斑斓虎躯轰然落地,撞开身边的其他妖类向前奔去。
奔至他们身边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别问了,天才知道怎么回事。快跑吧!”杂毛大声尖叫。
“嗯!”没在继续追问,杨觉远扬起虎爪,伸展虎躯向前奋力冲去。
数十万妖类轰轰狂奔,嗷嗷怒吼,如一条暴烈的狂流,挤压锤击着地面发出阵阵晃动。
无数的天兵顶盔披甲,挥舞着手中利刃,自队伍后面围剿屠杀,血水在脚下已形成小河,妖类的尸身早已在河中堆积成小山长岭。
血光漫天,似要将头顶刚刚拉开的天幕重新遮盖。
腥臭弥漫,似要将这片大地变成他的属地。
老狐狸趴在白犀牛背上,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睛一边观察着妖群一边露出思索之色。
………………………………
轻风吹拂,怪石与沟壑间传出了淡淡的‘呜呜’声,无数枯骨与腐尸在石堆沟壑间隐现。
腐肉的恶臭味弥漫,熏的人透不过气,几只不知名的黑色甲壳类虫子在腐尸上来回钻爬,不时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好像是用牙齿磨啃骨头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几只寸长的大黑蚂蚁托着一块腐肉奋力拉拽着,一阵风吹来,蚂蚁突然停下脚步,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毫不犹豫的扔下拉了半天马上就要到洞口的腐肉,摇晃着脑袋,轮动着细腿,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洞里,而后探出头向远处望去。
是一群妖类。
白犀牛载着老狐与杂毛与杨觉远一起没有向其他出口乱闯,而是直接奔向了这里。
因这里是劳罚场建立以来所有亡者的栖息地,无数载岁月,无数堆尸骨,有些甚至早已化为尘土,这里是所有妖类先辈的坟墓,它们不愿闯这里,怕沾染了此地的死气,怕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员,可!这里却是唯一没被封死的出口,唯一的生路。
乱葬岗………………
第五章 莫名的感应()
天兵们很快便发现自己斩杀的妖类全是些较弱的,那些修为稍强的几乎全部涌向了乱葬岗方向。
金甲也发现了此处的不对,面露凝重,似有所思,片刻摇头轻叹道:“倒是有些辩识之能的,只是可惜了……”
转身对身后的银甲道:“执行最后步骤吧!”然后下了高台骑着一匹乌黑的豹子离开了这里。
白犀牛他们一路奔驰,此时身边已经聚集起很多妖怪,各个身形壮硕,步伐矫健,一看便知不是普通妖类。
荒草齐胸,阴风列列,爪蹄之下不时传来的枯骨碎裂的声响向众妖证明着它们此时所在的地方——乱葬岗。
众妖皆都放缓了脚步,身后没了天兵的追杀,可此时心中却更加慌乱,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在心底流淌,让众妖无不浑身紧绷。
老狐狸站在犀牛背上四下打量了一会儿,白眉毛似拧到了一起深皱着,伸爪掐指推演了一阵,似有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我们恐怕是被困在一个阵法禁制中了,我也只能推演个大概却无法破解。”
众妖闻听更加无措,白毛老狐可是整个劳罚场众妖心中最高的智慧存在,被捉到这之前便已是闻名妖界,是真正的大妖,如今竟亲口说破不开这禁制,那可如何是好?
杂毛在旁边也是着急慌神模样,但不同于其他妖怪,它自进了劳罚场便一直呆在老狐身边,对老狐的能耐那是万分的了解,若说这世间还有什么老狐办不了的事它是不会相信的,所以虽慌却并未乱,凑到老狐身边尖声道:“那怎么办?”
“等……”
“等?”
“对,等待破绽,维持如此庞大的禁制定不是易事。”
老狐狸望着前方阴风吹倒荒草而露出的几根枯骨沉思了一会儿道“他们不大可能派很多人在外面守堵,他也怕被外界知道他杀害劳罚者的事,所以定是将所有底牌全部压在出口,而我们只闯了这里,其他九处的部置便全落空,这里又是我们之前探听到的唯一出口,故而此地定然是准备最不充分的地方,只要他维持禁制的资源稍一不足我们便有了机会!”
“那万一天兵再追来怎么办?”杨觉远想了想说道。
老狐双眼微眯了下道:“我倒希望他们追来,乱闯一翻,那样此处的禁制说不定就破开了。”
“我们自己将这荒草都烧了不就打乱了禁制的排列布置吗?”一个个头高大的野马精打了个响鼻。
老狐摇头,“除非你懂得此禁制的原理,能找到阵眼,可……唉!”叹了口气,很明显,此处众妖没人懂得这禁制。
禁制外,出口边。一队天兵冷面而立,盯着前方一片灰蒙,队伍后面有一石桌,其上一幅棋局,两位老者对坐相奕,一白袍一银甲,一鹤发童颜神仙模样,一英气逼人天军打扮。
“孙先生亲自出手定然是无忧了。”银甲将白子放落抬眼轻声道。
白袍呵呵轻笑两声,将黑子放于白子边,“若不是刘管带怕在这杀了这群妖孽血腥味太重传到外面引来非议哪还轮到我献丑?”
银甲拿着白子没有放下而是望着白袍似有疑惑,“可这样困着何时是个头?莫不是要困他们一世不成?”
“哈哈哈哈……”白袍闻言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陈大人有所不知,此禁制名为[锁灵]便是锁住灵气之意,这群妖孽虽寿命漫长,大都能活个几百年,但那都是要灵气维持的,若没了灵气的吸收,你当他们是什么?屁都不是。”
撇了撇嘴又道:“只需七日,这群妖孽将必死无疑!”
“七日?”
“对!最多七日!”
…………
没了天幕的遮挡,天空中日落月升,六日的时光在众妖焦急的等待中悄然过去。
禁制依然没有丝毫改变,荒草依旧随风舞动,枯骨依旧横卧在草丛之中,可众妖却没了之前的模样。
老狐与杂毛精神萎靡的坐在草地上,靠着同样有气无力眯着双眼趴着的白犀牛。其他众妖也都是躺、靠、趴、倒一副濒死模样。
数十万的受罚妖怪经过斩仙之光与天兵的屠戮与围杀逃到乱葬岗的已数不足千,本以为仗着自身相对的强大能闯出去,可谁又能想到却被这个莫名禁制困的死死的,若不是天兵们有所顾忌,恐怕他们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老鲤!老鲤!”一个黄羊精推晃身旁的鲤鱼精,见对方丝毫没有反应便唤了几声。
“别喊了!留点气力吧!”不远处的一条青蛇精低耸着脑袋撇了黄羊一眼提醒了一句。
周围的一些妖怪有的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却没吱声,但更多的却是沉默与无视。
六天的时间,千只妖怪只有不到三百还在强挺着活着,其余的全部在体内灵气干涸后的绝望与不甘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到底是什么禁制?竟能将灵气隔绝!”杂毛望着东方渐渐露出的红光,有些无奈,然后叹道:“我怕是撑不住了!”
老狐睿智的脸上也满是落寞,它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现在莫说杂毛,便是他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杨觉远趴在地上,望着前方过头的荒草,密密实实遮挡着视线,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了荒草也吹动了他周身的毛发与嘴边的虎须。
六日的时间,他依旧是那样皮包骨,但却没有像其他妖类那样精神萎靡,濒死模样。
眼中先是淡淡的疑惑,眉头微皱,渐渐的,眉头舒展开来,眼中的疑惑变成了惊喜、兴奋。
他感觉自己好像能感受到周围百米内的一切,不是用眼睛看,耳朵听,而是感受,一种很玄的直觉,有些不明白,却真真切切的感受的到。哪怕是一颗细小的沙粒,被风轻轻一吹便会滚落很远,可他却能清清的知道他滚落的轨迹与方式。
揉了揉眉心的黑痣,他能感觉到这种能力的来源便是这颗陪伴自己两世的黑痣,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排除杂念,将这种莫名的感觉最大限度的扩散,阵阵莫名的气流波动自他身上荡漾开来。
一百一十米,一百二十米…………直到一百五十米,一股虚弱恶心感袭来,他知道到了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不再继续扩散,而是认真的观察起范围内的一切。
老狐已经渐渐闭合的双眼刷的睁开,土灰绝望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勉强的站起身,望向右方,虽依然是高草遮目,但却能感觉到那里与此处的不同。
身旁的白犀与杂毛也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皆是扭头向右面看去。
更多的妖怪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抬起头,都看向那里。
那里是一只骨瘦如柴的虎妖,一个自己给自己起了名字叫‘杨觉远’的虎妖。
只见他突然睁开眼睛,爬起身,指着不远处的一堆乱石大叫,“阵眼在那……”
第六章 阵就这样破了()
众妖闻声皆顺着杨觉远手指方向看去。
一堆枯骨散落,其间几块褐色石头曾塔形推起。
杨觉远利用那种莫名的感觉扫视了周围一百五十米的范围,只有这几块石头散发着丝丝灵力波动,与众不同之处必有蹊跷之事,此处必为阵眼。
杂毛豆眼一眨,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飞身向前,几个起落便到了小石塔跟前,伸爪轻轻一碰,‘咕噜’顶端的石头滚落了下来。
………………
禁制处,出口边,天兵依旧昂首竖立,依旧面带冷光,身后依旧是那张石桌,依旧是两位老者,依旧穿着白袍银甲,只是石桌上的棋盘变成了一副茶具。
袅袅热气自茶壶中升腾,似烟,似云,又好似雾。
银甲轻吹了几下茶碗中的热茶,只见其上几片青芽飘荡旋转,颇为灵动。
小饮一口,立觉口齿留香直沁心脾,将茶碗放下似有感慨道:“常闻孙先生[茶阵双绝],之前只知先生阵法禁制一道甚为了得,对这茶字却不明其意,今日方知这茶字为何排于阵字之上,当真是难得的好茶啊!只是可惜……可惜……”
白袍先是轻笑,面露得意,而后不解道:“为何可惜?可是在下这茶有何不妥?”
“哈哈哈哈……”银甲一阵爽朗大笑道:“非也!非也,我这可惜是指今日饮了先生的茶再饮其他岂不如同草汤?以后叫我如何再饮?恐怕以后便只能远离这茶之一道了”
白袍闻言也是大笑:“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