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舞九霄-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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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十年的准备,十年的精挑细选,就为了在这一天夺冠。
但现在,一切都在她眼前化为泡影,她已经无法预判,在自己回国后,晋皇的怒火会燃烧到何种程度。
西门水香禁不住打了个摆子,不寒而栗。
“不死神童,你这个小畜生。”
她抬起芊芊玉掌,猛然拍到栏杆上。
良久,因为激愤而导致有些扭曲的美颜渐渐平复下来,脸上的阴沉,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西门水香忽然冷笑,天生媚态的凤目之中,闪过一道寒光。
“本宫要你不得好死!”
第4章 古老()
修国、晋国与晏国三国之间的盛事落幕,接下来自然是东道主礼节性的宴开千席,礼待八方。
晏国和晋国的主宾自然是各自的领队,乐儿公主、武相颛舟及西门水香,各个世家家主也尽数前往,对着修皇恭贺一番,只是每个人的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袁谅作为此战功臣,本应列席,但战奴毕竟带了一个奴字,属于下等人,换句话说就是被豢养的力士武者,这就决定了他与这个庆功无缘。
不过在酒宴之上,不死神童的名字还是被许多人念及了无数次,每当听到这个名字,西门水香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以至于酒宴还未过半,她就谎称不适,匆匆离席。
众人自是眼明,谁也不会提及,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怒气冲冲的晋国公主一回到行馆,那些博古架以及博古架上的文玩器物全都糟了殃,被西门水香摔得满地都是,墙边站着的侍女及侍卫全都战战兢兢,不敢触了她的霉头。
折腾了足足两个时辰,西门水香这才渐渐平复了情绪,乘着侍女们小心打扫的空档,她挥手招来一名披甲带胄的侍从,耳语了一番,这才返回自己的闺房。
熄灯前,她在一名值守的年轻侍卫面前略微停步,端详了一下眉清目秀的侍卫,随后就将其招至房中,之后众人慌忙退离,远远避开那里,生怕扰了这位公主的“雅兴”。
三日之后,六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在那名身穿甲胄的侍从带领下匆匆走进行馆。
披着薄纱的西门水香曲线玲珑,慵懒的斜靠在兽皮铺就的座椅中,体态尽显,但那六名黑衣人显然懂得规矩,只敢埋头应话,听完黑衣人的发言,她这才伸出葱葱玉指在其中两名黑衣人面前点了点,柔声说道。
“此事办成后,本宫重赏。”
那两名被点中的黑衣人埋着头,心中火热,赶忙领命,之后,西门水香轻挥衣袖,六名黑衣人这才退去。
西门水香扫了屋中一眼,几个崭新的博古架矗立在昨天被推倒的地方,上面再次摆满了各式新奇的玩意儿,她的目光在上面一一扫过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款款回到闺房之中。
……
皇城东郊的战奴营地中,裹着满身纱布的袁谅,刚吃过晚饭就接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有人持皇宫金牌要带他进宫!
“进宫?见谁?”
传召之人驾着黑色黑车,一身黑衣,看上去有些诡异,但其手中腰牌能够在这座隶属太子府的战奴营畅行无阻,足可见其身份。
因此,由不得袁谅拒绝。
不过在登上马车之前,黑衣人还是有意识的让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顺便做了简单的梳洗,这才带着他匆匆而去。
一路上,袁谅感觉马车东拐西拐绕了半天,几乎差点让他分不清方向。
直到取下了头上的黑布,明亮的烛光照来,袁谅这才知道,目的地到了。
房舍不大,过眼之处,书卷满屋,明几净案,珠帘轻垂,幔帐斜挂,房间内隐隐还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好一处雅致的所在。
靠墙的书架前,一位身材高大、眉发皆白的紫衣老者手捧书简,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屋内再无他人。
袁谅揉了揉因为黑布捆扎过久造成了些许不适的眼睛,发现紫衣老者已经转过头来看向自己,这才看清对方的样貌。
紫衣老者眼窝深陷,目光湛然,一对招风耳特别抢眼。
袁谅忽然觉得这位紫衣老者的样子有些熟悉,貌似宿慧记忆里某位擅长化骨绵掌的人物。
紫衣老者手握书简,静立在书架旁,目光平和的注视着他。
见对方没有开口,袁谅也不愿意贸然说话,就那么与紫衣老者静静的对视。
紫衣老者眼神平和深邃,蓝衫少年目光沉静清澈,房内无声,烛影轻摇。
袁谅不会怯场,常年在角斗场中搏杀求生,尽管年纪不大,但早已具备超强的心理素质,只是紫衣老者身材高大,手握书简的动作平静如一尊雕像,恍惚间,竟让他隐隐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这里的普通不是指所在的社会阶层,而是一种气质:非比寻常的稳定感。
袁谅得出判断,甚至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是紧张的表现。
这种紧张源自他多年在角斗场上磨炼出的直觉,那是种对危险性的判断能力,而此刻的直觉告诉他,紫衣老者很危险!
这种危险的程度,袁谅粗略估计一下,自己应该没有能力化解这种程度的危险。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很快,他的心态稳定下来。
紫衣老者面无表情,不过眼底却因袁谅的这份沉稳闪过一丝赞许。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袁谅隐隐有种错觉:紫衣老者的身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仿佛水面的倒影被微风吹皱,漾出淡淡的波纹。
他感觉眼睛有些酸涩,于是悄悄用牙齿咬了咬舌尖,意图恢复清醒。
但紫衣老者就在那里,始终未动,袁谅心头一跳,隐隐觉得刚才的情形有些异样,只是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紫衣老者忽然微微一笑,之前的异状全然消失,像是不曾出现过一样,紧接着,一个浑厚深沉的嗓音传来。
“小子不错,你可以称我为古老。”
袁谅连忙微微躬身,双手抱拳施了一礼,然后恭敬问道。
“不知古老深夜招小子进宫,所为何事?”
对于威胁性存在的敏感性,袁谅虽然表面放松,态度恭敬,但实际上全身神经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这并不是说对方已经对他产生了威胁,而是自己的身体对威胁本身自发性的出现了预警,如同野兽的本能。
“没什么事,就是听说你在大角斗时险死还生,还帮修国度过了难关,所以想见见你。”
古老将手中的书简放回书架,然后又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楠木盒子,递给袁谅。
“你的表现,皇主甚是满意,因此托我将此物赐于你。”
袁谅接过楠木盒子后并没有急着打开,反而托在掌心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古老。
“不好奇里面有什么吗?”
古老见他没有急不可耐的去探知盒子里的秘密,眼里浮上一丝欣慰的表情。
“但…我希望能见到你有所发现。”
古老的声音平和,但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袁谅一怔,虽说以对方的身份和能力,自己并不能反对什么,但他还是很抗拒这种被命令的感觉,因此,他还是遵从内心,倔强的看向紫衣老者。
古老似乎没料到少年的执拗居然可以大胆到这种程度,面色一僵,不过随即眼中笑意更甚。
“一份皇主亲签的奴藉赦免文书,一万两银票和一枚皇主特赠的修国全国的通关金碟。”
古老的眼睛微微眯起,双手背在身后,下巴稍稍抬高了一点,说道。
“这份赏赐,你可还满意?”
“啊~~”
袁谅张着嘴,意外来得的确很突然。
自己这么多年在角斗场打拼,为的也就是能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去除奴藉,突然之间来了一份含金量这么重的赦免文书,想想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再加上作为一名战奴,赢的对手再多,也不会有多少奴主赏赐的银子。
好吧,就算这些年总算也得过一些赏银,虽说也“大手大脚”花出去不少,但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十两银子,更何况现在在战奴营里的包袱里,只有六两二钱的散碎银子,那几乎是他仅存的巨款。
一万两银票是个什么概念?!
最关键的是,还有一块可以通行全国的免检金碟,这代表着什么?
突然之间,自己居然成了一名有钱、有闲还可以到处溜达的非奴人士。
“唉”
袁谅心里暗叹一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少年之时就始终在角斗场上拼死求存,哪怕他心性再是老成,这种遭遇还是不免令他唏嘘不已。
少年用手轻轻拂过盒子的表面,之后才轻轻打开,看向盒内整齐码好的文书、银票和金碟,一一拿在手中仔细看过后又重新叠放好,内心感慨万千,脸上却波澜不惊。
古老隐隐觉得眼前的少年太过镇定,甚至脸上还有一丝不属于年龄的沧桑和怅然,不由得暗暗称奇。
古老见少年收好了盒子,这才清咳一声,继续走到墙边换下手中书简,不再说话。
之前的黑衣人很快进来,给袁谅围上眼罩黑布,再次将其带离皇宫。
等到袁谅离去,古老兀自站在书架前略作沉吟,脸上渐渐露出一抹笑意。
“说不定,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第5章 应该不是碰瓷吧()
袁谅再次被黑布蒙住眼睛带出皇宫。
等到下车的时候,黑衣人一把扯下他的蒙眼黑布,掉头就走。
“这是把我带到了哪里?”
袁谅站在街头,有些不知所谓,宽大的青石路面呈十字形各自延伸到夜色之中。
周围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有一两个透着光亮的地方,也只见到正在洒扫的店小二搬着门板一块一块往门框里装,显是正在打烊的最后一道工序。
“有修皇的赦免文书,太子府应该没理由再让我回去了,只是这么晚了,突然把我丢在大街上是几个意思。”
袁谅一头雾水,无法理解黑衣人把自己丢在街上的用意何在。
但此时已是深夜,需要尽快找个地方落脚。
可问题是往哪里去找客栈,修国的皇城虽大,但他却陌生得紧。
袁谅有些茫然,毕竟从小到大,他还从未离开过战奴营和角斗场。
这座皇城,他一无所知!
但还好,也就是那么略微的一怔,这个问题对于智商正常的人来说都不算是太大的难题。
袁谅很快从还没来得及装上最后一块门板的店铺那里问明了方向。
“往前走三条街,有客栈,但要留神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
对方小声的提醒。
袁谅很感谢对方的善意,不过对于所谓的不法之徒,他也就一笑了之。
走入第一个长街,除了在街口瞥见两条大狗的影子外,一路畅通无阻。
“从这走似乎也能过去。”
袁谅打量四周,发现高楼之间还有一条黑咕隆咚的胡同,只是看上去距离不短。
胡同略宽但昏暗无比,远处散碎的灯光照来,勉强可以视物,坑洼的地面偶有积水。
夜色下确有骚动,不过被他很快平息。
招惹黑夜中的独行少年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
匕首短刀并没有给混混们带去安全感,最终,惊恐万分的混混们急匆匆抬走了同伴的尸体。
“当年要有如今的身手,也不至于…”
袁谅拍了拍手,懒得在意混混们的逃窜,只是这种经历勾起了他的一丝回忆。
他下意识的紧了紧腰间的束带,那里面还有那个装着一万两银票的楠木盒子。
“这个可不能丢了。”
他拍了拍腰间,确认无碍,正打算往前走,突听一声闷响,一个娇小的身影轰的一声撞垮墙瓦,直奔他而来。
袁谅恰巧所站的位置是个死角,避无可避,那个身影撞来的速度太快,顿时暗叫不好。
他闷哼一声,被一个绵软的身体撞倒在地,腰间的楠木盒子掉在了出来,里面的银票洒了一地。
袁谅推开那个人,迅速将银票装进盒子,塞入腰间揣好,又用束带紧了紧。
借着微弱的光线,这才发现地上倒着的是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绿衣少女,头发散乱,早已晕厥。
凭借刚才被少女撞到的力度来看,少女显然是被人从墙那边打飞过来的。
这种力道绝非普通人所能承受,墙的另一头,有力士强者在追杀少女!
“大晚上的,应该不是碰瓷吧…”
袁谅有些犹豫,宿慧中的记忆令他警觉,用无耻绑架道德的事实在令人心寒。
但稍候他还是打算将少女扶起,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