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舞九霄-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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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儿公主后来将两条缠满绷带的大黄狗也搬到齐思远的房间,一左一右的摆放在齐思远的担架两侧。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条大黄狗张口就咬,只可惜自身也是重伤病号,四只脚都动弹不得,只能对着齐思远呲牙咧嘴,汪汪直叫,口水乱飞。
几天下来,齐思远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每天夜里,他都能梦见有两张血盆大口朝自己扑来。
很快,晏国驿馆的下人们都在盛传,那个长相还不错的齐家大少爷,老在半夜里哭。
温家和齐家为了自己的少主,早早就安排人送来了价值十万两黄金的银票,樊梨花更是用一个精致无比的玉盒装着那枚灵石,亲自送到袁谅手上。
临走时,袁谅一脸真诚的提醒说让老人家不要熬夜,以免肤色不好,老妪听完当即差点动手,脸色越发的黑。
看着手里成沓的银票,袁谅一时富贵逼人,成为了晏国驿馆内仅次于乐儿公主和颛舟的有钱人,他不由感怀人生美好。
当然,他还是极为慷慨的将几张银票分给了张三李四王二及受伤的侍从,感念他们的相助,然后每天躲在房间里把银票数了又数。
“嗯,味道真难吃。”
小金牙如愿拿到了灵石,当着袁谅的面一口将灵石吞下,咂嘴吐出一堆石头粉末,看得纠结一宿才艰难送出灵石的袁谅牙痛不已。
“这地方灵气太少,一块灵石也只够半饱,主人,咱最好尽快搬家。”
小金牙的提醒让袁谅紧张不已,当即就跑去向颛舟打听晏国孤山的情况,武相对晏国境内的情况了如指掌,如实告知,袁谅得到准确信息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修国皇城距离晏国孤山,路途遥远,即便骑最快的马也要很长时间,因此,袁谅依然忧心忡忡,只盼着齐家家主尽早送来好消息。
颛舟似乎近来少了很多公干,经常来陪袁谅吃早点,甚至有时候自己端着早点过来。
一老一少在饭桌上对于武学的交流更多,说到高兴处还下场演练,几天下来,袁谅从颛舟身上学到了不少极为实用的东西。
袁谅虽有多年角斗场搏杀的生死经验,但对于力士的事情,知之甚少。
在他看来,所谓品阶,就是身体的肌肉力量大小。
常人所说的力士品阶,即是以两百斤为衡量单位,每过一品,力量就会增长不少,力量越大,随之而来的则是速度和身法的加快。
颛舟道:“这是误区。”
“难道不对?”袁谅疑惑。
战奴营中无人指点,拼的是潜能爆发,靠的是临场摸索,因此战奴根本不存在招式,什么最致命,什么就是最好,袁谅也是如此。
角斗场上的铁律,第一就是一招毙命,第二就有多快跑多快。
大量的生死搏杀,他必须学会寻找出手的时机,至于力道,自然是全力以赴,务求一击必杀,除开这些,其他的根本没有机会思考。
因为战奴营的战奴只有生死两个结果,这注定是激发全部潜能的最好办法,也是最残酷的办法。
袁谅深谙三味,但此刻颛舟却说这个理解是误区,这不禁让他费解。
“对,也不对。”
颛舟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竹林前,面向袁谅,道。
“你用你最猛的方法,朝我攻击。”
袁谅点头,深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这种交流之前他与颛舟有过多次,只是以这种方式进行,还从未有过,他有些犹豫。
“无须担心,打伤我是你的荣耀。”
颛舟自信而洒脱,袁谅站定,准备出击。
只是,他发现颛舟长衫飘飘,如青松站岗,又如同巍峨高山,根本无懈可击。
袁谅对战机的把握不可谓不老道,但此际颛舟哪怕背着他站在那里,他竟然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攻击,都会被阻拦,而且即便佯攻寻找战机,也感觉无法奏效。
袁谅放下双手,摇头说道。
“您没有破绽,我无法找到下手的地方。”
颛舟爽朗一笑,转过身去,又道。
“你从背后进攻。”
袁谅仔细调整呼吸,沉敛自身,认真的捕捉颛舟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呼吸,脉搏,眼神。
他再次挫败,依旧没有找到半点破绽。
袁谅问道:“为什么?”
颛舟答道:“因为势!”
“势即无畏。”
“我无论面对你还是背对你,我都知道,你打不过我。”
“心中无敌,才能称之为势。”
“你去打一拳竹子我看看。”
袁谅走到竹林前,找了棵碗口粗细的青竹,一拳打出,青竹应声炸裂,被拳头打中的地方,竹节裂成丝丝缕缕,但依旧挺立,支撑着青竹没有断开倒下。
“你看我打。”
颛舟也挑了根碗口粗细的青竹,然后一拳打出,青竹没有炸裂也没有断开,袁谅好奇,上前摸了一下,青竹“嘭”的一声,只见中拳处上下一尺的位置整个化为竹粉,青竹应声而倒,顿时把袁谅吓了一跳。
“这叫破。”
颛舟见袁谅不解,继续说道。
“你断竹,靠的是一股蛮勇,以大力轰轧,青竹只会裂开而不断,而我破竹,靠的是信念,我眼中有竹,胸中无竹,任其再是韧性十足,我也要摧毁之,因此,青竹粉碎,自然必断。”
袁谅听罢,若有所思,只听颛舟继续说道。
“山上炼气士修的是一口气,力士炼的则是浑身气血。”
“同样是修,力士又岂会落后于炼气士?”
“仅靠势大力沉,好勇斗狠,无法领略力士的真正玄妙,世人眼中的绝巅,不过是个笑话。”
袁谅惊讶无比,颛舟继续傲然说道。
“力士一途,何止九品?!”
“目前的力士修炼,多重于依靠重物练力,少有服食药物兼修气血,据我所知,力士一道,传承上古,只是现在修炼之法早已失传,所有人都是盲人摸象,实在可叹。”
“但是。”
颛舟双目炯炯,紧紧看着袁谅,道。
“世间力士能有我这种领悟者,凤毛麟角,因此,我无敌于三国,就算是等闲炼气士,也奈何我不得。”
“我的力士之道,我称之为破势,因此我的拳,即为破拳!”
“今天我为你解惑,希望你能有所领悟,回头我再赠你汤药,助你晋级。”
袁谅恍然大悟,当即整理衣衫,对着颛舟深深一拜,颛舟手抚长须,哈哈大笑。
之后五天,颛舟每天都会端来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膏,喝完之后,袁谅只觉得浑身奇痒难耐,燥热无比,只有不停练拳走桩,才能排解一身不适。
一直练到身体排出黑色汗液,最后变得无汗可出,这才感觉浑身舒坦,只是每每端起那碗黑糊糊,袁谅都会反胃到虚脱,只是见颛舟握着拳头紧盯着自己,这才闭上眼一口气喝完,然后眼冒金星,燕雀齐鸣。
袁谅每天喝药练拳,觉得气血越发旺盛,五天后,他找来颛舟,对着碗口粗的青竹打了一拳,然后转过身来,对着颛舟长稽。
“多谢相爷。”
清风吹过,青竹中拳之处化作飞灰,高高的青竹随风倾倒,颛舟抚掌哈哈大笑。
“师兄没有看错你,吾道不孤!”
第35章 庞仙师来访()
袁谅从心底感谢颛舟,他知道这份情,始于济诚寺的无根和尚。
因此,拜谢完颛舟,他又去了一趟那个房间,在瓷罐前烧上三炷香,再次鞠躬。
经过多天的朝夕相处,他逐渐接受了小金牙每天往怀里钻的亲昵举动,甚至,有些迷恋那份柔软。
手感很棒啊!
第六天一早,袁谅晨起练功,任由小金牙在床头酣睡,他搓了搓手掌,使劲用鼻子嗅了嗅,然后走出房门。
“香。”
自从古槐树一战,加上张三李四王二三人活灵活现的情景再现描述,晏国侍卫们无不震撼莫名,就连乐儿小公主也不再理会颛舟,点名要他教授拳脚,弄得袁谅和颛舟哭笑不得。
不是谁都有被三国第一力士亲手灌黑糊糊的待遇,于是众人纷纷向其示好,甚至连小公主的贴身侍卫也觉得两条黄狗似乎顺眼许多。
众侍卫对袁谅的身手充满好奇,跑去小竹林找他切磋,结果无一能是一合之敌,震惊之余,纷纷留下讨教。
袁谅不好拒绝,毕竟寄人篱下,总归不能驳了面子,只是侍卫们全是科班出身,硬桥硬马,根本不像他是个野路子,真正指点起来,相反画蛇添足,到最后,袁谅一咬牙一拍大腿。
“你们全都来打我,咱们战斗中交流。”
“嗯?”
早先被他单虐得怀疑人生的侍卫们听到这话,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当即就一拥而上。
“这娃欠扁,兄弟们上。”
袁谅哪里想到侍卫们对他的怨念如此之深,还未反应过来,顿时就被揍得七荤八素,不省人事。
侍卫们心情可算是舒畅到了极点,很快,竟然有人提议让袁谅请客,说是答谢侍卫们的谆谆指导,袁谅鼻青脸肿的从地上爬起来,居然笑着应承了下来。
自那之后,袁谅天天被侍卫们操练,驿馆其他的人听到消息,也纷纷大起胆子找来,扬言要指点一二,实则混吃混喝。
“都来都来。”
袁谅竟然也不以为意,众人都只道是袁谅财大气粗。
一连数天,前来“指点”袁谅的人越来越多,小竹林的院子竟然每天都人满为患。
“呵。”
袁谅看着满院子的侍卫,心里哑然失笑。
“刨去当值的,大伙全都来齐了。”
众人笑眯眯的点头称是。
“那就吃完再打?”
“不急,打完再吃。”
侍卫们一齐高声应道。
“那就来吧。”
袁谅后退几步站定,伸出一只手掌朝上摊开,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然后微微一笑,说道。
“请。”
等候多时的侍卫们听得袁谅发话,顿时将他团团围住,一个个摩拳擦掌,就待冲上前去,将其暴揍。
刚迈了两步,侍卫们忽然发现,今天的袁谅,似乎与之前有很大不同。
无论你站在哪个位置,你总感觉他在面对自己,那丝微笑,那个眼神,那种姿态,竟然让人觉得无从下手。
“这是…”
侍卫们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在疑惑,不知道袁谅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几十个五品侍卫,居然都踌躇不前。
“这臭小子今天有古怪,老方法,兄弟们一起上。”
一个年轻侍卫大声吆喝,众人顿觉精神大振,刚才的低迷一扫而空。
顿时,侍卫们一个个呼喝不断,冲上前去。
袁谅嘴角微微一笑,一脚踏出,身体微微后撤,抬拳就打。
“啪”
“啪”
“啪”
“啪”
一连串响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只见侍卫们被打得人仰马翻,鼻青脸肿。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小竹林里,只剩下袁谅一个人站在原地,面含微笑,其他人全都倒在地上,一个个捂着眼睛托着腮帮,哼哼不已。
“怎么回事?”
“臭小子今天怎么这么生猛?”
“看都没看清就挨了一拳,鼻子好痛。”
侍卫们不解,看向袁谅。
只见他站定身形,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双掌下压,做了个收工的动作,笑道。
“今天这顿,该你们请我了。”
说完,袁谅朝竹林外走去。武相颛舟,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你的方法不错,既激发了他们,也最大程度的巩固了自身境界,以后可以经常这么训练。”
颛舟手捻长髯,笑意浓浓,对袁谅的表现十分满意。
其实袁谅早看见了颛舟,不过见武相摇头,就没有立即走过去,只是待到打败一干侍卫,这才走过去与颛舟相见。
“相爷找我何事?”
颛舟神秘一笑,道。
“来客人了,我领你去见见。”
“难道是…”
颛舟不答,拍了拍袁谅的肩膀,向前走去,袁谅连忙跟上。
……
袁谅跟着颛舟穿过几道长廊,辗转来到驿馆的前厅。
大厅之内,端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中年人白面无须,长相儒雅,穿着一身黑色长衫,好似一名饱读诗书的文士。
另一个是名黝黑方脸的铁塔壮汉,坐在那里,足足比黑衣文士高出两个头,一颗锃亮的光头,脑后梳着一根一尺来长的褐色小辫,身穿一身兽皮露肩短褂,露出一身的古铜色腱子肉,显得威武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