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舞九霄-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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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无法避开。
“噗噗”两声，袁谅的小腹和右腿同时中剑，要不是因为那两名黑衣人的力道没有蓄积充分，这两剑无法发挥彻底，袁谅此刻的身体早已经被洞穿。
庆幸的是，袁谅有些失衡的身体由于往后仰倒得多了那么一点点，斜着刺进小腹的长剑只是没进了两寸，如果再多一寸，就会刺穿脾脏。
脾脏破裂，很快就会引发大量的内出血，那么即便后面的黑衣人不动手，袁谅也会因流血过快而当场死去。
“侥幸。”
袁谅被刺中的时候，总算拿住了失去平衡的身形，他赶忙往后一撤，退出了那两把长剑再次伸展的攻击距离。
不过，两个明显的血槽马上就流出了血。
“他受伤了，快。”
刺中袁谅小腹的黑衣人变换了手中的剑式，斜着向袁谅斩来，而其他黑衣人也都陆续从地上爬起，各自寻摸散落一地的兵刃。
不大的房间中，十几个黑衣人同时出手，如同蜘蛛结网一般，铺天盖地的袭来，而这一次，袁谅再难以躲开。
十几道剑光袭来，袁谅被逼入墙角。
此时，战略、战术、技巧已经没有丝毫意义，唯有搏命。
“啊…”
一声大吼，袁谅快速把左手的长剑换到右手，紧紧握住后，直接冲向刚才刺中他的两个黑衣人。
昏暗的房间内，剑光粼粼，血花四溅。
……
“希望这个晋国公主不要做得太出格，不然…”
繁华街道中那些高大的房屋顶上，两名身穿金衣的皇宫侍卫几乎并排着从一个屋顶跳向另一个屋顶，速度竟比之前还要快上许多。
比他们三个还要更快的，是身穿白衣的晏国武丞相颛舟，街道上另一边的屋顶上，不时掠过一道白影。
“今天权当是留一份善缘吧。”
颛舟在屋顶腾跃的速度几乎是金衣侍卫的一倍，可见这位晏国武丞相的实力。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朝着石桥飞驰而来，目标竟然也只有一个：袁谅。
房间内，此时混乱到了极点。
黑衣人不停的冲上前去，又不停的被袁谅打退，没有人说话，只有不时传来不知道是谁被刺中的闷哼。
在这促狭的空间里，一群黑衣人来回穿梭，不显紊乱，跳转腾挪，如进退有度的群舞，而袁谅，则是那名独步群凶的舞者。
整个房间全是高阶力士，一流的武者，进攻和退守的步伐显得井然有序，而且所有人都配合默契，在最有效的刺杀节奏下，只听见恰到好处的呼吸声，和更多富有节奏感的刀啸和剑鸣。
那些声音，已经成为袁谅判断方位和确定转手目标的依据，黑衣人在拦截袁谅的动作，而袁谅则在破坏对方的节奏，双方你来我往，战个不停。
黑衣人的数量众多，群狼环伺，出招狠辣，哪怕袁谅的动作再快，还是不免中了很多剑，尽管没有致命的伤口，但架不住数量过多，而且他必须不停的游走，借助房间中的柱子和其他一切可以利用的物体，做出躲避和攻击。
厮杀中，已经有两个人被袁谅击毙，但他的情况更不好，原来在黑衣人头领手中夺来的长剑早已断掉，另外抢到了一把腰刀，此时浑身是伤，鲜血汩汩，尤以小腹和大腿处的伤势更为严重。
“袁谅，你现在无路可逃，今夜，你死定了。”
剩下的九个黑衣人不断变换着方位，随着袁谅晃动的身形移动，如影随形。
一开始让袁谅觉察到极具危险的另外三个黑衣人都还在，他们的攻势也最凶猛，每一剑都会出现在袁谅最薄弱的防守之处。
同时面对如此数量的敌手，袁谅并非没有经历过，只是，这些人的力士品阶很高，几乎每一个都与袁谅相差不多，那三个给袁谅制造了大量威胁的黑衣人，更是隐隐在他之上。
袁谅左冲右突，意图寻找出一个突破口，然后快速脱离密集的围杀之阵。
黑衣人岂能让他如愿，所有人与袁谅打斗到现在，已经开始逐步摸索到一些袁谅小动作的规律，并以人数对抗，每一次，都会让袁谅无功而返。
“想要我死，那就陪你们血战到底！”
袁谅奋力拼杀，腰刀的刃口因为与对手的刀剑碰撞过多，布满了缺口，但此时已经很难再抢到另一把武器了。
因为在给对手制造伤害的同时，袁谅身上受伤也越来越多，大量的鲜血流出导致了身体的虚弱，而长时间精确的身体控制也让体能大量消耗，此时，动作已没有之前那么敏捷，脚步也开始有些虚浮，甚至，由于体力的下降，袁谅已经感觉到了头部的眩晕，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
袁谅的情况越来越糟，处境也更加危险。
“一定要坚持住，不能倒下。”
袁谅不停给自己鼓劲，他用牙齿紧紧咬住嘴皮，以此来给自己提神，哪怕已经咬出了血，也要让头脑保持清醒。
“没有活路，那我就打出一条活路来。”
袁谅一边闪避着，一边细心观察，终于，他留意到在靠近窗棱的位置，那名黑衣人的动作也开始出现了迟缓，而旁边更高多的黑衣人都集中到了自己的两侧和背后，袁谅眼睛一凛。
“这，就是活路…”
第23章 颛舟（）
袁谅小心翼翼，防备着四周的攻击。
此时的假动作和佯攻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唯有奋力搏杀，才有一线生机。
“呀~”
一声断吼，袁谅冲出，无视两旁和身后刺来的刀剑。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对面的黑衣人，然后实施一击必杀，最后撞开窗棱，逃到街上。
只有到了街上，他才有喘息的可能，借助周围复杂的建筑物，他才能够真正脱困，甚至反败为胜。
袁谅手中的腰刀早已被砍得破破烂烂，但此刻自上而下斜着劈出的刀光，却如匹练般完整，无论之前如何，此刻的刀芒，锋锐至极。
“挡我者，死！”
袁谅眼中一片血红，整个人狰狞狂野，像一头浑身带伤愤怒的猛虎，杀气腾腾。
“这是要拿我开刀啊。”
对面的黑衣人也是陷入癫狂，他很清楚袁谅的目的，只要袁谅突破自己，就能够从自己的位置冲出去，逃出生天。
但他更知道如果能给袁谅制造那么一瞬的阻滞，其他的黑衣人同伴就会如影随形，瞬间赶到，再次将袁谅逼回屋中。
“去死吧。”
对面的黑衣人大吼一声，满眼疯狂，举起手里的剑就朝袁谅挡去。
但是，当袁谅这一刀斩到的时候，他马上知道自己错了。
同伴，已经扑倒近前，但阻止不了对方绝杀的一刀，因为，少年已经用血花四溅的身体交换了代价。
而这代价的交换背后，就是劈向自己的这一刀，无所畏惧，无可抵挡。
“唰”
一道弯月形的刀芒，呈无敌之姿，斜斜的砍了过来。
黑衣人想起曾经听说过的一种传说，有人说，如果刀快的话，人死的时候会听见自己喷出鲜血的声音，那声音，像风吹砂砾的声音。
“嘶~”
窗棱前，黑衣人听到了传说的风声，扩散的瞳孔里是所有黑衣人同伴奋力扑救的动作，而最近的，是一个越过自己头顶的少年身影。
黑衣人倒下，从头部到腰部，一道斜斜的伤口将整个人分成两半，血雾冲天而起。
“咣”
一声闷响，伴随窗棱破碎的声音，袁谅撞烂了木窗，冲到了屋外。
“终于…啊呀不好。”
正当袁谅庆幸自己总算暂时脱困的时候，陡生突变。
一片如犬牙般锋利的竹刺林立于窗外！
这间房屋的主人不知何时将窗外的青竹砍倒，只留下了一地的尖刺，倒立在青砖围合的泥土里。
袁谅顿觉一阵惊悚，眼里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根竹刺，而此时即将到达的落脚点，正是这片尖刺之地。
一旦被这些竹刺刺中，双脚铁定会被刺穿，到那时，绝对十死无生。
但此际，袁谅已经无法躲避，手里的腰刀已经在刚才的劈砍中断为了几截，而身上，也没有任何金属铁器可以代为阻挡。
“金碟！”
袁谅脑中灵光一闪，一把将腰间的通关金碟抓下，竭尽全力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将金碟垫在了脚底。
“喀吧”
金碟虽小，但好歹能够抵住竹刺最锋利的尖端，只是，金碟四周的位置，还是有几根拇指粗细的竹尖斜着刺出来，深深的扎进袁谅的小腿。
这种穿刺伤害非同小可，袁谅一声闷哼，强忍剧痛，借着金碟提供的短暂喘息机会，越过了竹刺林地。
但左脚几乎算是被那几根竹刺扎烂。
袁谅顾不上脚部的剧痛，转身快速捡起金碟，朝石桥方向飞奔而去。
他的身后，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先后从破烂的窗棱中飞出，但无一例外的，几乎全都中了招，各种咒骂此起彼伏。
“谁他么在这里搞了一片竹林，哎哟，我的脚哦。”
“别过来，别跳过来，啊~”
六个先落地的黑衣人率先接受了竹林尖刺的挑战，当即受创，六双脚无一例外的全部被参差不齐的锐利竹刺扎得透亮，脚下血肉模糊，惨叫连连。
紧随其后的另外三名黑衣人见状，眼睛几乎要吓得鼓爆出来。
也亏得这三名黑衣人的动作晚了一点，这才有了反应的时间，当即齐齐用脚点在了那六个倒霉蛋的身上，借助反弹，瞬间脱离了竹刺的危险，只是，那六个倒霉蛋再次受创，顿时叫苦不迭。
“这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三个黑衣人顾不上与同伴斗嘴，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继续追踪袁谅而去。
那六个黑衣人好容易在竹刺中忍住剧痛稳住了身形，相互搀扶着，爬出了竹刺林，双脚已经完全废掉，再想去追，已经是有心无力，只能瘫坐在地下，从身上摸出各式金疮药不要钱似的洒向血肉模糊的双脚。
“快，他的脚肯定也受伤不轻，不可能跑远。”
石桥的河边，有一路血迹，弯弯曲曲延伸到远处，那是袁谅逃走的路线，三个黑衣人很快发现了血迹，顺着血迹继续追赶。
袁谅几乎透支，满身的伤口都在流血，左脚更是逐渐麻木到抽筋。
袁谅咬牙一把撕下身上的衣服，用力包裹住左脚，喘着粗气，继续一瘸一拐的向前跑着。
“再加把劲，跑到前面就有脱身的机会了。”
袁谅努力给自己鼓劲，他只希望自己能尽快跑到石桥旁边的那个巷子里，他模糊记得，巷子里面有几幢建筑的缝隙可供藏身。
只是，他的体能下降很快，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三名黑衣人身负七品之资，脚力惊人速度极快，转眼间已经追到近前。
哪怕是完好无损的时候，同时面对这三名身穿黑衣的晋国七品侍卫，袁谅也会感觉有些棘手，但此时，他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尽，身体完全透支，全靠一股气在撑着，而那三名黑衣人除了因为撞烂窗棱衣衫有些不整外，状态极好。
“看来今天真是逃不掉了，西门水香，我若能够活下来，绝饶不了你…”
袁谅苦笑，更是不甘，决定最后一搏。
他努力弯下腰，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右脚上，只等那三名黑衣人靠近就冲出去，与之做最后的死斗。
不过重伤之下的意图于事无补，三个经验老道的黑衣人看穿了他的想法，瞬即就分散开来，乘着袁谅左脚受伤，快速就闪到了两侧，开始对袁谅进行攻击。
三把长剑从两边快速刺来，分别指向袁谅的头、胸、腿三处。
“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到了七品高阶，但…又能如何，不死神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三个黑衣人狞笑，剑光的落点处在空中叠成了一个品字型，狠辣至极。
袁谅奋力扭动身躯，希望借扭腰和转体来避开。
但，奈何心力不济，他的动作速度远远不及刺来的三剑速度，避无可避。
仅仅只是躲开了左侧刺向头部的那一剑，而右边刺来的两剑当即就刺进了身体。
好在，尽管躲闪不及，但终究还是有了一点闪避。
原本致命的落点有所偏差，本要刺进心脏的剑尖从肩胛穿出，而本来要刺向大腿的剑尖则扎了个空，只是锋锐的剑锋还是在腿边再次划下一道极深的血槽。
袁谅颓然躺倒，刚才奋力的转身和扭腰已经将最后一点力气全部榨干，此时，袁谅如同被穿在剑上一样，浑身是血。
“嘭”的一声，刺穿袁谅肩胛的黑衣人抬起一脚把袁谅踢飞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