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在逍遥天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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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李端平的就已经有些特别,豪商出身的他希望的居然是能够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游历天下,看遍天下美景,倒是让陈浮生微微高看了一眼,不过他也坦言,之所以萌发这种想法,完全是因为看过一本《振之游记》的书籍。
对于这些,文洞明基本上既不直接肯定,也不否认,大多淡淡一笑视之。
“那么浮生同学呢,你又想要将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眼见众人说完,所有人把目光放在迟迟没有发言的陈浮生身上,文洞明开口发问。
感觉到背后一紧,是李端平悄悄拉了一下衣带,显然是提醒他无论如何先随便说一个应付过去。陈浮生轻轻一笑,挺直身子,身体微微前倾,将双掌缓缓摊开,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在面前的课桌上面轻轻一敲,声音便直入每个人身心一般,室内的所有人顿生一种莫名的感触,身子一震,仿佛感受到了某种讯息一般。
声音暗合某种节奏,将所有人同时拉在一处,其余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陈浮生想要表达的意念,远比用口要说的清晰。
那是一道无比复杂的想法,其中既有着无拘无束的自在,也有着济世救人的慷慨。
确实如果不是用这种方法,别人不会相信。
“古人有对牛弹琴之说,是因为情之所至,顽石亦可点头,想必浮生同学在音乐上面的造诣定然不凡,以后如果有机会但是希望能够亲耳听到。”
毫无疑问,文洞明几乎是接触到的同时便同时解脱开来,丝毫不受这种意念的影响,缓缓开口,将其他人惊醒,眼含深意地看向陈浮生。
第十六章 第一堂课(三)()
陈浮生停下手上的动作,整理一下,恭恭敬敬地起身鞠躬。
“先生见谅则个,非是如此,不足以表达学生的所思所想。”
“坐下吧,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文洞明摆摆手,示意陈浮生坐下。
“老师,你只让我们自己说自己的,那你的志向又是什么?”第一个开口的叶信反问先生,打破了陈浮生带来的小小寂静。
文洞明脸色顿时肃然起来,浮现出一种别样的庄重,郑重回答:“我辈读书人,所思所求不外乎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话乃是前朝关学大哲张载所言,甫一提出,就有着振聋发聩的影响力,时至今日,任何一个人,哪怕不曾读过诗书也必然听闻过这四句话。天地以生生为心,圣人参赞化育,使万物各正其性命,此为天地立心也;建明义理,扶植纲常,此为生民立道也;继绝学,谓缵述道统;开太平,谓有王者起,必取法利泽,垂于万世。
只不过这四句话实在太大,就连张子厚本人都不能完全承担。因此后人也只是将其视为一种理想化的境界。
而前方的文洞明此时陷入了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当年我听到这四句之时,耳目洞开,眼中的世界焕然一新,下定决心终生要做到这四句话。”
“只可惜,回首过往,半生已经过去才发现能够做到的实在太少太少,后来偶然有所领悟,终于明白人生于世,能够做好一件事就已经足够。因此萌发了辞官的心思,我儒学道统自尧、舜、禹、汤、周文王,至于孔子,至于孟子。孟子既没,其道不传。至宋儒兴,才倡明了千载不传之学。只可惜宋朝以后便是蛮夷兴起,把儒排在娼之后、丐之前,所谓“八娼九儒十丐”是也。在这种疏离状态之下,我儒家思想再难再登堂入室。幸好伪朝来也汹汹,去也匆匆。短短统治不足百年,又有圣天子提三尺剑扫荡群雄,建立本朝。如今天下大定,正是做学问的好时机。而我蜀地,人杰地灵,秀出之士不绝,潜心治学的更是数不胜数,只可惜交流虽然频繁,却还是没有形成一个真正有影响力的学派,我现在的希望莫过于此。”
“好家伙,这是准备要著书立说啊!”陈浮生暗暗咋舌,震撼于文洞明的气魄,以他的眼力可以清楚地看到文洞明每说一句身上的气势就凝实一次,这气势不是以武掌权造就,而是完全发自内心。更加凸显了其不凡之处,毕竟武功再强权势再大都有着极限之处,这些如同流水,武功到了罢了,权势财富有如流水来去,世事半点不由人,而心却没有局限没有束缚。
要知道每一种学说的提出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世间最有力量的永远不是刀剑,而是思想。
道佛两家在最开始也不过是两家思想的源头罢了,而基本上每个在学问上有着一席之地的大师,如果修行起来都能远远将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抛在脑后。
这也不难理解,无论哪家修行,本质上都是修心,那些追求长生或者杀伐手段其实都不过是修行途中的护法罢了,只不过后来是人都有欲望,这些才会取代最初的真谛。
不过这样也因此出现了瓶颈或者走火入魔的问题,修行之人需要体味红尘百态,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纠正已经走上偏移的修行之路。
而那些专注学问的人,神魂剔透,在某些有传闻中说某个大儒入庙参拜神像,神像不能承受一拜,并不是随便说说。
事实上在修行史上确实有那么几个出名的人物,乃是半路出家,修行速度却堪称一骑绝尘。
“可惜了,我前路已定,这个文洞明看起来也是打定了纯做学问的念头,否则将他引荐给师父,倒也算是小功一件。”这个想法刚刚升起旋即就被陈浮生打散,现在的他哪有心思去管这些。
摇摇头,陈浮生看着这一节课正式结束,文洞明走出去,一个新的先生走入房间。
第二堂课就要开始,陈浮生展开手中的书本,认真听着这个新来的讲解中庸之道。
毕竟他之前大多自学,虽然看得东西杂而博,想得也算深,但偏偏没有一个正式的老师也没有交流的同伴。
这些都无形之中限制住了他的思想,学问这种东西和其他财富不同,彼此交流就能获得双倍,更不用说那些思想碰撞产生的火花,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灵机。
修炼讲究一个财侣法地,基本上每个修行有成的人都多多少少沾了一些。
财法地陈浮生暂时都不怎么缺乏,倒是侣这一项,在可遇见的长期,他都只能一个人走。而现在虽然不是什么修行的同道好友,但对他思想的完善,眼界的开阔也不乏好处。
更何况这些人出身堪称蜀地最为精华的那一批次,单单听着他们无心的交谈,就能帮助陈浮生将这个世俗了解的更加清楚。
想要了解世界,还是从高处看才能一目了然。
从低处了解,虽然更加详细,有时候却会只缘身在此山中,错过真实。
能够在这锦江书院担任教习的人,都不会太过普通,这个江先生也是如此,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儒家的微言大义确实娓娓道来,时不时还联系一下其他学派的精义进行横向比较,令原本因为他的相貌有些轻视的学生,不由得悄悄收回了轻慢的态度。
“看来自己来这书院果然是来对了。”陈浮生连连点头,脑海之中已经迅速闪过看过的程文,将这些与先生们的讲课联系之后,原本枯燥的东西,顿时鲜活起来。
“照这样看来,顺利地通过科举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陈浮生估量一下自己的进度,“看起来可以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来了。”
他之前相信自己不会在这上面失利,但终究不是太过自信,经过一场讲课总算能够把心放到肚子里来了。
第十七章 问题()
午饭是在书院自行解决的,毕竟来回一趟还是多少要花些时间的。
虽然出门就有酒楼饭馆,书院里面也有总理学生食宿的地方。
但大多数走读的还是像陈浮生一样自带了食盒,那些富贵人家的还往往就地设宴。
陈浮生自然不会缺乏这些小钱,就连陈安打算派人每天为他按时送饭的行为也被他用在书院之中求学为重,不宜骄奢的话和借着少爷的身份强行推了回去。
陈浮生是真得不太在意这些,只要不是太差,他都可以开心入口。
更何况在这书院的后山之上,找上一块树荫,坐在溪水旁边用餐的山野情趣是就是一番难得的享受。
陈浮生午餐用得也不追求什么奢华,鹅油卷、烧鹅、煮鸡蛋还有青团子这四样就是所有,充其量在书院之中也就是中等水平,倒是让某些人不由地看低了他一眼。
不过也没有真正发生什么狗眼看人低的事情,毕竟大家都是自诩饱读诗书的斯文人,还拉不下面子做这些事。
“浮生,下午下了学你有没有事。我和咱们班的几个人在附近的太白楼订了几桌席面算是给大家和相互认识的机会,在书院毕竟还是太过约束了。毕竟能够考进一个班里,也算是缘分,今后大家要相处好长一段时间呢。”
“还是算了。”陈浮生皱着眉头想了一想,摇摇头拒绝:“今天我还有事要做,恐怕去不了。你代表我向大家道个歉,既然你也说了时日还长,等忙过了这几天,我亲自为大家布席赔罪。”
没能得到希望的答案,但也亲口得到了陈浮生许诺,感觉不虚此行的李端平还算满意,点点头,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这一次陈浮生回复得斩钉截铁。
开学第一天的下午和上午相比就要正式许多了,老师亲自发下题目,限时完成,当堂点评。
除了书院本身的运行机制,也是为了最快让学生们互相熟悉起来,了解彼此的学业水平。
虽然能够考进上院的都称得上是一等,但是一等和一等之间也是有着差距的,这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
而书院对这些一等的学生自然也是抱了最大的期望。
陈浮生自然不惧这些,不过相比入学时的复试,他占了广博的便宜,鹤立鸡群。具体到作业上面,他虽然依旧优秀,却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无论是文还是赋,他都不乏妙语,但是在整体布局上就稍有逊色,这也正符合书院对他的评估。
一个天才可以有着天赋般的见识,但是笔头上的功夫还是需要磨练的,据他们所知道的,陈浮生没有请过名师,能够依靠自学,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堪称天才了。
“不错不错,”山长端起面前的几份作业,笑得胡子逗开始抖动起来,“这一次的学生素质都不错,其中几个更是堪称璞玉,只要稍加雕琢,就足以大放光彩。我锦江书院走出蜀中,看来指日可待了。”
“评价这么高?”在一旁的执事疑惑道,“他们毕竟太过年轻,火候恐怕还不够吧。”
“差不多了。”山长摇头道:“文洞明当年名满蜀中的时候还没有其中大多数人大。”
“文先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您这未免太过高看他们了。”执事不以为意地反驳道。
“不不不,你也不想想文家是什么环境,文洞明能够取得如此成就,除了自身天赋,文家的教育更是起了大作用。更何况,我看的不是他们的现在,而是未来,如今各家学说兴起,咱们蜀中也有了统一的趋势,这一代众望所归的领头羊自然是洞明,但是这几个孩子在这个年纪就能有如此见解,各个都是上好的苗子,将来前程远大,无论是做官还是做学问都会有一番成就,咱们蜀中将来也不会出现青黄不接的局面,这才真正难得。”
不知道已经被山长视做蜀学一脉下一代的接班人,陈浮生收拾好东西,抬腿就要走出书院。
“浮生,原来你不和我们去聚餐,原来是因为有着美人相伴,真真是见色忘义之辈。”就在陈浮生抬腿走向自家马车的时候,李端平的声音从身后适时传来。
明白李端平是在借此拉近彼此关系,不过还真得很难有人能对他的态度生气起来,这也算是一种天赋吧。
“这位公子说笑了,奴婢只是接少爷回家的,哪里称得上什么美人。”侍立在马车旁边的秋月盈盈一笑,走上前来。
知道每多呆一刻,李端平就会想着将自己拉走,而他自己现在真得不打算接近这些同学,陈浮生拉着秋月,迅速跳进马车,吩咐车夫快些动作起来。
“端平兄,我今天是真得有事要做,不方便,来日你随便指定时间地点。”
“公子,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该如此放肆?”秋月偷偷看向一脸沉思的自家少爷,小心问道,少爷自从恢复正常之后,比起以前可难看透了许多。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情,我是有些事情要想。”回过神的陈浮生摸摸腰间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