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在逍遥天子-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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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王半山已经转过头来,看向诸位同考官,用手指着乌云、雷光的最中心处,开口问道:“不知
那片地方是哪位房师负责,可曾知道那位考生的姓名籍贯?”
此言一出,副考官礼部侍郎沈云便是勃然变色,须发怒张道:“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要徇私舞弊吗?你如果胆敢再说一句,我定要到在御殿之上参你一本。”
“沈大人无需如此激动,科场之上,糊名本就是为了避免舞弊,但这考生既然引动了天象,又是在座的诸位大人亲眼所见,那么才学已经显而易见,我们只需要根据他的文章具体评论便是,又何必如此拘泥?”一拂长须,王半山笑着对沈云说道。
作为一党之首,王半山自然不会只有一个人,话音刚落,便有人接了上去。
“不错,前朝为了避免舞弊除了糊名还要誊卷,结果反而给人你可乘之机,错失无数人才,所以本朝一开国太祖老人家便钦令,科场之上不限字体,不限体裁,更是取消誊卷的环节,为得就是避免错失人才。王相他老人家也是看到这位考生才华横溢,才想要问一声,既然都已经进了考场,难道还担心两人私相授受吗?”
“至于私相授受,恐怕沈大人才最有嫌疑吧,我听说这次春闱,沈大人的爱子可是也下了场,按照规矩,恐怕沈大人才应该避嫌吧?”一句话幽幽传来,充满杀意。
“够了!”王半山哼了一声,止住手下对沈云穷追猛打,他和沈云虽然政见不同,但他本人还算一位方正君子,不想在这方面打击对手。
当众位考官在这里彼此言辞交锋的时候,皇城之中,本朝的少年皇帝也登上了皇城口头,看向考场方向。
一身明黄服饰的少年天子萧璋探头看了几眼,转头看向身边身着大红蟒袍的老太监,好奇问道:“大伴,我听说那些学问精深的人和像你这样的武功高手,都有着类似的气质,彼此之间能够相互感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年纪虽老,面白无须,保养极好的老太监,低头弯腰,恭敬说道:“不错,就好比奴婢见文老相国就好似看到一座巍峨高山,千年不移,而王相则是有如大江大河,气势浩荡,劈山而行。非独如此,就算是在琴棋书画上造诣深厚的人身上的气质也会与常人不同。”
“那你能看看这贡院里面,有哪位考生的文章做的好吗?”听到这句话,萧璋极有兴趣地指着贡院方向问道。
老太监的腰更弯了几分,微摇了摇头道:“贡院里面的圣人塑像历经千年香火,乃是全天下读书人的寄托。这几日又是大比之日,文气浩瀚直达青天,里面监考的王相与众位同考官各个都是学问不凡,从外面看去,好比隔着一个盖着盖子的大水缸去抓出一条鱼,莫要说我,就是本领比我再强一倍的人物也绝无可能做到,除非……”
说到这里,老太监突然止口不说直起腰来,死死盯住贡院方向。
听得正觉有趣的萧璋正要开口问一声除非什么,就见天上一声惊雷劈过,然后便是乌云汇聚在贡院之上。
从皇城楼上看去,整个玉京城万里晴空,唯独贡院上空积聚着一片乌云,看起来显眼至极,看起来就好像……
然后萧璋就把老太监没有说完的话自行补了出来:“除非有鱼从里面把水缸打破了一个洞。”
“没错,”回过神来的老太监急忙跪下向萧璋认罪,“老奴一时震惊居然忘却了陛下,真是罪该万死。”
“算了,大伴,你起来吧,”萧璋摆摆手,无所谓道,“不只是你,就算是寡人刚才不也是失神了,你还是向朕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是,陛下。”老太监急忙起身,指着贡院上空的乌云春雷说道,“如果老奴没有猜错,里面应该有一位考生答题的时候,心念合一,文章契合了天地大道,所以才会有这种异象生成。”
“恩,就和《淮南子》中记的'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差不多,对吧?”萧璋也是看过不少书,迅速反应过来。
老太监摇了摇头,道:“老奴没读过书,不知道这些典故,不过应该确实是一样的道理,这在我们武艺的修行中也有一个名目,就是天人感应,逆反先天,如果这考生弃文从武的话,只要方法不差,用不了几年恐怕就足以和老奴相提并论了。”
“这是真的吗?”萧璋惊讶问道,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因为,文章好坏不像武艺高低一样直观明了。
之前虽然有天象,但他对于这些还真不太清楚,但老人的武功他可是一清二楚,单论武艺,就算比起朝廷里面那几位战功卓著的大将军也是不遑多让。
第九十八章 天炼法器、针锋相对()
贡院之内,在陈浮生写下“三不足”的同时,文气好似翻江倒海。
在王介甫这个学问大家和老太监这种武道高人眼中,就有着无数异象接连不断地出现。
春雷一响,就有一道清气趁势而起,扶摇而上,足足抵达了贡院上方的那片乌云,方才后劲不足地缓缓止住。
看起来卓然不群,别有一股气度。
老太监指着这道清气,向少年天子萧璋解释道:“这位考生眼光独到,心思更是极其敏锐,能够瞬间抓住贡院文气的异动,见缝插针,异军突起。无论是眼光还是决断都颇为难得。不过,”
说到这里,老太监稍微摇了摇头,有些惋惜道:“不过这位考生未免太过机敏了,没有经过磨练,就和奴才们练武一样,根基就有些虚浮不定,锦上添花很好,但是遇到千斤重担的时候就有些承担不起了。反倒是这一位,”
老太监指指对立方向一座缓缓升起的虚影,开口赞道:“这位考生恰好相反,文气沉凝如山,老奴竟然找不到一点儿破绽,只能推测想来这考生应该不是一位少年举人。”
“这是为什么,大伴你能看出他们的文章风格这我信,难道还能看出他们的年纪老幼不成?”萧璋一脸不信道。
“那怎么可能?”老太监笑了一笑,这才开口解释,“如果是一位年轻人,少年得志,阅历也不够深厚,任性使气,求的是一个快意,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每一步都走得不疾不徐,不急不躁,无比踏实。这两人如果搭配起来,一张一弛。但是极为相称。”
“那他们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个能够使天降异象的考生。”萧璋抬头望了一眼高空,开口笑道,
这个时候陈浮生虽然不知道主考官和少年皇帝都已经成功注意到了他。
但他从落笔之时就已经明白,这一篇文章唯有做得石破天惊,语不惊人死不休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所以在“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三句之后,他笔锋一转,重重写下“欲观圣王之迹,则于其粲然者矣,后王是也”的字样。
这是孙圣的见解。
他是要以孙圣来对抗孔孟二圣的地位。
荀圣,是地位极为特殊的一位人物。
十五始出游齐国,在当时号称全天下思想中心的稷下学宫三次出任祭酒。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而孙圣则是提出了“礼”、“法”二字。
善恶之辩、天人之辩、名实之辩、王霸之辩,这几场真正意义上的大辩论可以说全是因他而起。
韩非、李斯同出门下,甚至可以说,法家也就是在他手中最终成型。
针对亚圣的“法先王”,他更是直接表明上古三代的“先王”时代久远,事迹简略,远不如近世的后王可靠。
“后王”者,盖指“近时”之圣王或可能成为王者的“天下之君”,即理想的最高统治。
而“法先王”必须通过“法后王”的途径才能实现。
“法后王”三字一落下,陈浮生便感觉文思泉涌,似乎隐隐把握到了学贯儒法两家的孙圣的某种精神。
心有所悟,陈浮生立刻便感觉笔锋一轻。到贡院对自己的压制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切身感受到效果的陈浮生不由一阵大喜,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是正确。
更是奋笔疾书,然后贡院之中那浩瀚的文气以及积累了千年的圣贤精神却是活跃起来,与他建立起了某种练习。
识海之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了修为在身,识海之中除了那一棵象征着本我意识的大树以及树上悬挂的六色光轮、书籍以及那一只巨蚌外别无一物,一片光秃秃的识海瞬间如同潮水般涌进来海量文气,将识海填充地满满当当,只欲炸裂。
识海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一股莫大的危机,原本相互压制的几件物事同时放开了对于彼此的钳制,一同用力将识海稳定下来。
然后识海便开始了急剧的扩张,一倍,二倍,三倍,足足扩张到原来的十倍方才由汹涌停息下来,变成了涓涓细流。
这时候陈浮生笔下已经写到
“俗儒略法先王而乱世,术缪杂学,不知法后王而一制度”,这篇文章文章,已经快要到达收尾的紧要关头。
凤头猪肚豹尾。
这最后一句,必须短而有力。
猛然提笔。
陈浮生将心神回到了船行夔门,在这天下第一雄关之外,留书崖壁的那一瞬间。
“大鹏一日同风起,
会当击水三千里。”
陈浮生心中默念,当日那股无拘无束,势要斩断眼前一切阻碍的信念再次返回到了心中。
一身气势陡涨,勉强排开了贡院之中无所不在的文气,短暂营造出一个“真空”地带。
笔锋重重落下。
“是故,法必变,祖宗之法无须守!”
一十二个字落下,力透纸背。
陈浮生最后一丝力气完全被抽空,再也无力维持周身的“真空”地带。
然后文气与这残留的剑意混在一起,远比之前更加霸道地挤进了识海之中。
一阵清明。
贡院的乌云则是迅速盘旋积聚起来。
轰隆!
就听一声轰响,乌云之中闪过一道刺眼光芒!
竟是一道远比之前粗壮不知多少的雷电,直直地照着陈浮生的号房劈下。
出乎意料地,来势汹汹的雷电一接触屋顶便凭空传了过去,没有造成一点损害。
穿过屋顶,然后便是落在了那宽不盈尺的试卷之上。
雷光化为春水一般,细腻温柔,在纸上游走不定,被一个个筋骨饱满的字所吸收,给字染上一层青银之色。
而原本普通的纸张,也是迅速变得坚硬有如金属一般,上面更是泛起了奇异花纹,放眼望去,只觉繁复深奥至极。
这是天炼法器啊!
陈浮生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发生了什么。
法器除了修行之人炼就的之外,还有极少数的一些乃是机缘巧合应天时地利而生。
这种法器就被称为天炼法器。
事实上,修行之人最开始不知道如何炼制法器,使用的都是这种天地自然生成的宝物。
直到后来,修行者才在一代代地研究之下,成功地琢磨出了法器如何炼制。
只不过这种后天人为的东西,终究比起天生地养的要差了一分灵性。
而这张试卷虽说是人为书就,却是得了天雷之力的洗练,倒也勉强可以说一声天炼法器。
这一道雷光几乎同时再次把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贡院之地,居然会有天雷落下,我们应该立刻派巡场的兵卒过去看看以防走水。”一个同考官躬身说道。
“无需惊慌,”王介甫眯起眼睛,仔细观望了一眼,摆摆手道,“这是刚才那位考生的文章近了圣道,天地之力的自行反应罢了,刚才这一道天雷有生无杀,纯是造化之功,不会对贡院造成什么危害的。”
“既然引动了天地之力,想必文章确实不凡,既然那位考生已经完成了文章,我们何不取过来一睹为快,王介甫门下一个新党官员,揣摩着他的心思说道。
这一次沈倒是没有跳出来反对,一来他刚才被指责有私相授受的嫌疑不方便开口,二来他也看出这篇文章已经得了天眷,最起码一个两榜进士是跑不了的,甚至都有可能名留青史,自然不会自己找不痛快,免得沦为史书上相对立的小人形象。
“算了,”王介甫这一次却是摆了摆手,道,“沈大人说的没错,这样子确实有些不妥,左右第一场已经快要结束,等收完卷我们自然有的是时间观看。”
“恭喜官家,贺喜官家。”老太监也是有见识的,急忙向萧璋解释道,“天雷落而无伤,这是表明这位考生的文章得了天地圣贤的认可,乃是真正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