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监-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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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戚继光喝了一碗浓浓的药汤,隐隐的听到了陈默对圆融师兄弟的教训,解气之余,咳嗽竟然奇迹般有所好转,嗓子突然间不那么痒了。见陈默挑帘儿进屋,挣扎着从炕上往起爬,要给陈默见礼。
“大人勿需多礼!”陈默慌忙上前按住了戚继光,扶着他重新躺好,望着他好像一下子苍老好几岁的容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才几日不见,大人怎么就一病至斯了呢?”
“本来就是染了点风寒,没啥大碍,被那些秃驴每一气,老爷就病倒了老爷常年征战,落下了病根儿,一生气就往肺子上走”
“多嘴!”戚继光瞪了那家人一眼,喘息两口喝道:“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下去奉茶?”
“不妨事”陈默微笑说道,四下张望一圈儿,见室内装饰简洁,屋里屋外也就见那个家人与旁边那名三十许的女子,不禁问道:“大人堂堂总兵,家中怎么就这两个使唤人?”
“唉——”戚继光长叹了一声,眼圈泛红,虎目藏泪,迅速别过了脑袋。
那名女子见状噗通跪倒在地,含泪说道:“公公有所不知,打从太岳公仙逝,我家老爷的日子就愈发不好过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饶是如此,仍旧受人中伤,落得个这般下场。他病的这样,再加上外间风言风语说他犯了罪,还说什么广东总兵不过是个台阶,是皇帝老爷怕他不回京”
“行了,别说了!”戚继光沉声喝了一句。
女子猛的抬头,欲要顶撞,张开了嘴巴,见戚继光神色复杂,既有无奈又是凄凉,到底还是神情一黯,颓然叹息着低下了脑袋,不再言声。
陈默心里沉甸甸的,叹了口气,安慰道:“大人切莫心灰意冷,嫂夫人也别有怨惄之心”他看出来了,女子应该是对方的外室,按他如今身份,称呼一声嫂夫人倒也不算托大:“说句诛心之言,大人手握重兵,又位处要冲,朝廷早有忌惮,如今换个地方,对大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大人南平倭寇,北荡漠狼,功在社稷,天下有目共睹,这些事儿你我清楚,两宫太后清楚,陛下也清楚。那些市井传言,不过是有心人推波助澜,造谣中伤而已,你每别放在心上。”
“公公过誉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下官问心无愧,不敢有丝毫怨愤之心!”戚继光说道,他有些失望。开头他还以为陈默是替朱翊钧来看自己,听到后来,已经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陈默是什么人,插上尾巴就是狐狸,听了一笑,不再兜圈子,直奔主题:“咱家知道大人不服气,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大人用不着遮掩。换成咱家,咱家也生气。算了,咱家也不跟大人绕弯子了,今日此来,就想问大人一句,想不想改变如今的状况?”
“哦?”戚继光双目精光爆闪,病躯之内霍然散发一股庞大气势,望向陈默,仿似一头病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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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要拉戚继光上“贼船”()
“这才像那个统兵千万,纵横沙场的大元帅嘛!”陈默心折,暗赞了一声,不慌不忙一摆手,旁人知机,悄然退去,这才问道:“大人可知如今您之情势,已如危卵一般么?”
“此话怎讲?下官虽然被免去了蓟州总兵之职,不还是广东总兵么?”戚继光揣着明白装糊涂,试探着说道。
陈默哈哈一笑,不客气的说道:“大人莫不是欺咱家年幼,故意跟咱家装糊涂吧?广东总兵能跟蓟州总兵相提并论?若能相提并论,大人又何至“于一病若斯?恕晚辈说句冒犯的,大人哪里是身子得病,纯粹就是心病。大人在治下所行之事,本就得罪了不少人,以前有太岳公在,还没人敢于置喙,如今太岳公驾鹤西去,大人失却奥援,能落下如今这个处置,已经是陛下念在公昔日之功,开了天恩。可此中心思,又有几人能懂?怕是大人那些敌人还会受到鼓励,加倍中伤大人吧?大人失去重权,对那些人再构不成威胁,又远在广东,便是功比天高,试问又能坚持多久?咱家可以肯定的告诉大人,恐怕两一年都用不了,大人便会被夺职去官,沦为庶民!弄不好,抄家灭族也在两可之间。大人,这一切,您甘心么?”
“不甘心又能如何?陈公公,莫非是没事来消遣下官不成?”陈默的分析头头是道,戚继光心服口服,气势散去,苦笑一声问道。
“消遣?”陈默呵呵一笑:“连那些贼秃都敢欺负大人了,大人如今便如瘟疫一般。怕是没人来招惹你吧?”
这话说的够直接,却挺对戚继光的胃口。他以前总觉得陈默就如冯保张鲸张宏那些人一样。就是靠着溜须拍马混起来的,本无好感。不过。那日亲眼见陈默从热气球上下来震撼了他,如今再听陈默这一翻长篇大论,一反常态的,愈发有好感了。
一笑说道:“公公说话可够直白的,不过说的没错,下官如今简直成过街的老鼠了,恨不得人人都来踩上一脚,也正因此,才好奇公公为什么来见下官啊!”
“咱家不是说了嘛。今日此来,但为问一问大人,想不想改变今日之危局。”
“当然想,还请公公不吝赐教!”戚继光说着想起身抱拳,不知怎么扯到了胸口,又是一阵咳嗽,空洞洞的如牛吼一般,听的陈默心里忍不住泛酸,暗暗自问:“还有什么比英雄迟暮更让让人心伤的事么?这可是后世那个人人耳熟能详的抗倭英雄戚继光啊。不亲眼所见,谁又敢相信,他竟然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
这么一想,他倒愈发坚定了要帮助戚继光改变命运的决心:“大人客气了。咱家问您一句,您觉得,到底是什么造成您沦落至此呢?”
戚继光喘息着平复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多种原因吧,最主要的还是太岳公下官脾气耿直。得罪的人太多,适才您也说了。太岳公活着还没什么,太岳公一死,内阁中再无人照拂,下官”
“大人啊,您让咱家说您什么好啊?”陈默叹息着打断对方,悠然说道:“您这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了,没听过那句话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什么是壁?对您来说,军权就是了。说句实在话,若是换了咱家,别说那蓟州总兵了,就是如今这广东总兵,也一并请辞,主动放下兵权,以释君上之疑,庶几或可回家安心做个富家翁,如若不然,祸不远矣啊!”
戚继光醍醐灌顶,悚然动容,怔了好久,终于长叹一声说道:“公公教训的是,下官还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满脑子的精忠报国,却忘了”他本想说忘了考虑皇家的感受,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倒非他不肯相信陈默,实在是多年的官场历练,所培养出的下意识反应罢。
“这样吧,下官这就写一道折子,辞去广东总兵职务,乞骸骨回老家颐养天年,还烦公公将折子递给陛下,再替下官美言几句”
“你要真回了老家,我费劲扒拉的帮你还有什么用?”陈默心中暗道,摆手制止对方,说道:“大人先别着急,请辞是一定要请辞的,不过请辞之前,咱家希望大人考虑考虑,真的甘心回家么?”
“呃?”戚继光被陈默这问题弄糊涂了,心说让咱急流勇退的是你,现在又来问咱甘心不甘心,废话,能甘心么?
“大人还不到六十吧?虽说您现下病了,不过,按您这身子骨儿,再活个三五十年咱家看都没问题。”陈默说着便笑,又道:“所以啊,咱家是觉得,您这一身本事,若是就此回乡养老,可着实可惜了些。昭陵那边咱家搞了一个热气球基地,都是从护陵兵当中选出来的,瞧着倒也是精锐,不过,热气球这东西太新鲜,咱家琢磨着,反正大人也下定决心要退,不若发挥余热,以教员的名义过去帮着研究研究战法,如此一来,既不统兵,又能一展大人所长,可谓两全其美。只需大人点头,咱家愿意为此事周旋。”
陈默的建议让戚继光颇为意动。自从见到热气球那一日起,他便知道,此物必将改变日后战争的形势以及格局,若是能在这件事情上出上一份力,倒也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是以,他痛快的点了点头,却又迟疑着问道:“下官自然是愿意的,只是,那支热气球部队应该十分敏感吧?陛下那里,怕是不好过关”
“大人愿意就成,这事儿包在咱家身上!”陈默大喜,拍着胸铺做保证。
此事就算这么定了下来,两人又扯了些闲话,陈默以对方要多休息为由,告辞出来,想着明日便要离京,要入宫去找朱翊钧,尽量将戚继光这事儿敲定下来。
只是他万万都没想到,刚一见到朱翊钧,对方就问出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问题:“臭小子,朕跟你商量个事儿啊,延祺宫那个管事庞宝不是郑氏打发着去了直殿监嘛,如今延祺宫管事出缺,郑氏的意思,是希望你回来接任,托朕问问你,愿不愿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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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忽悠完戚继光忽悠万历()
这戏法儿是咋变的?
陈默好像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完全被打蒙了。要知道,在他今后的布局之中,昭陵可是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啊,一家伙离开,后边的许多计划岂不是都成了无用功?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老子呢?朱翊钧?不太像啊,老子刚给他献了那么大一份儿忠心,正是蜜月期,不可能对老子产生怀疑吧?可假如不是他,又是谁看透了老子的布局呢?千万别是老子忠心太过,让这两口子舍不得老子离开就好,那也太尼玛乌龙了吧?”
短短一瞬间,他脑海中掠过无数疑问,一时间却也顾不得仔细分辨,听朱翊钧的口气轻松,不像是藏着心眼儿的意思,他便试探着说道:“万岁爷,您这来的也太突然了吧?内臣还琢磨着明天一早就回昭陵,提前来跟您辞行呢,您这儿就忽不拉的问内臣这么一个问题,实在是实在是”配合他面上实实在在的惊讶表情,倒是合情合景。
“少废话,你小子就说愿意不愿意吧?”朱翊钧笑骂着打断陈默。
“咱要是说不愿意回来,万岁爷会不会立马儿杖毙了咱?”既然气氛融洽,陈默便给朱翊钧来了个太极推手。
“废话,为这么件事儿就杖毙,你小子把朕当成什么人了?”朱翊钧白了陈默一眼,说道:“其实回不回来朕也拿不定主意。回来吧,热气球基地交到别人手里朕还朕不放心。可不回来吧,老是见不到你。朕这心里也确实是挺不自在。你这人儿,别看老给朕添乱子捅马蜂窝。老看不着吧,还怪想的慌说到这儿了。慈宁宫的事儿朕听说了,赶紧说说,你到底怎么嗯?”
怕什么来什么,听朱翊钧这么一问,陈默忍不住浑身一紧,硬着头皮说道:“还能如何?好言好语磕头赔罪,托万岁爷跟李老娘娘洪福,总算让咱躲过了一劫,”说到此处心头一动。又道:“不过奴才被逼无奈,出卖了万岁爷您一次呸,什么出卖,也不能说是出卖,奴才也是逼急了,将奴才继承冯保那些财产的事儿说了出来,允诺给太后娘娘一成干股,”说着可怜巴巴跪倒在朱翊钧脚下:“那些钱都是万岁爷您的,奴才善做主张。请万岁爷治罪!”
“你——”朱翊钧苦笑不得,指点着陈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奶奶的,让老子说你什么好?”说着忽的大笑起来。直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才渐渐止住,说道:“罢了罢了。亏你能想起这一出。竟然拿朕的银子贿赂太后娘娘,也就只有你小子做的出来吧?”
“奴才这不也是被逼的没法儿了么?娘娘什么没见过。全凭奴才那仨瓜俩枣,也真没法儿让她动心啊。这才”陈默装出一副委屈相,可怜巴巴的,跟一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奴才也猜着娘娘不会如何了咱,可万一要是屁股上再吃一顿廷杖,躺个三五个月,还怎么效忠万岁爷啊?”
“行了行了,少他娘的给朕装了,起来吧,这事儿就算了。本来朕还琢磨着如何替你平息她的怒火,你这法子虽说有点那啥,不过,还算不错吧!”
是啊,现在你金口玉言已开,下回再见到她,老子倒是有话说了。瞧你跟那位的感情也不过都是装样子,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去求证吧?
陈默打的好算盘。不过,朱翊钧爱财如命,这样处理毕竟冒险,所以他刚一爬起身,就迫不及待的将开妓院和搞钱庄的计划跟对方讲了一遍,希望提起对方的兴致,尽快忘记此事。
他的目的果然达到了。
“开妓院的事先不提,主意虽好,要是让那些外臣每知道朕背后支持,上书的折子绝对能把朕活埋喽。倒是你说的这个钱庄的构想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