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监-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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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早已黑尽,陈默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唤,想着跟李九妹的交情,便出了小厅,走到楼梯口拾阶而上,想去楼上寻点吃的。
谁知刚刚走到二楼,便听房间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陈默一怔,不禁回忆起那日清河店分别时,李九妹那羞不可抑的神情,心中猛的一抽,好奇心起,忍不住又悄声走近了两步,想起李九妹会工夫,怕被她发现,不敢再近,耳朵贴近窗户凝神倾听。
里边传出来的声音不大,饶是陈默集中精神,仍旧不过听到几个“李郎”“九妹”之类的词语,夹杂着男女的喘息,脑子不由嗡的一声,一股邪火猛的攻心而上,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故意加大脚步的声音,拧身下了楼。
“谁在外边?”李九妹的声音高声传来,陈默却不理不睬,拐身进了小厅,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顺手拿起旁边果盘里摆着的苹果,咔嚓一声,狠狠咬了一口。待到咀嚼着咽下肚子,才暗自邪门:“人家男欢女爱,你小子生屁的气?真他娘的吃饱了撑的!”
“老爷,人给您带来了咦,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杏儿带着一个男子进门,正见到陈默在那里生闷气,急忙探问。然后不等陈默回答,忽听楼梯上蹬蹬蹬有人下楼,急忙身子后仰观瞧,见李九妹跟一个男子一同下了楼,登时明白了过来。
“没什么”陈默随手将啃了半拉的苹果丢在桌子上,为掩尴尬,下意识翘起了二郎腿儿,边打量杏儿旁边那男子,一边问道:“这位兄弟便是霍东派去山西的?叫什么名字?”
“小人唐三儿见过老爷,给老爷磕头了!”来人身穿一件淡粉长袍,头戴东坡巾,右手拿捏着把折扇,腰间挂着块玉坠,长的油头粉面,一双招子滴溜溜直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默尚未说话,那唐三儿便又自顾说道:“小人是跟霍将军一个胡同长大的,小时候就有个算命先生说他八字儿里有天乙贵人,月德真人,咱每兄弟还曾为此取笑于他,不成想,打从他跟了老爷,还真是鲤鱼跃了龙门”
说到此处,他眼睛急速眨动,眼巴巴的说道:“听他说,这趟差事是老爷您亲自吩咐下来的,小人当时便上了心,只求利利索索办下来,也让老爷好歹提携提携小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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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啰嗦的唐三儿(二更)()
“这都找的什么人啊?”陈默心里有气,直将霍东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过,再见唐三儿那副好似要望穿秋水的神情,又忍不住噗嗤乐了,暗道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霍东进锦衣卫才几天,更别提当千户了,让他找人,又不准动用官方的人脉,也着实难为了他一些。
如此想着,火气顿时缓缓消散,淡淡说道:“先起来说话吧!”
唐三儿连忙起身,却没挺直身子,而是仍旧半弓着,配上他那身行头,倒是让陈默啼笑皆非。
陈默瞥见李九妹的身影在门外一闪,悄声跟杏儿说话,便摆了摆手说道:“杏儿,你跟九姑娘先上楼吧嗯,给咱家弄些吃的,咱家还没吃饭呢!”
杏儿急忙答应。
待听到楼梯响动,陈默向唐三儿招了招手:“过来,咱家问你,张家老爷子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回老爷,是前天后晌的事儿,临行前霍将军便交代了,张府一旦有变故,必须飞马速报。小人一听说那张允龄竟然两腿儿一伸嗝屁了,心说这还了得,都没敢派下人,亲自骑马回来报信儿不瞒老爷说,一路上换了三回马,昼夜兼程,小人的身子也差点颠散了架,歇了多半天,还没歇过来呢!”
陈默暗暗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秘不发丧又是怎么回事?”顿了一下,又问:“再有,既然都秘不发丧了,想来张府对老爷子去世一事瞒的十分紧。你每又是从什么渠道探听来的?”
听陈默这么一问,倒活像是搔到了唐三儿的痒处。嘿嘿一笑,说道:“这事儿。老爷您可算是问着了。您知道霍将军知交便天下,为啥偏偏让小人去办这件大事么?除了因为小人跟他过命的交情以外,还因为小人有一宗本领,那便是,不管她是贞女,还是烈妇,只要小人动动手指头,准保能把她哄到小人的床上,而一旦”
唐三儿说到此处。忽的感觉有些不对,这不是当着矬人说短话么?登时将后边吹嘘的话吞回了肚子,得意洋洋的神情也不翼而飞,张口结舌,有些手足无措。
陈默正听到有趣处,忽听唐三儿不说了,不禁有些不悦:“说啊,怎么不说了?而一旦上了你的床,便又如何?”
“小人不是有意冒犯。老爷饶命,老爷”唐三儿还以为陈默说反话,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上。
陈默这才恍然大悟。不禁失笑,脚尖虚点唐三儿肩膀一下,笑骂道:“兔崽子。鬼心眼子还挺多起来罢,你有那本事。咱家羡慕还羡慕不来,有何生气的。赶紧,接着说,接着往下说!”
唐三儿这才伸袖子抹了一把冷汗,爬了起来,神情却变的小心翼翼起来,说道:“既然老爷愿意听,小人便说,就是,那个,就是小人下边儿那啥,那啥,天赋异禀吧,女人一经那啥,便那啥去之前咱每便打听清楚了,张允龄那老小子虽然上了年岁,不过,讨了好几房小妾。不过,他可是打从去年春起便得了病,这快一年的工夫了,那些小妾每就像那鸟窝里的小崽子,一个个的嗷嗷待哺啊,小人一过那边儿,便将老小子最喜爱的七姨太给那啥了”
“原来如此!”陈默点了点头,又问:“那秘不发丧呢?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万一要是传将出来,咱每的首辅大人,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就不怕?”
“那七姨太说了,老太爷久病在床,一应丧事的物事早都准备的妥妥帖帖,就等老太爷咽气,便大张旗鼓的操办一番凭张家在山西地面儿那身份气派,那也实属正常。谁知道前几天府里去了一伙儿东厂的番子,然后前天老太爷一咽气,那番子便亲自给知道消息的人下了封口令,言说谁敢放出风,便杀谁全家。”
“你没问问那领队的番子是谁么?”陈默暗暗点头,顺口问道。
“问了问了,小人特意问了问那七姨太,她说她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只说他的属下每都叫他‘于档头’!小人便猜着,该不会是那东厂的大档头,于鹏飞吧?”
陈默没说话,只是用力眯了眯眼,良久,才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丢给唐三儿:“赏你的,拿着吧,差事办的不错。今晚你再歇一宿,明日一早再跑一趟山西,最好能够说服那七姨太来京城,实在不行,绑也得给咱家绑来。事成之后,咱家还有重赏!”
唐三儿偷瞥一眼银票,见上边数额写的竟然是一千两,登时喜出望外,噗通一声,再次跪倒说道:“老爷放心,小人准保把事情办的利利索索,您就等小人的好消息吧!”
“嗯!”陈默点了点头,忽又拉下脸来,森然说道:“另外,再嘱咐一句,这事儿除了你的手下,连你的爹妈都不能说,不然的话,可别怪咱家没有事先提醒你去吧!”
陈默毕竟杀过好几个人,这威胁的话一出口,唐三儿只觉遍体生寒,下意识打个哆嗦,答应一声,悄然退了出去。
不多时,许是杏儿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下楼来叫陈默上楼用餐,陈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上了楼,见桌上摆着个铜锅,中空,里边燃着木炭,竟然是涮锅,登时馋虫上涌,口水直流,毫不客气的坐了首座,大快朵颐起来。
李九妹跟杏儿也陪坐到陈默旁边,小口吃了起来。便是吃饭,李九妹也没有揭开面纱,而是掀开一角,用筷子夹着,送进去咀嚼。
三个人谁也没怎么说话,一顿饭吃的有些尴尬。陈默吃了个多半饱儿,便起身告辞,李九妹送到门口便止了步,杏儿则一直送到楼下,仍旧没有回身的意思。
一直到出了角门儿,陈默上了马,杏儿一直见陈默不问,终于忍不住,问道:“老爷,难道您就不想问问那个男人是谁么?”
“哪个男人?”陈默下意识的想要掩饰。
却听杏儿嗤的一笑:“好老爷,您就别装了,不是您上楼把李少爷吓跑的么?”
陈默见装不下去了,不禁摸了摸鼻子:“好吧,‘李少爷’是吧,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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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杏儿的担忧(首更)()
“说起这位李少爷,还跟老爷您有些关系呢,”杏儿说道,夜色下,也瞧不清陈默的面色,只听他轻轻一哼,紧着又道:“您忘了,当初要不是您要养信鸽,九姑娘跟这李少爷八杆子打不着,又怎么会认识呢?”
“可会驯养信鸽的那人不是叫席晓磊么?”陈默诧异问道。
“是啊,不过,那个李少爷就住在席先生家,后来为了方便,霍将军派人从后街这边买了处宅子,席先生便搬了过来,那李少爷也跟了来,九姑娘偶尔过去,一来二去,便认识了。”
“九姑娘眼光颇高,那李少爷定有过人之处吧?”陈默终是忍不住问道。
杏儿点点头说道:“李少爷的长相自然是不用说了,博古通今学富五车,难得颇通音律,箫吹的十分高明”
“如此说来,九姑娘这是伯牙遇到子期了?”陈默用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的酸溜溜语气说道,说罢一笑,又道:“佳人才子,千古佳话回头告诉你家九姑娘,等她大婚之日,咱家必送她一封大礼不早了,咱家告辞!”
“等一等!”杏儿眼见陈默要走,忍不住出声唤住了他,欲言又止,直到陈默有些不耐烦时,才终于吞吞吐吐说道:“姑娘陷的太快了,奴家有些担心”
陈默奇怪的问道:“担心什么?”
“担心姑娘受了李少爷的骗,据那李少爷说,他本是进京赶考的举子。籍贯浙江绍兴,祖上是盐商。还是浙江会试第九名,若非弄污了考卷一小处。会元都有可能真可谓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出口成章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奴家就是觉得这个李少爷靠不住。老爷您是九姑娘的朋友,奴家便寻思着,您能不能说说姑娘,让她稍微冷静冷静”
“冷静冷静?”陈默听着话头不对。急忙打断杏儿:“什么意思?”
杏儿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陈默耳朵旁边轻声说道:“有一次,奴家偷听到姑娘跟李少爷说话,言语间,露出了要跟他私奔的意思”
杏儿吐气如兰,陈默忍不住心中一荡,待听到“私奔”二字,这才回过神来,大惊失色:“什么?这才几天啊?”
“老爷您小点声成么?”杏儿轻声埋怨道。
陈默醒悟过来。急忙放低了音量,问道:“不是说那李少爷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么?对了,你说他是会试第九,可今年是癸未年。去年才是大比之年啊?”
“别提了,据那李少爷说,去年殿试之时。他吃坏了东西拉肚子,直接就没进的了考场!”
“哦。”陈默点点头,又问:“那他还不好好回家复习功课。流连在这京师做什么?”
“谁知道呢?”
“可就算如此,十年寒窗,就为一朝金榜题名,九姑娘不鼓励这李少爷重头再来,又怎么会想着”
“老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姑娘幼时叠逢大难,可谓都与朝廷有关,是以对入朝为官之事并不如何看重,相反,隐隐还有些排斥,总觉得无论再好的人,一入官场就变了味道,所以,有此想法并不奇怪。”
“原来如此!”陈默点点头,他早就知道李九妹跟这杏儿都是有故事的人,不过一直也没问过,眼见话题说到了这里,忍不住问道:“你俩很早就认识么?一个师傅?”
“你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啊?”杏儿心中暗道,说道:“其实奴家早就知道老爷有此一问,不过老爷您也真沉得住气,一直憋到现在。而且连咱每的底细都不问清楚,便将那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了咱每,您就真的不怕咱每害你么?”
“你每会么?”陈默不答反问。
“当然不会,”杏儿快语说道:“老爷是奴家这辈子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人,奴家知道,老爷是做大事的人,能帮上老爷,奴家跟表姐都很开心”
“表姐?”陈默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九姑娘是你表姐?”
“正是,她是奴家姑妈的孩子,两家人,都是在嘉靖年被朝廷弄的家破人亡,就剩咱每姐儿俩了,后来,机缘巧合,进了月仙楼,便一直以主仆相称。”杏儿说到此处,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正因为此,奴家才不能眼睁睁的看她上当受骗,求老爷看在咱每尽心尽责帮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