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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藏冰-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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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手被俘,拒不下跪,被辽军斩下头颅,赤血与泥土融为一体。

    从辽军中反起的一千周军虽然在敌营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但也被雷霆之威迅速摧毁平复,一千将士,无一生还,直到战死,无一人皱过眉头,也无一人退后过。

    旗手被斩,但不知为何,旗杆竟已深深嵌入了青石之中,几名辽军尝试着想要拔下那面千疮百孔的大旗,最终均以失败告终。

    辽军军卒像是被那旗杆上淋漓的鲜血与沧北大字上漂浮的硝烟所染,尊敬的在敌人的军旗下行了一礼,不再试图折断它的骄傲,任由它静静的悬在四侠山的上空。

    卓幼安咽下一口夹着血沫的唾液,以剑身撑住周身全部的气力,他在身后的甲士身上看了几眼,当日带出来的五千人已经几乎全军覆没,尚能喘息的战士不到二百人。

    反观以拓跋无涯为首的辽军,在四周围了一层又一层,根本难以看到边际,空气中弥漫着战后的血腥味,冲鼻刺眼。

    这一次,卓幼安没有哭,他很平静,内气空了,血流干了,人杀光了,他突然笑了。

    他吃力的说道,眼中满是嘲意,“拓跋无涯,你今后可还有面目在大辽军中立足?”

    “少他娘的废话。”元莫直提刀在手,鹰眼直视卓幼安,他的脑海中仍在滚动着这名小将力斩两员大将的画面,眸中出奇的多了几分悲悯与惋惜。

    伤成这样,还能够站起来,这需要多么可怕的毅力与勇气?元莫直自问,如果他与卓幼安调换一个位置,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

    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可惜,这等悍将不在我大辽!

    “我承认,你很有血性,但死到临头,还不授首,更待何时?”

    拓跋无涯眼神示意他退下,元莫直冷哼一声,却步后立,拓跋无涯翻身下马,手掌拍了拍红渊马的马肚子,军中很自然的裂开一条道路,容主帅走到卓幼安的身前。

    拓跋无涯隔空与卓幼安的眼神相接在一起,顾盼身边趾高气扬,昂首挺胸的军士,女人一般柔嫩的脸颊上滚出一抹厉色,“二十倍于敌,正面厮杀,整整打了两个时辰,你们很光荣?”

    “涯帅”元莫直插手施礼,话还没出口,就被拓跋无涯劈头盖脸的骂道:“正三品王将,四重内家子,被一个孩子击飞了掌中刀,我拓跋无涯手下,真是英才辈出啊!”

    “卓幼安,你说得对,本帅,确无面目再坐镇一国之军。”他突地将手握紧成拳,“本帅知道,你这样的人,不会降我”

    话音未落,四侠山的林中忽的传来一阵清醒的足音,随之而来的,是朗声大笑。

    众军士只觉眼前一花,万军包围之中,蓦地多了一个人。除了元莫直和拓跋无涯,根本没有人看清此人是如何出现的。

    拓跋无涯定睛看去,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原来是儒公驾到,不知有何见教?”

    “拓跋氏满门英烈,为何就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肖后人呢。”儒公管随卿一身素色儒衣,单手执扇,另一只手打出一道柔和的内气钻入卓幼安体内。

    鲜血凝固,体内升起暖意,抚慰着他体内混乱不堪的伤势。

    卓幼安呆望管随卿的背影,并不如何魁梧高大的身影给人一种无法质疑的力量和依靠,他莫名松了一口气,扶着剑,拖着双腿,一点一点坐在了地上,屏息调理伤势。

    “战至此刻,胜负已分,你们败了,还有何话说?”管随卿的声音很有磁性,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每一个辽军都有些羞惭的低下头。

    拓跋无涯嘴角上翘,“儒公此话,本帅可就听不懂了,周军殆尽,主将沦为我大辽的阶下之囚,何谈败了?分明就是一场大胜才是。”

    “嗯?”管随卿清眉微颤,回手一指晴空,“四侠山上挂着的,仍是沧北旗号,何谈胜了?”

    拓跋无涯一时语塞,斜眼扫了元莫直一眼,那意思似是再说:那纛旗怎么还在?口中却道:“敌将在手,插旗何益?儒公此来,是要助卓小将突围的?”

    “卓幼安是我大周的将领,本公当然要救。”

    “那,儒公就要尝尝我大辽刀够不够锋利了。”拓跋无涯手下意识的扶上腰上所佩弯刀。

    管随卿一抖折扇,“哦?涯帅一身功力尽去,本公不好欺凌弱小所以,还是交给他来吧!”

    他将目光放眼北边的天穹,“本公仅是路过巧遇,而真正来救卓小将的人,在那里。”

    拓跋无涯心神一颤,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从远处卷起滚滚烟尘朝四侠山奔来。

    管随卿内气聚喉,“周将卓幼安命在旦夕,二将军速来!”

    闷雷般的声音像是回答,如同一把银光闪闪的钢刀直插辽军,“拓跋老狗,休伤我将!周将孔太飞在此!”

    孔太飞兵行半路就隐隐听到了四侠山方向惊天动地的战鼓声,由于担忧拓跋无涯从四侠山脱逃,一方面快马加鞭,连夜行军,另一方面,连连派出探马先行打探四侠山的军情。

    铁打的汉子在听闻四侠山的惨烈之战时都不由得红了眼眶,抹泪道,“卓幼安,不是娃娃书生,他是俺孔老二的兄弟,他是沧北的军人!孔老二,服了!”

    当即催促全军,一夜毫无休整,眼皮都不敢眨一下,胯下马都几乎瘦了一圈,这才将将在天方大亮时赶至四侠山下。

    远眺见那像被完全染红了的山,望见横亘山峦上的战旗,孔太飞一口钢牙咬的咯吱吱作响,额头上青筋直突,简直像是要一口将拓跋无涯生吃活剥了。

    一鞭子狠狠抽在胯下马的粉腚上,顿时多出一道血印,战马长嘶一声,四蹄如飞。

    元莫直走到拓跋无涯身前,“将军,我们应当如何,是否应敌?”

    拓跋无涯知道有管随卿在自己根本擒不下卓幼安,想要以其为质毫无可能,脑海中一连闪出无数的念头,“本帅的铁骑军,还有多少。”

    元莫直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禀报涯帅,还有不足五万。”

    拓跋无涯先是愣了一下,“不足五万?这一战,竟折损了这么多?大势已去啊昶州,只能弃了,前军与周军周旋后撤,我们先撤,走承田谷,杀回汤州。”

    恰此时。

    两名军士仓皇冲到近前。

    “报!涯帅,承田谷方向有大队敌军杀来!”

    “报!涯帅,枉浅口方向也有大队敌军杀来!”

    三方来敌,隐有大军合围之势。

    拓跋无涯一抹下巴,“这周夜池以这两队人马埋伏我军,他们怎会突然赶来不过也好,无人守险地,突围也更容易些。”

    “涯帅,不告本公一声,就想走?未免太失礼了吧。”管随卿的声音适时响起。

    篁岭。

    擂鼓聚将。

    两列将领分班站好,周患一身战甲,手握神剑,坐在上手帅案后,面带肃穆。

    龙洐意走入中军大帐中,对着周患点点头,周患拍案而起,“孔太飞兵抵四侠山,诀时已到,全军拔营。”

    “慢!”

    苏瑾妾呼喊一声,从帐外跑进来,“主帅,枉浅口和承田谷的伏兵突然去了四侠山!”

    周患眼神一紧,背过身在沙盘上细看,“本帅没有下令,谁让他们动的?”

    他虚手向下一按,众将见状都知道那是停止行动的手势,强行按耐住激动的心绪。

    苏瑾妾道:“主帅当初派他们设伏的时候,便告诉他们,若我等进军四侠山时务必起兵,兵合一处,共灭辽贼据悉,两方人马是听到了四侠山方向的鼓响,以为是中军鼓手,这才误测我军已进四侠山这不能怪他们,昨夜四侠山的鼓声可以媲美中军百面战鼓合鸣了”

    周患点头,忍不住大笑道,“卓副将,可真是能闹啊。罢了,这一次,本帅就亲自伏击拓跋无涯残军。苏将军,你率两万人马前往四侠山增助,其余诸将,随本帅前往承田谷,一会拓跋之军!”

    “末将听令!”

第110章 溅血丹阳【4】() 
“儒公想留下本帅?”拓跋无涯充斥杀气的眸子中乍然蹦出一抹锐利之光。

    管随卿浅笑着摇了摇头,“本公不是来杀你的,令尊与家父也算故交,当年本公游历大辽时也曾与令尊有过几面之缘,他的面子,本公得给。”

    “为父雪耻,身为人子,并未做错,但”管随卿话音一转,“你做的太过分了,百万周人惨遭屠戮,你不留下一些什么,休想走出昶州地。”

    “哦?不知儒公大人想要什么?”拓跋无涯神情淡然,像是并没有因为杀近的敌军而感到焦躁,反而出奇淡定。

    “两条腿,不多吧。”管随卿笑意盈盈,“本公不希望拓跋忠勇一门绝后。”

    元莫直冷哼一声,横刀将拓跋无涯护在身后,“放你娘的屁,想动我家主帅,先从你元爷爷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管随卿上下看了看他,“本公一向没有耐心,涯帅”

    他的话停在了一半戛然而止,只因这方战场上又多了一个人,巨刀一柄,鹤发童颜,金阳盘胸,眉眼微冷,侧颊上的太阳疤痕在初生的朝阳照耀下熠熠生辉。

    管随卿长叹一声,“王爷一直跟在令弟子身侧?”

    突然出现在辽军阵前的人,赫然是那大辽超品王,金遂康,“明人不说暗话,老朽,一直在跟着你。”

    拓跋无涯耳畔响起师父的声音,“你先走,为师拖住管随卿。”

    他也知道此刻情况紧急,不能多留,来不及和金刀王多说什么,神色复杂的在金刀王满是风尘的袍衫上一瞥,转身给了元莫直一个眼神,带领余部骑上战马,择了一条避及孔太飞之军的小道下山,目标直指承田谷。

    “王爷屈尊跟了在下五百里,伤可好了?”

    金刀王面上看不出变化,但听到爱徒领人马走了,心下一松,回口道:“可以一战。”

    话音尚在山峦间回荡,他的人已经带起一缕残影逼至眼前,刀气逼仄中,晴空陡然大亮,二日同天,金阳璀璨!

    管随卿内气外放,四重境的充沛内气宛若周身帛缕,细细密密的覆了一层,软玉扇在掌中打了个转儿,竟被他当做刀剑,挡在了那刀气之下。

    无形的雾气陡然升腾,眼光生寒,凛冽凝血。

    二人交锋只在一刹那,沉闷的金铁交鸣之声轰然炸响,丹阳所夹杂的火浪气焰与管随卿身周凝圆磐厚的淡淡白雾悍然相撞。

    “叮!”

    “喀!”

    “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琐碎的声音高亢如若鹤唳,卓幼安听了动静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旁躺倒坐倒的将士都在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疑惑的回望过去,却见两道根本看不清轮廓和形状的影子在山林石壁中左右移动,掀动风浪,刀扇交锋不休。

    眨眼间,就不下五合之斗,这绝对是一场真正的内家高手之间的对决,旁人,就连目睹战斗过程时都难以辨清其所用招式。

    卓幼安心下震骇,险些伤势发作,一口鲜血喷出来,赶忙稳住心神,对于这位儒祖公当代传人升起了深深的敬佩之意。

    金刀王是谁?在大辽万里草原上叱咤的第一等强者,江湖上留名一甲子之久的内家顶峰高手,除却扫雪客在外还未曾听到过他在谁的手上吃过亏,虽然年过七荀,体力不及盛年,可那也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神话啊。

    管随卿呢?今年方二十八岁,不仅一手笔墨才学冠绝天下,原来这内家实力也这般了得,竟能在金刀王的手下支持这么久不显颓势,这根本就是他过去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耳畔巨响连连,眼前奇景闪现,风云变幻,覆手翻云,山中磐石巨树损在二人手下者不计其数,可卓幼安与部下这边竟然没有感受到丝毫波及,仅是呆若木鸡的观战。

    不知过了多久,卓幼安感觉一阵口干舌燥,这才从呆滞中脱离出来,在从前,他以为“一刀一尺一飞花,一剑一叶一风沙”不过是江湖因其地位所赋予的虚称,可现今,他已被深深折服。

    孔太飞一行骑兵纵马至山下,金刀王和管随卿同时收了气息,分立两旁,管随卿面色红润略有些气喘,鬓角也多了些许汗津,金刀王依然谈笑自若,面容白皙。

    只此形容,高低立判。

    管随卿首先握扇施礼,“承让,王爷不吝赐教,本公战之甚快。”

    金刀王乜眉轻颤,“儒公谦虚了,老朽达到儒公此刻之境界时,已过天命之年,可借气冲飒凭虚者,是为通明上三玄,距离那道门槛已经不远了。儒公大才,老朽望之兴叹,自愧不如啊。”

    二人正说话间,孔太飞飞身下马,通红着双眸和几名近卫奔到卓幼安的身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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