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长城-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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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一时间,声势甚大,大有里应外和,一举解武昌之危之势。
自第三师团南下后,又被大大削弱的日军,慌忙从两侧战线把抽调兵力增摇东线。
接下来的事态便如程家骥所料一样发展了。
先是,稍后一些时候,得到新二一二师的两个团的加强的新一七零师没费多大劲,就在日军第十七混成旅团的阵地上撕开了一个口子。对此赤鹿理大为惊恐,为防中国军队向东猛插,从而导致日方战线的全面崩溃,连忙向后收缩兵力,巩固阵地。
不要诧异赤鹿理为何没有命令部队要拼死堵住缺口。实际上,仗打到现在,都快被从四面八方拥来中国军队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的这位中将,正巴不得四十八集团军这个颗啃得他门牙都松了的硬核桃,从武昌城滑出去了,那样他就不仅可以不战而得武昌,不可以处境日益窘迫的部队从腹背受敌的困境中拔出来。
正是赤鹿理的这种保守心态。在客观上,大大增加了正大批大批地涌向武昌南面的缺口中国民众的安全系数。
难民们通过缺口的速度很快,虽然他们自己也知道,就算逃了出去,也并没有完全安全,可他们更清楚比起留在城中,生命无一时一刻不受到威胁,能冲出去总是幸运的。
天亮了,枪声也停了下来,在这场总共付出了四、五千中国军人的鲜血与生命的战时难民大撤离中,有七万以上的中国百姓,逃出了日军的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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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敬上。
第六十一章 魂牵武昌(八)
就事论事,程家骥所策划的这场瞒天过海式的撤出难民行动确实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当然,这一壮举也为身上早环绕着无数光环的程家骥个人和他所统帅的这支享有不败声名的军队,在国内各界及盟国阵营的其它国家的人民中,赢得了前所未有赞誉和如潮的好评。可世间事,往往都是有得必有失的。这次被纽约时报誉为东方人道主义的经典范例的拯救行动;自是也不例外。不管其是多么的轰动一时,多么的激动人心,可从现实意义上说,却是一桩不折不扣的赔本买卖。
这并不是在耸人听闻。稍稍有一点军事常识的人,就能看得出来。中国军队为了能把几万朝不保夕的民众尽可能的与死亡隔开,在军事层面上所付出的代价是何等的惨重!伤亡四、五千名官兵的重大损失;已经够让人痛心疾首了,可对中国军队最为不利的;却还是在这一战中全力以赴的位于武昌城内外的两支中国军队,已经把他们各方面的虚实;统统暴露在了武装到牙齿的日军面前!而按军事常规论,这种暴露在决定性的军事行动全面铺开之前,本因是绝对禁止的。这也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中国军队取胜的难度将数以倍计的大幅增加。
更为不幸的是,无论是坐镇汉阳时刻窥视着武昌,渴望着能有机会报败军失地的一箭之仇的横山勇,还是正指挥着所部同时与三支中国军队展开激战的赤鹿理,都是属于那种很能准确的捕捉对手弱点、破绽,并及时加以利用的敏锐型将领。
于是乎,孤城武昌城地冬天,便提前来到了。
四月六日地太阳还在将坠未坠之时。完成了兵力调整的日军。就重新以排山倒海之势朝武昌城漫了过来。日军这次所选取的主攻方向,倒是早在程家骥等人地预料之中,城北!可其在城北方向的攻击势头之强劲。却又让中国将领们大有始料未及之感。当然,在兵力使用上也已快要达到临界点的日军突击兵团,之所以能在城北集中如许多的炮火、兵力,自是以减少其它方向的兵力、火力密度为前提的。这种削弱的结果是日本人不仅是在这天天亮后,才被其强行稳定下来地南线,只能保持了局部攻势,更有甚者。武昌东面地日军居然采取了全面守势。换言之。加上新形成的这一道防线,日军在武昌至贺胜桥之间。算是上了双保险了。
按说。缺少有力策应地单面攻击。就是来得再是波涛汹涌,其危害也总是有一个限度地。可程家骥却并不敢有丝毫地掉以轻心。要知道,大江对岸可是还两万多日伪军了。指望他们会在这场不单单会决定武汉三镇、鄂中平原的归属,还势必要影响整个中国战局地走势的会战中出工不出力,可能嘛?!至少,号称参与过中日战争爆发以来八成以上的主要战事的程家骥,就从没在日军身上看到过这种现象。相反的,在派系纷杂的中国军队内部,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甚至是借刀杀人的事例,却是层出不穷。(电 脑阅 读 。)而这也正是以我泱泱大中华对上区区小倭奴,又是在自己家里抗战,还会抗得如此的艰苦卓绝的主因之一。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当晚九时,正当北线战事的焦战凤凰山争夺战打得如火如荼之际,自江面上杀来的六、七千从汉阳出发的日军,分成多股大举登上长江东岸。
虽说,早有防范的程家骥事先非但沿城东的原汉阳门、平湖门、文昌门一线配置了相应的兵力,还把由暂一一六师缩编而来的暂编团,放在蛇山一侧的官钱局,以便于随时策应。可是在日军设在龟山上的炮兵阵地的极力掩护下,其中一股日军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从汉阳门故地右侧突入了城中。这股日军入城后,既没有直接向与其近在咫尺的蛇山主阵地,也没有横向展开,已扩大被其打开的缺口,而是冒着中国军队的多面火力杀伤,不顾一切的向北扎去。
抱冰堂。
从汉阳的日军过江以来,情知坐守孤城以来最大的危机已然来临程家骥,就紧皱着眉头一支接一支的大口大口的啄着劲头很大的骆驼牌香烟,这会儿更是发展到了被香烟烧到了手指,他都恍然未觉的地步。
也难怪怎么说也算是身经百战的程家骥,会这般的失态。老谋深算的横山勇打过来的这一拳,可是正好打在了守军的七寸上。只要这支穿插的力度惊人的日军,再向前突过几处横街巷口,那可就冲到凤凰山守军的侧后了。到那时,腹背受敌的凤凰山阵地会被呈里应外和之势的两路日军夹击、包围自不待多言。就是中国军队在北半城那原就已是芨芨可危的防御体系,也非得被冲得七零八落、稀里哗拉不可。
既然不能让其通过?那就得想方设方的挡住啊!可难就难在,挡在那股日军与凤凰山南面守军摆得相当的分散不说。总数还不足七百人。毕竟,那一带先前还是武昌城内的大后方,眼下北城战事又异常的吃紧,若不是为了加固原有的巷战工事,以利下一步的作战,程家骥连在前一阶级的青石嘴战斗中损兵大半,已然残破不堪的新一八八师新六六八团,都不会放在这里。
最可恨的是,就连程家骥下了大决心,才从蛇山守军抽调过去增援的三六五团,也被另一股显是早有蓄谋的日军拖住了脚步,一时半会到不了地头。
正当自忖已是无力回天的的程家骥,将要被迫要下达将城北地区的守军主力撤到蛇山以南区域,只留下小部队兵力与日军在北半城进行牵制性巷战的命令时,一个从前沿打过来的电话改变了这一切。
“钧座,我是方平。”一个平和中透着精明地声音,夹杂在震耳欲聋地枪炮声里传到的程家骥耳边。其实。早在程家骥还是暂一七四旅的副旅长时。就认识时任该旅某营营长地方平。只不过,这个笑起来总是那样的温和可亲的大茶商的儿子,可是常靖的铁杆嫡系。那时两人彼此间会敬而远之。也就不足为奇了。
“方团长,你那里的战况如何?”凭心而论,程家骥问这么一句的时候根本没指望这位新六六八团团长能给他什么惊喜。说到底,那一片地各种情况都是明明白白摆在那地,能陡然间发生什么让人振奋的事情地概率几乎为零。
可让程家骥万万没想到地是,方平还真给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准确地说,方平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不但能极大的迟滞其当面地日军前进步伐。还可给予对手以重大的杀伤的作战方案。更为难得的是。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还高得惊人。
可尽管是这样,正为此一筹莫展的程家骥却没有马上批准。反而是带着一脸的凝重、怆然。陷入了沉默当中。
方平在电话里连声催促请求道:“钧座。不能再犹豫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正处于天人交加中的程家骥还是一言不发。
方平的心情肯定已是焦灼到了极点。否则他不会指名到姓的喝道:“程家骥,你要是还算是个男人,就给老子一个准话啊!”
“方团长,也许……还没到走最后一步的时候……,也许用炮火阻挡一下……。”或许是心绪过于激动,又或许是因为自惭形秽,面对最高当局时都能镇定自若的侃侃而谈的程家骥,在一个小团长面前竟然变得是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
“我的钧座,适才的战斗已经证明了光是炮火拦截用处不大,为了武昌,为了会战的胜利,为了咱中国人能打败日本人,你该下决心了!”方平在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从这所蕴含了方平的一腔热血的呼喊声,所透出对民族的无比赤诚,是那样感人肺腑、催人肝胆。
程家骥心中那一丝侥幸、不忍,终于在这感召力极强的呼唤和残酷现实的两种夹攻下,败下了阵来。“就照你说的办吧,这边的事情,我来布置!”从用尽平生之力才牙缝里挤出了这些话后,程家骥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象是突然间被抽了个干干净净。他心头一痛,脑子一晕,脚下就打一个大踉跄,若不是屠靖国眼明手快。这位斐声海内外的抗日名将、武昌保卫战的总指挥,可就要当众跌坐在地上了。
“我没事!”在用力的推开了屠靖国后,还有点摇摇晃晃的程家骥先是把秦冬生唤了过来,匆匆的向其交待了几句,他就丢下忙着去挂电话的秦冬生,径直的向外面走去。
一直站在程家骥身侧的屠靖国,似乎已从其刚听到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事情原委,他并没往常一样对长官的一时任性进行劝阻,而是招呼几个充任护卫的龙牙人员,快步追赶程家骥去了。
少时后,蛇山南坡。
用又盼又怕来形容程家骥此际的心境,再是恰当不过了。理智告诉程家骥只要方平的计划能成功,对稳定当前的战局有着莫大的帮助!可在感情上,程家骥又实在不断愿、不敢也不想看到兄弟们在他眼皮底演绎出那一幕悲壮慷慨到了极致的活剧。
程家骥的犹疑、矛盾,显然并不能影响事态的进程。就在他气喘吁吁的爬上南坡后不久,一群群炮弹就带着凄厉的尖啸声划破了长空,从蛇山向城西北某处飞去。紧接着,那里就被爆炸的炮弹映得通红一片。
而心知在那些炮弹落下之处,一定有许多誓不两立的中日两军将士正在缠战肉博的程家骥,再也忍不住心里悲戚,哽咽了起来。是的,方平适才所苦苦请求,正是要程家骥命令榴炮团,在接到新六六八团所发的电报信号后,按日前已测定的距离和早规定好的代号对该团目前所据守的阵地中,快要失守地地段进行无差别炮击!
这阵炮击过后。程家骥还是呆立在山坡上。他在等着象征着新三六五团已与新六六八团会合地信号弹升起的。
程家骥此刻还不知道,才过去的那次炮击,并没有如预期地那样。把素来不缺乏蛮勇的日本人给吓住。盲从性极好的日军士兵,尚没有从震憾、惊诧中回过神来,就又在一边挥舞军刀、一边狼嚎鬼叫的日军军官们的驱使,本能向下一个街口冲去。
城西北方向某处街口的边上。
“团长,你带着三营退到十字口去吧,比战功、按序号、论身手,不管怎么说这一阵也该我们二营的兄弟们先上路了。”说话这位有着一副铁塔式地身躯地壮汉叫刘大黑。趟将(河南对土匪的别称。)出身。现任新六六八团二营少校营长。
平生处处争强好胜地他,此时正为前一刻让军校十二期毕业地一营长。靠着能说会道。给一营剩下地百十号弟从他手里抢去了先上路一步的权力。而耿耿于怀了。
什么样地长官带什么样兵,多已是血染征衣的二营的兄弟们也纷纷鼓噪叫嚷着。表达他们与刘大黑同样的意愿。反正不愿与日军同归于尽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