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长城-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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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键时刻会不会出点这样、那样的,事出有因却足以影响整个会战的进程的小漏子。可难就难在,此时还有近三千日军守备的蒲圻城,虽远远谈不上有多强的防御能力,可当个预警阵地使却绰绰有余。更何况,钱绅还从蒲圻守军过于呆板木纳的布防态势上发现,此处的日军指挥官显然是一个战术极端保守的家伙,诱敌出击根本不可能。
若是在别地时间、地点遇上这么一个不对称地对手。钱绅可能会高兴。可现在嘛,他都快被愁死了!
好在,这种让钱绅一筹莫展的僵局并未持续了多久。就出现了转机。
设一处湖汊里的第四十八集团军南下部队临时指挥所。
“神田,你能肯定,这个小二郎就是你旧上司,不会是同名重姓吧?”钱绅地语气中有带有一种漫不经心式的平和,可他那犀利得有如一把利剑的眼神,却让站在他面前的几个日本和平军的高级军官齐齐感到如芒在背,心里不自在极了。
这几年下来。中国话早已是说得贼顺溜的神田。还没来得及开口,好心的北条就替他回答道:“卑职回参谋长阁下地话!首先在日本人中拥有黑田这个姓氏。不是很多。就了为了怕弄错。我还亲自审问了那个俘虏。从口供上看,对面县城里地最指挥黑田小二郎大佐的年龄、相貌特征与神田君所说地原第四师团十六联队地副联队长黑田小二郎全部吻合。
钱绅先点了点头。以示对北条地赞赏后,才继续对正主儿追问道:“神田,你来说说这个黑田,以前跟你的关系如何,他有什么性格弱点没有?”
这个神田,就是昔日地日军第八联队第一大队长神田正。当然,他也是在博白的矿山里中屈服于馒头攻势下的日军战俘里的一员。由于觉悟得稍晚了些,与那些已是飞黄腾达、重兵在握的旧部相比,神田正在日本和平军混得很不如意,直到这会儿还只是第二旅团的一个中佐参谋,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闲人。
“回禀参谋长殿下,这个黑田在从第八联队调到第十六联队前与小卑职在一个大队里任职,那时他是大队长,小卑职是副大队长,经常在一起合伙捞外快,好的就象兄弟一样。这个人的毛病很多,比如贪生怕死、生性懒惰、好色贪杯、胆小多疑等等,可他最大弱点还是对金钱的极端贪婪。(手机 阅读 )只要有钱,天下间就没有他不敢做的时情。最典型是例子是,在第四师团驻防东北的三年间时,他曾经多次倒卖过枪支弹药,而且据我所知这些的军火,最后大多到了山里的抗日武装的手上!”神田的最后一句话,勾起了钱绅的某段回忆,在从被他紧急召到指挥所的某个曾参与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火线商易活动的龙牙成员口中,证实了正是这个黑田分批卖给了二百团上百条三八枪和七、八具掷弹筒后,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计划在钱绅心中逐渐成形。
当钱绅把他的腹案拿出来与被几个他素来器重的参谋商讨时,置疑声可谓是铺天盖天。参谋们集体认为,这个方案最大破绽就在于势必会打草惊蛇。可钱绅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他们,使之转而全力去完善方案的具体步骤去了。
这句话就是:“这件事成了,日军六十八师团的小命也就去了一半!败了,形势与目前相比也坏不发多少,咱们硬着头皮拼就是了,真正损失的不过几个无关紧要的日本人,何乐而不为!”
其实钱绅只把他心中所想说了一半,另一半是他料定以第十军的攻势之猛烈和新十八军的步步逼近,单是蒲圻城中来了个把说客,佐间未必舍得马上调动部队应变,采取暂不调整师团主力的兵力布署,静观其变,等到蒲圻打起来再说的对策,也是很有可能的。而后者,无疑正中钱绅的下怀。
蒲圻城中。
黑田今天的心情不错,事实上,这几天来他没一刻不是笑得合不拢嘴的。
说来也是命数使然,钦州攻防战一结束,在战场上被打得七零八落不说,还生出了日本和平军这个逆子的第四师团,就遭到大本营的全面清洗,一大批被认为缺乏战斗意志佐级军官,都被强行转入了预备役。而黑田也是其中的一员。回国后,他在大阪市区开了一家杂货店,日子过得倒也平静。当然,偶尔卖点来路不太正的紧俏物资补贴家用,也还是免不了的。
太平洋战争后,随着战事规模的不断扩大,日本所需要军队的规模也愈来愈大。想要支持这种近乎疯狂的扩军力度,大量军官无疑是其必要条件之一。而好歹也有着十几年的军龄的黑田,就是在这种大背景下,被重新征召了。黑田先是被任命一个联队级的野战补充队的中佐队长。后来这个野战补充队又配署给了当时还驻扎在岳阳的第六十八师团。他就靠着多年苦练出来过硬的逢迎工夫和在筹集粮草上的赫赫战功成为了佐间师团长的爱将。
而佐间中将之所以会把后防重任交给黑田,并非只是在任用私人,主要还是考虑到在留守蒲圻部队从第四师团调过来的低级将兵占了很大的比例,由与他们既是同乡,又同一个师团服过役黑田来节制他们比较合适。
而佐间为什么会把原第四师团官兵集中到了一起,跟这些官兵在前一阶段作战中表现得太差劲,是密不可分的。在佐间想来这些老兵虽然攻击精神不强,打防守战,拖拖时间的能力还是有的吧!
成了称霸王的猴子的黑田,会做些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可一个故人的到访,却让乐不思蜀的黑田,重新意识到现在还是战争时期,远没有到高枕无忧的时候。
在已仔细到无以复加的搜身,彻底排除了神田是刺客的可能性后,收到对方厚礼的黑田,不仅没把这个已成了大日本的叛徒的兄弟交给宪兵队,反而与一副日本商人装扮的神田谈笑风生。那场面与一般的老友叙旧没有半点分别,只是旁边那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卫兵有些碍眼罢了。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神田自是有话说不出,谈了一会便无趣的告辞了。
而黑田会如此的讲义气,除了出于固有的贪婪,希望能从神田手中多骗一些钱外,也有着拖延中国军队对蒲圻发起攻击的时间的目的在内。毕竟,这仗晚打一分钟对于六十八师团来说都是好的。
当然,佐间中将那里黑田是要报告的,否则日后说不清楚也是个大麻烦。
师团部的回电很快就来了。在回电中佐间久为人只是对黑田的忠诚与机警予以了褒奖,再次强调的时间的重要性,其它的就一字不提了,对此黑田心领神会,迫于兵力的不足,中将阁下已然默许了自己的做法。此刻的黑田自然想不到,正是他那份乐观精神十足的报告,使得心存侥幸的佐间中将,未能及时展开兵力,从而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接下来,拿到了合法收取敌人的贿赂的执照的黑田,开始肆无忌惮的行动起来了。
于是乎,神田和他几个随从,便黑田派出的一个小队便衣士兵的暗中保护下,在城中某客栈下来。而从城外送来的第二笔贿赂,整箱整箱的现洋、金条,也很快通过神田,被送到黑田的手中。当然,进城的每个挑夫的一举一动都处于日军的严密监控下。一切似乎都在黑田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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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魂牵武昌(六)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无独有偶,总之赤鹿理与钱绅不但同时看上了四月二日(农历二十八)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无月之夜,甚至连所采用的作战方式都一般无二,皆为奇袭。
那晚说来还是赤鹿理先出的阴招。
当晚九许,从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越过沙湖湖面的几十艘,以船桨划动的皮划里,跳上岸来近千日军,就冲到武胜门旧址前,并迅速击溃了驻扎在此地担任警戒任务一个连的中国军队,攻进了城区。随后,早守候在附近江面的日军炮艇也靠了上来,以成群成片的炮弹压制这一带的守军。
负责武昌北面的防务的新一八八师新任师长洪胜讯闻大惊失色后,慌忙间赶紧调集其所掌握的所有机动部队对日军发起猛烈反击,想要将其赶下湖去。只可惜,该师主力早已投入对到夹沙湖而峙的石青嘴、徐家棚两处要点的争夺战去了,能用于反击的兵力尚不足一个团,又是仓促应战。而日军的后续部队在又不顾沙湖两岸的中国军队的火力夹击,冒死源源跨湖而来。此消彼长之下,中国军队反击不仅未能奏效,反而让愈战愈多的日军趁着他们攻击受挫之机,来了倒打一耙,一个反冲击直接打到凤凰山脚下。若不是,集团军特务团增援及时,以洪胜所部当时已近于溃不成军的惨状而论,连武昌北半城唯一的制高点凤凰山都要丢。尽管,突入城内的日军被特务团死死的挡在了凤凰山山下不得寸进。可赤鹿理楔进来的这枚钉子,却已然对中国军队在城北的防御态势造成了极大地威胁。更为严重地是,一待日军的余力分兵去抄青石嘴、徐家棚的后路,一旦得手。那就不是威胁不威胁地问题了,到那时蛇山以北的战线将全面崩溃!
面对这样的危局。程家骥再也顾不得隐藏实力了。警卫团奉命扑上去了,蛇山上的炮兵主阵地也对武胜门一带进行了全力炮击。程家骥还命令配备有六十辆坦克、战车的战役总预备队新二一二师的两个团从城西出击,以正面打击正向东发起策应性攻击的日军。一时间。武昌内外炮声隆隆、杀声震天,武昌保卫战迎来了它地第一个高潮。
在诸般布置展开后,对北面还是放心不下地程家骥立即赶往凤凰山。
凤凰山。
“钧座!”眼见程家骥亲自赶上山来,一众军官齐齐致礼。
程家骥扫视了众人一眼后,便对新一八八师的副师长问道:“你们洪师长呢?”
凭心而论,程家骥绝没有要杀猴警鸡地意思。当然,陡然间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地程家骥。心里也有悔有恨有怨。可出了漏子就推委部下地事情,他还是不屑于去做。
“钧座。洪师长刚才带着部队反冲锋时。被日军迫击炮弹蹭了一下。负了点伤,刚抬下去。”显然误会程家骥的用意地赵得生抢着答道。
“得生。战场形势如何?”军情似火,程家骥在肯定了洪胜不会残废后,就把注意力转到当面的战况上。
“钧座,凤凰山周围是保住了。我们团正在往北压,马三宝在住东挤,日军的抵死不退,双方的打开了巷战。本来咱们的兵力要日军雄厚得多,可受入交战地形,施展不开只能一点一点的蚕食,很费力。”赵得生面色凝重的接着说道:“在湖面上被打死的鬼子很多,把湖水都快染红了,可到目前为止日军还在过湖!我认为,必须派出一支部队绕过去把正对着武胜门故地的小码头给夺回来,封住日军上岸的道路。另外青石嘴正面的日军也攻得很猛。青石嘴那边新得到特务团三营的加强,又有蛇山方面的炮火支援,问题还不是很大。可徐家棚却已是芨芨可危,我派过去增援两个连又被堵了回来,这已经是第二次!”
心知援军之所以到不了徐家棚,是由于日本人的炮艇封锁了大江沿岸所致的程家骥默然了。他那个榴炮团火力再猛,对飘忽于大江之上的日军炮艇也只起到吓阻作用,很难给予其重创。
而他更明白,一支已三面受敌,又后援不济的孤军的命运将会如何。。以本心而言,程家骥真想趁现在还不及,马上命令徐家棚的部队撤下来。可客观事实却又不允许他这样感情用事,在节骨上眼上,弃守徐家棚这个前出据点,城北战局的影响太大了,大到超过了上千条人命的地步。
“得生,你手里还有多少预备队?”程家骥闷声问道。
“加上从这次退回来的那两个,一共五个连队!”赵得生昂然答道。
“我来之前,已经从二百团调了两个营到这边来,说话就到,至了就地归你指挥。从现在起警卫团也归你统一调度,你怎么打我不管,我就一个要求,三个小时内,把沙湖南岸给我重新堵严实了。”程家骥又看似漫不经心的加了一句:“另外,你预备队里立刻抽三个连队跑步去炮营口构筑工事,随后我就会让新二一二师补充团去接防的。”。
在场的人却听得是满心戚然,而新一八八师几个官佐更是眼中泛泪,差点都哭出了声。大家都是用兵的行家,又岂会不知程家骥急着位于徐家棚正后方,与武胜门故地几乎平行的的炮营口建立二线阵地,对徐家棚意味着什么。守徐家棚的一个团的残部已经被放弃了!
走下凤凰山时,心中禁不住一直在隐隐做痛的程家骥的步子迈得很慢很慢。自他从军以来,虽时有小挫,可象这次守武昌这样接二连三的不断把成营、成团的部属当弃子丢出去,却是平生头一遭,说不痛彻心肺,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