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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七枝灯-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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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秋离见了她往上扑,而今却是她提枪迎了上来,脚步轻盈又稳重。

    她问秋离:“没事了?”

    秋离看见她冻得通红的脸,神色有些焦急,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目光却定在了楼轻额头的伤口上,伸出去的手又缓缓地收了回来。

    我不知道秋离如何还能笑得出来,我曾说过,他的笑容能融化这冰天雪地。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星光,却笑得灿如朝阳,他还是那副不正经地腔调,说:“小爷我那么厉害,能有什么事!”

    可楼轻并不相信他的话,睁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似乎在判断秋离话中的真假。

    秋离垮了脸:“我是怕师姐责怪我,所以才跑出去的,我我这个病时好时坏,师姐你一定要原谅我。”

    楼轻似乎确认秋离无事,慢慢挺直了腰,正色道:“我不怪你,但你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就跑出去了。”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刚刚把离家出走的儿子找回来的妈,而楼轻是那个心中担忧弟弟却还一本正经教训他的姐姐。

    秋离赶紧点了点头,保证自己再也不会乱跑了。楼轻抬脚往院子里走去,秋离则与她并排走在一起。

    梅花结雪,风抚繁花落下千片万片,院中枯萎的桂树如开满了淡白色的梨花,那一刻似乎春回莺鸣,枝发翠意。

    我听见秋离的声音,有着满满的笑意和得意,说:“我虽然跑出去了,但我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哦?知道砸了饭桌就会饿的道理了?”楼轻淡淡地补刀。

    秋离肩一耸,怨道:“你欺负我有病。”

    楼轻脚步顿住,秋离也跟着停下来。秋离的神色有些慌张,似乎是在害怕自己方才说的话惹楼轻生气。

    半晌,楼轻说:“我会带你把病治好的。”

    秋离低了低头,他的神情隐在重重暗影之下,我在他的眸中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好久,我看见他的身子斜了斜,似乎有些站不稳。楼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声音中有些着急:“你怎么了?”

    我觉得有些不妙,连忙抬脚走过去,还没几步就被舜苍拉住。我正疑惑着,便听秋离的声音传来:

    “师姐,我觉得有些头晕。”他环过楼轻的肩,整个人都靠在楼轻的身上。金风玉露,月光将两个人的影子叠合在一起,如磐石蒲苇。只不过对于楼轻和秋离两人而言,秋离是蒲苇,楼轻是磐石。

    楼轻决道:“我带你去找大夫。”说着就要把秋离背起来。

    秋离挣扎了几下,急忙道:“不用我就是头晕你让我靠一靠就好了。”

    楼轻疑惑地侧了侧首:“啊?”

    “楼轻。”他郑重其事地唤了一声楼轻的名字,然后将她的身子圈到自己的怀中,低声说,“我保证,就抱一小会儿。”

    那时,我恍惚间又看到了以前莲泽宫中*荡荡着的最温柔的月光,还有那穿过翠棠树的最艳丽的风。

    秋离颤抖着吸了一口气,环着楼轻的手又紧了紧。片刻,他缓缓放开楼轻,星眸比月光都要温柔,笑着说:“师姐的法术是不是恢复了?为什么我觉得全好了?腰不疼腿不酸,头也不晕了。”

    楼轻没有说出话来,她微微低着头,脸还有些红。

    秋离握住了楼轻的手,捧着给她的手背上呵了几口热气,又拢在手里暖着,说:“以后不要等那么久,身上都是凉的,好像在抱一个冰块。”

    楼轻有些气恼,皱眉道:“那你离远点。”

    “偏不。”秋离翘着音道,“我就喜欢抱冰块,暖一会儿就化了。”

    楼轻不理他,继续往前走。秋离施施然跟了上去,依旧与楼轻并肩。

    琉璃灯在不算凌厉的风中摇摇晃晃,发出的声音如同竹折梅残。

    我听见秋离极为兴奋的声音传来:“刚刚还没说完呢,我是真有意外收获!你知道吗,我在西边的一个山谷里发现了赤眼妖魔的踪迹,它一定就在附近出没,等我布个阵把它困在里面,你把它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这个功劳就算你头上。”

    他撒谎。

    他根本不知道哪边是西。

    他也知道,丹山没有赤眼妖魔,只有一个秋离。

    楼轻回到屋中便睡下了,秋离怕她伤风寒,守了一晚上的炉火,又暗运法力,将整个屋都催得暖融融的。

    舜苍不愿我再靠近秋离,我自是和他在一起。

    我不甘心看着所谓的死局把秋离困死,便和舜苍连夜赶回地府,同转冥王查了一宿的古书异籍,就连一把风流剑和教你三百六十招这样的烂书都查了,终是没有找到办法。

    秋离说得对,这是一个死局。

    地府的三生莲舒着淡青色的花瓣,朝气荣荣。

    转冥王放下最后一卷木简,揉着他的眉心,脸上的皱纹被他挤得更深,他说:“九姑娘,秋离剑是上古神剑,如今因无主失控,戾气加深,最终会失去本性滥杀无辜,如果再不阻止他,恐怕到时候就连帝君也无法除掉他。现在,引导楼将军杀掉秋离,是唯一的方法。”

    我将手中的书简狠狠地砸向了地面,惊得殿中沉睡的枯骨蝴蝶慌忙扇着翅膀在殿中乱飞。我怒极道:“我不想听这些。如果秋离死了,你看我不砸了你这藏书阁!反正没用的东西,也不必留下。”

    红瞳霜羽在我身后赫然张开,如一把可伤人的铁扇,扇面流溢银色的雪光。在洁净无暇的白玉石地面上,我能看到自己那张因怒而涨红的脸。

    “阿九,冷静一些。”舜苍将手中的木简缓缓放下,然后握住了我攥成拳的手,手劲不轻不重,容色轻淡。

    我告诉舜苍:“秋离虽然常常听楼轻的,可他在大事上绝不会退让半步。如果楼轻记不得以往的事,秋离必死无疑。但如果楼轻记得,她决不会动手杀死秋离,楼轻就会因凡身殒灭而烟消云散。”

    说出这些话,我都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哽咽而窒息。

    “他们不能死,谁都不行。”

    我眼前泛出一片一片的乌黑,一时间看不清殿内的事物,唯有幽幽的青供灯浮动着些许轮廓。

    “阿九!”最后一丝意识感知到的是舜苍慌乱的呼喊。我觉得我真是不争气,怎么又让他担心了?

    夜,无休止的黑暗,看不见光亮的黑暗。

第52章 剑魄(终章 )() 
我觉得我真的是快死了。

    滚烫的身体就像被掏空一样,身子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仿佛觉得自己的灵魂游离出了体外,模模糊糊地看到淡蓝色的枯骨蝴蝶在我的眼前飞来飞去。

    眼皮好重,仿佛怎么都睁不开,怎么都醒不来。

    我有些后悔,明知道自己不该妄动法力,帮助伏音复活,又让娇莺儿化成凡人,此番已经耗费了我大半的魔力,这下新账旧账一起来算了。

    只是,魔力损耗只会让我身体虚弱,绝不会让我陷入这般昏迷不醒的境地。

    我想起我在桂花树下做得那个梦,梦见从黑暗中伸出的那只森森白骨的手掌穿透了我的胸膛,或许那不是梦,那就是秋离。

    我能安好无事地醒来,想必舜苍花了很多工夫。

    秋离变成那个样子,看来他早就有所察觉了。可他不该瞒着我的。

    我有很长时间没有醒过来,意识也是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混沌。我真正恢复清醒的那日,是转冥王来到我的小宫殿。

    转冥王的手中拿着那把属于楼轻的银梨穿云枪。枪尖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变得锈迹斑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灵秀威凛之气。

    只有失去主子的兵器才会成这副模样。

    舜苍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容色憔悴了很多,眸子像凝冰的墨,有化不开的黑暗和寒冷。

    我微微张开了眼,周围的一切都很模糊。金木的屏风上有奇松怪石,远山层云。透过屏风,我似乎还能看到不远处书案旁铜鹤灯的烛光。

    转冥王身影的轮廓在门口处停了很久,半晌,他叹了一口气说:“秋离仙君已经死了。”

    舜苍连眸子都没有抬一下,眼睛一直凝在我的身上,仿佛外界的所有事都与他无关。我动了动手指,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似乎耗尽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

    舜苍凉凉的手指抚过我的眉骨,低声开口道:“这是楼轻的选择?”

    转冥王说:“是秋离的选择,我没能赶到”

    “难受”我捏住了舜苍的一方衣角,努力地睁开了眼。我很害怕,我听见转冥王说秋离死了。

    不可能,好像上一刻,我还瞧见秋离还在不知死活地缠着楼轻。

    “阿九?”

    这几日我常常会恢复清醒,却跟舜苍说不上一句话,每一次我都能看见他略喜的表情,唇角带笑,然后轻轻唤一声我的名字。只是我还未来得及看清楚,便再次陷入了沉睡。

    我挣扎着要起来,哑着声说:“秋离”

    小宫殿里燃着安神的夜藤香,双双身影印在屏风叠嶂的远山上,仿佛一切都遥远而缥缈。

    舜苍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沉声说:“不要再管他们了。九羲,你快吓死我了。”

    听他说这句话,我鼻子一酸,泪水在眼里打转,我想捂住眼睛,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哭了许久,舜苍才将我放开。他喂我喝了些水,又喝了一碗舜苍时刻备着的热粥,软绵的身体才渐渐有了些力气。

    转冥王一直静默地立在屏风后。待舜苍为我披了件素袍,我便让转冥王进来说话。

    我还不大能站起来,便只能半倚在舜苍的肩膀上,问:“你刚刚说什么?”

    转冥王展出生死卷宗,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我和舜苍回地府那日,夜里的雪压断了梅枝。我依稀记得赫连成和伏音分离的那夜,也飘着这样的雪,漫长而寒冷。

    楼轻的屋中桔光软涌,恍惚间竟暖得如春回大地,仿佛那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不过是夜里香风送来的四月梨花。

    秋离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饶是他如此的谨慎,还是让方才沉睡的楼轻突然睁开眼,猛地坐起身来。

    “别怕,我就想给你盖一下被子。”秋离低着声说着,便走到了床边,将楼轻又按回了床上。

    他摸了摸麻织边的布衾,笑着又道,“以前我差人给你送去云锦的被褥,轻轻软软的像羽毛似的,你却看都不看就又派人给我还回来。那时我就想,我的阿轻怎么那么难养?后来有一次,我跟你的部下在一起喝酒,她说你在行军的时候,躺个木头板儿就能睡着,一点都不讲究。”

    “我不记得了。”楼轻皱眉,似乎对忘记这些事很烦恼,说,“我不是和你一起跟着师父修仙吗?什么行军?什么部下?”

    秋离顿了顿,笑着拍了拍脑袋:“我又说胡话了,你别管我,明儿早我们去捉妖。”

    见秋离要起身,楼轻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秋离,张开口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不知是这房中烘得太暖,还是她有些热,楼轻的双颊竟然起了不自然的潮红。

    楼轻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她松开手,侧身面向了墙壁,似乎都要缩进被子里。她别扭地嘟囔了一声:“冷,你给我守着炉火,不准走。”

    秋离怎么舍得走?能多陪楼轻一刻,他都开心的不得了。

    舜苍拼尽全力遏制住秋离的恶念和戾气,才换来秋离平安陪着楼轻的一夜。

    舜苍觉得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终须他们自己解决,但楼轻没有了记忆,这一切变得不太公平,所以舜苍就拜托转冥王去给楼轻送忘忧草的解药,能让楼轻记起往事。

    可是转冥王没有送到,解药也没有用上。

    第二日清晨,外头的雪积得很深,秋离布下了结界,又起了最狠戾的五绝阵,只需走到阵心,阵法便会催动。他将楼轻立在一旁的银梨穿云枪拿起,坐在桌旁细细地擦拭着枪头。

    楼轻手中的银梨穿云枪将拿出来,手心中幻化出银色的火焰,然后烧锻穿云枪,只是一刻的工夫,便将那股火焰融入了银梨穿云枪中。

    我心中大惊,连忙召出君禹给我雪山之巅的火焰,它还在,但秋离那里也有。君禹早就料到我绝不会将此雪火交给秋离,但他必须要让秋离死。

    秋离做完这一切,楼轻才从睡梦中醒来。

    素面屏风上不知何时装点了几只雪梅,窗沿上的小白瓷瓶中也插了一枝梅花。秋离笑吟吟地抱着衣服送到楼轻的面前,贱贱地说:“小离子我来服侍你。”

    楼轻一派殷红色的锦袍,外头又披上滚着雪毛边儿的红锦披风,流金的翩翩鹤影像是印上去的,看上去气色斐然。

    她甚少穿这样女儿娇气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却繁琐不灵便。只是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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