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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七枝灯-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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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轻身边跟着一个男子,长得浓眉黑眸,棱角粗犷,不怒自威,眉角很是深沉,十分凶神恶煞。男子后面跟着许多一脸“我是村民”的村民们,个个面露恐惧和谨慎。

    “张大侠,您说的妖怪真的是在这里吗?”一个村民问道。

    言之张大侠,定是这位男子了。张大侠点点头,手中一方阔剑泛着冷冽的光,沉道:“我师父说的话肯定没错。”

    楼轻手中银梨穿云枪被勾线皮革包住了枪头,她稍微顿了顿,转身对张大侠说:“指不定也是错的,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

    张大侠默然低头而立,一副谨遵教诲的样子。原来是楼轻收的徒弟。

    一个小孩子跑过来抱住了张大侠的大手,怯怯道:“顺哥儿,小虎害怕。”

    张大侠拍了拍小虎的头:“不用害怕。”

    楼轻停住了脚步,握紧了银梨穿云枪,目光凛厉。张大侠警惕道:“妖怪出现了?”

    “不是。”楼轻手指中夹了一枚燕子镖,翻手往空中一甩,只听一声尖叫,从重重竹影中掉下来一个红袍男子,登时就摔了个狗啃泥。

    掉下来的除了步黎也没别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使用仙法,这下从上面掉下来,着实摔得不轻。他扶着后腰,直叫道:“腰断了腰断了腰断了,楼轻祖宗姑奶奶,你还真舍得。”

    张大侠一脸疑惑,看向楼轻问:“师父,他认识你?”

    楼轻挑眉说:“步大人跟了一路,可是有要事?”

    步黎死不承认,道:“我才没有跟着你,本大人是来捉妖的。”

    “哦?”楼轻笑了声,走过去用枪头杵了杵步黎的腰,道,“大人的腰成这样了,还能捉妖吗?”

    步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得极坏,说:“捉妖当然成,男人嘛,腰得好。”

    楼轻曾率领天界的将士出入沙场,常会同将士一起同吃同睡,没什么讲究,只是跟这些人待久了,什么荤段子没听过。步黎话中的轻浮,她即刻便领会了。

    穿云枪在楼轻手里翻转了个儿,银枪杆狠狠戳了一个步黎的肚子。步黎整个腰身一弯,退了好几步才稳住,然后缓缓地跪在地上,弓着身子捂肚子,叫不出来,似乎疼得难以言表。

    步黎苦着脸,痛道:“阿轻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他的声音很小,楼轻没有听见。后面跟着的村民涌了上来,指手画脚道:“这是妖吗?怎么不像呢?”

    “哟,这妖长得可真俊呢!”

    “妈的,吃了老子家里七只鸡,老子非得宰了这个兔崽子不行!”说着一个大汉就从人影中冲出来,掂着自己的木棍,恶狠狠地走近了步黎。

    步黎忍着痛从怀里掏出来自己的金牌子,冲着一干人等晃了晃,道:“我妖你大爷,本官乃是皇上亲点的钦差,前来查探妖魂作恶一案,尔等休得放肆!”

    先是大汉定睛一看,登时腿软跪在了地上,后面的村民面面相觑,亦赶紧跪在了地上,齐声拜:“参加大人。”

    唯有张大侠和楼轻一动不动。

    步黎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扯到了痛处,呲牙咧嘴地揉着肚子,说:“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张大侠拱手道:“大人不要生气,既然圣上派大人查明此事,待我师徒二人锁了这妖,定上交官府,由大人裁决,好让大人交了这份差事。”

    步黎颇有敌意地打量着张大侠,道:“就凭你也想捉妖?”

    那张大侠也谦逊,似乎没有听出步黎话中的挑衅,谦道:“不,在下没有那个本事,全凭我师父。”

    步黎冷哼了一声,很是不屑地在张大侠身上逡巡了一周。

    便在这说话的空档,楼轻的目光一冷,手中的银梨穿云枪迸发出光芒,她大喝一声:“孽障!”

    步黎赶紧回头看去,竹林中正在窜行着一只鬼影,青身白面,速度倒是极快。楼轻提步飞身,迅速追了上去,张大侠紧随其后,轻功也极为不错。步黎不懂这些轻功的运息,又不能妄动仙法,只能跑着跟上去。

    楼轻从除魔师那里请来了地网阵,早已笼罩了整个竹林,那个小鬼既然在这里,就铁定跑不了。

    小鬼跑到了地网的阵脚,刚触了一下,就被窜出的绳线缠住了手,挣了好一番才逃脱。楼轻已经追了上来,穿云枪从空中划出极为优美的弧度,带着凌厉的杀气,直直扫向了小鬼的天灵盖。

    那小鬼逃得快,躲过了这个攻势,后面紧跟上来的张大侠,已经绕到了小鬼的身后,一方阔剑起了杀招,他和楼轻配合得极为默契,将这小鬼困得进退两难。

    楼轻得了人界除魔师的锁魂法子,以阵法辅穿云枪,念了几个口诀,登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瞬时便将那小鬼困在了阵法之中。

    本来一片大好的局势,偏偏有人出来生了乱,那个人就是步黎。

    楼轻和张大侠布下的包围圈被他撕开了一条破口,那小鬼见送上来的人质,岂有放过的道理?枯骨而修长的手指擒上了步黎的脖子,小鬼喝道:“给我收了这阵法,不然我就掐死这个小子!”

    步黎扒着小鬼的手,摸着森森的骨头架子,神色倒也淡定:“我念在你痴情不悔的份儿上,只要你肯松了小爷,小爷就饶过你。”

    这话说的深奥,但小鬼立刻就懂了,轻声道:“步大人,我知道你是来抓我的。可我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有机会能够见卿卿一面,我还不能死。我不愿与你为敌,只要你叫这女的收了阵法,等我跟卿卿道了别,我自会去地府转世,绝不侵害别人。”

    步黎思索了一番,登时装作腿软痛苦状,颤抖道:“啊!好疼啊!楼姑娘救我!楼姑娘救我!”

    楼轻知小鬼下手不知深浅,纵然她讨厌步黎,却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一方阵被她收回了手中。

    “还有这地网!”小鬼知步黎肯帮他,肆无忌惮地捏了捏步黎的脖子,要挟楼轻。

    “轻点!”步黎呲牙咧嘴地压着声音道,“信不信小爷即刻就收了你!”

    楼轻冷了眼,张手一收,布在竹林中的地网聚成阵幡,在她手心中飞速地转动。张大侠怒目圆瞪,恨得牙根儿痒痒。好不容易能寻得这个小鬼的行踪,半路杀出个钦差大人,坏了大事!

    “对不住了!”小鬼往后退了几步,确定地网阵已经消除,将手中的步黎往楼轻方向砸了过去,飞快地溜走了。

    楼轻看着飞过来的步黎,极快地退了几步,一旁的张大侠反应极其迅速,一个闪身就挡在了楼轻的面前,那落下来的步黎不偏不倚地就被张大侠接在了怀中。

    步黎还一脸陶醉状地闭着眼睛,往张大侠的怀中钻了钻,故作虚弱道:“楼姑娘,你好厉害啊,这救命之恩,我该如何回报呢?以身相许行不行?”

    张大侠铁青了脸,纵然再有侠士义气,也禁不住步黎如此恶心,手一松就把步黎扔到了地上。步黎跌了个结实,睁眼看见张大侠脸色极差看地侧身干呕。

    于是,步黎也开始干呕。

    后面的村民终于跟上了,其中一个人问道:“楼姑娘,那妖怪可抓到了?”

    步黎率先抢话:“抓到了!”他拿出乾坤袋举给村民看,对楼轻和张大侠二人使了使眼色。张大侠即刻意会,道:“各位乡亲们,你们也看到了,如今恶鬼已被降服,各位就不要担忧了。以后万万不要轻易把人当妖孽看了。”

    张大侠和楼轻之所以带这么多人来一起捉鬼,不过是想安定民心。恶鬼作乱,有道士作法,查出恶鬼正是绣娘谢小卿,村民慌乱而恐惧,心一横,索性就用从道观请来的三昧真火烧死谢小卿。

    没想到正在行刑的时候,楼轻一个穿云枪将那捆着谢小卿的木桩击了个粉碎,放言此乃恶鬼作孽,与这位姑娘无关。张大侠为了安抚村民,只能带他们一起来捉鬼。如今小鬼跑了,步黎亮出乾坤袋,存心欺瞒,却护得了谢小卿一命。

    虽是谎言,楼轻和张大侠两人都未揭穿。

    一切皆大欢喜。

    村民回去后,楼轻和张大侠都知肯定追不上那个小鬼了,便只能回去从谢小卿的身上着手,继续查询小鬼的踪迹。步黎死活要跟着,言自己方才受了惊吓,指不定那小鬼又要来杀他。

    楼轻无奈,只能让他跟着。步黎跟着也不老实,每走几步就要凑到楼轻的身边问东问西,还在言语激动之时装作无意识地拍拍楼轻的肩或者抱抱楼轻的胳膊,虽多次被楼轻一掌打开,但步黎向来是愈挫愈勇。

    真他爷爷的是个心机婊。

    好在张大侠是个明眼人,虽是个爱冷脸的木头,但却十分护着楼轻,多次不着痕迹地挡在二人之间。

    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步黎就察觉到了,看向张大侠的目光瞬间起了敌意。步黎打量张大侠打量了许久,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绣着麒麟纹的状元袍。

    步黎觉得自己跟这个大老粗比还是略胜一筹的,他是一个书生,而且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书生,楼轻怎么可能不喜欢?

    但好歹也得防着。

    步黎咳了几声,端容问张大侠:“我刚才听见他们叫你张大侠,又有人叫你顺哥儿,你是叫张顺?是顺利的顺吗?”

    至少要先知道情敌的名字。

    张大侠木着脸说:“是顺利的顺。不过我叫张顺利。”

    步黎:“”

    我:“”

    舜苍:“”

第34章 剑魄(七)() 
谢小卿是皇城十里外牡丹镇上有名的绣娘。

    听闻年轻时曾进过皇宫给宫中的人做过绣品,当年,她仿着国君的妙笔丹青,领着司制房的绣娘仿圣德皇后的凤容绣成举世无双的若神图,一度名震皇城,可见绣花针的功夫极好。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就被宫中赶了回来,再也不准踏足皇城。

    谢小卿家中无父无母,一个人靠着给人做些针线活,倒也能聊以度日。

    凡是情人相聚的桥段,定会有杏花微雨相随。

    这场雨下得极其得缠绵动人,如肠断时落的泪。白皙灵巧的手执着桔黄色的竹骨绸伞聘婷而来,绣花鞋上沾了些许雨迹,湿了鞋面。

    娇娆的黄衣美人正是那名震京城的谢小卿。

    端庄舒雅,温婉动人。

    拱桥的影子映在水面上,拼成个圆满。她停在桥中央,秀目痴痴望着一江波水,眉目中蹙出些哀愁。

    这样的微雨,这样的石桥,这样的油纸伞,还有这样婉约的女人。若是来相会的人是一个潇洒倜傥的书生公子抑或着纵横沙场的盖世英雄,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

    只可惜来相会的,是一只鬼。

    黑衣纱帽,小鬼藏在桥头的古柳树后,枯骨的手抓着树干,似乎能硬生生抠下出一块树皮。

    “你还是不愿意见我吗?”谢小卿对着一天江雨,差点哭出来,“还要等多少年?五年?十年?二十年?韩深,这一辈子,有几个二十年能够让我等?”

    韩深始终都不敢露面,这副样子,怎么能去见谢小卿?

    “韩深,你在这人间游荡的也够久了。”一直手忽然抓住了韩深的肩膀,从柳树枝儿条中闪身而出的是步黎。

    “步大人不仙君”韩深有些哽咽,“我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就离开,我不会伤害她的,请仙君放心。”

    步黎作了嘘声,按着他肩膀的手暗暗运足了仙法,源源不断地输到韩深的体内。韩深从衣袖中露出的枯骨手慢慢变得红润饱满起来,纱帽下的脸似乎也起了变化。

    步黎说:“半个时辰,我只能续你半个时辰的命。我已召了黑白无常前来,半个时辰之后便往生去投胎吧。”

    韩深撩起纱帽,露出一张算得上出众的脸,眉宇间还有往日的坚毅。他眼中似乎着泪,跪在了步黎的面前,道:“多谢仙君多谢仙君”

    “去吧。”

    纱帽掉落在地上,被微雨濡湿,风稍稍扬起了一角。

    韩深几乎是飞奔上去的,声音沙哑地唤了一声:“卿卿!”这漫天的雨和这阶阶拱桥仿佛都堕入了一个梦境,一个长达二十年的梦境。

    谢小卿回身,便看见她朝思暮想的情郎站在了桥头,泪早已盈满了眼眶。攥着伞骨的纤纤手极其苍白,她甚至移不动一步。

    伞骤然落地,在桥上打了个旋儿。

    走近的韩深有些不知所措,又紧张又慌乱,若是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这时他最该做的就是将眼前的姑娘狠狠地抱在怀中,然后来一个极尽缠绵的吻,以诉十年的相思之情。

    很明显,韩深没有脑子。

    他颤颤巍巍地将伞捡起来,然后撑在了谢小卿的头上,细细望着谢小卿的容颜,许久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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