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阳之怒-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反正我也闲着无事,屋里太闷,便出来走走,顺道过来有些话同你说。”说到后面,古若妍已是十分难为情,声如蚊呐,“那天晚上真的是很不好意思,我太失礼了。”
“没事没事,我们根本没往心里去,你别多想来,进来坐吧。”俞修龙侧过身子,让她进屋。
古若妍走进屋里坐下,一眼就看见那烟雾缭绕的小香炉,只觉香味特异,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拿出手绢擦了擦汗,柔香四溢,与那熏香一混合,更加美妙。
俞修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了,才觉得不那么燥热,又给古若妍倒一杯递了过去,之后又拿起盘子,递上一块凉糕。
“谢谢。”古若妍忽而问道:“秋彩妹妹呢?”她本想先给秋彩道歉,可是过去敲门敲了半天,屋里却没有人回应。
俞修龙答道:“她出去逛集市去了,本来我俩是一起的,但我想起房门好像没关,便先回了今日集市格外热闹,她还在那儿挑选东西呢!”
“哦,原来真的是出门去了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你也放心?”古若妍释然了些,她原本以为秋彩还在负气不想理自己呢。
“没事,她现在厉害的很,不必我担心。”俞修龙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我说回来果然没错,原来走的时候太粗心,门居然还敞开着,虽说你们古府里安全得很,锁不锁门都是一样”
古若妍正用帕子擦汗,赶忙说道:“还是小心些好,就算没有外人,也不要让别人轻易进自己的房间。以前我房内老是有人乱收拾,害得我时常找不到东西,后来我跟她们说了,没有我的允许,所有人一律不准进来,方才好了些。”
“人我倒不怕,但是这时节怕有什么蜘蛛啊蛇之类的,爬进屋里来就不大好了。”
“你们男人也怕这些东西?”古若妍不禁笑他道。
“怕,不过也要看在什么时候。”
古若妍说道:“哦,那你倒说说看?”
“一个人的时候我当然会怕,因为我曾掉进一个沟里,那是很小大概才七八岁的样子我觉得耳边有沙沙声响,扭头一看,当时就把我吓坏了,那里面好多虫子,红的绿的,生着花斑硬壳,尖尖的触须,长长的脚,密密麻麻”
听到这里,古若妍微皱眉头,身子靠后了一点。
“当我爬起来的时候,被咬的满身红疙瘩,痒得不行,皮都挠破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慌呢!”俞修龙还只是嘴上一说,背上已隐隐发毛了。
古若妍捂唇嗔道:“你说得我也好不舒服!”
“不过要是在女孩子面前嘛,我就不怕了”俞修龙强行将眼睛从她脸上挪回,不再看她,可是片刻之后,眼珠又不自觉滑了过去,仿佛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在牵引着,他很想抗拒,却发现自己越是用力,就越是难以避开。
“为什么?”古若妍忍不住问道。
“我娘说过,女孩子都跟花儿一样,连风吹也禁不住。若这个时候我还畏畏缩缩的话,那怎么行呢?”
古若妍听他这么说,轻轻笑了起来,贝齿微露;俞修龙将她的笑映入眼里,忽然有些神魂荡漾,说不出的奇妙。
烟气袅袅,化作淡淡的粉雾。
俞修龙听她笑声,只觉有一种极尽柔媚之感,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越发的美艳动人。“呲啦”一声,自己体内仿佛窜起一股火苗,遽然升温,比先前那回更为炙烈,灼得他浑身发燥。
“奇怪,今天一回到屋里,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喝了凉茶还是这般燥热,真是怪了!”
第47章 移情()
“嘶”
俞修龙*一声,醒了过来,他躺在床上,胸口却仍然沉闷,感到透不出气。
这时古若妍推门进屋,见他已醒,顿时开颜笑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她走到桌边,“你要喝水是吧?”说完,也不待他回答,便拿杯子倒了起来。
“来,喝水吧。”
当她一走近,身上的香气顿时漫溢开来,柔柔绵绵,俞修龙心里十分愧悔,不敢抬眼看她,嘴里嚅道,“若妍,我对不住你,我”
“喝水吧。”
古若妍似没听见,举着杯子送到他嘴边。
俞修龙愣了会儿,刚想抬头说话,却见古若妍定定望着自己,脸上已挂着两行清泪,登时心头一乱,慌忙道,“你别哭我、我会对你负责的!”说完,他握住了古若妍持杯的那只手。
虽说两人已有过十分亲热的举动,可此时却不一样,握她的手与秋彩感觉全然不同,叫俞修龙心头更乱了。
“秋彩妹妹是个好人,我不想伤她”古若妍突然靠入他怀中,放声哭道,“可我总是抑制不住地想你、念你”
俞修龙一时无措,任她靠着自己,“可我没什么好的,哪儿值得你喜欢?”
“这种事情哪需要值不值得,你一笑我便乱了”
她兀自哭个不休,俞修龙暗恨道:“我怎么做了如此龌蹉之事,和禽兽有什么两样?”他心里一阵阵发紧,身上竟又开始冒汗。
“哈哈哈,好啊,真好!”
房间内传出古崇的笑声,他听古胜川说了这事之后,登时大喜过望。照他之前所想,要认俞修龙为干儿,只因不知道他对若妍有情;可现在这小子居然主动提出要娶若妍,真是令他感到意外。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节呢?!”
古崇开怀不已,如此一来,不但让俞修龙名正言顺地入了古府,更连自家闺女的终生大事也一并解决了,可谓是一举两得。
“爹,咱们要准备了吧。”
“胜川,我早说过,只要他这个人好,至于其他繁文缛节不必过多追究咱们商人嘛,注重实惠,择婿这件事当以人为先。”
“是,明白。”古胜川自然得意,他以为自己先前那番激励起了作用。
“爹,虽然说咱们不注重繁文缛节,但基本礼仪还得走一走过场。”其实并不用古崇操心,古胜川已然将诸事考虑妥当:自古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想过了,由于俞修龙的父母不在此处,所以便让自己这个结义大哥来替他父母的角色,“爹爹,到时候咱们再请几个媒婆来替他说媒,您假意推脱一番,差不多也就得了”
“臭小子,还是你最精怪,哈哈!”古崇听了不禁直乐。
古胜川又去给老夫人禀报此事,老夫人正在虔心念佛,得知此事后,也是喜上眉梢,“如此甚好,我瞧那小伙子不错,人又老实,正好配我们若妍丫头之前我还一直担心,外面那些富贵公子哥呀大多靠不住。”
“真是天赐良缘,菩萨保佑!”她双手合十不住感念,手里的念珠显得那么温润莹亮。
“婵娟!”
婵娟正在路上走着,忽而听见有人唤她,她转身一看,只见俞修龙神情焦急地跑过来,“婵娟,你可看见秋彩了吗?!”
“秋彩姑娘?”婵娟好生奇怪,心想这个你竟来问我了。
她摇头道:“没有,不曾见到怎么了?”
看婵娟也不知情,俞修龙叹了口气,已经在府内找了好几遍,可秋彩却失了踪影,他挥了挥手道:“没事了,你去忙吧!
婵娟走在路上,心想:他难道不是和秋彩姑娘一对么,怎么现在又要同小姐成亲,朝秦暮楚哼,我真是天真,还以为他是什么好男子,结果还不是贪慕咱们古家的财势,这男人呐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起初他给自己留下的好印象已是大打折扣,婵娟正在鄙夷摆头,忽然“啊”一声痛呼,捂着额顶喘气。
原来她一不留神,撞到了路边伸出来的树杈。
“真是,上次把帕子掉到湖里,这次又撞了树”她忽然听见一个声音,疑道,“欸?”
“忒儿忒儿”
前面传来有石头打水漂的声音,“这是小孩喜欢的把戏,想必又是哪个大嫂的孩子在这儿玩耍吧?”
“不对不对,不像小孩子。”
这水漂声接二连三,很是急促,所使力道非比寻常,而且如此急促大力表明此人心情烦躁,正待发泄。
婵娟没敢直接过去,而是蹑手蹑脚地走到假山后面,从中间的孔洞里悄悄地望了过去。
一袭灰白长衫侧对着她,瘦瘦高高的身材。
“原来是江楚哥。”婵娟当然认得这个熟悉的身影。
江楚咬着嘴唇,眉锁愁云,修长的手指夹起一颗石子,使劲一弹,“忒儿、忒儿”那小石子在水面上飞速跃动,向远处窜去,约十下方止。
“咦,他又是为何这么闷闷不乐?”婵娟看在眼里,十分不解,正在奇怪之际,突然一只手拍到自己头上,将她吓得惊叫一声。
“少爷,你做什么”
婵娟虽然心里略有些埋怨,面上却不敢发作,只能默默用手整理被他弄乱的发髻。
“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做事去?!”古念楠板着脸,开口便十分不善。
婵娟被他这一喝,吓得身子一颤,惶然答道:“是,少爷,我这就去。”
她转身匆忙离开,刚走了数米远,便听到古念楠与江楚争吵起来,语气极为愤怒,婵娟甚至可想象到三少爷暴跳如雷的样子。
奇怪的是,她隐隐听到江楚说了一句,“少爷错了,少爷!”声音透出极度的无奈。
“咦,三少爷究竟做错了什么?!”
不得而知,婵娟带着困惑离开了。
“俞公子,俞公子!”阿月一边唤一边跑,穿廊进院,神色颇有些紧张。
俞修龙从屋内惊起,匆忙跑到院内,见阿月挥着手臂跑来,手中拿着一张纸。
“俞、俞公子,他们说这是秋彩姑娘留下来的,给、给你的”阿月显然是一路小跑,此刻已是气喘吁吁的。
俞修龙听是秋彩留信,登时一把夺了过来,刚看了几眼,便顷刻双目圆睁,心内好似炸了一道惊雷。
“芦苇韧如丝,磐石倏转移;闻君有两意,故而相决绝。”
上、下两句分别取自孔雀东南飞和白头吟,都是怨愤之句,她略作改动,竟然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俞修龙虽说没什么文化,可后两句还是能看懂的,尤其那“相决绝”三个字,仿佛利刀入肠,刺痛不已。
俞修龙摩着这纸,发觉上面有好几处凹凸,墨迹也化开了些,料得秋彩是边流泪边写,以致将纸都打湿了
他将这几句话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牙齿紧咬,脸上肌肉抽搐不止。痛苦、愧疚在体内交织,酵成毒素,已欲令他发疯。
“呵哈哈”
他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又苦又悲,全是嘶声。
阿月在一旁听得心惊,刚想唤他;俞修龙竟一时笑得站不稳,坐倒在地上,可他毫不在意,仍是止不住地大笑。
阿月见他这副模样,又惊又怕,连声唤道:“俞公子俞公子!”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俞修龙却置若罔闻,仍旧狂笑不止,没多一会儿,便又忽然声音哽咽,再也笑不出来了。紧接着他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亦是伤切至深,令人心酸。
这般又哭又笑,活脱脱疯子模样,登时将阿月吓得不轻,她见劝慰无用,便急忙跑了出去想叫大少爷来,心想此间也只有他能料理了。
古胜川本在安排人事,这时听她一说,亦是惊了半晌,他回过神,立马飞速赶来。一进院门,却见俞修龙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个人形的木偶。
古胜川将目光移向他身旁,只见地上散落着许多碎纸屑。
“兄弟,秋彩姑娘不见了踪影,我们也很担心她的安危,刚才已经加派人手,出门去找了,你可千万别太着急。”古胜川见他这样子,恐生不妙,安慰道,“放心吧,她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
“秋彩她走了,不会回来了。”俞修龙没有抬眼,只是动了动嘴唇。
古胜川闻言一惊,见他神情漠然,仿佛被抽空了魂灵一般,又瞧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忽而膝盖一软,险些跌倒,所幸古胜川眼疾手快,伸臂将他扶稳,“别着急别着急,咱们进屋里坐下慢慢说。”
“她不会原谅我了。”俞修龙坐下后说了一句。
“你可别说泄气话,我瞧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多大的事儿能让她气成这样?”
俞修龙身子明显一颤,没有说话。
“我再加人去找,找到她为止”古胜川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边说道:“兄弟,我们已选定了吉日,着手准备了,这些天你可要好好的,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俞修龙目光呆滞,良久,点了一下头,其实他很想把这一切事情都说清楚。
“还是不要说了”俞修龙将一双拳头狠狠捏在腿上,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