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侠寻宋记-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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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影开了口:“云珠琦原名许珠琦,其父为泗州富商许尚。”
原来许尚因做买卖常往来于登州,后娶登州女子云氏为妾,生一女一子,女唤珠琦,子名玉璞。十年前许尚携幼子外出,路遇盗匪,两人与家奴均被匪徒所害。其后,许妻以云氏母女不祥,招来祸事为由,赶二人出门,云氏遂投奔娘家,回到登州。云家本就贫困,全靠女儿外嫁富户才改善了家境,此时为长兄当家,他嫌弃带着拖油瓶的妹妹,并未妥善安置母女二人。云氏带着女儿在郊外韦村寡居,因为村民以阿云母女称呼两人,那许珠琦才改名云珠琦。去年云珠琦其母,重病不治而亡,那云家长兄怕村民传其恶名,便把云珠琦又接回了云家。
“那许尚乃是登州知州许遵之族弟。”石影补充了句,“马大人接管登州之时,已经查问过许遵,他说一直怀疑族弟被害,并非普通贼匪作案,而是预谋杀害。”
克里斯回头问张若水:“在李庆的房间里,可有搜到我要找的东西?”
张若水一挥手,一名影卫从旁边奉上了一个腰带一样的东西,上面明晃晃的插着一圈短刀。
克里斯看了一眼,问:“可有验过?”
张若水道:“正如主子所料!而且从翡翠宫两个老儿那里也得到了确确实实的答案。”
克里斯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但是她心里还有许多疑惑没有解开。
她陷入思考,四周一片沉默。
最后,克里斯道:“带云珠琦和李庆,让他们对峙一番吧。”
不一会儿,云珠琦和李庆被押着带进了石屋。
李庆面色惨白,嘴角挂血,看起来狼狈透顶,哪里还有了长厅里的嚣张气焰。
石影道:“两人已经被封住了穴道。”
云珠琦看到那张俊美的面孔,诧异至极地问道:“欧阳峰?怎么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身后的影卫按着跪下了。
李庆扫了一眼克里斯,他心中嗤笑,这里全是大内的高手,他的身份还需要问?必是处于那庙堂之顶派来的人,看来小皇帝上台,是要拿沙门岛开刀了。也许真应该听那人的,收敛一点就好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想通这点,他已是彻底泄了气,让跪就跪。
克里斯决定从李庆的身份开始入手,她变回了低沉的声音,问:“李砦主,不对,关于你的身份,‘索魂’猜得应该没错,那真的李庆是被他们杀了。应该叫你一声郗英。”
郗英随意的回答:“一个名字罢了,想叫哪个请便!”
“李庆胆小如鼠,体虚爱冒汗,你却不是。秦大官人送你‘蜀蕊’时,就是提醒我注意你。第一件让我困惑的事,便是你这张脸。你没有带任何********,如果你带了,我肯定能看出来。”她略微一顿,心想:这次上岛,有不少人易容化妆,比如青须老者,早早就发现“他”是女的了;小宸就不说了,第二天就认出来了;只有肉瘤大汉最难认,最后发现他带的还是蛇解衣,只是更加精妙。
克里斯看了眼郗英,道:“我让人查过李庆,他是家中三代独子,既无叔伯兄弟,也就不会有个跟他长得相貌相像的人了。我是不信,你们两个全然不相干的人能撞脸?”
记忆都涌上心头,突然间,郗英想起了初次登上沙门岛的事情。那日,李庆还是李庆,郗英还是郗英。副砦主曾质问自己为什么裹着纱布?李庆一边擦汗,一边按照自己教他的说辞解释。
郗英道:“裹着纱布看不清嘴脸,哪里是因为与人争斗受伤了,而是动了刀子。”他愤愤地想:我为了那个女人转换身份,连自己那张俊美的脸都不要了,变成了和李庆那只蠢猪一模一样的蠢脸。
“脸上动刀子?”克里斯一诧,“你的意思是,有人把你整成了李庆的脸?”
郗英叹了口气,道:“因缘际会,我得缘见过张小娘子一面,这张脸便是她赐予郗某的。”
“张小娘子是谁啊?”克里斯问。
郗英一愣,道:“这位大人竟然不知道张小娘子?”
克里斯心想:看他惊讶的样子,难道这张小娘子又是大宋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人?那可不能露馅了!
克里斯自然不知道中国历史上的四大女医,张小娘子便位列其中,而且她还是一位精通外科手术的女神医。当年张氏因开刀术和制膏的秘方,在民间名声大噪。仁宗听说了这位医术高超的民间奇女子,便将她召进宫,张小娘子刀法精妙,不但为仁宗治好了隐疾,也为后宫的嫔妃们调制出了无数种养颜的秘药。仁宗龙颜大悦,御封“女医圣”,赐名“张小娘子”。之后,张小娘子离开了京城,她的行踪变得神秘起来,即便仁宗病重时,派尽人手也没能找到她。老百姓甚至说她早已得道成仙,飞升仙游去了。
张若水心道:当年仁宗爷召张小娘子入宫时,主子尚在濮安懿王府,听说张小娘子的秘方可养肤生肌,她还特地进宫,向曹皇后讨要那秘方。记得她还盛赞张氏,说秘方让自己的小姨返老还童、青春永驻了。张若水看了看克里斯,心中生出一丝疑虑,怎么主子好像不记得了。他提醒了句,“便是那开刀治疮疡、取痈肿的张氏。”
克里斯反应倒算快,连忙道,“啊哦张小娘子啊,我想起来了。你说吧,是怎么回事?”
郗英当下便把张小娘子如何给自己换了张脸,如何同李庆一起上岛,如何偷梁换柱经营沙门岛的事情,略微讲了一遍。
克里斯惊讶至极:原来中国古代也有外科医生,还可以为人做整容手术。
想罢,她继续向郗英发问:“第二件让我困扰的事情,就是刚才你怎么躲过洪七那一掌的?”
郗英冷哼一声,道:“我没有躲过洪帮主那一掌,只是受掌前用内力护住了心脉,又尽量在承受掌力时错开分毫,即便这样,也受了极重的内伤,此刻不用命人封住我的穴道,我也做不了什么的。”
张若水看克里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心道:主子大概不明白,练武之人是可以这样躲避致命重击的。
郗英心道:当年张小娘子不但给自己换了张脸,还送给自己假死的秘药,否则刚才躲不过“索魂”的追查,只可惜自己太急着让大厅里的人都去死,否则只是假死,待众人离开,再想办法逃离这里,说不定还有机会。
越想他越陷入悔恨之中。
见郗英想什么想出了神,克里斯忽然转头去问云珠琦,道:“为什么要抓走月玡儿,引丐帮上岛?你希望洪七一怒之下,拆了翡翠宫,大破沙门岛,救走义妹”她指着郗英,“最重要的是杀了他?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
云珠琦发出一阵狂笑,声嘶力竭的吼道:“是,我就是要他死!”
序章 肚子上的人脸()
一颗流星在天际滑过,仿佛是撕开了一道伤痕,夜空洇红如血。嫣红的光晕慢慢扩大,好像一条沾满了汩汩泣血的丝巾,擦拭着夜晚的灵魂。
张若水独自站在卧房外的草窗前,负手而立,心情沉重地凝望着天幕。
从登州日夜兼程,一路长途跋涉赶回开封,立刻马不停蹄地直奔东郊的这处茅草屋。此刻他的心情,有如初次上战场时,那般局促惶恐。这趟沙门岛之行,有自己跟着主子,竟然还出了事,主子如今命悬一线,束手无策的他,情何以堪?他要如何与元震兄、茂则兄交代啊!
这时,屋门被打开了,一位老者走了出来,从举止看,他不是那种年老孱弱的老人。他的脸上还是那副安之若素、漠不关心的样子。张若水知道主子的易容术是跟他学的,很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老头儿径直走到桌前,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当张若水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老头儿却就那么蜷腿坐在了凳子上,一口酒一口酒缓缓的喝着,只是看不出那酒有什么特别的滋味。
见老人面色不改,眼神捉摸不定。张若水有些仓皇失措了,站在老人的面前,嚅嗫着:“她,到底怎么样?”
“她什么情况,你会不知道吗?你若能救的了,也不会送到我这儿来了!”老头儿开了腔。扫了张若水一眼,老头儿用大拇指肚轻轻摩擦着酒葫芦粗糙的表面,他想起了当年那个黑瘦的小男孩,第一次打胜仗后脸上洋溢的笑容,如今再见到他,已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了。皮肤经烈日长期暴晒黑黝黝的,常年带兵打仗让他的神情坚毅如铁,一双浓眉紧皱着,他的眼睛就像两个伤口,显露出了惧意和哀伤。
老头儿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教过你‘天不怕地不怕’的秘诀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脸上还是这副没打仗就认输了的表情?”
张若水忽然一诧,在他心中“天不怕地不怕”的秘诀就是一首军歌。他犹记得自己十九岁,第一次上战场那天的情景。康定元年,河西用兵,边塞城池在西夏军的重重包围之下,眼看要破。张若水作为冒险穿越敌线的奇袭队一员,借着夜色掩护,直捣敌军大营,而此时的西夏人正因为手拿把捏的胜利而放松了警惕,酒酣耳热之际,却被突如其来的夜袭杀得手忙脚乱。奇袭队人手虽然不多,却足以冲破中军大营,杀得敌方大将落荒而逃。这次奇袭,宋军用兵如神,大获全胜;不但解了城池之围,而且主力包抄敌寨后方,来了个瓮中捉鳖,转眼间形势逆转。他一生都不会忘,上战场前有人教他唱了一首军歌,当时他脑中本是一片空白,只记得军歌唱完之后,浑身微微颤栗,他知道那不是因为紧张、恐惧的缘故,而是自身体中被挖掘出的兴奋感,、那是一种力量,这首歌同样让整支军队振奋无比,教会他唱这首歌的,正是设下“夺城奇袭之谋”的那位英气勃发的大人。张若水怎么都没想到,第二年却传来他突然辞世的消息。
大睁的眼睛被浓眉的阴影遮蔽,张若水嘴唇禁闭,下巴无声地蠕动了两下,道:“石大人?您是石大人?怎么可能您没死?”
老头儿微微皱了一下眉,心想:怎么,小人儿不是早早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身份了吗?她竟然没给身边这几位心腹提过?这这这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底细全交了。好么,好个小人,又被你坑一回!他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不可能的!”
直盯着老头儿的眼睛,终于看清了,那双眼中流露出的,仍是那熟悉的光芒。张若水心中一阵激动,道:“记得当年在仁宗爷身边时,他常言,天下不识战者三十余年,及元昊反宋,河东开战,唯用石大人的战法可得胜,陛下说您是天下之奇才也。正待仁宗爷要重用之时,得知你卒于河东,他伤心难耐,襁褓中的阀辽计划也不得不搁浅。大人竟是假死?这是为何?”
“即便不是那一年,我早晚也会离开,”老头儿握着葫芦的手一紧,答道,“我们玄真派本就是世外之人,早一步晚一步没甚区别!”
尽管语气婉转,听在张若水耳中却像是借口推托,他尤是不信道:“没想到石大人竟然是青衣道者的徒弟!止止先生的师兄!我的师叔!您既已入世又怎么会突然离开?”
老头儿耸耸肩道:“今日到底是叙旧?还是办正事?”
张若水一愣,等他回过神来,一头汗水已然渗出额头,顺着脖颈深深地没入脊背。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毕竟石大人假死之事可以以后再叙,现在却是性命攸关的当口。不自躬身恳切道:“师叔,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即便不顾惜别的,看在师门情谊上,也请出手救救她!”
老头儿打断他,“她的情况你清楚吧?说来我听听”
“当初她昏迷之时,身上布满乌黑之色,浑身滚烫,我以为那是毒发,忙用环寒之力镇压,可任何真气注入她体内,都像是泥牛入江,化为虚无,这么看又不像是中毒。”张若水谨慎地回答,“早先她曾与人比武受过伤,我为她医治的时候,就发现她体内自有一股真气乱行,只是当时转瞬便消失了,我才没当回事。现在她体内仍是两股真气,一寒一热,寒气便是她学的小洞天秘术后练就的,那炙热的真气应该是一直在她体内的,两股真气相抗相斗,不可调和,她昏迷不醒,不能自己行气调息,此时必须有人替她输入内力我们洞灵派的‘幻灵心法’虽是虚化回转的功法,但却是虚幻之‘无’,只有玄真派‘无念神合功法’才是真正的‘无’。所以我猜想只有玄真派的高人师叔能解救主子,而且她的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老头儿放下酒葫芦,正儿八经回道:“你说的有对有错!对有二,其一她身体确实快要承受不住了,过了今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