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侠寻宋记-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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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人却开始喃喃低语,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
所有人转头看向左边的角落,另一个侏儒个头的人,嘴中念念有词。
王诜在心中骂道: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又是这个别三奇!
若不是不敢动,米钰恨不得当下就削了他。
蝎后似乎也察觉了动静,慢慢斜过身子。
就见别三奇左手伸在前,短小干巴的手指张开,一动不动,右手却放在胸前,并不停的变幻着手势,那巨大的头颅还在晃荡,灰发上坠着的那几根孔雀羽毛也在跟着摇摆,一双溜圆的小眼睛,也紧紧盯着白色的蝎子。
蝎后嘴里发出“嘶嘶”的噪音,不很尖锐,但让人烦躁。
别三奇不为所动,嘴里开始大声的念着什么,那是南江话。
蝎后上身抬起,口部两侧的那对利螯一张一摆,再次嘶吼出声。
口螯甩出的唾液喷溅到了别三奇的左手手指上,他仍旧没有动。
大家心中奇怪,这白蝎子肯定也全身是毒,怎么被毒水喷到了,怎么都没有让别三奇停下咒骂?
蝎后似乎恼了,举起右侧的螯钳向别三奇瘦矮的身子剪去。
刹那间,一股热力涌来,击中蝎子的左侧。
正是滕楚凉打出了一记“凤夙炽日掌”,他使出了十成的功力,蝎后被撩中之后,左面甲壳不断冒出白气。
滕楚凉摇了摇头,看来对付这么大的家伙自己的掌力仍旧太弱。
蝎后发起了第二轮进攻,而显然这次它彻底被激怒了,它的两只螯钳用力挥舞。
王诜大喊一声:“撤退!马上!”
高台上阵脚大乱,人们左闪右躲,四散而逃。
青须老者护着王诜先一步,飞身而退;土娃和老人撑起受伤的同伴往龙道躲去;常鱼通和秦禹九退到了高台边缘。
混乱中,訾灵脚下慢了一步,螯钳直奔訾灵后背而来,麦秀用力推了一把师妹,那螯钳上的听毛倏地一伸,她用剑一挡,仍被几根听毛刺穿了手臂,米钰和黄晶晶一看,不忍丢下她们,转身回来,举剑砍断了那些听毛。
另一只螯钳已经横扫过来,眼见着,四个女子再也避无可避。
说时迟、那时快,别三奇两手的拇指和食指相对,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他大叫一声,喊的最后一句话大家听明白了:“五雷天火下凡尘!”他对着三角中央,吐出一口气,转眼间,化成赤红色的光芒向蝎后奔去。
蝎后受到攻击,痛苦的发出惨叫声。火焰溅泼在它的前胸,附肢被烧的乌黑,甲壳冒着烟,沸腾的蓝色泡沫流了出来,空气中闻起来怪怪的。
米钰看向别三奇,再次救了她们一次的人。他从身上拿出匕首,挥刀将左手被蝎子唾液溅到的三指齐根斩断,眼睛毛都没眨一下。
“发什么呆,快走!”滕楚凉道,说罢带起受伤的麦秀,黄晶晶和訾灵紧随其后。米钰一咬牙,抓过别三奇,背上他跳下高台。
蝎后被烫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螯钩直立起来,尾刺甩动,它对着逃散的人群乱射一气,空中到处都是一团团蓝色的粘液。
毒液飞来飞去,甩的到处都是。秦禹九尽力躲避,自己竟然被一只畜生逼入生死攸关的地步,这可不符合他的预想。常鱼通几乎是趴在高台边上,他一不会武功、二不会轻功,这样的高度跳下去,不死也没了半条命。再遥遥望去,青须老者刚把王大人放在一根石柱上,转身朝他们这边再次赶来。
高台上几乎被喷上了一层蓝色的薄膜,他们躲避的石桌上也溅上了许多,那些液体很快干涸,结块变硬,变得晶亮。
常鱼通感觉到身后的异动,一扭头,那只怪物正向他和秦禹九逼来,此刻它看起来更令人生畏,比刚才更让人心惊胆寒。
摔死也比被怪物杀死好。常鱼通迅速向下瞄了一眼,心中叫道:祖宗啊,还是不敢跳啊。再回头,袭来的蝎后紧盯着自己。一时之间,他恐惧不已,倒退一步,正好撞到了秦大官人,人向后跌了下去。
秦禹九试着提气,内息凌乱,丝毫不受自己控制,他冷哼一声,真要完蛋了吗?还没等他想下去,余光就瞥见了几抹人影飞闪而来,只见一人纵在空中,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紧紧抓住对方,一看救了自己的人正是欧阳峰。
另外登上高台的两个人,是熊戴影和洪七里。常鱼通心中立刻燃起了希望,可两人却没有管他,继续分头从两侧向蝎子身后掠去。
“唉!救我救”常鱼通吼出来的都带哭腔了。
青须老者与克里斯擦身而过,两人相视一眼,老者继续向高台飞去。
“为什么救我?”秦禹九轻问。
“我是忠仆,”克里斯自吹自擂的口吻。
他知道我是香盗,却不知道我用不了轻功。“你明明知道,我不需要救,为何”
“你不是得装吗?”克里斯不咸不淡回道,跟着又接了一句,“你这厮忒沉了。”
这两天,她和一帮下人混搭熟了,说话的方式也学了起来。
“”秦大官人什么也不问了。
克里斯选了临近王诜所在的另一根玄武石柱上,站定之后,放下人,她略喘了几口气,又朝高台望去。
洪七里他们果然躲过蝎后的攻击,救下了高台上的人,顺利逃脱了。洪七里带着老人和土娃,青须老者带着常鱼通,回到了王诜那边;熊戴影带着受伤的中年人,落在了克里斯身边。
克里斯扫了一眼,滕楚凉带领女道姑和别三奇,已经落到城中相对安全的地方。再看站在石柱上的王诜,脸色大变,对着城中指指点点。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那处被卡住的旋机。因为高温,断掉的铜轴已经烧软了,掉到了地上,火球解脱了出来,烈焰熊熊,在那彷若倒置的铜伞骨架里,缓缓打转,蓄势待发,然而那铜制的旋机却停了下来。当高台上陷入苦斗,下城的人也纷纷逃命,因为城市南面的毒瘴已经扩散开来,眼看着很快会飘过去,控制旋机的机关手被迫朝上避来。
更糟糕的是,东北方传来阵阵惨叫。一开始,那蝎后占据了高台,掉转方向,蝎头冲里,蝎尾冲外,投射毒液,不料射程不够,投出的毒液只能落在高台附近的地上。这时它又冲下了高台,疯狂地向几个落单的士兵发起攻击,跑慢的人,被它的螯钳夹住,奄奄一息;尾刺上还穿了一个人,鲜血被甩的到处都是,流出的内脏肠肚掉落在地板上;甩掉尾刺上的人,它又把夹住的那人撕了个粉碎。而后又开始摔打螯钩,释放毒气,蔓延到铁树那边也是早晚的问题。
见此光景,几乎所有人都绝望了。
“不,”王诜怒喊,“难道要败?”
这时,老人转头对王诜道:“大人,麻烦你照应土孩。”他又指了指克里斯他们站的石柱,“还有那受伤的!”
王诜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老人抬起胳膊肘,残破的衣服下露处了蓝色肌肤。他松开土孩,扯开衣袖,就见整个手臂都变成了僵硬了。
“时间不多了,老叟去开那机关。”他问,“请大人答应!”
这是托孤!王诜深吸了口气,道:“本官答应你,如果逃出去了,会带他离开,离开沙门岛!”
老人点点头,他拉起土孩的手,塞给了王诜。
土孩立刻开始挣扎。
瞪着土孩,老人嘴里呜咽了两句;土孩也愣住了,似乎明白了什么,嘴里开始呜呜的低叫起来,却也没再挣脱王诜的手。
老人毫不犹豫地转头对洪七里道:“劳烦壮士送老叟最后一程。”
第二十二回 历险——水门()
待洪七里携着老人从石柱上跳下的时候,熊戴影让克里斯守着受伤的中年人和秦禹九。自己也跳了下来,尹宸、宁一飞和前面几组的机关手也聚了过来。滕楚凉重新分派了一下,高靓儿和克里斯那组机关,由尹宸和宁一飞两人管;滕楚凉亲自去操作那铁树,熊戴影和洪七里负责将火球打入铁树的最后一组机关。
整个下城区,已成毒瘴的海洋,白色的飘带围绕朱雀石柱。老人一头钻了进去,雾霭厚重,从外面很难看清,但隐约可以见到他的影子。
他握住朱雀的双翅,用力转动,被毒液喷中的左臂,用起力来已经很费劲了。转到最后半圈,骨头从肘部断开了,整个胳膊拧成了麻花状,几乎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量,直到听到机关“咔哒”一声,他才松了手,滑倒在了地上。
见铁树附近的旋机,开始缓缓转动了起来,接下来那组的机关手,随时注意着铁树上滕楚凉的信号。
王诜不自觉得握紧了拳头,心想:绝对要成功,不能让老人白白牺牲。
突然,指骨上传来一阵痛感,他下意识的松了手,低头看去,却是土娃重重的咬了自己一口。再要去抓土娃的手,那侏儒孩子竟然在地上一咕噜,一个后翻来到了石柱边缘。
“回来,”王诜走上一步,叫道,“快回来!”
土娃双手抱着石柱,溜了下去。
老人逐渐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暖洋洋的,不想动,也动不了。他觉得眼前一黑,出现一个幻象:一个咧嘴对自己笑的婴儿;他睁开眼,幻象消失了;又一黑,一个矮小的背影坐在悬崖边上,一阵秋风送凉的感觉,一股黑水河的味道。再看看,眼前什么都没有,再想想,自己是把土娃当成了那个夭折的儿子了吧;他莫名地感到时间过了很久,但又说不出到底过了多久。他发觉自己处于一种奇异的临界状态,他又想起死去的中年人嘴边挂着的微笑,心想:如果这就是死亡的感受,那还不错。
眼前一片昏暗,一个模糊的影子穿过白色的毒雾,老人忽然恢复了一丝清明,瞪大了眼睛,影子清晰起来,来人就是土娃。
看到土娃,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不能动弹;吸一口气都困难无比,他努力想喊出“你来做什么,快走快走”但嘴不听使唤,发出如同土娃一样的声音,“呜呜啊拉呜呜”
土娃钻进他的怀里,像是溺水者碰到救命稻草那样,紧紧的抓住老人,“呜呜娃娃呜呜”他大声的哭了起来,从未哭得如此伤心。
傻娃子,什么叫绝不独活!只有老人能明白他那听起来毫无意义的话语。两个人沉浸在这片毒雾中,他明白,一切都太晚了。他的无奈、心疼、绝望统统被一股如潮水般汹涌的感情带走了,他嘴里“呜呜”回应着土娃,任他大哭起来。
这惊天动地的哭声,透过层层毒瘴传了出来,那种最原始的悲伤,揪痛了每个人的心。而听在王诜耳朵里却极其刺耳,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由自主的握紧的拳头渗出鲜血。
接着,只听毒雾中一声急促而尖利的低吠。哭声刺痛人心,蝎后却也听见了,它立刻动身赶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近,好似有人湊在耳边喘气,土娃转过身,对着那巨大的影子怒嚎。
对于蝎后,今天也是特殊的情况,它从来没被猎物伤到这个样子过,这让它谨慎起来,挑最脆弱的目标下手:矮小可悲的孩子,又在浓密的毒瘴里,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目标了。它举起螯钳,给土娃一记重击。
这一下来得势大力沉,要是一般人早就丧命了,多亏土娃灵活,他朝蝎后的方向滚去。
蝎后乐得看到猎物滚了过来,它螯钳上的听毛“倏、倏、倏”伸长了,这些毛又坚硬又锋利,几乎是擦着土娃的头皮而过;土娃滚动的时候,小眼睛迅速朝周围扫视,同时在蝎身下滚到了右侧,他惊喜的发现这附近很安全,附肢上的听毛不会伸出来,仔细查看了一下,原来这里正是被别三奇的“五雷天火”烧过的地方,附肢被烧得黑不溜秋,有小股暗蓝色的浓稠液体从几处伤口喷流而出。
发现不对劲,蝎后向后退去,土娃的身子又露了出来,螯钳裹挟着劲风呼啸而至,又差一点劈中了土娃,他往后一滚躲开,并再次向蝎后身下滚去。
蝎后不断退后,土娃也跟着翻滚。
它因为怎么也逮不到这个一身是毛的肉球,而变得怒气冲冲地嘶吼了出来。
土娃趁蝎后停下,从鸟头羽衣下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他只有这跟大木棒,他猛地砸向这怪物的一条附肢,正中那泛着蓝沫子的地方,“啪嚓”的一声,果然因为被火烧中而变得相对脆弱了许多,附肢的伤口裂开了一道裂缝,蓝黑色的液体喷溅而出,一些撒在了羽衣上,一些喷在了土娃的脸上,他甚至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不住地猛砸裂痕,一下、两下、三下,最后一下几乎打断了这条附肢,断肢只靠着一些粘稠的丝缕牵扯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