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武侠电子书 > 行行 >

第218章

行行-第218章

小说: 行行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么安稳,大概……也没什么痛苦了。”

    他强忍着鼻头酸楚,“我去看看凌大侠他们还在说些什么。”便匆匆转身而出。可他当然没有往凌厉走近去。他在廊边恍惚停留,不知该努力清理去自己这样悲观的情绪,还是该放纵自己大哭一场。

    那边凌厉并没在与宋晓说话,反而好像与苏扶风又起了什么争执。君黎对两人这样子已是见怪不怪,此时也更没有余力多去在意些什么,半晌才能自己平复了些,再抬头只见苏扶风脸上已稍许温软,不再似先前那般疾言厉色,可表情似乎有些失望沮丧,垂着双目,呆呆望着地面。

    他走过去,“凌大侠,凌夫人,没什么事吧?”他还是问了一句。

    苏扶风抬起头来。“没什么。君黎,有些事……实是不能强求。”

    一旁凌厉也叹了一口,却不接话,四顾找到宋晓,道:“我去与老宋说说他二公子的事情。”便走开了。

    他先前叫了宋晓,便是要与他提到宋客重伤之事的。原本他离开临安时,就修书发来宋家,告知他们宋客情状,要宋家派人来接了宋客回淮阳去,不过看来宋晓并未接到书信。淮阳是金境,大宋书信丢失也不算奇了,他也便不细究,只是还未说到具体情形,秋葵与苏扶风一来,便将话头打断了。

    这一回再与宋晓说起,宋晓方显得有些震惊,道:“阿客离家好几个月,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派了些人出去寻他,也没什么结果。”当下拱手道,“多亏凌公子了。唉,没收得到公子来书,我原是打算设法去趟徽州,求见下青龙教主了。就算打听不到阿客的消息,毕竟阿矞后事得了青龙教的帮忙,总也该去与青龙教主见一面。”

    君黎在一边听见,心道这被凌大侠称作“老宋”的前辈原来便是宋客、宋矞兄弟两个的父亲。听起来他是知道了宋矞已然身故,也知道是青龙教葬了他,却不知道宋客跟了朱雀走了。

    他并不知宋家家世特殊,宋客与宋矞虽是兄弟俩,身份却大是有异。宋矞明面上是黑竹会的“阿矞”,自然有人将消息传了出来,可宋客的身份却没人知道,也便没人提起。黑竹会人将阿矞身死的账记在了幻生界的头上,宋晓肯花了那么多时间为沈凤鸣查找幻生界蛊毒线索,一半也是为此,只可惜所获依旧甚少。

    “以你的身份,求见青龙教主终是不太合适。”凌厉道,“如今便派两个人与我一起回去临安,接二公子来便是了。”

    宋晓正待称是,忽听一个女子声音尖声道:“你真的对宋二公子的事情一无所知吗?你没收到他的信,那我的信呢?我的信你也没收到吗!”

    宋晓吃了一惊,“是谁?”余者却已听出是娄千杉的声音。几人说话之处离娄千杉被关的屋子不算远,为她所闻,也是不奇。

    娄千杉道:“前辈是掌管那本‘册子’的人,该猜得到我是谁的,宋二公子头一次见我,便猜到了,他说因为如今黑竹会里,就只有我一个女子的。”

    宋晓才道:“你是娄千杉?——你见过阿客?”

    “我见过他,早在他和朱雀同行去临安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妙,我出发去洞庭湖之前就悄悄写了一封短信,交给黑竹会中一人带来这里总舵。我担心宋二公子要出事,想叫前辈快点派人去趟临安。宋家不是有人常来总舵的吗?没有看见信吗?驿站送信送不到金境,难道黑竹会的人也送不到吗?”

    宋晓摇头,“我未曾见过,信上……”待要问信上写了谁人名姓等细节,却见君黎等外人在侧,不便多说。反正争论此事也已无意义,当下只道:“总之,我尽快派人过去将阿客接回就是。只不知——”

    便一顿,转向凌厉,“不知凌公子为何将娄姑娘关在此处,若无特别缘故,可否将她放了,我也想多问问关于阿客的事情。”

    娄千杉心中暗喜。她等待的也便是这个机会。君黎已不能装聋作哑,上前道:“宋前辈,晚辈无礼,不过娄千杉,还不能放。”

    “这是为何?”

    “因为……她与幻生界的人有所瓜葛,凤鸣这次中毒,便与她有关。”君黎很容易便找到宋晓心中忌讳之处。阿矞因幻生界之人而死,宋晓自然会视幻生界为敌,娄千杉再是想借宋客之事向他示好,怕都是无用。

    宋晓面色果然沉落,“当真?”

    娄千杉见君黎有心阻挠,恨道:“我与幻生界有瓜葛又如何?我是三支中人,自然与幻生界少不了瓜葛,宋矞不是我害的,宋客的命也算是我救的,难道宋前辈要因我出身三支,便视我如仇?若是如此,沈凤鸣、秋葵——他们与幻生界难道又能少了瓜葛吗?”

    忽听另一边秋葵的声音道:“千杉?是千杉吗?”想是娄千杉说话声音忽高,秋葵依稀听见,便出来问起。

    君黎虽不惧将娄千杉的歹毒在秋葵面前说出,却又知这般真相于秋葵打击定是极大,何况,以她一贯对娄千杉的信任,还未必就肯信自己。犹豫间,秋葵已快步走了过来,见众人面色有异,便道:“我好像听到千杉的声音。君黎,千杉是不是也来了?她前些日子突然跑走,便不知所踪,我有点担心。”

    那石屋里传来一声低冷的轻笑,“师姐,这种时候,好难得,你还能记起我。”

    秋葵大是吃惊,上前道,“千杉,真是你——怎么,为什么——君黎,为什么将她关起来?”

    “她……”君黎不擅说谎,停顿了一下,方道,“我不知如何与你解释,但总之她……我关着她,自是……有我的缘故。”

    “有什么缘故?”秋葵却不解,“先前,不是都好好的吗?”一顿,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怕她对沈凤鸣下手?”

    一阵沉默,石屋里才再次传来一声轻轻的冷笑,只听娄千杉幽幽道:“师姐,你好天真,你到现在,还是这么天真吗?”

    “千杉……?”

    “师姐,你叫他们放我出来,我告诉你是为什么。”

    秋葵只觉得心里有些不甚好的预感,可她没有犹豫。“君黎,你将她放出来。”她用了种不容置疑的口气。

    君黎无奈。如果娄千杉真的愿意将真相告诉她,那么,就让秋葵这样知道也好吧?自己往日里有多少次与她争执过关于娄千杉的事情呢?而如今,娄千杉亲口说出来的话,她总该相信了吧?

    他将石门开启。娄千杉依然是那身少年男子的装束,可是头发披散着,眼睛也有些浮肿。经过了一夜的禁闭,她仍是走得尽量沉静。

    “师姐,你跟我来。”她头也没回,径直往沈凤鸣的屋子走去。

    秋葵跟过去,君黎也跟过去。苏扶风欲待也过去,却被凌厉一把拉住了。

    她也还未知对秋葵下手之人是娄千杉——她也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或许,她不该去插手秋葵、娄千杉、君黎以至沈凤鸣之间那么久以来难以解清的诸般是非。

    娄千杉在沈凤鸣的榻前站住,回过头来,等着秋葵和君黎走进。

    “君黎道长,其实你不必跟来。”娄千杉道,“我不会再对她做什么的。我要她到这屋里来,也不过是我想让沈凤鸣作个见证——可既然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那么,就由你来作个见证好了。”

    “千杉,你……你到底要说什么?”秋葵莫名地有些紧张。

    “我只不过是要在他的面前对你说——我只不过想你知道,师姐,你根本不配他那么喜欢你,因为你从来也不曾相信他,你只相信你自己。”

二九二 魂归何夕(八)() 
这几句话太过突如其来。娄千杉在秋葵面前从来柔软娇美,从未说出过这样言语,秋葵并无准备,可她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没有说话,只有睫毛微微颤动着。

    娄千杉也保持着冷静,语调也平缓至极,好像胸有成竹。她早就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是能直刺秋葵心底的。“我告诉你两件事吧,师姐。”她微笑着,“第一件事情,是沈凤鸣从来没有睡过我。”

    秋葵依旧没动,可是那眼睛却眨了眨,像是这句平静的言语之中有什么气息拂动了她的眼眉。她起初相信娄千杉,只因为她一句话,那个“事实”就成为她深刺于心的痛惜和内疚,让她觉得为了给她寻回公道,做什么都值得;而如今她在自己面前,也只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她们自认识以来的一切情谊都抽得空空如也。

    娄千杉的微笑变得更妩媚,像是秋葵这样的反应终于让她有了一丝爽快。“别急,还有第二件事。”她轻笑着道。

    “你走吧,我不想听了。”秋葵声音微颤。

    可娄千杉没有停下来。“第二件事情,放出‘幽冥蛉’的人,就是我。”她仍然轻描淡写地说着,双目中的幸灾乐祸都已不再掩饰。虽然她不曾杀死了她,她也许永远也不会再能杀死她,可她终于有这么一天,看到她这样的伤心,于她来说,这大概也是她能从她这里获得的最大的胜利了。

    秋葵的唇微微颤抖起来。那两句言语好容易就将自己一瞬间击透,击得她就连呼吸都好像不畅,都快要没有了。

    娄千杉说完了,转头,向沈凤鸣看了一眼。他双目紧闭,沉沉无觉,寂寂无声。她的快意忽然有那么一瞬化作无奈,像是也看透了世上的什么东西。什么情和爱,不过是命运的玩物。起初的自己,在对秋葵说出第一句谎言的时候,也不曾料到过今日的结果——她怎么料得到,似自己这样的人,在早已注定的命途里,竟然也有那么一刹那,掺入了情爱啊。

    她知道,这一次对秋葵下手,她从此再也休想从朱雀那里得到半分助力;她也知道,幻生界若得知自己如此擅自行动,也断然不会再与自己结盟。于始终自诩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家之间的自己来说,这一冲动的代价何其巨大呢?莫非——莫非上天最后定要让沈凤鸣死,也是在提醒自己那些什么情和爱,都是不该存在的吗?

    她忽调头往外走去。君黎忙将她手臂一抓,“秋葵,你要放她走?”

    秋葵没有转过头来,过了许久,她方才低哑着声音,“让她走吧。是我错了,一直……都是我错了……”

    君黎心中不愿,可到底还是松了手。娄千杉保持着胜利者的姿势大步走出,瞧见外面正要离去的宋晓,媚然一笑,道:“宋前辈,不是还有话要问我吗?我与你同去临安接二公子回来如何?”

    宋晓不知君黎为何已不加阻拦,便也点点头,道:“有劳娄姑娘,阿客之事,回头当真要好好谢谢你才是。”

    娄千杉笑得嫣然,“哪里的话,同是黑竹会的人,又何必要客气。”

    君黎没有顾得上去看两人的离开。他上前,扶下摇摇欲倒的秋葵。他知道倔强如她纵然落泪也不会希望任何人看见,可他也知道不能在此刻弃她独自一人承受那般残酷的回声。他回想起无数个与她争论的瞬间,忽然觉得会与自己争到面红耳赤的秋葵,其实何等善良——她那般固执,只是因为她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世上会有那么多丑恶与欺骗。

    --------

    秋葵身体极为虚弱,连日赶路加上来到此间后又数度心神激荡,很快便有些支持不住。君黎央凌厉与钱老为她也腾了间空房,要她答应了先休息静养,少顷见她沉沉寐去,才稍微放心了些。

    很快已是傍晚了。天气还是有些热,几人少许进了食,三个少年去附近河边取水回来,要给沈凤鸣擦身。

    可回了来,沈凤鸣身体又是冰冷,少年们便又愣怔坐在一旁,不知所措。

    等待亥时是难熬的。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水粮,每日也就沈凤鸣醒来的那一段时光能让他吃喝极少的东西。他们还想好了许多要说的话,希望这一次不会再错过与他讲的时机。

    只不知,他还会醒吗?

    天黑了,但距离亥时还有一小会儿,除了苏扶风还在照顾秋葵,不知不觉间,几人都聚到了沈凤鸣屋里。

    钱老咳了一声。“那个秋姑娘,她不来吗?”

    “她身体不好,还是不叫她了。”君黎道。或许是为了坚持这样的决定,他往一个少年手里拿了手巾,道,“不是要给凤鸣擦身么?她来了也不方便。”

    “你怕沈凤鸣见了她之后……就没有求生之念了,是么?”凌厉猜出他的想法。

    “我……”

    “可若他因此至死都没有见到想见之人,你岂非令他难以瞑目?”

    君黎不应。两个少年解了沈凤鸣衣衫,他周身肤色大多也已蔓满深黑,触目惊心。

    阿角先哽咽起来。“会不会……会不会醒不来了,否则,否则现在身上的黑色,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