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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上善经-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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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师道:‘今日英雄大会,贫道这三拳两脚和你剑圣无故切磋,岂不扫了诸位豪杰的雅兴,如此便不要比了罢。’

    胡布施道:‘他奶奶的,老胡被你瘙的手痒难耐了,你这道士,风凉话说了个尽,到头来却不肯下场,这才扫兴!’

    恩师道:‘胡大侠,贫道斗胆,欲接你三十招。若能在你手下三十招不败,胡大侠肯否坐下从长计议?’

    胡布施听到这话,直气的青筋暴露,我见他衣服似乎都鼓了起来,他跳了一跳,喝道:‘你是明着激老胡不是?好,你若能在三十招内不败于我,中都我不去了!’顿了一顿,道:‘莫说中都,此处西去五百里,叫做熊山,百余里内了无人烟,屈子曾言该处时有山鬼出没。余老道,老胡便和你赌斗一次,你若胜了,老胡便到熊山隐居二十年,不踏出荆襄一步!’

    恩师笑道:‘胡大侠何出此言?贫道不过想劝你和大伙共同商议,并非阻你救人,更不敢要胡大侠去哪里隐居。’

    胡布施冷笑道:‘余老道,适才你侃侃而谈,现下倒是怕了?三十之数,可是你自个儿说的,想来你是有必胜把握,如何此刻又不敢应敌?我问你,你胜了老胡隐遁熊山,你若败了,又怎么说?’

    恩师叹了口气,道:‘胡大侠定要出这口气,那贫道也只能由你,你说要我如何?’

    胡布施道:‘你医道高明,那便继续做你的再世仲景,去普救世人,武林的事,你老道以后还是不要过问了。’那是叫恩师退出武林的意思。胡布施说完这句,又转过头来冲孙协道:‘孙兄,你是地主,咱哥俩又向来同气连枝,这场赌斗,你又怎说?’

    孙协虽然涵高豁达,但在三圣之中号称武圣,所学之博所会之杂,即便黄逐流与胡布施也不能比拟,是以性子也很高傲。适才恩师言语中稍有冒犯,他亦颇为不悦,这时见胡布施相问,便道:‘好啊,胜得了胡兄,也必胜得了在下了,孙某也和余道长赌上一赌。’

    恩师道:‘承蒙二圣如此垂青,贫道受宠若惊,再多饶舌,只怕显得矫情了。’端起桌上的茶碗,将茶水一饮而尽。”

    厉知秋说道这里,只觉胸中气息略微不畅,口干舌燥的厉害,便道:“厉叔叔有些累啦,让我再喝口水来,歇上一歇。”

    饮水过后,厉知秋问明马夫,得知离明州只有半日路程,日落之前当可赶到,精神便为之一振。他扭头看了看娄之英和邵旭,见两张小脸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知道二人急于听闻故事,便道:“好啦,厉叔叔继续给你们说。”

    邵旭忽插口道:“厉叔叔,孙庄主和余观主赌斗什么?”

    厉知秋道:“旭儿,你可把我问住啦!恩师和孙协说完那句之后,二人并未设立赌约为何。要知道,三圣武功之强,远超武林诸豪,能在三圣面前走上三五十招的,天下间不过七大派掌门名宿等寥寥数人,是以孙协和胡布施,均不信恩师能胜,正因如此,胡布施才敢赌咒发誓,来和恩师切磋。”

    邵旭低头道:“哦,我知道的。”

    厉知秋心知他必是想起了父亲与黄逐流对决的惨状,忙岔开话头道:

    “恩师喝过茶水,便紧了紧道袍,来到场下,这时众人已让出院中一大片空地,恩师和胡布施站立其中,恩师道:‘还望胡大侠手下留情。’

    胡布施道:‘你大可放心,你是神医圣手,若伤了你,如何对得起天下病患。我只胜你一手便了。’直到此时,他仍是轻视恩师,不肯认真对待。

    恩师起手道:‘好,便请胡大侠指点。’

    胡布施点头道:‘嗯,用天师礼让这一招起手,老道你也算客气,既然你要守住三十之数,那老胡先进手了。’说罢沉肩挥臂,缓缓一掌向恩师肩头拍去,恩师倒退数尺,左手上撩,将这一掌隔开,两人便动起手来。

    前十招胡布施发招极缓,便如寻常武师门内切磋一般,但院中高手均知,他是在试探恩师的功力,虽然招数毫不精妙,但每一招都力道有异,两人看似轻描淡写的你攻我守,实则恩师已拼尽了全力。

    这十招过后,胡布施双臂一晃,两掌出手如电,突然变得奇快无比,我当时看的眼花缭乱,真替恩师捏了一把汗。恩师见形势恶劣,忙脚下加紧,使出我师门绝技脱渊步来,在院中空场里不断游走,胡布施连施了十余招快手,都没击中恩师,但我看在眼里却急在心上,其实恩师早已竭尽全力,有几次都被胡布施堪堪碰到,能够逃脱实属幸运,但这么一味打下去,胡布施猛施狠手,恩师非败不可。果然胡布施也说道:‘好个余老道,原来轻身功夫如此之高,倒是老胡走眼。剩下几招我可不再容情,你却要仔细了!’衣袖鼓荡,两掌直拍向恩师。

第三十三章 遇劫() 
恩师见对方掌力凌厉,即便避开只怕仍会被掌风扫到,这时不做他想,双手一扬,接了胡布施这一掌,倒退数步躲了开去,我看恩师神情,知道这一掌必是接的十分吃力,再接一次,那是非败不可,但也亏着这一掌之息,恩师得以缓出空来,又接着躲了几招。

    胡布施也看出恩师已力有不逮,边打边道:‘余老道功夫不错,也算有一代宗师之能,最后一招老胡势在必得,你若抵不住,便撤掌认输罢!’单掌直击下来,院中群雄均都看出,这一掌胡布施用尽了全力,恩师避无可避,若接的实了,非受重伤不可。我正暗暗心惊,眼见恩师也伸出一掌,和胡布施相对,怕师父有什么三长两短,刚想窜出下场,却被普海大师衣袖一挥将我拦下,示意我勿要轻举妄动。只见恩师脸色由白变红,再又变白,继而又为紫色,突然大喝一声,向后疾退数步,这才站定不动。”

    娄之英听到此处,不由得“咦”了一声,厉知秋摸着他头笑道:“英儿,你可想到什么?”

    娄之英道:“厉叔叔,那天你在天柱山和黄逐流对掌,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厉知秋哈哈大笑道:“被你听出来啦!我是恩师教的,我会的东西,自然他老人家也会。不瞒你们说,我和黄逐流对掌也好,恩师和胡布施赌斗也罢,说来我们都有些胜之不武,那是作了弊的。”见娄之英和邵旭奇均露出不解之色,他又续道:“我师父不仅善于医道,更精于炼丹补气,本门有一种极其珍贵的丹药,叫做固血丹,那是恩师穷尽天下灵材炼制而成,十几年时间也不过炼出四枚。我和黄逐流对掌之前,曾偷偷服用过一枚,黄逐流号称气圣,内功之强掌力之盛,以我之能如何能够抵挡?只因事前服了这固血丹,那最后一掌接下来,虽然内息全乱,气血翻涌,但固血丹有屯血集气的功效,一时不至气血外泄,是以我才没有当场吐血脆败。恩师在应了赌斗之前,曾饮尽桌上茶水,后来我才得知,原来他也是趁此将固血丹服下。我师父的功力可比高得多了,他接了胡布施这致命一掌,尚能大喝自退,我那天却摇摇欲坠,便连站稳也都竭尽全力。胡布施这一掌推出,本想恩师要么抵敌不住自行认输,要么逞强迎接受伤而败,见恩师自卸掌力退却,暗忖这一下他非受重伤不可。岂知恩师站立不动,竟无丝毫败象,他可不知我师父此时内息早已乱的厉害,只因固血丹之故,不致呕血显露痕迹,恩师经此一役,也是回去养了数月才愈。”

    娄之英拍手道:“好啊好啊,原来如此!这么说咱们赢啦,那胡布施又怎么说?”

    厉知秋道:“胡布施三圣之名、一代宗师,虽然性子粗鄙,但一言九鼎。他见恩师挺过了三十招,院中群豪都瞧着自己,便哈哈大笑道:‘好!好!老胡今日阴沟翻船,余老道,真有你的,你接了老胡三十招不败,今后名满天下,那是你应得的名声。孙兄,老胡累你输了阵仗,这便去了。吴老弟,中都的事,我管不了啦,诸位朋友若闲来无事,便到荆襄熊山陪陪老胡罢。我去也!’也不等众人答话,飞也似的出了庄院,群雄听得笑声不绝于耳,但渐行渐浅,转瞬之间便就淡了。

    这场赌斗一了,胡布施说走便走,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便连商讨中都救人的对策,也都迟迟无有定论,谈了一夜之后,群雄也都陆续散了。后来隔了一月,听说张昭带着渤海派几名师弟,约同了一些江湖朋友赶往中都劫狱,果然陷入机关埋伏,张昭等数十名好汉全都死于中都。又过了仨月,徐元、张旺二位义军首领,也被金人处死。这一阵,咱们宋人可说是一败涂地了。

    恩师经此英雄大会,名声大噪,至此武林皆知再世仲景之名。恩师后来与我言道,让我行医时再遇到不平之事,大可出手解救,他说行医是救人,惩恶亦是救人,咱们既然学武,就该用之有道,是以我在这短短几年中,也在江湖上得有些微名。那皆是英雄大会之功了。”

    他说到这里,长吁了一口气,道:“三年前英雄大会的故事,便是这些,时候不早啦,想来快到明州了。”

    娄之英道:“厉叔叔,他们都说余观主赌斗胜了胡布施、孙协二圣,他和孙协赌了什么?”

    厉知秋颇为尴尬,道:“孙协和恩师的赌约,乃是他二人秘定,便连我也不大知道。”

    娄之英将信将疑,正想再问,突然马车一阵颠簸,邵旭道:“不知怎么搞的,这段路好颠。”

    厉知秋道:“便来瞧瞧咱们到哪啦。”掀起窗帘向外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今日上路之后,始终走的是宽敞明亮的官道,厉知秋早年去过明州,知道此路一直向东便可到了。岂料适才揭开窗帘一看,马车驰在一条羊肠小道中,左边山岩林立,右边灌木丛丛,便如走进荒山野岭一般。

    厉知秋心中一惊,忙推开前头小窗,问马夫道:“喂,车老板,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往何处去?”

    那马夫慌忙答道:“大爷,小人西来东去走惯了的,此处去明州有条小路更近,省了不少路程哩。”

    厉知秋听他语调有变,不似平素闲聊谈天时悠闲,不由得大疑,喝道:“先且停住!明州在东,你这一路向北,哪里会是近道?”马夫便似没听见他这言语,挥鞭拍向马臀,那马反而奔的更快了。

    厉知秋暗叫不好,心想自己重伤之下,未免有些大意,这马夫显然意图不轨,回思一路来他甚少和自己三人说话,必是怕言多有失,这时若再束手待毙,非吃大亏不可。马车小窗有一尺见方,人虽不能出入,但探出臂膀绰绰有余,厉知秋略一提气,从窗中伸出手来,向马夫的右肘抓去,满拟这一下必被他闪过,哪知马夫竟是丝毫不会武功,见厉知秋手来,匆忙提肩躲避,慌乱之下,马鞭直直地戳在马臀之上。

    那马鞭是两用之物,除赶打牲口之外,间或还能修车理轴,是以顶端颇为尖锐。马夫将那尖端戳中马臀,马匹吃痛之下,立刻发足狂奔起来,虽然背拉大车,但仍速度迅猛,那马夫直吓的哇哇大叫,便连执绳勒马也不能够。

    厉知秋心中发急,这下要是马失前蹄,车上三人非受重伤不可。若是以往他大可跳出车去,将马车止住,但此时重伤未愈,一口真气提不上来,便连一个寻常车老板的手臂也一捉不着,如何能挡得了这狂奔的牲口?只得在车里叫道:“英儿、旭儿,你们抓紧车窗,万万不可撒手!”抬头从小窗望去,却见前头隐约有人,不觉心中一奇。

    待马车奔的近了,果见前方有二三十人站在小路中央,厉知秋刚想发话求救,只见人丛中一条大汉飞身而出,将手中一把长索套在奔马的颈上,双手各拽一头,使足了力气,想将马匹勒住,但那马奔的急了,虽然颈上吃痛,竟不停歇,拖着大汉又向前跑了数步,那大汉大喝一声,两腿一叫劲,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双臂往回一收,马匹被勒的两条前腿直立起来,长嘶一声,这才停步。

    厉知秋见那大汉身宽体高,世所罕见,刚想出声言谢,却听车外有人说道:“老曲,你来的好慢,害我等在这顶着酷暑侯了半天!”竟似向那马夫说话。

    马夫跳下马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哭道:“陆老板,陆大爷,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办了,求你放了我两个孩儿,以后我全家离开舒州,今天的事,我一概不知。”

    厉知秋暗道:“原来这车夫并非江湖中人,他是受人要挟,引我们前来此处。不知胁他之人是谁?”从小窗中张望了一眼,这才看清,原来路上约有二十余人,那勒马大汉站在车旁,另有两人站在人群之前,一人四十左右年纪,一张圆脸留着两缕微髯,另一人是五十多岁的老者,头发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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